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楚宴倒是也沒讓他行禮恭送他,反而在走之前伸手拉住她的手,又在她額間愛憐的親了一口,看著她鄭重道:“有爺在,你安心就好,以後不會有人再能欺負你。至於謀害孩子的人,爺會讓她付出代價的。”然後才轉身大步走出去。


    玲瓏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楚宴已經知道有人給小包子下毒的事情了。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這可是七王府,楚宴的地盤。隻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情,哪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既然他那麽說了,可見他已經知道了凶手是誰。隻是他要怎麽讓蕭氏付出代價呢,畢竟那可是太傅夫人,大將軍之女。


    這樣想著,玲瓏又有點為楚宴擔憂了,說到底楚宴也才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萬一一衝動,被那些老人精算計了怎麽辦?


    第85章


    聖駕回宮後的第一次早朝, 主動是精彩的。積攢了幾個月的聖怒終於發了出來,楚驍被削爵除去祖籍, 軟禁宗人府,永不複錄。楚驍一派全部下馬, 殺的殺廢的廢貶的貶,就連賢妃都被削去妃位打入了冷宮。


    可就在老四楚奕一派以為從此以後他們以後就要一家獨大,儲君之位成了楚奕囊腫之物的時候,楚帝又雷利風行的抬舉了好些個老六楚翌的人上來,和楚奕一派再次想成了分庭抗衡的形勢。這就讓朝臣們搞不懂了,所以楚帝其實是看好六王爺楚翌的?


    楚宴一個早朝上都在冷眼旁觀,通過這段時間和楚帝的交心暢談, 他已經明白了些他父皇的帝王之術,平衡之道。現在發生的這些並不會讓他產生什麽驚恐的感覺。他父皇此刻抬舉楚翌不見得是看好他,楚翌在這次出征上並沒有做什麽出彩到他父皇看好的事情, 至於京城裏他的部下也沒做什麽能讓人看進眼裏的好事。所以抬舉也不過是為了壓製楚奕罷了。楚宴對自己的分析有信心。


    要說早朝上唯一發生的令他意外的事情卻是,楚帝突然毫無預兆的將他的母妃立為了四妃之首的賢妃, 取代了原來賢妃的位置。這便讓楚宴瞬間皺起了眉頭, 他母妃的為人他是了解的。雖說位列四妃之位, 權勢大了,但他母妃並不喜歡這樣的權勢,否則在他還麽出生的時候她母妃就已經是四妃, 甚至貴妃了。這是他去世的母後告訴他的,楚宴看的出來這也是事實。


    一直以來都不是他的母妃不能晉升為妃,而是他的母妃不願意晉升為妃。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上, 決絕接受這個世界,這個皇宮,這個夫君,更甚至包括他這個兒子。但楚宴從未怨恨過他的母妃,因為他從小就知道所有的事實,他的母後從未瞞過他。她告訴他,她和他的母妃是閨中好友,告訴他,他的母妃曾經在京城是何等的風光迷人,告訴她他的外祖父是多麽的清廉正直,告訴他若非有人陷害栽贓,她的外祖父不會慘死,她的母妃會擁有幸福安樂的生活。告訴他,如果不是為了他,她的母妃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你的母妃是為你而活,你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順她,宴兒。


    這是他母後還沒去世之前經常對他說的話。楚宴一直都記在心裏,所以在之後的日子裏,無論他的母妃對他表現的多麽冷淡,他都從未記恨過他的母妃,因為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母妃是為了他才活著。他不能讓她傷心難過,他也一直都知道他母妃最大的心願就是為他的外祖父翻案伸冤。他的父皇做不到,沒關係,他可以。他會坐上那個皇位,為他清廉正直的外祖父翻案,讓真相天下大白。


    下朝之後各懷心思,楚宴雖然擔心他母妃,但也知道事已至此,聖旨以下已經不可改變了,而且今天他早便有了安排,因此並未急著去他母妃那裏。雖然那是他的母妃,但若是輪說話和親近,他卻還不如玲瓏呢,楚宴決定明兒個進宮的時候帶著玲瓏和孩子進宮,讓玲瓏勸勸他母妃,女人之間應該更好說話。


    “賢王請留步。”


    楚宴剛想抬腳去找他那個嶽父好好聊聊,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不由回身扭頭看了過去,不止他,從大殿中走出來的滿朝文武也都跟著看了過去。實在是出聲的人太紮眼,這人以前是誰沒人知道,但現在卻是滿朝文武皆知,畢竟是本朝第一個異性王,外加禁軍統領,有權有名還有盛寵,這麽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誰會不注意呢。不過他叫賢王所謂何事?於此同時這也成了眾臣關注的重點。


    楚宴也不太明白周浩為何會突然叫他,雖說他倆一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畢竟這可是他王妃的男人,而自己也取了他的女人,他們倆就是想不知道彼此的存在都難。但從在邊關相見至今,雖然他倆都算的上楚帝麵前的紅人,除了公事私下並未有任何交集。這還是第一次。


    “定遠王喚本王可是有事?”


