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嶼瞧著她近在咫尺的腕骨,清瘦伶仃,估計一隻手握過去還覺得空落落的。


    柔順的墨發被他一截一截纏繞在指間,如海藻一般,還覆著洗發露的香氣。


    晏棲抵著他肩膀,抬起額頭,餘光一瞥,嘟囔道:“吃宵夜就吃宵夜,我又不怕長胖。”


    “我去做。”


    “別,我想試試。”


    傅之嶼詫異地看著她,著實沒想到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傅太太還有能熱衷於烹飪的一天。


    他不想掃她的興致,將圍裙脫下來係在她脖子上,一副如臨大敵、欲言又止的模樣。


    晏棲說起來也是一時興起,她做飯沒經驗,真到了廚房對著一通食材隻能是抓耳撓腮。


    最簡單的就是做家常菜,番茄炒蛋,肯定算不得難。


    往鍋裏熱鍋加油後,她恨不得離八丈遠往裏麵倒雞蛋液,可能是火候調整不及時,雞蛋全糊了鍋,做出來金黃色的炒雞蛋周邊黑漆漆的,妥妥的黑暗料理。


    她探了半個身子出去,瞧著傅之嶼正在陽台上抽煙,男人一手搭在陽台的欄杆上,另一隻手中間有火星子,他不疾不徐地吐了煙霧,說不上來心情是好還是不好,不過光是這幅場景,的確讓晏棲聯想到像是什麽電影裏的情節。


    傅之嶼摁滅了火星子,他沒什麽煙癮,單純為了排遣,將煙頭扔進垃圾桶裏就轉過身來,正對上拿著鍋鏟、一臉狼狽的晏棲,語氣調笑:“飯做好了?”


    “沒……”晏棲慢吞吞地找理由:“我想,但廚房不給我這個機會。”


    他低低笑了兩聲,走過來幫著察看廚房的情況,抽油煙機開著,廚房的糊味還是消散不去。


    傅之嶼端著晏棲辛辛苦苦的產物,那一盤糊掉的炒雞蛋,轉過身給她看了最後一眼,還是倒進了垃圾桶裏,然後給鍋接水,動作一氣嗬成。


    晏棲手指絞在一起,不敢看傅之嶼的神色,“我是不是一個特別不合格的傅太太?”


    傅之嶼擼起袖子,小臂上青筋浮凹:“傅太太,你不需要學會這些,當然,你要是想學,以後有機會曆練。”


    廚房沒有她站的底盤,走回客廳的路上,晏棲想了想傅太太這個稱號,心裏還是挺滿意的,給栗櫻發了條消息:【以後請叫我傅太太:)】


    栗櫻最是直言不諱:【你和傅之嶼今晚上做運動了?】


    做什麽運動暗指的不要太明顯……


    晏棲:【……收起你滿腦子的黃色思想。傅太太讀起來是不是很像富太太,反正這麽念我挺滿意。】


    一來二去發消息的間歇,傅之嶼已經做好了幾道菜,晚上吃太多不好消食,他按照份量做的全是晏棲愛吃的。


    晏棲把做好的菜發給栗櫻看:【好香哦,超好吃,我老公親自下廚做的呢~】


    拖著一身疲憊還沒飯吃的栗櫻在座椅上彈起:【晏豬豬,以後就沒有你這個姐妹!!!】


    【別啊哭唧唧。】


    晏棲一身輕鬆地收拾著碗筷,催著他:“先去洗澡吧。”


