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花剛走出門就聽到這句話,險些再次暈倒。


    被旁邊的孫淑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媽,你怎麽樣?還好嗎?”


    劉金花擺擺手,急切的走上前,問:“小同誌,你剛剛說什麽?誰救不過來了?”


    馬林:“是林南姐,我媽今天去林海叔家裏借鹽的時候,發現家裏門是開著的,可沒看見人,就進去叫人,就看見林南姐躺在屋裏的地上,旁邊還放著一瓶敵敵畏!”


    馬林的話音剛落,劉金花就是哀嚎,看見旁邊還癱坐在地上的陳香草,忍不住掄起拳頭就去砸她。


    “你把南南逼死了呀!是你逼死了南南!”


    她邊流淚邊打,陳香草則是一聲不吭,任由陳姥姥發泄。


    “媽!我先走了!”


    林海見狀急的不行,陳香草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得趕緊回去。


    陳姥姥點頭,掙紮著起身:“走走走,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先走!”


    說完轉頭對陳保家說道:“老二,你找輛自行車,我要去富民公社。”


    陳保家此時哪裏說得出反對的話,應聲就要出去。


    陳白露喊道:“爸,正好我之前借的自行車還沒還回去,你快騎著去吧!”


    方舒年也拉著陳海棠往外走,“媽,我們也快走!”


    陳海棠還在愣神,她不能接受前段時間在她家還好好一個孩子,再次聽到她的消息竟然是她喝農藥自殺的消息!


    聽到方舒年叫她,這才回過神來。


    “對對對,年年,你能救南南的對吧?”


    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


    去推自行車的時候,雙手使不上勁兒。


    蕭千月見狀趕緊走上前,擔憂道:“媽,還是我載著三嫂去吧!你這樣萬一摔著怎麽辦?”


    陳海棠捏了捏拳頭,她確實感覺渾身發軟,於是她點了點頭:“行,你來吧,騎穩一點啊。”


    “我知道。”


    於是,蕭千月載著方舒年,馬林載著林海,陳保家載著陳姥姥一起去了林家村。


    從頭至尾,沒人管坐在地上的陳香草。


    也不知她是不是嚇傻了,直到一行人都走了,她還愣愣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好久,還是孫淑芬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要將人扶起來。


    “姐,快起來吧,地上涼……”


    陳海棠見狀沒好氣的說道:“讓她在地上坐著!我倒要看看她還要做這副死樣子到什麽時候!”


    對於陳香草,她現在可以說失望至極,無情無義四個字都是對她的讚美。


    “陳香草,說吧,南南回家你是怎麽對她的?怎麽在我家的時候好好一孩子,回去這才多久就鬧得喝藥了?”


    陳香草垂眸不語。


    “嗬!我看你是巴不得南南死吧?死了不就正好稱了你的心意?”


    “當初南南都被人打成那樣了你都不同意她離婚,怕她離婚回家拖累你,你覺得她回去就是丟你臉。”


    陳香草惱怒抬頭,“我沒有!南南是我生的,她被人打我怎麽可能不心疼?


    我隻是……隻是……”


    “別狡辯了,陳香草,我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咱倆從小一起長大,我竟從沒了解過你。”


    陳海棠看著陳香草,眼裏滿是失望。


    陳香草從小性子就懦弱,經常被人欺負,就連上山割草都會被人把草給搶了。


    陳海棠從小就知道要保護姐姐,所以她經常為了姐姐去跟村裏小孩打架,她潑辣的名頭也是從那時候有的。


    當初劉金花給她找對象也是奔著和善人家去的,就是為了不讓她嫁過去受欺負。


    誰料這麽多年過去,林南這件事才讓所有人看清楚陳香草的真麵目。


    陳海棠的話說完,陳香草很久之後才有反應。


    她抬頭,臉上沒了之前的唯唯諾諾,眼裏滿是憤恨。


    “陳海棠,你以為你很高尚嗎?當初要不是你經常和村裏人打架,他們又怎麽會來報複在我身上?整天找我麻煩。


    還有,選人家的時候,明明是我最先看中新橋村的蕭紹德!可結果呢,媽偏心,知道蕭家條件好讓你嫁了過去,卻給我找了富民公社的林海!


    把我嫁給死了老娘的林海,要錢沒錢,就連生孩子想要一個幫我帶孩子的人都沒有!”


    “不過,老天有眼,你享福沒幾年,你男人就死了!哈哈……沒想到吧陳海棠,這是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這些話憋在陳香草心裏好些年了,今天終於說出來了,她感覺無比痛快。


    隻是轉頭對上陳海棠的眼神時,她的心不由狠狠一跳。


    院子裏的所有人都看著她,或震驚,或疑惑,或失望,卻沒有同情。


    陳海棠看著陳香草,良久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姐,原來你這些年心裏對我積壓了這麽多怨恨啊……


    當初我為什麽要和村裏那些孩子打架?他們明明都比我大,每次我回去都是一身傷,媽罵我我也什麽都沒說,所有人都覺得我是調皮。


    我以為你是知道原因的。


    我打的每一個人都是因為你,他們前腳欺負了你,我後腳就去幫你報仇。不管那人多厲害,欺負我姐就是不行!


    你就不奇怪為什麽後麵沒人欺負你了嗎?”


    她笑了笑,“原來我幫你打架,到頭來你以為他們打你是因為打不過我來報複你?”


    “還有,你說我搶了你的婚事,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我隻聽媽說起林海家裏關係簡單,你性子軟,沒有婆婆在上麵壓著,嫁過去就能自己當家作主,不會被婆婆搓磨。”


    “蕭家來提親的時候媽也說過蕭家的婆婆和大姑子不是省心的,讓我自己拿主意,我當時並不知道你的事,所以我才答應的。”


    “沒想到你卻以為是我搶了你的婚事……”


    陳香草愣住了,她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不會的……不是這樣的,明明他們是因為你才來欺負我的……明明是你搶了我的婚事……明明是你欠我的……”


    “對!都是你的錯!陳海棠,要不是你,南南也不會離婚,也不會因為離婚被人嫌棄,更不會想著死!是你!是你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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