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抬腳進門,揮了揮手將人都趕了出去看門,繞過屏風走到裏麵去和自家小女人說悄悄話去了。


    楚宴進去的時候玲瓏正坐在床邊生悶氣,看到他進來也不理他,哼的一聲扭過了頭去。


    楚宴覺得他大概真的是被這個小女人迷了心竅,明明是在跟他無理取鬧,他不僅不覺得這小女人不講理不懂事反而覺得有點可愛又有點心疼。坐到床邊將人抱進懷裏親了親,親昵道:“這是怎麽了?誰惹到咱們佳寧側妃了?”


    玲瓏掙了掙沒睜開也就不理她了,哼哼了兩聲在心裏鄙視的吐槽:裝什麽大尾巴狼,你特麽的都去而複返了,還能不知道老娘是為什麽生氣?


    “好了,咱不氣了昂。那父皇母妃都喜歡盼盼不也是盼盼的福氣嗎?別人家的孩子想要都要不到呢。”夫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受氣包王爺隻能苦口婆心的接著勸了。


    “這福氣,誰想要誰要,我兒子一點都不想要。”玲瓏氣呼呼道。


    楚宴這下是真皺起了眉頭,沉下了臉色,雖說手上沒放,聲音卻硬了不少。


    “這話,爺不想再聽到第二遍。還有今天這種事情。爺也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玲瓏聽著楚宴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以為楚宴是在覺得她無理取鬧不懂事,也就是已經受夠了她的小性子,當即心就哇涼哇涼的了,想哭想鬧想打人。但是玲瓏的自尊不允許她這麽做,因此她依舊故作堅強和冷漠的背對著楚宴咬牙道:“王爺若是不想聽,不想看妾身這副德行,大可以不來,沒人逼著您來。”


    說的一點都不在乎,然而玲瓏的內心卻是這樣的:哇~我老公不愛我了~說好的七年之癢這還不到兩年就不愛我了~


    聽到玲瓏這麽不識好歹的話,楚宴險些真的生氣。不過也就是險些,當他的手上突然被什麽東西在這個微涼的夜裏被燙了一下的時候,楚宴心疼的已經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了,急忙將人扭過身來,牢牢的抱在懷裏哄道:“這好好的怎麽就哭了呢。乖,不哭了。都是爺的錯。爺不對。爺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行不行?”


    楚宴越哄,玲瓏反而覺得越委屈,她也不想哭,可女人一談起戀愛的來就是矯情,總想被人寵著。原來再堅強,談了戀愛真有人寵了也就學會哭著讓人哄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hold都hold不住。


    “爺真的知道錯了,不哭了成不成。爺不是怪你。爺也是為你好。爺無能爺自己也承認。但現在爺就是個王爺,你要是再這麽無視皇權,對當今皇上不敬,對皇上的所作所為明目張膽的表示不滿,被有心人利用了,到時候爺也保不住你,你知道嗎?爺知道你委屈,要不,你打爺幾下罵爺幾句出出氣,就是別打臉就行,畢竟爺明兒個還得侍駕,臉上帶著傷不太好看。其他地方隨便你打,行不行?”


    這下玲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斥了楚宴一眼,嫌棄道:“滾滾滾,誰要打你了,嫌你一身的硬骨頭打的手疼。”雖說沒打,玲瓏還是出氣了的,喊一個王爺滾,想想就夠過癮的了別說真的喊了出來了。最重要的是這個王爺還不生氣,跟隻任打任罵的小狼狗兒似的對你不離不棄一直陪笑臉,哎~真是再大的氣都沒有了。


    被鬧著玩似的吼兩句算什麽啊,這小姑奶奶終於破涕為笑了,楚宴不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放鬆下來就開始逞口色之快,湊到玲瓏耳邊耍流氓:“那要不,爺再給你個孩子?”


