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鍾學民痛到禁臠。


    顧靈沒好氣的瞥了眼鍾學民,“腿斷了就好好養著,別到時候真的成個瘸子,我還指望著你以後給我送終呢。”


    鍾學民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媽,他居然從他媽嘴裏聽到送終兩個字,簡直是驚天奇觀!


    “看什麽看?”顧靈訓斥,“還不趕緊去找個醫生來給他把腿包紮一下,你不會真的想讓你男人成瘸子吧?”


    陳雅素回神馬上飛快地往外麵跑去,那腿腳利落的勁兒,顧靈看了都自歎不如,陳雅素要是在鍾學民打她的時候也能跑得這麽快。


    哪至於有這麽遍體鱗傷。


    鍾學民不知是不是疼痛緩過勁兒了,還是習慣了,他又止不住哼哼唧唧的哀嚎。


    “媽,你把欠條給我。”


    “給你。”顧靈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凶神惡煞的說道:“現在你還要嗎?”


    “媽,我要。”


    顧靈反手又是一巴掌,清脆的聲音清晰可聞。


    “媽。”


    “媽什麽媽,老娘辛辛苦苦的把借條要回來,你還有臉要。”


    鍾學民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靈,嘴裏不服氣的大聲嚷嚷道:“媽,你不要在那裏睜眼說瞎話好不好?這明明就是我用一條腿換來的。”


    顧靈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他臉上。


    鍾學民……


    他懷疑他媽是扇習慣了,順手就是一耳屎。


    “媽。”鍾學民崩潰的叫著,今天他媽是怎麽回事,動不動就對他動手。


    “叫什麽叫?你在那裏叫魂嗎?”顧靈抬起手就對著鍾學民一頓爆錘。


    鍾學民想要躲開,但是他現在拖著一條斷腿,隻要輕輕的挪動一下,他就感覺到牽動骨髓的疼痛,沒辦法的鍾學民隻能硬生生的接受著顧靈那來自晚來母親的疼愛。


    陳雅素帶著醫生來的時候就看到鍾學民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醫生是這個家的常客,他每次來都是來給陳雅素母女倆治傷。


    今天倒是不一樣,居然是給家裏的這個男人治傷。


    鍾學民看到醫生來了,他頓時眼睛發亮,激動的大聲叫喊。


    “醫生,醫生,快救救我,我快痛死了。”


    醫生有些隱晦開心,又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著鍾學民,一言不發的放下醫療箱,蹲在地上開始包紮。


    “你這個腿。”醫生摸著鍾學民的斷腿說道:“看起來很嚴重,我要給你上夾板,有些痛,這邊你要不要打麻藥會好一些。”


    “打,打。”鍾學民直接回。


    “打什麽打?麻藥不要錢嗎?我們家哪裏還有錢給你霍霍。”顧靈伸手就是一耳光抽在鍾學民的臉上,他的臉瞬間在豬頭的形象中又加固了一些。


    醫生……


    “老太太,你兒子這個腿真的很嚴重,真的確定不用打麻藥?可能人會受不了的。”


    顧靈滿不在乎無所謂的擺擺手。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麽受不了,大不了就是哭的聲音大了點而已,死不了就行。”


    鍾學民……


    陳雅素……


    醫生……


    “媽,我可是你親生兒子,血濃於水啊!你今天是吃錯什麽藥了,你是不是想活活痛死我?”鍾學民鼻涕眼淚橫流在他那腫脹的豬頭臉上看著特別滑稽。


    顧靈眯了眯眼睛,好辣眼睛,感覺手更癢了。


    顧靈掰著手指的關節,發出劈裏啪啦的響動。


    鍾學民嚇得縮了縮脖子,他一言不發,轉而轉頭祈求醫生。


    “醫生,你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們家沒錢,你能不能先賒給我?回頭等我賺了錢就還給你。”


    醫生有些猶豫,他確實是看著鍾學民長大的,但是也看著鍾學民的媽把他慣成這個樣子,他都恨鐵不成鋼,但是現在看到鍾學民腫脹著臉,青青紫紫全部展現在臉上時,他又有些不忍心。


    “醫生,你可要想清楚,他可是欠了一屁股外債的賭鬼,你要相信賭鬼的話,那你就真的是。”顧靈說到最後意味深長,給了所有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還未等醫生說什麽,陳雅素直接跳起來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媽,我會賺錢,學民的麻藥錢我來付,可千萬不能讓他受這個罪。”


    臥槽……顧靈狠狠地瞪了眼陳雅素,忘記這裏還有個拖後腿的,失策!


    “閉嘴,你是不是想忤逆不孝,我告訴你,今天老娘的話就放在這裏,誰要是敢給他打麻藥,扯我的臉,那我就把他的臉按在地上扯,我說到做到。”


    顧靈這番言論下來,陳雅素完全不敢再吭聲,像個鵪鶉一樣縮在一邊。


    鍾學民隻好把希望的目光投放在醫生身上,醫生剛剛升起的憐憫心瞬間被粉碎的連渣渣都不剩。


    他確實是看著鍾學民長大的,別人哪有自己重要,更何況這母子倆是一個賽一個的難纏,尤其是這個老太太,簡直就是個滾刀肉,在這十裏八鄉是出了名的,他沒必要為一個外人和自己過不去。


    醫生迅速的對鍾學民上著夾板並吩咐其他兩人,“等下很痛,按住他。”


    鍾學民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被宰殺的過年豬。


    “奶奶,你們在幹什麽?”鍾菲菲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顧靈對著這個孫女難得的扯出笑容,隻是顧靈忘記她其實這具身體的年齡。


    鍾菲菲看著笑著如同狼外婆般的奶奶,內心忍不住的抖了抖,奶奶好可怕。


    想到今天奶奶對她還不錯的樣子,忍住心裏的害怕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兩步道:“你們是在幹什麽?”


    “你爸的腿斷了,我們在和醫生給他上夾板,他有些痛,叫的有些大聲,嚇到你了吧孩子?”


    鍾菲菲點頭,但是她眼珠子轉了轉,飛快的跑去一邊的桌子,從橫杠上拿了一塊看不出顏色的破布遞給顧靈。


    顧靈……


    這個孫女有黑心蓮的潛質,居然這麽上道。


    顧靈不客氣把不知從何處找的破布揉巴塞進正張大嘴巴哀嚎的鍾學民嘴裏。


    瞬間空間都安靜了,隻隱隱約約的聽到鍾學民悶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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