    今兒個早朝上別的人再風光,在這人麵前可謂是都黯然失色了。同時救駕,人家是封了王,又手握兵權。相比較來說,同樣也救了駕的楚宴可謂很慘了,除了他母妃封了個妃還不是他們想要的,別的什麽賞賜冊封都沒有。不過楚宴倒是並不覺得失望。他父皇若是隨隨便便賞他個什麽,他才要失望呢。賞了這事兒就過去了,不賞便說明他父皇心裏還急著他這份功。至於加官進爵,他已經封了賢王,有了封號,再往上是什麽?


    儲君之位!


    儲君之位那是那麽容易就能做的?就算楚帝現在讓楚宴去做,楚宴都不想做,畢竟誰現在上去了誰就是箭靶子,他可沒有自信到能在這麽多兄弟的機關算計中穩坐儲君之位的信心。相比較身處漩渦中心,楚宴還是比較喜歡站在漩渦外看戲。而通過今天他父皇的態度來看,對於他不賞不罰,與以往別無二致,顯然也有將他從漩渦中心摘出來的意思。隻是他不太明白的是,既然要將他摘出來為何還要提他母妃的份位。而現在周浩下了朝又特意來找他又是什麽意思?


    不是楚宴要多想,而是周浩現在明白這就是他父皇的寵臣親信,周浩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他父皇的態度,這在百官之中可以說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周浩落落大方的上前,對著楚宴禮貌的笑道:“也沒有什麽大事兒,隻是上次皇上所說的退敵之策,臣有些不太明白,想著那時候賢王也在場,正好府邸落成,相約賢王有空進府共飲順便指導臣一二。”


    楚宴聞言點頭應道:“都是為父皇進忠,為百姓謀福。本王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本王今日還有些瑣事要處理,不過明日,明日本王定當攜禮前往貴府恭賀定遠王喬遷之喜。”


    “那一言為定,臣掃榻以待。賢王有事便快去忙吧,臣便不打擾了。”周浩說完笑著拱了拱手。


    楚宴對著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方才轉身離去。


    眾臣聽到兩日的談話方才突然想起這兩人都深的帝寵,倒是能明白人家倆人為什麽下了朝還能搭話了。皇子們羨慕楚宴,雖然沒權沒勢但卻有盛寵。百官們卻在羨慕周浩,走了狗屎運搭上了皇上,就連一向不近人情不和百官有所交集的賢王都對他另眼相看,區別對待。


    然而事實上楚宴這時候腦子裏還一頭霧水呢,這周浩到底找他幹嗎?是不是他父皇的意思?他父皇什麽時候跟他們聊過退敵之策了?騙鬼的玩意兒。隻不過周浩既然給他拋橄欖枝,他也沒必要打人家的臉,畢竟是他父皇現在極為看重的寵臣,他想演他陪著他演罷了。


    要說老六楚翌得到了重用,楚翌一派的人都該高興才是,事實上也差不多。隻是有一個人例外罷了,那就是長孫甫。尤其是剛才周浩出來叫住楚宴的時候,長孫甫的老臉更是瞬間嚇的毫無血絲了。雖說周浩和楚宴並未提到他,但他的臉色依舊沒能好看了。畢竟現在沒提,不代表以後不提。


    楚宴衝著長孫甫走過去就正好看到了長孫府難看至極的臉色,心中冷笑,心道嚇不死你個老匹夫。麵上卻一臉擔憂道:“太傅可是身子不適,臉色怎的如此難看?”


    長孫甫僵硬著一張老臉小心翼翼的應道:“微臣無礙,謝賢王關心。”


    楚宴聞言勾了勾嘴角道:“既然無礙,那正好本王有點小事兒要和太傅談談,不如就一同出宮回府吧。”楚宴說完不再理會這些天下來已經快嚇破膽兒的長孫甫,帶頭向宮外走去。


    第86章


    “本王這裏有個東西想請太傅過目一下。”


    上了馬車, 楚宴便將懷中的折子拿了出來,遞給了長孫甫, 然後冷眼看著長孫甫等著這老匹夫對他下跪求饒。


    長孫甫自從見到周浩,就已經每天都在提心吊膽草木皆兵了。看什麽都是可疑的。這會兒楚宴給了他一個折子在他看來自然也是催命符。不過他這次還真的猜對了, 楚宴這次給他看的折子還真是催命符。


    長孫甫顫顫巍巍的接過來隻看了一眼,就嚇白了臉啪的一聲跪在了楚宴麵前不停的磕頭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是微臣,不罪臣鬼迷心竅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還請王爺看在看在......小郡主的麵子上饒微臣一家性命吧。”


    聽到這裏楚宴險些冷笑出聲,看來這個長孫甫還真是留不得,等到登基了還是想個法子早點給玲瓏培養勢力除了吧。嗯~霈晟就是不錯的對象。雖然她們女人總是說男人靠不住, 還得靠兒子,這讓楚宴很不服氣,他哪裏靠不住了?他明明很靠得住, 不過兒子在皇室中到的確是一個女人的資本。


    楚宴任由長孫甫在車板上砰砰砰的磕頭,自顧自的想事情, 待到感覺差不多了, 方才漫步盡心的再次給長孫甫扔下一個大炸彈:“小郡主?長孫太傅怕是老眼昏花了吧。不放將折子拿起來好好看看。本王可沒碰過你那個寶貝女兒長孫玉瑩, 那裏來的小郡主?所以你這是在提醒本王,本王不僅被你們一家耍了栽贓陷害了一個不知廉恥跟野男人偷情的□□,還替野男人養了孩子嗎?”


