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草!南南可是你親女兒,你就兩個孩子,你不要告訴我你就不心疼她?”


    陳海棠終於忍不住,連姐都不喊了,直接叫名字,可見她有多生氣。


    陳香草連忙說道:“我就南南和小北兩個孩子,我怎麽可能不心疼她?就是為她著想我才不能讓她隨便離婚啊!


    這離婚了的女人,人家要怎麽說她?以後她該怎麽活?


    還有,小北眼看要說親了,要是家裏有個離婚回家的姐姐,人家肯定……”


    被陳海棠死死盯著,眼看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你說啊!接著說,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麽來?”


    林南也沒想到母親一直不讓她離婚的原因竟然是這個,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第一次被唐明山打,她確實還對他有感情,舍不得,可這次回家她就向陳香草提議過要離婚的事。


    她卻轉移話題,根本不接茬,還說來找姥姥和小姨出主意。


    結果呢?


    原來是怕她離婚回家給家裏人丟臉?怕弟弟因此被嫌棄。


    “大丫,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小北是你孩子,可南南也是你孩子啊!她在婆家受了欺負,你不讓她回家,你讓她去哪?!”


    陳香草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頭不語。


    心裏卻在想女人不都是這樣嗎?誰家過日子不幹仗的?忍忍不就過去了,怎麽就要鬧到這個程度?


    林海性格敦厚老實,一向很尊重她,對孩子家庭也很負責,上麵又沒有公公婆婆管束,自己當家做主,她根本不能體會林南的生活。


    她和林海很少吵架。


    她覺得,林南在娘家的時候就被她慣的脾氣有些大,隻要她改掉壞脾氣,兩個人的日子肯定能過下去的。


    過日子就是要互相體諒的嘛。


    陳海棠瞥了一眼陳香草,轉頭拉著林南的手說道:“南南,小姨看著你長大,把你當自家閨女看待,不忍心你這樣委屈自己。


    你跟小姨說實話,你想不想離婚?不要什麽都聽你媽說!”


    林南咬唇,眼淚就沒停過,緊緊攥著陳海棠的手,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姨,我要離婚!這樣的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陳海棠點頭,“你放心,小姨肯定幫你!”


    她本身就是個做事風風火火的人,拉著林南的手就往外走。


    陳香草急忙上前,“海棠,你這是要帶南南去哪?”


    陳海棠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當然是去給南南討回公道了!”


    說完就去推自行車,這個間隙還轉頭對陳姥姥說道:“媽,我帶南南出去一趟,你今天就別回去了,和月月就在家等著。”


    陳姥姥擔憂的問道:“二丫,你要去哪啊?”


    “媽你就別管了,我陳海棠的外甥女可不能就這麽白白被人給打了!”


    說完,管也沒管身後的陳香草,載著林南就往縣城去。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


    其實等到明天再去也行,可陳海棠忍不住,這要是讓她憋一晚上,可能還沒找唐家人算賬,她自己就先把自己給憋死了。


    路上,林南緊緊抓著陳海棠的衣服,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因為生氣,陳海棠把自行車的輪子蹬的飛起。


    她固然生唐明山的氣,可更氣陳香草。


    這麽多年社會在進步,她的腦子卻沒有絲毫進步,還停留在封建社會呢!


    還以為女人沒了男人就不能活了?


    “南南,咱女人在婚姻中雖然處於弱勢,可我們也要盡量扞衛自己的權益。大領導都說咱婦女能頂半邊天,憑啥就要讓人欺負了?”


    林南有些猶豫,“小姨,我媽說……”


    “別你媽說你媽說,你媽說的就對了?我看她那思想就是太陳舊了,跟不上時代,早就該淘汰了!”


    “你別聽你媽的,你該聽聽自己心底的聲音。”


    心底的聲音?


    林南愣住了。


    是啊……她心底的聲音是什麽?


    她不離婚的原因真的是愛慘了唐明山嗎?離開他自己就真的沒法活了?


    母親不讓她離婚,真的隻是為了她好?


    所以……真的要聽母親的話忍忍就過去了嗎?


    此時此刻,林南似乎想通了什麽,眼神也逐漸堅定。


    ……


    紀承文安排的確實很周全,在醫院附近的招待所裏給他們這些大夫一人開了一間房。


    夏澤平的情況不怎麽好,紀承文還需要去籌集藥,藥材齊全才能開始配藥。


    方舒年住在二樓中間的房間,旁邊就住著餘思德。


    “小方,我就在旁邊,你要有啥事兒就喊一聲。”


    “好的院長。”


    所有人都回了自己房間,大家都是有準備的過來的,多少都帶了換洗衣服。


    隻有方舒年,來的太過匆忙,根本連家都沒時間回,換洗衣服都沒有。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敲響。


    “誰呀?”


    “小方大夫,我是紀書記的秘書。”


    聽到是紀承文的秘書,方舒年這才將門打開一條縫,向外看去,就見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在門口,手上提著東西站的筆直。


    這不是方舒年第一次見紀承文的秘書,自然認識。


    打開門,問道:“白秘書,你怎麽來了?”


    白秘書笑著道:“是夫人知道你來了省城,讓我幫她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些東西,這些東西你應該能用的到。”


    方舒年接過來一看,裏麵有毛巾香皂牙刷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套衣服。


    時阿姨知道她來了省城應該是紀承文說的,她還體貼的給她準備了一套換洗衣服。


    “還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白秘書麻煩你替我向時阿姨道謝,我有空一定去拜訪她。”


    “好的,你要是有什麽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領導說這幾天可能要委屈你在這待著了。”


    方舒年點頭,“我知道的。”


    在領導沒好之前,他們這些大夫肯定不能隨便離開。


    白秘書走之後,方舒年這才拿著剛到手的東西開始洗漱。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原本以為會不習慣睡不著,沒想到一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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