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上次魔族司鐸說了“將亂”兩個字,天下果真亂了數十年。


    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平靜的日子,這次直接說天道將潰散!


    “魔族司鐸說的話就沒有不準的,肯定是真的了,這可怎麽辦?”


    “天道潰散,那你我的升仙之路也就此斷絕,以後修煉將再無意義……”


    “我們也不能聽他的一麵之詞,雲頂山上那位不是還沒說話嗎?”


    這話一出,倒是提醒了慌亂的眾人,雲頂山上那位可是和魔族司鐸不相伯仲的。


    要是他的說法不一,那這件事的可信度還待商榷。


    誰知那人的話剛落,在場的眾掌門的傳訊牌就亮了。


    禦獸門的門主是個急性子,拿出傳訊牌伸手一點,一道眾人都聽得清楚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天道即將潰散,救世之人在……望諸位……”


    最後幾個字方舒年豎起耳朵聽都沒聽清楚,看殿內眾人的表情,有驚訝,有害怕,更有悲戚和絕望。


    雲頂山真君親自傳來的消息,將眾人唯一的僥幸擊碎。


    原來天道真的要消散了……


    那他們修煉還有什麽意義?


    眼見眾人沉浸在一片絕望之中,嵇朔沉穩的聲音響起:


    “大家先別急,你們難道沒聽到雲頂真君說的救世之人嗎?有救世之人在至少說明我們還有一線希望啊!”


    聞言眾人齊齊一愣,是啊,還有希望。


    “不瞞各位,我們來這裏就是因為這個救世之人,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就要摒除偏見,齊心協力才是,各位掌門我說的對嗎?”


    魔族大長老不緊不慢說道。


    眾人雖內心並不想和魔族為伍,可此時的確不宜相爭。


    見大家不說話,大長老笑了笑,知道他們默認了,於是便向身後的人伸手。


    那人聽話的拿出一個卷軸。


    “這是我們司鐸經過測算,耗費千年功力才得到的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方舒年耳朵都快貼進去了,最後的話愣是沒聽見!


    怎麽回事,這聲音怎麽斷斷續續的?


    不知道那大長老說了什麽,就見殿內的人紛紛開始發心魔誓,包括魔族在內。


    隨後就見大長老小心翼翼打開畫軸,方舒年踮著腳想要看看上麵畫的是什麽。


    奈何圍過去的人太多,方舒年踮著腳才在縫隙中隱約看到一個側臉。


    她一愣。


    這個側臉好似有些眼熟……


    還沒等她想到什麽,就感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然後拉扯,整個人瞬間消失在殿外。


    等她再次睜開眼,就見蕭千朗正坐在炕邊給她喂水,婆婆也是一臉擔憂的站在旁邊。


    見她終於醒了,陳海棠連忙上前,拉著她的手問道:“年年,你感覺怎麽樣?頭還暈嗎?”


    方舒年還沉浸在剛剛的場景中,根本沒聽到她的話。


    想到曾經夢到過自己渡劫的最後天崩地裂的場麵……


    難道那就是所謂的天道潰散導致的?


    按照他們所說,要是天道潰散,根本不會有人飛升。


    可師父和幾個師兄明明都已經飛升了啊!她沒能飛升也是因為渡劫失敗。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年年?年年你怎麽了?”


    “不會是燒糊塗了吧?怎麽辦?”


    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喊,方舒年也終於回神。


    “媽……”


    嗓子因為生病變的沙啞,沒了以前的甜脆。


    “哎喲,年年,你嚇死媽了!你要是有啥事,媽可咋辦喲!”陳海棠拉著她的手眼眶就紅了。


    “媽,我沒事,可能就是淋了雨,你放心,我已經吃了藥了。”


    想到她的藥竟然對自己沒用,她不禁有些羞赧。


    “醒了就好,餓了沒?媽去給你弄點吃的?”


    方舒年搖頭,“媽,我還不餓……”


    蕭千朗見老娘一直拉著媳婦兒的手不放,眼見著還要繼續說話,終於忍不住了。


    “媽,天兒也不早了你要不也回去休息?守了大半夜你也累了,年年有我照顧你就放心吧!”


    要是以往,陳海棠肯定能聽出兒子話裏的意思,可她現在隻顧著擔心方舒年,根本沒心思想其他的。


    “我還不累,你要是累了就去我屋裏睡去,今晚我就留在這裏照顧年年了!”


    蕭千朗:……媽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這是我媳婦兒!


    好不容易回來可以挨著媳婦兒睡,還要被老娘霸占一晚,他當然不願意。


    “媽~”


    聲音轉了好幾個彎,企圖陳海棠能聽懂他的意思。


    被兒子這麽盯著,陳海棠終於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臉上有些尷尬。


    “那個……年年,你先休息吧,要是餓了就讓三兒去給你弄吃的啊,媽就先回屋了。”


    方舒年此時腦子還有些迷糊,根本沒注意到這母子倆的互動,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等陳海棠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後,蕭千朗終於能跟媳婦兒單獨相處。


    房間內一時間有些沉默。


    “我想喝水……”


    剛退燒,整個人仿佛都燒幹了,急需水分的補充。


    蕭千朗連忙去拿水,為了讓氣氛不這麽尷尬,他沒話找話。


    “要不要上廁所?”


    這句話剛出,他就恨不能扇自己嘴巴,對一個女孩問這個問題怎麽能問的這麽直接!


    方舒年搖頭。


    “那……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再次搖頭。


    “你給劉金鳳的藥膏,能不能治好她啊?”


    方舒年:“保證還她一頭秀發。”


    她的藥連修士的頭發都能治好,這些普通人還不輕而易舉?


    “你要不要上來睡覺了?”


    經過昨天晚上的同床共枕,她現在已經非常自然了。


    反正兩人現在是夫妻,一起睡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她的邀請,蕭千朗哪有不應的。


    方舒年隻覺得眼前一花,他人就已經躺在了炕上。


    和她麵對麵。


    原本感覺十分寬敞的炕,因為他躺上來瞬間顯得逼仄起來。


    “你……你往外挪挪……”


    方舒年有些局促的說道,自己還往裏麵動了動。


    “哦。”他聽話的往外動了一丟丟。


    他眼睛一直盯著方舒年,讓她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咬著嘴唇。


    蕭千朗下意識覺得有些口幹,喉嚨發緊,趕緊移開視線。


    不禁在心裏暗自唾棄自己,年年都生病了,自己還想那些有的沒的。


    可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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