    玲瓏被楚宴那廝的舌頭舔的耳朵根癢死了,隻不過這個時候輸人絕對是不能輸陣的,輕哼一聲一邊脫衣服一邊囂張道:“來啊,來啊,誰要不上,誰是小狗!”就楚宴那謹慎勁兒,一到避暑山莊連一張床都不敢跟她一起睡了,也就隻能逞口舌之能了。


    憋不死你呀的,玲瓏這時候別提多嘚瑟了。


    看著自家媳婦兒脫得隻剩下肚兜的楚宴,沒忍住伸手狠狠的在某人胸前抓了一把,忍住破鼻之出的鼻血轉身急匆匆的滾了。


    玲瓏看著楚宴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一臉囂張:“大爺~別走嘛,奴家等著你呢。”


    第93章


    在玲瓏看來楚帝是個渣男, 但不得不說,他其實是個很勤勉的皇帝。早朝這種事情, 在中國古代來說絕大多數帝王都不是天天上的。隻有少數年代的帝王才會天天上早朝。畢竟有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其實隻需要上個折子說明一下就可以, 真正需要上朝眾多大臣討論的事情並沒有那麽多。


    玲瓏原以為這都到了避暑山莊了,楚帝大概會偷偷懶什麽的,把每天例行公事的早朝免了,改成幾天一次早朝什麽的。結果明顯是她想多了。人家照舊要求每天早朝。所以楚宴第二天還是早早就起了。玲瓏和長孫玉瑩這兩個孩子媽自然也早就習慣了早起。


    算起來她跟著長孫玉瑩嫁到七王府快兩年了,這還是她們三個第一次在同一個飯桌上吃飯。至於感覺,玲瓏莫名覺得有點詭異。楚宴這個人怎麽說呢,平時在屋裏或者兩人獨處的時候其實真的挺暖男的。但一有第三個人在場秒變冷麵王。


    一副我很冷, 你表惹我,不然我凍死你的凶殘小模樣。


    現在就這麽一副表情,吃個飯本來是多輕鬆的事情, 結果全程冷著臉,活像誰欠他八百萬。說起來她最開始到楚宴身邊來伺候的時候, 他好像也是這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多了, 她和楚宴的感情越來越深了,楚宴才將他那副冷冰冰的別扭小模樣卸了,老老實實的當疼她寵她的小狼狗。這麽想著玲瓏看著楚宴現在冷冰冰的仿佛一個小老頭的模樣也覺得可愛多了。


    三個人一起用早膳, 四方桌子,自然是楚宴做主位,玲瓏和長孫玉瑩分別坐在楚宴兩邊。楚宴本來好好的用著他的早膳, 結果突然就被某個小女人騷擾了。


    “咳咳咳~”吃個飯都被粥嗆到了的王爺沒形象的扶著桌子猛咳,丫鬟太監門急忙遞水遞茶遞帕子,身為王妃的長孫玉瑩看到這突發的變故都忍不住關心了兩句:“王爺沒事兒吧?”罪魁禍首的玲瓏心虛的將自己的腳從某人大腿中間收回來,老老實實的埋頭吃飯不敢作死了。


    楚宴緩過氣來,也心情吃飯了。看著某個挑了事兒就埋頭裝死悶不啃聲用膳的小女人咬牙,在心中狠狠的罵了幾句:等解了禁爺一定要弄死這個小女人,對,弄死她!


    然後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完全來得及,吩咐人去給他備水沐浴。最後又瞪了玲瓏一眼才急匆匆的走了。剩下一群不明所以的群眾。


    其實玲瓏覺得這真不能怪她。她不就是準頭沒找好大腿沒蹭上蹭了兩下他那裏麽,這一大早上的怎麽火氣就那麽重呢,說硬就硬了呢。


    得虧楚宴不知道玲瓏的想法,否則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你第一天嫁人,不知道是個正常男人早上都有那麽回事兒?更何況還是他這個禁欲都快禁一年了昨天還被撩撥的差點□□焚身最後還是沒能解決的男人,能經得住你那麽蹭?