    傅之嶼洗完澡瞧著她還沒忙完,先行去臥室躺著,可能是連續幾天連抽轉的忙碌,黑色封皮被他擱置在床頭,還沒翻上兩頁,他已經闔上雙眼,黑發半幹半濕的。


    女人回家洗漱的工序最是麻煩,至少對晏棲來說是這樣。


    忙完卸妝、泡澡、擦保養品一大堆工序後,她再次回到主臥,瞧著傅之嶼已然睡下了,隻不過明晃晃的燈還開著,可見他近日的疲累。


    晏棲輕手輕腳地熄了燈,往一側躺下,一開始是背對著他的,輾轉反側了一會兒沒睡著又正對著熟睡中的傅之嶼,將胳膊搭在他腰腹間,想數羊給自己念叨著睡著。


    他掀起眼皮,腰腹間的重量不沉,隻是聞著她身體乳的味道醒了。


    男人攬過她肩頭,將頭埋在她肩窩,原本迷迷糊糊的狀態一下子從頭到腳打了個機靈。


    “傅太太……”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喚她,在黑暗裏手臂放在她胸肋下方,晏棲臉頰發燙,知曉再往上一寸就能令她陷入漩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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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晉江獨發


    晉江獨發


    幾乎是女人的本能,晏棲敏銳地覺察到了危險氣息翻天覆地的襲來。


    她剛外側了半分,腳都沒放在放在毛茸茸的拖鞋上,腳踝就被男人的大掌一手握住,粗糲的指肚在如綢緞般順滑的肌膚上流連,晏棲當即動彈不得,像一條剔了骨頭的魚。


    “傅之嶼……”


    密不透風的窗簾遮住了外麵的一片黑暗,她剛出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顫的厲害。


    “我明天還要早起去公司……”


    話音被他的氣息掠奪走,迎來的是愈發的長驅直入。


    晏棲覺得肺裏的空氣都要悉數被他搶占走了,天昏地暗,如浪潮起起湧湧,看不見天際的盡頭。


    她像嬰兒的睡姿一樣蜷縮著,膝彎處往上抬了半分,不小心抵上他身||下的灼熱。


    兩人皆是一愣,晏棲想往回縮起膝彎,卻礙於距離磨蹭得更為主動。


    “別動。”他的聲音逐漸染上濃重的沙啞,不比以往的清亮,似是花了很大的功夫在忍耐。


    晏棲屏氣凝神,也不敢動了,隻是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快,像一隻正在打氣的氣球。


    身下涼嗖嗖的,晏棲感覺自己守著的城池已經失守大半。男人的大掌沿著睡裙滑往上時,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緊接著大腦的一片空白取代了戰栗感,起伏滑膩處被他完全掌控,觸感又嬌又軟。


    朦朦朧朧之間,她聽見了傅之嶼覆在她耳廓周圍的一句話:“這兒怎麽生的,像牛奶也像綢帶……”


    很快,晏棲無暇顧及這麽孟浪的問話,吟|哦中染上些許哭腔。


    腳踝還握在他手裏,往上一提,她整個人彎的跟稻田裏的麥穗似的。


    傅之嶼用另一隻手摁開了他那邊的壁燈,橘色的暖光一照,男人額前細密的汗珠都清晰可見。


    她撐起身子,往他頭發上摸了一把,自顧自喃喃道:“頭發還沒吹幹呢。”


    傅之嶼將黑底封皮的書放置在床頭櫃上,半倚在床頭:“幫我吹?嗯?”


    他睡衣平整,眉眼帶著股剛醒的惺忪,和她遭到一番親昵對待後的自亂陣腳不同,整個人又正經又欲。


    裙擺被他推到大腿根上,晏棲慌慌忙忙整理好,故意避開他熾熱的眼神,磕磕巴巴道:“我……我去拿吹風機。”


    簡直算的上落荒而逃。


    晏棲拿了吹風機回來,傅之嶼已經翻看起了那本書,見她來了才大大方方又別有深意地說:“傅太太,來吧。”


    她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了兩步,還冰冰涼涼的,卻澆不滅心頭燃起的火。


    人原本是坐在他那一側床沿的,誰知彎腰理吹風機的線時,整個人被傅之嶼輕鬆地攔腰抱起。他手中的那本書應聲而落,啪嘰一下掉在地板上,發出悶聲一響。


    她現在隻能半跪在男人的雙膝之間,纖細的手指毫無章法地撥弄著他的濕發,說實話,手感算不得好,底部硬茬,不過吹幹起來倒是挺快。


    “吹幹了。”


