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文見她臉色不大好,料想她應該是暈車了,歉意道:


    “小年,這麽著急讓你趕過來實在不好意思。”


    方舒年緊抿著唇,擺擺手表示沒關係。


    紀承文對小王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去食堂吃飯吧。”


    小王高興應下。


    他就喜歡幹活,每次幹完活領導都會請吃飯!


    小王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想到什麽又回過頭看著方舒年,問道:


    “小芳大夫,你餓不餓呀,要不我給你帶些?省城醫院食堂還是有很多好吃的,紅燒肉,韭菜豬肉餃子,鹵大腸……”


    “唔……”


    聽到這,方舒年直接跑到一邊的草裏吐了個稀裏嘩啦。


    原本她還能忍受,可誰叫小王說的那些菜個個都夠油膩。


    見到她這樣,紀承文連忙問道:“小年,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方舒年從包裏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擺擺手說道:“紀叔叔,不用休息,吐出來感覺好多了。”


    既然這麽著急讓她過來,事情肯定十萬火急,人家跟你客套一下你還真能心安理得去休息?


    她從兜裏掏出一顆藥吞下,這才舒服了些。


    心裏想著以後一定要備些暈車藥在身上才行。


    跟著紀承文很快來到了一棟建築外,看樣子有些像醫院的後門。


    外麵分散站著五六個人,等紀承文帶著她走近,其中兩人便走上前來,麵色嚴肅。


    紀承文將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對方仔仔細細檢查之後又看向方舒年。


    方舒年伸手正要往兜裏掏那張介紹信,就見紀承文輕聲在其中一人耳邊說了一句什麽,那人神色更嚴肅了。


    用懷疑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半晌,這才點頭,擺手示意他們兩個可以進去了。


    紀承文帶著她進去,穿過走廊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又碰見兩人,按照之前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顯然裏麵這兩個人更加嚴格,沒有單純相信紀承文的一麵之詞,走到方舒年對麵,讓她拿出介紹信。


    方舒年連忙從兜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介紹信遞過去。


    紀承文之前還擔心她忙著走沒帶介紹信,見她拿出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也是他太著急了,忘了提醒,幸好小年準備周全。


    兩人看了介紹信,又問了她幾個問題,這才將人放了上去。


    饒是方舒年早就聽小王在路上說過這是京城來的領導,可沒想過會是多大的領導。


    畢竟大領導她又不是沒見過,紀承文也是大領導啊!人家說話做事都很親切。


    可這還沒見到人呢,就層層檢查,一次還比一次嚴格,這就不得不讓她重新掂量這個京城來的大領導了。


    看來這個領導確實有點大。


    上樓的功夫,她悄悄問紀承文:“紀叔叔,這大領導是誰啊?檢查這麽嚴格,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最後一句當然是假的了,多大的陣仗她沒見過啊?


    紀承文見她縮著腦袋眼珠子轉著到處看,以為她真的緊張了。


    為了緩解她的緊張,說道:“小年不用怕,領導脾氣很好的,設置這些檢查崗位也是為了他的安全,以防萬一。”


    方舒年點頭,繼續跟著他走,一直來到了三樓。


    剛上三樓,就見三樓的走廊裏站了不少人,六七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正圍在一起說著話。


    在那些人中間她還看到了個熟人。


    她走過去打招呼:“院長。”


    餘思德也見到了被帶上來的方舒年,頓時大喜。


    大領導在省城出了事,他們這些省內有名氣的大夫們秘密被叫到了這裏。


    餘思德早早就被叫了過來,方舒年現在才到,兩人都不知道對方會來。


    其實在知道領導的情況時,他有想過提出讓方舒年過來,可他的話很難被取信。


    這些人又不知道方舒年的厲害,萬一有人認為他想讓自家小輩過來出風頭怎麽辦?


    相比較紀承文的話肯定更有信服力,由他做主將人請過來再合適不過。


    “小方,你來了!”


    原本餘思德在一起說話的幾人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忽然看到紀承文領著這麽一個年輕姑娘上來。


    這餘思德還一副和她很熟悉的模樣,有人忍不住就問了,“老餘,這姑娘是誰啊?你家小輩?”


    餘思德心想,這不就來了?


    他搖頭,神色嚴肅,“我倒希望她是我家的小輩,可惜啊……不是!”


    眾人這些更好奇了,不是他家的小輩,兩人咋會這麽熟?


    顯然有人不信。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都是來這裏給領導看病的,她一個小姑娘來幹什麽?


    於是有人不幹了,“紀書記,這小姑娘是誰啊?”他其實想直接問是不是你家親戚?


    想讓人在領導麵前露臉也不是這個時候啊!


    紀承文此時沒了之前和方舒年在一起的溫和,語氣冷淡:“這位是方舒年方醫生,她也是來幫領導看病的。”


    這話一出,那幾個老頭瞬間瞪大了眼,其中一個長得精瘦的老頭率先忍不住。


    “紀書記,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這姑娘這麽年輕,恐怕連藥都還沒認全吧?她怎麽會看病?”


    他的話一出,便有不少人附和,“對啊!紀書記,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


    這關乎的可不是一個人的命,關鍵這個人的安危還是和國家命運緊緊相連。


    “紀書記,你想讓年輕大夫鍛煉的心我能理解,可這不是兒戲。”


    他的話算是很直白了,就差說紀承文為了提拔自己人不顧領導死活了。


    “紀書記,京城的醫生也在趕過來,應該快到了,我們也在商量治療方法,小方要是想學習也可以留在這幫忙的……”


    這個人的意思就是讓她在這打下手可以,讓她直接參與治療,那是不可能的。


    餘思德有心為方舒年說幾句,奈何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他根本插不上話。


    眼見紀承文麵色越來越黑,方舒年反而老神在在。


    說實話,她從沒想過看一群老頭吵架還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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