    欲求不滿還被撩撥了的男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洗完涼水澡也沒再來搭理他那兩個女人,直接去上朝了。


    而犯了事兒的玲瓏則是和不明所以的長孫玉瑩一起用完了膳,然後約好了一起去賢妃那裏請個安順便看看她家包子。畢竟是來避暑山莊的第一天,於情於理身為兒媳婦,她們倆都應該往賢妃那裏走一趟。


    “臣妾參見母妃,請母妃安。”


    玲瓏和長孫玉瑩來的時候柳嫣正坐在軟塌上逗已經能自己熟練翻身的小包子翻來覆去的滾著玩呢,聽到她們倆的請安聲,回頭笑道:“起吧,沒這些個虛禮。來人給賢王妃和佳寧側妃賜坐。”


    小包子明顯也看到自家母妃,躺在軟塌上打了個滾兒,抗赤抗赤的就要往她母妃那邊爬。那圓滾滾的小身子還挺靈活,幾個人說句話的功夫差點就讓他直接越過高山(枕頭)摔到地上去。還好柳嫣感覺到動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小子。要不然小包子頭上少不了要多個包出來。


    “小寶貝兒啊,你真是要嚇死祖母了。”柳嫣抓住之後,立刻便將小包子從軟塌上抱了起來抱在懷裏緊張的哄著。結果差點就要和大地親密接觸的小包子一點都沒被嚇到,反而揮舞著他跟蓮藕似的一節一節的圓滾滾的小胳膊衝著哄他的柳嫣“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看起來好像是覺得剛才的遊戲還挺好玩的。


    身為包子的親媽,玲瓏剛才也替包子捏了一把冷汗,嚇得都直接站起來了。這會看著自家沒心沒肺的包子,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怎麽就生了個這麽心大的包子出來?像誰啊?


    長孫玉瑩卻看得很是羨慕,她的孩子從出生開始便一直弱弱小小的,就連哭都是小小的聲音,每天她都在擔心她會不會哭著哭著突然就沒了,何曾像這個孩子一樣康健大聲的笑過。明明比這孩子要大上六七個月,看上去卻還不如這孩子大。說到底還是她的錯,如果不是投生在了她這樣一個母親肚子裏,她的逸萱怎麽會那樣虛弱。


    兩人之後又在賢妃那裏說了會兒閑話,便告辭出了門,玲瓏正在嫌棄自家包子,所以忍著手癢,盯著包子求愛愛的小眼神就是沒抱他,心道:讓你沒良心,老娘就不抱你,哼哼!


    “姐姐,可是有什麽心事兒?”玲瓏是出了門才發現長孫玉瑩的情緒不太對,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看,不由關心的問道。


    長孫玉瑩聞言回過神來,不想讓玲瓏為她擔心,衝著她勾了勾嘴角牽強的笑了笑:“我沒事兒。”


    玲瓏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長孫玉瑩,她這幅樣子怎麽可能沒事兒,不由皺眉苦口婆心道:“姐姐有什麽事情不要憋在心裏,有什麽事兒不妨說出來,沒準兒我還能幫你呢。”


    長孫玉瑩聞言忍不住苦笑一聲,幫她?這種事情,誰又能幫的了她?她隻是在想孩子的時候不小心想到了孩子的父親。


    現在想想,也許他們就不該相遇,更不應該相識相知相愛,那人不要她的報酬,她道聲謝乖乖走了就是了,為何還非要上趕著讓人家接受她的謝意。所以她之所以成了今天這副模樣都是她咎由自取吧。怨不得人,她也不想去怨他,畢竟曾經那麽的愛。可是他呢,怨不怨她?應該是怨的吧,不然他放著他好好的自由不要,回來京城做什麽?


    可是他又憑什麽怨她?就算最後她拋棄了他,可他又有什麽損失呢?失身失心嗎?哈哈,怕不是個天大的笑話。倘若他有心,為何始終不肯為她讓步,為她低頭?沒有的吧,也許在他心中她一直都是個崇拜江湖俠士的傻丫頭而已。跟她在一起也不過是玩玩而已。一直都是這麽覺得的,她卻已經愛那個人愛到了骨子裏,也許她真的是個傻丫頭吧。可她已經放棄了不是嗎?放棄了愛他,放他自由,不是已經走了嗎?為什麽還要回來?


