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慧正在給兒子蓋被子,聽見他的話動作一頓。


    表情有些疑惑:“當家的,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蕭千河當然知道她聽清楚了,他雙眼定定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我說你去給三弟妹道個歉。”


    朱芳慧原本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他真的讓自己去給方舒年道歉。


    “我不去!憑什麽?”


    蕭千河不明白,明明一向明事理的妻子現在怎麽變成了這樣。


    “小慧,你今天說那些話太過分了,都是一家人,你去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三弟妹應該也不會怪你的。”


    朱芳慧不幹了,她的聲音微微拔高,“什麽叫不會怪我?我又沒說錯為什麽要怪我?我憑什麽要去道歉?


    蕭千河,到底誰是你媳婦兒啊?你現在眼裏還有我嗎?”


    蕭千河不明白,她明明說話傷害到了別人,為什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來質問他?


    “小慧,你是我媳婦兒我才會這樣跟你說話,三弟走了,三弟妹現在一個人,沒有孩子本來就是她的痛,都是一家人你至於那樣說話嗎?”


    朱芳慧卻是嗤笑一聲,“蕭千河,你要搞清楚,我和孩子才和你是一家人,她方舒年算你哪門子家人啊?”


    她早就看不慣了,自從方舒年當了寡婦,家裏家外都得讓著她,在她麵前說話都得小心翼翼,就差把她當祖宗供起來了。


    還要怎樣?


    現在竟然還要自己去向她低頭道歉?


    不可能!


    朱芳慧最後的聲音不小,院子裏的人都聽到了。


    方舒年一時間有些尷尬,和兩個老人說了一聲就回自己屋了。


    說實話,她根本不在乎朱芳慧怎麽樣,她在乎的也就陳海棠母女倆罷了。


    原本看在她們的麵子上對家裏其他人也好些,可有些人就是不值得。


    方舒年關上門,二房後麵又說了些什麽她就懶的管了。


    沒一會,陳海棠也終於回來了。


    一進來就發現院子裏隻有兩個老人,有些意外。


    “年年呢?”


    陳姥爺坐在凳子上抽煙袋鍋子,吧嗒吧嗒不說話。


    陳海棠看向自家老娘,劉金花自知躲不過,小聲說了一句:“老二一家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


    她忽然想到二兒媳說把孩子帶去醫院,可她之前在醫院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們啊!


    “老二!”


    蕭千河在屋裏應了一聲,聲音悶悶的。


    “老二!幹啥呢?大白天的一個男人窩在屋裏孵蛋啊?”


    過了好一會,蕭千河才從屋裏出來。


    “媽,咋了?”


    “你還問我咋了?你們不是帶百川他們去醫院了嗎?我在醫院怎麽沒看見你們?”


    蕭千河腦袋垂的更低了,都快到胸口了。


    見他這樣,陳海棠覺得肯定有問題,“說話啊?你們去哪了?”


    陳海棠一向嚴厲,好久沒發火了,這讓蕭千河下意識站的溜直,“我們去小慧娘家了……”


    “不是去給孩子看看嗎?去她娘家幹啥?”


    蕭千河囁嚅道:“小慧說她們村子裏有個神婆,對小孩受驚很有經驗……”


    陳海棠聞言差點氣了個仰倒。


    這都是什麽事?


    “你自己沒長腦子啊?現在還敢去找那神婆,被人抓住怎麽辦?


    還有,她一個當老師的,還帶頭搞封建迷信,要是被人舉報,她這老師還能當?


    你們做事前能不能長長腦子?!”


    蕭千山直接被老娘懟的啞口無言,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


    這事確實也有他的責任,他沒阻止。


    朱芳慧見自家男人被訓得跟狗似的,頓時不幹了,“媽,你怎麽能這麽說。那人是我娘家一個村兒的,而且這事做的也很隱蔽,沒人會知道的。”


    看她一臉篤定的表情,陳海棠隻能說她太天真。


    “你以為你做的事肯定沒人知道?”


    都是生活在村裏的,誰還不了解誰,村子裏根本就沒什麽所謂的秘密。


    “我……”被婆婆這麽看著,朱芳慧一時也有些不確定了。


    她想了想又才說道:“媽,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再說我這麽做也是為了百川,為了你的大孫子呀!”


    陳海棠強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這是在提醒自己她給蕭家生了個大孫子呢!


    像誰沒生過孫子似的!


    陳海棠也不想管二房的事了,這老二整天被媳婦兒拿捏的死死的,他媳婦兒又是個拎不清的。


    這時候,蕭千山也回來了,背上還背著蕭男男。


    “媽,你們回來了?”


    陳海棠見他把蕭男男帶出去,皺了皺眉,“三丫好了?”


    “嗯,睡了一覺好多了,我就帶她出去走了走。”


    現在幾個女兒沒了娘,自己又整天忙著上工,確實忽視她們了。


    經過這次的事,他覺得上工重要,陪伴孩子也很重要。


    聽見孩子沒事,陳海棠也終於放下心來。


    隨即又想到了二房那兩個不省心的,明明年年說了孩子睡一覺就好了,她偏不信,還去找那勞什子神婆。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年年給他們藥。


    白眼狼!


    “年年呢?”


    陳海棠這才發現方舒年沒在。


    陳姥姥努了努嘴,“進屋了。”


    陳海棠有些奇怪,怎麽這麽早就回屋了?


    不過她也沒放在心上,還以為白天在醫院幫人治病累著了。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陳姥姥才和她說了今天發生在院子裏的事。


    “二丫,到底咋回事兒?”


    陳海棠歎了一口氣,這才把這兩天發生的事給她說了,自然也把老二媳婦兒說的那些話複述了一遍。


    陳姥姥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安慰女兒:“二丫,老二媳婦兒你還是要多教教她,朗哥兒媳婦兒可是個好孩子。”


    “媽,我當然知道。就是年年受委屈了……”


    說完她拿出一張草紙,猶豫片刻才在上麵寫寫畫畫。


    陳姥姥湊過去看,“二丫,你這畫的啥啊?”


    陳海棠隻能認識一些簡單的字,會寫的更是寥寥幾個,每次寫信都是字和畫相結合。


    一般人看不懂。


    “哦!這兩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寫下來給老三燒去告訴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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