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路語芙被救走,方舒年想過無數種他們再次相見的場景。


    可她萬萬沒想過再次相見竟然是在自己孩子的識海中。


    聽到路語芙的話,方舒年皺眉,她已經不想再相信這人的話了,說謊太多,讓人不知道該相信她哪句。


    “小師妹,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之所以變成這樣也都是他做的。


    那個黑影究竟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在我進來這裏之前它根本就沒出現過,我一進來這裏,它立馬就出現並控製了我……


    然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方舒年沉思,剛剛那黑東西確實和此時路語芙的樣子大相徑庭。


    一個人就算再怎麽變,也不會是那黑東西的怪模樣吧?


    想到黑東西那長長的口器,她渾身惡寒。


    “他究竟想要什麽?”


    路語芙:“一張獸皮卷。”


    方舒年眉頭一跳,獸皮卷?是她想象中的那個獸皮卷嗎?


    還有,要是她沒猜錯,獸皮卷之前一直在路語芙的手上。


    她故作不知問道:“什麽獸皮卷?”


    路語芙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他沒說。”


    獸皮卷肯定非常重要,不然他不會一直守在外麵不離開。


    方舒年沉思片刻,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記得你以前洞府裏有一麵鼓,好像就是獸皮做的。”


    路語芙聞言眸光閃了閃,她低頭掩下情緒,“嗯,你還記得啊?我記得你那時候覺得好看想要,我沒給……”


    見她這樣子分明是心虛的表現,方舒年眉頭一皺,“是啊,不過那隻是一麵普通的獸皮鼓而已,你為什麽不願意呢?”


    她蹲下身,仔細看著她的表情,眼神犀利。


    路語芙想躲都沒法躲,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反正她都要死了。


    “我其實不知道那麵鼓的來曆,那是我們家族曆代傳下來,當初逃離路家的時候,我爹交給我的東西,他讓我務必保護好,這東西關乎著我們家最大的秘密。”


    “可我拿在手上這麽多年,日日查看,什麽方法都試過,就是沒找到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


    後來她也就放棄了,幹脆隨手掛在了屋子裏。


    這也就有了方舒年看到之後討要的事。


    她雖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秘密,可畢竟是家族傳下來的東西,她自然不會給出去。


    直到天道開始潰散,她遵從師命要跟著去修補天道裂縫,她就一起把它帶走了。


    中途她將獸皮從鼓麵剝離了下來,並且把它分割成好幾塊。


    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獸皮,普通的手段根本分割不了,最後還是她借了嵇繁的本命冰劍才勉分割開。


    嵇繁這把劍的來曆宗門的人沒人不知道,這是一塊萬年玄冰所製成,據說守護這塊冰的是一隻上古神獸。


    沒人知道這傳言是否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嵇朔又是如何從上古神獸手中得到這塊萬年玄冰的?


    “我不知道老祖要找的是不是就是這塊獸皮,當初這獸皮被我分割成了很多塊,隨著我的隕落,有的或許在已經落入了虛空……”


    “身上僅存的幾塊我都分別放在了趙家的幾個宅子中。”


    這最後一句倒是個實話。


    蕭千朗跟她說過,他早就集齊了這張圖,可始終看不明白上麵的意思。


    “獸皮卷是你們路家傳家的東西,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懂?”


    方舒年想要從路語芙口中得到一些獸皮卷的消息,如果有個線頭,或許蕭千朗就能解出它的秘密。


    聞言路語芙抬頭看向她,方舒年也不回避,就這樣兩人互相看了好半晌,她突然就笑了。


    “小師妹,這麽多年你還是那樣,連說謊都不會。”


    方舒年心裏一咯噔,被她看出來了?!


    她的臉上寫了什麽?


    以前小的時候他們能看出自己的想法還能理解,自己現在都這麽大了,麵無表情都能看出來?!


    方舒年沉臉道:“你什麽意思?”


    “小師妹,我告訴你吧,當初我爹給我獸皮卷的時候什麽話也沒說,隻讓我好好保存,這是我們路家最大的秘密……”


    說完她笑了笑,“對了,他還說了一句。”


    方舒年皺眉。


    她覺得路語芙可能猜到獸皮卷現在在他們手上了。


    “他說獸皮也可能不是獸皮,還能是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什麽意思?


    說完這句話,路語芙身影已經透明的幾乎看不到了,她笑了笑,“小師妹,我這輩子可真是失敗啊……”


    其實她在路家的時候天賦不算是最好的,可家族的生存模式就是集中資源培養天賦最好的子弟。


    她在家族中並不受重視。


    可這樣也有好處,大禍臨頭的時候,最先受到波及的便是那些資質頂尖的族人,她反而僥幸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後被嵇朔撿回去,成為了宗內的小師妹。


    所有人都對她很好,就算她在親傳弟子中資質一般,沒有人歧視嘲笑她不配。


    在這裏,她感受到了在家族中從未感受到過的溫暖和愛護。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直到方舒年的到來。


    她由原本的小師妹變成了二師姐,享受眾人愛護的人也變成了方舒年。


    從那一刻起,她就認為是方舒年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東西!不管是資源還是師兄師姐的愛護。


    就連師父,都對這個最小的弟子格外疼愛,不但親自給她找尋本命靈寶,還幫她煉化。


    小師妹渡劫,師父都要親自守在旁邊為她護法。


    師兄們外出也會給小師妹帶她喜歡的東西,雖然她每次也會收到同樣一份,可那些分明都不是她想要的!


    小師妹的東西就是精心準備,給她的就是將就。


    漸漸地,她的心就開始不平衡。


    如果從未得到,她就不會有希望,可得到又失去,這種感覺才令人更加痛苦。


    她曾經想過,是不是隻要小師妹消失,師兄師姐甚至還有師父的愛護就會隻屬於她一個人的了?


    那時候隻是想想,直到預言出現。


    方舒年是救世之人的消息一出,路語芙不可置信,直接砸壞了整個閉關的密室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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