    “妹妹,你還記得在閨閣中,我們一起女扮男裝出去玩的那些日子嗎?”長孫玉瑩喃喃道。


    玲瓏聞言頓時一臉懵逼,尷尬的衝著長孫玉瑩笑了笑:“姐姐忘了嗎?我曾經失憶過,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長孫玉瑩聞言瑉了瑉唇,歎了一口氣,看著玲瓏羨慕道:“如果當初受傷的是我,失去記憶的也是我。那該多好。”如果她從兩年前就忘了那個人,那麽這一切的一切也都不會存在了。


    “賢王秒讚了,臣愧不敢當。”


    玲瓏剛想勸勸她,就聽到了男人說話的聲音。因著有自家老公的名字,玲瓏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去,結果就正好看到了楚宴和一個男人從不遠處的拱門轉頭走了過來。


    八目相對,紛紛傻眼,玲瓏下意識的扭頭去看長孫玉瑩。果然見到她瞬間攥緊了手指,臉色也變成了一片蒼白。玲瓏怕她太過失態,急忙趕在楚宴他們走過來之前站到了她身後,和初心一起扶住她並小聲安撫道:“姐姐,沒事的,你先別慌。”


    長孫玉瑩慌了嗎?事實上她根本還沒從見到那個人的驚愕下回過神來,並沒有察覺到那個人和楚宴走到一起對她對整個長孫家來說有多恐怖,所以自然還沒來得及慌。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好像也不是很慌,反而有些解脫的感覺在裏麵。隻是她不想連累長孫家的人,這樣想著長孫玉瑩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玲瓏,她想也許應該不會連累長孫家吧。畢竟楚宴是那麽寵愛她這個妹妹。這樣,這樣就好。


    “妹妹,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幫我照顧逸萱嗎?”


    長孫玉瑩這話一出,玲瓏當即急了,然而還沒等到她再開口說話,楚宴和周浩已經走到了她們麵前。玲瓏隻得閉嘴,在外麵得給自家男人麵子,跟著長孫玉瑩一起給楚宴行禮請安。


    “臣妾參見王爺。”


    “嗯,起吧。”楚宴看起來倒是並沒有什麽異常,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叫了起。可他身邊那位可就不一樣了,從跟著楚宴往這邊走就一直傻傻的看著長孫玉瑩,這會兒該著他一個郡王給親王妃見禮了,竟然還傻著呢,一點反應都沒有。


    玲瓏:......


    這怕不是個傻子?


    第94章


    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組合是什麽?大概就是他們現在這樣了, 奸夫淫婦渣男小三四人組和和睦睦的一起往家走。雖然有點難聽,但是相當貼切了不是麽。


    玲瓏是不知道楚宴在想什麽了, 竟然約了周浩到他們院子裏品茶。而周浩竟然也一點都不慫,從看著長孫玉瑩發呆回過神來就急忙應了。然後他們就組成了一個這樣的組合, 長孫玉瑩和楚宴走在前麵,她跟在長孫玉瑩身後,周浩跟在楚宴身後,後麵再遠遠的跟著幾個隨身伺候的人,一起往他們的小院走。


    玲瓏一路偷瞄周浩,發現他的眼神餘光就沒從長孫玉瑩身上移開過。講真,那傻樣兒, 要說他不喜歡長孫玉瑩了她是絕對不會信的。她穿過來之後也就見過周浩一麵,真心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就搞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之間的疑問簡直不要太多,第一周浩看上去也不是那麽急色的人, 怎麽就在荒郊野嶺的就和長孫玉瑩做了那種事?第二,長孫玉瑩為什麽會自己掉進山溝裏, 當時的周浩哪兒去了?第三, 長孫玉瑩和他私奔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第四, 周浩不是江湖俠士嗎?怎麽跑朝堂上來了,他來幹嘛的?


