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芊道:“生不出孩子就應該去看大夫,男人女人一起去看。光折騰女人,女人生不出,那就是男人的問題了。”


    “你,你竟然說是我的問題!我能有什麽問題!”男人當下急了眼,麵赤耳紅地就要上前去拽住林芊芊的衣領理論,


    被沈堅一把抓住肩膀,他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有兩個村民從人群中站出來按住了男人,“你想對林姑娘說什麽?想說話就好好說,竟然還想動手動腳,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就是,林姑娘可是我們的恩人。要不是她開的大胃王比賽,我們家能白吃白喝賺到錢,活到現在?我告訴你,你敢對她不敬,就是和我作對。”


    又有一對夫妻,站出來說,“要不是林姑娘舍的祛寒嬌耳湯,我全身要得凍瘡爛掉了。”


    “我家孩子得了凍瘡哇哇哭,都是喝她舍的湯,娃才好。”


    “也多虧了林姑娘,還能在大冬天吃到羊肉餃子,喝羊湯。”


    見這麽多人向著她,男人對著林芊芊徹底沒了脾氣。


    他不能接受地問,“怎麽可能是我的問題嗎?一定是女人的問題!”


    林芊芊說,“這男人和女人生孩子。就好比種子和土地。”


    “你一個種地的,不知道什麽情況下,地裏不長糧食嗎?我問問大家,土地是不是撒下什麽種子,什麽樣的糧食都能長出來。你撒苞穀,它就長苞穀,收獲的是苞穀。你撒大米,它就長稻米,收獲的就是稻米。你要是種什麽菜,它就長什麽蔬菜。”


    村民們點點頭,“種地就是這樣的。種什麽長什麽。”


    “一般是種子發黴了,沒有撒種子,它才不發芽。”


    “也有一種鹽堿地不長糧食,但是人家產的是鹽。反正這地裏的莊稼就是種什麽長什麽,長什麽,咱們吃什麽。”


    “地裏不打糧食,那肯定是種子的問題,要麽就是肥沒施夠。但是,肥沒施夠,長出來是瘦瘦小小的苗。”


    林芊芊說,“這男人和女人生孩子也是一樣。不能光說女人這塊地有毛病,也得去看看種子是不是有問題。”


    “這沒什麽好丟人的,命裏沒有兒女的多了去了。但是要實事求是,自己的身體,還是要自個了解清楚。讓大夫看看,開點藥,說不定立馬就好了。”


    “林姑娘一說,我全明白了,生孩子就是這麽簡單的事。男人女人都有責任,最主要在種子問題。”


    “是啊,”


    林芊芊的話,讓男人羞愧難當。


    他抱頭痛苦地蹲在路上,捶打自己的頭。


    林芊芊對他說,


    “這些事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懷上孩子,才是正經事,給家了留後最重要。”


    林芊芊怕他一時接受不了,繼續對女人動手,開導了他一會。又找到村長,對他說了半天,要他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並讓村民們別嘲笑,要他們幫忙看著女人,別再動手打她。


    村長的母親之前被評為最美母親之一,他兒子又拿過朗誦大賽的獎。他看待林芊芊已經不是看普通女人的目光,心裏敬佩她一個女子比男人能幹。


    對林芊芊交代的事,都盡心記下。


    “做人要講道理,是誰的問題就是誰的問題。你把人打死了,打壞了,你不得賠錢嗎?”


    “打壞了,再也生不出怎麽辦?打傷了,她丈夫難道不會找你的事?”


    林芊芊對男人說,“暴力不能解決問題。有病就去看病,沒錢就去賺錢。打人病好不了,口袋裏也多不了幾文錢。”


    “你把人打出問題了,我可以抓你去見官。我也可以叫人打你,給你一個最後的警告。”


    一聽說要被抓去見官,男人立刻慫了,他趕緊道:“我,我沒怎麽打她。不要抓我去見官!”


    “不要抓我去見官!”


    有一個年輕人突然說,“我記得林姑娘和縣令大人關係非常好。縣令大人經常去他們店裏吃麵,林姑娘舉辦的幾次活動都有他。之前就和他們一起來過我們溪水村。”


    男人心裏更加惶恐,他沒想到,林芊芊竟然和衙門交情匪淺。


    那得罪她,絕對沒有好下場。


    男人一想到被衙門抓走,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敢了,林姑娘,我不會打她了,我發誓!”


    林芊芊和那名女子聊了一會,得知她生了五個孩子。林芊芊問她要不要回自己原來的家?


    女子搖搖頭,“我不回去,我一回去,他又要把我送給別的男人。在家裏,他也打我。”


    “和在這沒有什麽區別。”


    她感覺經過林芊芊一番話,和她對村長村民的交代。在這裏會比回自己家好一些,她願意待在溪水村。


    林芊芊發現她腿間掉下來一塊肉團,像肉紅色的梨一樣,實在有些恐怖。


    她把她悄悄拉到一邊,問了幾句。


    最後得出那是一種產後疾病,子宮脫垂。


    常見於經曆多次分娩或者是絕經後的老年婦女,尤其是經濟條件較差,營養狀況不良,從事高強度體力勞動的女性。


    子宮脫垂是由於衰老、分娩損傷、腹壓增加、營養不良、超負荷受力所致。主要還是因為頻繁生孩子,產後沒有及時調理。


    回去之後,林芊芊越想越覺得難受,痛苦。


    她抱著頭,坐立不安,對著滿桌的飯菜,再次放下了筷子。


    林芊芊給了沈堅一袋銀子,“麻煩你,明天找到她丈夫鐵牛,看能不能把她買下來。”


    “好。”


    沈堅接過了銀子。


    顧淮見她和沈堅配合默契,心照不宣的樣子,臉冷了下來,“你們兩個今天單獨去做什麽了?”


    “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見人?”


    忽然,林芊芊撲進顧淮懷裏哭起來。


    顧淮一愣,伸手環抱住了她的肩膀。


    林芊芊說起自己在溪水村的所見所聞。眼淚越發兜不住,顧淮心疼地湊過去,輕輕吻掉她臉上的淚水。


    聽她說別人的苦難,他沒有什麽感覺。


    隻是,見到她哭成這樣,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你們兩個去溪水村,怎麽不叫我?”顧淮不滿地問。


    “當時你在忙。”


    “那也要告訴我,你怎麽可以和別的男人單獨出去?”


    “下次不會了。”林芊芊說,


    “下次不會了?還有下次?”顧淮伸手拽過林芊芊的一隻手腕,“和我說清楚,為什麽單獨和他去?你們兩個有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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