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呼吸交。纏,他能感受到她小刷子一樣的睫毛輕輕顫抖,掃在自己的臉上,令人感到絲微不足道的癢意。


    這絲癢意傳到心底,讓他再也忍不住輕輕附上她的唇角,親昵地擦蹭。


    好一會兒後,他坐直了身子,笑著說:“好了,你上樓吧。”


    “啊,為什麽?”何葳蕤不解地看向他,神情懵懂。


    宋嶼摸摸她的長發,低聲笑道:“因為我要回家了。”


    “好吧,晚安。”何葳蕤提著包下了車。


    等她快走進樓道,轉身見宋嶼的車還在原地,便忍不住轉身跑回去,敲敲駕駛座位旁邊的車窗。


    “怎麽了?”宋嶼搖下車窗笑問道。


    何葳蕤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蛋兒,轉身跑走了。


    宋摩挲著被親的地方,心想今晚大概要失眠到天亮了。


    “想像你的曖昧,


    我會不會數不到綿羊一雙一對。


    想起白天的約會,


    忘了晚上的咖啡,


    ……


    一個人失眠,全世界失眠,


    無辜的街燈,守候明天,


    幸福的失眠,


    隻是因為害怕閉上眼,


    如何想你想到六點,


    如何愛你愛到終點……”


    路邊的歌手彈著吉他,慢悠悠地唱著,低沉的歌聲隨著宋嶼的車漸漸遠去,帶起一陣陣清風。


    第18章 她愛得起


    一陣輕快富有節奏感的薩克斯前奏響起。


    “somebody s□□e your soul cause you''ve been sinning in this city i know,too many troubles all these lovers got you losing control,you''re like a drug to me a luxury my sugar and gold……”


    何葳蕤聽到後,吐出滿口牙膏沫,漱幹淨嘴巴,急忙從衛生間跑到臥室,從床上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喂”


    “葳蕤,早上好。”清淡好聽的男聲帶著些許笑意。


    “是你呀。”何葳蕤忍不住笑了出來,“早上好。”


    “我在你家樓下,給我開一下門好不好”


    她從耳邊拿開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驚訝道:“現在還不到七點,你怎麽過來的這麽早!”從他家開車到她這裏可是要四十分鍾!


    隨後意識到不對,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麽過來了?”


    話剛說完,她又反應過來自己越說越錯,好像不喜歡他來找自己一樣,急忙解釋道:“對不起,我的意思是……”


    宋嶼輕笑了一聲,打斷她:“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


    我明白,我懂你……


    簡簡單單很隨意的一句話,像一顆小石子投擲在她的新湖,輕輕發出一聲“咕咚”,令她心頭微微一震。


    如果說之前的心動沒有根由,又或者冠冕堂皇,此時此刻的心緒卻是難以自欺的清楚了然。


    她不在乎誰懂不懂自己,但也無法抗拒一個說懂自己的人。


    何葳蕤垂下眼眸,睫毛忍不住扇動了一下,沉默了幾秒,才輕聲說:“你等我一下,很快。”


    她抓起玄關鞋櫃上的鑰匙,迅速出門乘電梯下樓。


    宋嶼提著早餐等了沒多久,就看到何葳蕤穿著一件寬鬆的黑色t恤裙從樓道門裏走出來。


    她紮了個低馬尾,幾縷發絲隨意的散落在清白的臉龐邊上,不僅顯得臉蛋兒小了幾分,連年紀看著也小了很多,像個還沒出大學校門的小姑娘。


    真是奇怪,每次見她都好像第一次遇見她,總有新的感受——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一樣好看得讓他喜歡。


    “我幫你拿東西吧?”何葳蕤伸出手,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用。”宋嶼微微躲開她的動作,笑著伸出一隻手指了指樓道門,“你去幫我開門。”


    何葳蕤隻好乖乖拿卡刷開樓道門,領著宋嶼乘電梯上樓。


    “沒有多餘的拖鞋,你直接進來吧。”開了家門,她笑著向他解釋了一句。


    宋嶼沒有說什麽,隻是認真看了一眼她的雙腳,目測了一下她的鞋碼。


    “真是辛苦你了,這麽早過來給我送早餐。”何葳蕤一邊幫著宋嶼往餐桌上擺早餐,一邊忍不住客氣道,“真的謝謝你。”


    “謝什麽。”宋嶼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笑道,“你是我女朋友,應該的。”


    何葳蕤摸了摸自己臉上被他捏過的部位,有些愣神,昨晚的一切還曆曆在目,她卻覺得那些仿佛是黃粱一夢,一覺醒來,萬般都不真實。


    “想什麽呢,快去洗手吃飯。”他看她忽然發起呆,笑著又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兒。


    何葳蕤回過神來,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領著他去了衛生間,主動把洗手液擠到他手心。


    宋嶼抓過她的雙手,把手心裏的洗手液塗在她手上,然後打開水龍頭沾了些水搓出泡沫,認認真真搓洗著手裏的這雙手,搓著搓著,他不禁微微勾起嘴角……這大概也算是“相濡以沫”了吧。


    何葳蕤被他的這番動作又弄得呆住了,這麽輕車熟路……怕不是給別人洗過多少次手……


    她心裏有點不舒服,可再想到他這樣的樣貌條件,怎麽可能會缺女朋友,有多少前任都不稀奇。她暗嘲自己莫名其妙。


    宋嶼將兩個人的手放在水下衝洗幹淨後,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雖然第一次幫人洗手,不過應該是洗幹淨了。”這麽體貼能幹的男朋友,你真的不要誇一誇嗎?