    這詭異的組合再加上詭異的氣氛,一回到院子裏, 玲瓏的第一反應就是帶著長孫玉瑩迅速跑路。


    “那個王爺您和定遠王慢慢品茶,妾身們就先行告退了。”玲瓏說著就拽著心不在焉的長孫玉瑩往她房間跑了。


    楚宴目送她們離開,方才轉身看向身後的周浩, 沉聲道:“定遠王請吧。”


    周浩聽到楚宴的聲音猛然回神,急忙扭頭拱手道:“賢王先請。”


    楚宴瞥了他一眼,不再跟他客氣,轉身向著他的書房走去。周浩急忙跟了上去。進了書房也不用楚宴吩咐,下人上了茶水,陳福立刻便非常有眼力見的帶著人出去替他關好了書房的門。


    “王爺喚臣前來,可是有什麽要事吩咐?”經過這段時間兩人的接觸,楚宴和周浩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兩人算是站在了同一戰線上。


    “也沒什麽大事兒,隻是聽說禁軍副統領對定遠王不太友善,關心一下定遠王而已。”楚宴坐到主位上對著周浩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說。


    周浩聞言拱手道:“謝賢王關心,不過那廝,臣會自己處理好,賢王不必擔憂。”


    楚宴聞言瞥了周浩一眼,勾唇道:“定遠王誤會本王的意思了。本王覺得這種事情,定遠王不能私下自己解決,應該稟明父皇,讓父皇決斷才是,定遠王覺得呢?”


    周浩聞言一愣,楚宴是要讓他告禦狀?雖說他是天子近臣,但這麽久以來,他還沒在楚帝身邊告過誰的禦狀,除了前段時間為了取得楚宴的信任,利用職務之便處理了幾個四王爺和六王爺的人之外,甚至還沒動用過他的職權。楚宴讓他收拾而且必須是告禦狀收拾禁軍副統領衛霄為什麽?


    周浩其實並不喜歡朝堂,其實有很大原因就在於此。他適合行走江湖上陣殺敵,但真的不適合這種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喜歡直來直往,但在朝廷上根本就沒有直來直往這一說,就算是兩人已經結盟了,有什麽話都要拐彎抹角的說。


    就像現在的楚宴。他能理解楚宴還是不信他,所以說話才會含糊其辭,讓他自行領會他話裏的意思,這樣事發之後他便不能輕易將他牽扯其中。可他又不是楚宴肚子裏的蛔蟲,哪兒那麽清楚楚宴的想法啊。好在楚宴也不急,不催他,給他時間讓他慢慢理清思緒。


    其實要是真用了心去想,想明白楚宴的意圖倒是也不難。衛霄是誰的人?四王爺楚奕,而近來楚奕的風頭可謂是極為強勁的,滿朝文武一起上書奏請楚奕冊封儲君之位,那架勢倒不像是封儲君,更像是要將現在的楚帝趕下皇位來,恭迎楚奕登基為帝了。所以楚宴這是要弄楚奕?


    周浩早在發現楚宴在明知道自己背鍋的情況下還是裝作毫不知情的娶了長孫玉瑩的時候就猜到了楚宴對皇位是有想法的,所以倒也並不奇怪他為什麽要弄楚奕。不過依照楚奕現在在朝中的聲望,就算他告了禦狀,將衛霄收拾了,楚奕也不會倒啊?


    雖然心中還有疑問,但周浩並沒有多問。楚宴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他會盡心盡力的輔佐楚宴,隻求楚宴事成之後能饒長孫玉瑩一命,其他的他別無所求。這也是在他發現楚宴其實一直都知道他和長孫玉瑩之間的事情之後,費盡心思回到京城站到楚帝身邊當一個有用之人的原因。


    他知道楚宴開始不發作,不代表以後不會發作,待到事成之日,便是長孫一家的死期,所以他必須回來,回來保護那個對他來說世間最美好的女子。


    “賢王說的對,臣明日便給皇上上折子。”周浩恭敬道。


    楚宴垂眸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方才看著周浩漫不經心道:“倒也不急。那賊子對你口出狂言,對父皇決策不滿,也就是對父皇不敬。總是要收集到足夠的證據才行不是麽?否則人家後台那麽硬,定遠王豈不是要吃虧。”