    晏棲鬆了口氣,一直覺得婚後以來,的確有很多事情都麻煩了傅之嶼,加上今晚上的冰釋前嫌,吹幹頭發這一件小事起碼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傅太太。


    吹風機的插頭剛拔下,她就被傅之嶼一帶,原本半蹲著的姿勢變成了跌坐,心裏驚呼了一聲,也聽見了他輕哼的笑意。


    腕骨被他輕而易舉地捉住,往那兒帶的意圖不言而喻。


    晏棲對接下來的動作簡直是沒眼看,快要觸碰到時,傅之嶼卻故意停下來,瞧著她如霜雪似的皓腕,下麵的脈搏還跳的均勻有力。


    他撈著她手臂,意味深長道:“七七,你不是想問你算不算的上一個合格的傅太太麽?現在盡義務的時間來了。”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這種時候提義務絕對是故意的。


    晏棲本想著要是今晚做了就做了,夫妻間遲早要來的事兒,她躺著就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說是享受。看那些狗血言情小說裏都說初次很痛,她的下意識想法是隻要傅之嶼別折騰太狠,她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忍受的吧?


    誰知道一開頭傅之嶼就突破自己的底線,跌破腦海裏的三觀,這麽不做人呢?!!


    支支吾吾了半天,晏棲還是沒勇氣往上弄,幹脆心一橫閉眼道:“我,我不會。”


    傅之嶼揉著她耳垂,說的還挺理直氣壯:“不會我可以教你。”


    “那句話怎麽說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


    瞧著晏棲害羞的不行的模樣,傅之嶼就玩心大發,將她的腰窩攬的更緊了些,暗示的不要太明顯。


    那就試試?


    晏棲本著自己和栗櫻混了那麽久的交情,即使沒得到老司機的真傳也能習得一二精髓吧……


    手指剛一碰到,出於好奇,純情少.婦晏某七就上下動作了一番。


    很快,傅之嶼臉上出現了難耐的神色,晏棲以為是自己方法不對,舌頭都捋不直了:“我,你……沒事吧?”


    傅之嶼發出輕微的鼻音,喘|息聲逐漸加重:“繼續。”


    到後來,晏棲是真的欲哭無淚了,不是金剛鑽就別攔瓷器活兒這話是有道理的,試什麽試呀,追悔也莫及。


    “我不行了,傅之嶼……”


    他放下身段,溫柔地哄著:“七七乖。”


    晏棲無暇顧及滴落到眼睛裏的汗珠,鼻頭一紅:“嗚嗚嗚嗚嗚……我手酸了。”


    還未結束,聽到她說自己手酸了,傅之嶼正在興頭上,自然不可能叫停,隻是別有深意地看著她嬌豔欲滴的紅唇,雖是委屈巴巴地撇著,但其溫潤和柔軟他是嚐試過的。


    晏棲很快反應過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傅之嶼,你還是人嗎你???”


    結束完一切,晏棲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了一遍,恨不得換件睡衣再去洗一遍澡,反觀傅之嶼一身輕鬆,情|潮初退,又恢複出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樣。


    哼!什麽禁欲!都是假的!!!


    為了讓狗男人這個標簽實錘,晏棲還悄咪咪地把自己手機中傅之嶼的所有備注全改了,算是小小的報複吧。


    她動作確實生疏,但興許是在她手裏,傅之嶼知道自己剛才的狀態確實是亢奮過了頭,酣暢淋漓倒不至於,不過的確紓解了一回。


    晏棲說是去浴室洗手,結果洗了五分鍾還沒回來,等待的過程中,傅之嶼下去打開主臥的吊燈,室內一下子敞亮開來。


    手機顯示了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方聞打來的,因著他手機設置的是靜音,所以剛才沒接到。


    他把空調溫度往下調了兩度,一邊沉聲問道:“方聞,什麽事兒?”


    一般來說,身為他的私人助理,除了有活動或者在劇組,方聞很少在半夜緊急聯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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