    “第一次”何葳蕤驚訝道,拿過自己擦手用的毛巾遞給他。


    宋嶼接過毛巾擦幹手,挑眉問道:“不是第一次還能是第幾次”隨後想明白她的意思,坦誠以告,“我在大學時談過一個女朋友,不過沒什麽感情。”


    “我以前沒談過。”何葳蕤也坦然道,想了一下自己母胎solo的原因,猜測道,“大概是我情商有點低吧。”


    低點好,宋嶼暗自點頭。


    用完早餐,何葳蕤重新梳了一下頭發,綁了個清爽利落的高馬尾,換了一件港風大花短袖淺色襯衫,配淺藍色九分牛仔褲和小白鞋,看起來活力十足。


    宋嶼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t恤黑褲子,心想該換風格了。


    他開車把人送到公司後,直接去了商場。


    何葳蕤認認真真碼了一上午劇本,快到中午的時候,董曉雲qq敲過來:“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你沒在家呆著?”


    “沒,在東海附近的一家茶吧。”董曉雲回複道,“這裏茶飲不算貴,還是個小書店,提供桌椅給顧家閱讀,環境安靜又有免費wifi,比呆在家裏好多了。”


    “真自在啊。”何葳蕤感歎道。


    “你想吃什麽,我請你。”董曉雲打開美團查看附近商家。


    “隨便,你看著辦。”


    “最煩你們這種‘隨便’的人,就不能說點有用的嗎?”


    “那去吃開封菜?”


    “你認真的嗎?懷疑.jpg”


    “認真的,我好久沒吃垃圾食品了。”何葳蕤還找了個懷念的表情包發過去。


    “那就這麽說定了。”董曉雲發過去一張“乖巧寶寶”ok的表情。


    沒一會兒,宋嶼打過來電話:“中午和同事們一起吃飯麽?”


    “今天不,剛才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吃飯。”


    “好,下午下班我來接你。”宋嶼想了幾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剛才家政阿姨打電話和我說大花今天吃的貓糧很少,我懷疑它想你了,今天晚上你還來看看它吧。”


    何葳蕤:“……”我和大花才剛認識一天……


    肯德基。


    “咳咳咳……”董曉雲被對麵何葳蕤剛才的話給驚著了,不小心嗆到了嗓子,順過氣後,確認道,“你有對象了,對象還是那個網咖小哥,同時這個網咖小哥還是你遊戲裏的好友sysy?”


    何葳蕤咬著吸管點點頭。


    “如果你抱著玩玩兒的態度,我是非常支持的,但是你如果抱著發展和平穩定的關係,我不太讚成。”董曉雲捏著根薯條,一臉嚴肅地敲著餐盤,“他大學還沒畢業,而你今年已經24了,你肯定要在他身上花錢的,等他大學畢業了,你就快30了,你覺得那時候他還會和你在一起嗎?”


    “他大學畢業了,現在在工作。”何葳蕤一臉懵逼地看著董曉雲,“誰說他大學在讀啊!”


    “蛤?”董曉雲手指間的薯條掉到了桌子上,“網上都說網咖小哥大學在讀,攝影係大二生。”


    何葳蕤:“……”編得跟真的一樣,她都快要信了。


    “那他是做什麽的,今年多大,有過婚史嗎?”董曉雲又捏起一根薯條,敲著餐盤詢問,“哪裏人,家中兄弟姐妹幾個?”


    “他是電競俱樂部老板,多大額……我還沒問過,大學談過一個女朋友,婚史應該沒有,應該是b市人吧,有個堂弟還有個哥哥,還有沒有其他兄弟姐妹我就不清楚了。”


    “你連他多大歲數都不知道,家庭情況也沒問清楚就和人家談了,你說說你!”董曉雲恨鐵不成鋼地用薯條指著她鼻尖,“他如果是騙子怎麽辦,就算不是騙子是渣男怎麽辦這年頭披著美人皮的王八蛋多了去了!”


    “我有什麽好騙的,他有車有房有顏值,至於騙我麽。”何葳蕤嘟囔著。


    “你有子宮。”董曉雲扔到手中的薯條,端起冰可樂喝了一口,“你確定他是異性戀嗎?你確定他對你是真心的嗎?”


    “你既然說了他在b市有房有車,那他從25歲玩到45歲都沒問題,他照樣能找到20歲的姑娘。現在社會就是這種情況,你和他認識才幾天,他說在一起你就和他在一起?”


    何葳蕤伸手拍拍董曉雲的肩膀,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謝謝,我知道你擔心我。”在別人都看到光鮮亮麗的外袍時,隻有真心在乎你的人才會關心這件華服是否表裏如一,穿著舒服。


    董曉雲說得這些問題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嗎?她又不是瑪麗蘇小說養出來的傻白甜,她當然想到過,隻不過沒有過多思考也不敢過多思考罷了。


    她不是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去想也不去真情實感地期待什麽,就當作在人生旅途中偶然相遇,等到了分別的時候也不會太難過怨憤。


    “你也說我今年24歲,我是個成年人,我玩得起也輸得起。”她握住董曉雲的左手,“你要相信我。”


    她決定愛了,便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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