    周浩聞言又是一陣沉默,細細分析了楚宴這番話,得出了結論,楚宴的意思是讓他先不要動手,而且不能打草驚蛇,先縱容忍耐衛霄,收集他對楚帝不滿的證據,不僅要處理了衛霄還要將楚奕也拉下水。


    連猜帶蒙的終於弄懂了楚宴的意思,結束了他們今天的對話,周浩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對他來說跟楚宴談一次話比打十場仗都要艱難。


    其實周浩覺得楚宴難猜,楚宴又何嚐不覺得他奇怪呢。自從回京之後,周浩頻頻向他獻殷勤,為他賣命,問他有什麽所求,就隻有一個,待到他事成之日放長孫玉瑩一命。有玲瓏在,楚宴本來就打算留長孫玉瑩一命的。這個對於他來說相當於沒有要求了。他倒是知道周浩為什麽會知道他早就知道他和長孫玉瑩那檔子事兒了。


    原來長孫甫派人去殺周浩的時候他早就有所警覺,並且是故意挑的懸崖,早就做好準備的他自然不可能墜崖身亡,隻不過是受了點皮肉傷,這也是他派人去找周浩的屍體沒找到的原因。而周浩之所以知道他早就知道了也是因為他派去找他的人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被暗中觀察形勢的周浩發現了。


    而周浩之所以會去參軍,並且大膽的在戰場上展露風頭引起他父皇的注意力,就是為了有足夠的權勢回到京城來保護長孫玉瑩。雖然周浩沒說,但楚宴也猜的到,他肯定在最開始的時候有設想過是全力幫他,求他放過長孫玉瑩,還是和其他皇子結盟,扳倒他,保住長孫玉瑩這兩種方法,那種更加保險。這也是他最一開始沒有向他拋橄欖枝的原因。


    楚宴並沒有猜錯,周浩一開始的確是在猶豫,到底哪一種方法更加保險。而促使周浩下定決心,是回京之後他父皇在早朝上對其他人賞的賞罰的罰,唯獨對他不聞不問,但卻寵愛依舊這件事。周浩這個人是性子直,不是傻。相反他還聰明。所以他猜到了楚帝心中真正屬意的人,做了投靠楚宴的決定。而事實證明他的決定也是正確的。


    不提楚宴在楚帝麵前的盛寵,就說他的心智也是這些皇子不能比的。就比如楚宴早就參與進了奪嫡之中但卻沒有任何一個皇子發覺,甚至連楚帝都一直以為他的這個老七兒子全部心思都在辦公上麵,根本對皇位沒有意識。怕他這個七兒子以後吃虧,暗中替他這個七兒子培養勢力。比如周浩。


    周浩效忠楚宴最開始是自己的私心。後來卻意外又接受了楚帝的指示。不過這些楚宴是不知道的,楚帝忌憚皇子們拉幫結派自然不會主動跟楚宴說他安排了人擁護他。而周浩有自己的私心自然也不會說。所以至今為止,楚宴還不知道,在他父皇眼裏,周浩早就是他的人了,而不是什麽有點交集,但關係並不是很親近的同僚。


    就因為這件事,楚宴在後來的計劃中還差點引起了他父皇的猜疑,好在他有一個甚得盛寵的母妃才讓他在無形中躲過這次差點弄巧成拙的災難。不過楚宴到死都沒能知道他曾經也在作死的邊緣試探過。


    不提前後事,隻說現在,最不能令楚宴理解的就是周浩為什麽會為了救長孫玉瑩廢這麽大的力氣。要說除了長孫玉瑩和周浩這兩個當事人,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最為清楚的人絕對非楚宴莫屬。


    長孫甫雖然在事情發生過以後就銷毀了所有證據。但事實上他卻是比長孫甫還先知道的整件事。下手自然比長孫甫快。他想留的東西,自然都留了下來。想知道的也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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