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芊用力抱住自己瘦挺的肩膀,身體蜷縮成一團,身子還是在不停的發抖,帶動著硬床板發出輕微的響動。


    她的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刑偵劇裏凶殺案發生後:青紫色的殘肢斷骸像凍肉一樣擺放在驗屍台上,腰斬的人,大片的紅色鮮血像噴泉一樣迸發出來……


    她忽然感覺到胃部惡心不適,想要嘔吐。


    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脖子,頭稍微向前伸,張嘴嘔了嘔,什麽都沒吐出來。


    剛才那個人的慘叫太恐怖,太痛苦了。


    和電影電視劇裏演員演出來的不一樣。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掙紮,叫人身心膽顫。


    絕望的尖叫令人毛骨悚然,一直在林芊芊腦海裏重複。


    那樣的慘叫深入骨髓,入侵靈魂。林芊芊有一種被惡鬼附身的錯覺,那聲慘叫,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魂一樣一直在她耳邊重複,令她從內心裏感覺到恐懼。


    這恐懼令她想象他遭遇了什麽樣慘痛的不幸,也讓她覺得自己會遇到同樣的事,隻能硬錚錚地看著刀劍插入自己身體裏……甚至令她害怕因為自己見死不救而纏上她……


    這種情況下隻能做待宰的羔羊,令她怕了。


    她怎麽忘了?


    古代就是一個強盜土匪,四處燒殺搶掠,強權魚肉百姓的野蠻時代啊,和現代文明健全的法治社會完全不一樣。


    是大街上殺人,拐賣婦女兒童隨處可見。原始落後,人人互害的社會啊。


    “你在害怕?”沈堅帶著一點嘲弄。


    “是,我害怕……”林芊芊的聲音在抖。


    他鎮定的聲音莫名安撫了她,令她心裏沒有那麽慌了。


    林芊芊突然著急地抬起頭,飛快地說,“我想上廁所、我尿急、我想去茅廁……”


    “不行、我快憋不住了。”


    她抓住沈堅一隻胳膊,那上麵的肌肉和木柴一樣硬,她弱弱地問,“你能不能保護我去茅廁?”


    那聲音再沒了白日裏的剛強,軟綿綿的得像是棉花,抓住自己的手很用力。


    黑暗裏,沈堅臉上帶著笑意。


    他隻是笑,沒有發出聲音。


    等笑夠了,他才說,“恐怕不行。”


    “外麵是誰的仇家追上來要滅口,貿然陪你出去被誤傷的可能性極大。我也不想陪你出去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你就在這裏解決吧。”


    “在這裏解決?”


    林芊芊想到要是出去目擊殺人現場,不知道是什麽樣血淋淋的場麵,說不定撞到那個凶手,見到她為了自己不被指認而過來滅口……


    林芊芊想要起身,發現腿腳麻得厲害。她驚愕,什麽時候這麽麻了?


    下腹傳來的尿意更明顯,更強烈了。


    林芊芊知道,這是人恐怖情況下不能自控的生理能力。她掙紮著坐起上半身,問站在床邊的沈堅,“怎麽解決?”


    “要我在地板上嗎?”


    “角落裏應該有夜壺。”他提醒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


    羞恥感如潮水一般襲來,她的臉爆紅,但是又很怕出去被人誤殺,她的腿腳莫名發軟。等她目睹了殺人現場,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逃跑……


    到時候肯定要被他嫌棄女子柔弱,給他惹麻煩。她不要讓他覺得女人就是弱,麻煩的代名詞。


    林芊芊用手撐著下床後,腰撞到桌角上。


    疼得她捂住腰,跌跌撞撞來到牆角,借著外麵閃爍的火光她找到了散發出一股騷味的尿盆。


    “你……你要不要出去?”


    “會有味道的。”林芊芊後背對著沈堅,咬了咬嘴唇。


    客房就是一個簡單的一居室。擺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就占滿了空間。


    在這裏脫衣服,和在他麵前裸體沒什麽區別。


    “我對你沒興趣。”


    他的聲音平淡如水。


    “寸步不離才能保護你的安危,這是一個侍衛的職責。”


    “會有聲音的……”林芊芊再次道,她帶了一點乞求。


    沈堅向林芊芊方向瞥了一眼,不耐煩地說,“麻煩。”


    “吱呀”一聲門推開,他出去了。


    林芊芊低頭解開腰間的帶子,手指頭有些不聽話,蹲下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腿腳莫名發軟,她用力捉住自己兩隻腳腕,才沒有崴到。


    半會,一陣淋漓的聲音滴滴答答砸在木盆裏。


    林芊芊再次體會到這種情況下並沒有平時解決的舒暢。而是痛苦,恐懼羞恥的力量阻擋它出來,那平時溫和的液體像是粒粒豆子一樣實體化的排解出來,給人痛楚。


    是啊,她怕啊,她怎麽不會怕?那是死亡,離她那麽近,隻有一牆之隔。


    她第一次經曆這種事,在現代被國家保護得太好,大多數人一輩子不用經曆這種恐怖惡性事件。


    以後,這種情況要麵對的很多,她要習慣。


    她要穩定自己的情緒,冷靜地麵對。


    如此想著,林芊芊的心緒慢慢平穩下來。


    她翻了一個身,抱緊了有些黴味的被子。那些殺手也不是一開始就能接受鮮血和殺戮的,她經曆多了,慢慢地積累,也就能對抗身體的本能。


    沈堅盯著林芊芊嫻靜的側臉。


    這女人竟然還能睡下。


    嘴不是一般的硬。見到男人就要杠,卻也有柔弱的一麵。


    柔弱的一麵一出來,倒讓他覺得她有幾分可愛,是個女人了。


    這樣棱角分明,渾身長滿刺的女人。忽然讓他想起海水裏一種渾身是長刺的黑球,敲開堅硬的外殼,裏麵是嫩黃鮮美的肉,他吃過一回,讓他終身難以忘懷,當地人把它叫做海膽。


    還有板栗,把外麵紮手的殼去掉之後,蒸出來就是軟糯香甜的栗子。


    像“海膽”,“板栗”一樣的女人。


    他真是頭一次見。


    征服這樣的女人,確實比那些軟軟綿綿棉花一樣隨意拿捏的女人。來得刺激,來得新鮮,來得具有挑戰性。


    在遍地是鮮花,甜品,菜係溫和的餐桌上。突然端上來一盤長滿刺的海膽,的確新鮮,有挑戰性。隻有聰明的人才知道用正確方法享受其中的美味。


    有難度才能拿下的女人,能引起男人最原始的狩獵欲望。


    有難度,要花心思,要動腦筋,要付出比尋常女子多的心血……


    他忽然明白,一個世子為什麽愛她愛到發瘋,不惜自宮。另外一個男人也不管被刺紮傷,也想得到她。


    外麵有殼,又有刺的女人吃起來格外有趣。


    吃到嘴裏,不是一般的美味獨特。


    那可能更像是會上癮的藥。


    而那些鮮花,甜點一樣自動端到你麵前的女人,哪怕再精致好看,也沒有這樣危險與迷人同時具備的吸引力。


    其他女人娶回家,便會自認為是你的女人,用不著花費一絲力氣得到,也不想浪費多餘的心思和時間在她身上。而這樣難以得到的女人,反而讓人挖空心思開始琢磨怎麽俘虜她的心。


    一旦得到,這種滿足感,這種征服欲,是其他女人無法與之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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