七叔公的話嚇到徐家村人,散會後,人心惶惶,交頭接耳,相互瞧了幾眼,最終默默無語。還能說什麽,事態如此嚴重,隻能按照村裏的要求幹事。


    說幹事,就立即幹,做口罩。


    程顧卿把畫圖遞給曾氏,針線活她最熟練,曾母當初應該花了點心思,讓曾氏跟專業的繡娘學了些日子,做得針線活比其他兩個媳婦好。


    當然悟性也強。一說就明白,就可以拿起布料,立即開幹。


    口罩做起來的確簡單,曾氏快速縫動,第一個稍微用點時間,第二個,很快就出來了。


    喊來大壯做模特。


    笑著說:“來來,阿奶的乖孫,試試。”程顧卿拿過口罩,替大壯戴上。


    戴起來尺寸剛好,笑著說:“趕路的時候,就這樣戴著,不要摘下來。


    雖然不舒服,但大壯是個乖娃子,聽阿奶的話,憨厚地說:“好滴,俺這樣戴著趕車。”


    真是聽話的好娃子。


    到三壯和毛頭這,嘟囔著不戴,不舒服,呼吸不了,好熱,好難受。亂七八糟的話,一頓輸出。


    沒等程顧卿出手,黃氏和魏氏大巴子拍下去,不戴,試試,試試就再拍巴掌。


    反抗無效,隻好認命地拿著屬於自己的口罩,穩穩地戴上。


    其實不僅娃子不願意戴,大人也不願意。徐老大豪放地說:“阿娘,俺不用戴,身體棒噠噠。”說完還學大猩猩金剛那樣,雙手捶胸。


    活脫脫一隻大猩猩。


    程顧卿給他一個白眼,不耐煩地說:“再高大強壯也沒用,瘟病可不挑人,誰不服氣,就教訓誰。你記不記得,小時候身體夠強壯了,還不是發燒!喂藥,哭爹喊娘,吃個藥,還要人喂。”


    徐老大也是怕吃藥的,孩提時生病不想吃藥,人長得又高又壯,徐三郎對付不了,程寡婦也弄不了。最後加上程屠夫,三人合力,才按住他,往他嘴裏灌。


    喂一次藥,像打一次仗,身心疲憊,恨不得綁起來吊打。


    徐老大不好意思嘿嘿笑,鹹豐年代的事了,阿娘還說出來,太不給麵子了。


    徐老三聽後,哈哈哈大笑,戴著曾氏做好的口罩,手握一條木棍,嘻嘻哈哈地說:“我像不像行俠仗義的蒙麵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還舞動幾下,像個傻子似的。


    程顧卿繼續翻白眼,但耐不住娃子喜歡,圍繞著徐老三比武切磋,還自覺戴上口罩,自我感覺威風凜凜,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


    肥團臉圓臉大,口罩的尺寸比一般娃子廢布料,明珠抱怨地說:“哎呦,肥團的口罩可要做大點,要不然蓋不住口鼻呢。”


    程顧卿繼續翻白眼,又不看看自個的臉,倆母子有什麽區別,還不是一樣廢布料。


    狗娃和春丫比較懂事,在一旁幫阿娘打下手,雖然不會針線活,但遞刀遞布料,總可以。


    看著小小的口罩,覺得新奇,春丫撒嬌地說:“阿娘,俺的口罩要繡朵小花花。”最好是粉色的布料,可李太爺給的是深藍色的,一點也討喜。


    魏氏點了點丫頭的小額頭,沒好氣地說:“繡花幹啥,費工夫又沒用。”


    實際不會繡花,平時的衣服破個洞補補還行,做一整套,繡個花,沒學過。


    幸好婆婆對這方麵也不要求,家裏的衣服是叫村裏手藝好的人做的。


    當然老三的除外,曾氏有空又有手藝,他們那一房,可以自作衣服。


    春丫滿臉失望,曾氏看到後,笑著說:“二嫂,我給丫頭繡,繡個簡單的,不會花太多時間。”


    春丫眼睛亮了亮,連忙點頭。


    魏氏看到婆婆看過來,假裝開心,笑得很假地說:“麻煩三弟妹了,隨便弄弄就好,別太寵這個丫頭了。”


    心裏直嘔氣,曾氏就是愛顯擺,特意露臉,露手藝,被婆婆看到,博出位。


    看看婆婆果然笑著說:“嗯嗯,繡個小朵也挺好,娃子喜歡。”和藹地摸了摸春丫幹黃稀少的發絲。


    魏氏心裏暗罵,有什麽了不起,繡花,中看不中用。平時俺幹粗重活,又不見婆婆誇幾句,哼!


    討好地對程顧卿說:“阿娘,等落戶安家,春丫,要不要送到繡娘那學手藝啊,三弟妹,聽說你也是跟繡娘學過一段時間。”


    曾氏點了點頭,笑著說:“是的,我娘之前,送我去縣上的繡娘那學過。”


    說到阿娘,也不知道他們怎樣,說逃荒就逃荒,一點時間也不給反應,想通知父母,沒機會。一股哀傷湧上心頭,幹活也沒勁了。


    程顧卿看了看春丫的小手,又黑又瘦,雞爪一樣。瞧了瞧曾氏的,白嫩細長。


    對春丫實在沒信心,但自家娃子自帶濾鏡,醜也看順眼,笑著說:“學,想學就學,多一門手藝,多一份保障。”


    至於為什麽徐三郎和程寡婦,沒有送春丫去學針線,恐怕兩個人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特別是程寡婦,本身不會針線,想著孫女不學也沒事,以後給銅板叫人做就行。


    魏氏聽到婆婆願意為春丫花錢,喜笑顏開,樂開花地說:“俺替春丫謝謝阿娘了。”推了推春丫,笨丫頭,得說些好話,哄好奶奶,讓奶奶多關注你。俺們家就靠你出頭,替俺們爭取多些家底。


    春丫搖了搖頭,直白地說:“俺不想學,好難的,以後俺像阿奶那樣,叫人做就行了。”又不是沒試過針線活,手指可被戳了好些洞洞,可疼了。


    俺寧願喂豬,也不縫衣服。


    魏氏聽到後,氣得想捶死春丫,為你爭取福利,還不珍惜。


    俺的心好痛,好難受,惡狠狠地說:“你會殺豬嗎?你有阿奶的本事嗎?不學這些女兒家家的活,往後嫁人,誰看得起你,徐春丫,想學也好,不想學也好,等安定下來,必須給俺學。”


    春丫看到阿娘發飆,立即躲到程顧卿的身邊,委屈癟嘴,剛才阿娘好可怕。


    其實程顧卿覺得魏氏說得對,這年頭,不論男女,沒一技之長,好難養活自己。


    畢竟俺們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


    和氣地說:“乖娃,俺們做人,可要有擅長的活計,等安定下來,看看哪樣適合你,比如俺們可以學廚藝,學醫術,以後看看,你想學什麽,阿奶都支持。”


    魏氏感動地看著婆婆,喊了一句阿娘,不再說話了。


    別說魏氏感動,黃氏和曾氏聽到後也很感動,俺家婆婆,可是徐家村最美的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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