    “罪, 罪臣,不,不敢, 求王,王爺饒命,饒命啊。”其實這事兒,長孫甫倒是真的冤,畢竟他和蕭氏一直都不知道,其實他們那個寶貝女兒從一開始就沒跟楚宴發生過任何關係。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楚宴的。所以隻能說他們也被長孫玉瑩滿的好苦。


    楚宴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著自然對這一切心知肚明,在心中不由冷笑,誰讓他們養了個好女兒呢。


    “太傅大人也不必求本王,本王好歹還娶了您另外一個女兒,他還爭氣的給本王生了一個小郡王呢。”


    長孫甫聞言仿佛剛剛想起來他還有另外一個女兒還在楚宴府上,而且很得楚宴的寵愛,頓時猶如找到了救星,痛哭流涕老淚縱橫的懺悔:“罪臣鬼迷心竅膽大包天欺君妄上罪該萬死,這一切都是老臣的錯,跟我那可憐的小女兒無關,罪臣不求王爺寬恕罪臣,但求王爺莫邪牽連我那從小就沒了母親的可憐小女兒。”


    楚宴冷眼看他,老匹夫果然不愧是老匹夫,戰術變得倒是快。這就覺得自己有了本錢了,不求饒,改為間接性的威脅了。


    嗬,那欺君之罪要滅九族威脅他?若不是他還要用到他助玲瓏登上後位,穩固地位,他現在就讓他看看欺君之罪是怎麽滅了長孫一家九族,唯獨一人毫發無損的。


    “這個太傅就多慮了,就算長孫家的人都死完了,您的小女兒也不會少一根汗毛的。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沒有了的話,就自己將折子送到父皇麵前去吧。沒準兒您主動請罪,還能少滅幾族呢,您說呢?”占盡上風的楚宴能被他威脅,開玩笑。


    “罪,罪臣,王,王爺饒命啊~求您看在佳寧側妃和小郡王的麵子上饒恕罪臣一家這一回吧。”長孫甫被楚宴油鹽不進的態度明顯弄得愣了愣,隨即再次痛哭流涕的求起饒來了。畢竟就算楚帝開恩不滅他九族,他們長孫甫也是必死無疑的。說到底也是他們當初鬼迷心竅不想白白丟了太傅的榮寵,所以才抱著僥幸心理想要瞞天過海。


    如果當初長孫玉瑩一跟那個男人私奔,他就主動上報給楚帝,那他最多也就因為教女不嚴,讓皇室顏麵受辱,降幾級官職,最嚴重不過是被削官做平民。雖然長孫玉瑩會死,但可以保住長孫家幾百口人的性命。現如今如果捅出去已經是妥妥的欺君之罪了,長孫家必死無疑了。


    其實長孫甫還是因為早就被嚇破了膽兒才會如此大意,否則他早該發現,如果楚宴真是要治他的最,應該是把折子直接送到楚帝麵前,而不是拿來給他看,讓他送到楚帝麵前去。還有一點也是他沒想到的,楚帝有心帝位,被戴了綠帽子這件事,他要瞞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主動捅出去,讓自己顏麵無光。試問一個皇子在還沒登基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王妃戴了綠帽子,給野男人養了野種,這種名聲要如何登基為帝,管治群臣。


    可惜的是長孫甫並不知道,所以他也隻能跟著楚宴的擺布走了。


    “其實這件事情本王早就知道了,一直以來也都是看在佳寧的麵子上並未跟太傅大人計較。畢竟再怎麽說,您也是本王的親嶽父呢。隻是前些日子,小郡王中毒了,本王查到了下毒的凶手,發現有時候對待冷心絕情的蛇蠍夫人不能心慈手軟。但本王又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能單獨懲治毒害本王孩子的凶手,那便隻能一網打盡了,太傅大人,你說本王的做法對不對?”


    楚宴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我隻想殺了蕭氏,隻不過沒有單獨殺她的理由,所以隻好將你們長孫一家全都殺了。長孫甫這要是再不明白他就不是被嚇破膽兒了,而是個地地道道的傻子。


    長孫甫當然不是傻子,自然聽懂了楚宴的意思。也就是說隻要蕭氏死了,那他們長孫一家就得救了。雖然是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婦人,但為了他們長孫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長孫甫並沒有猶豫。立刻獻媚道:“若隻是想懲治一人,何須如此麻煩,王爺不好懲治,總是有人方便出手懲治的。”


    楚宴聞言點了點頭道:“太傅說的也是,惡人總是會遭天譴的。既然如此本王不妨在等上幾日。沒準兒那惡婦就突然暴斃身亡了呢。你說是吧,太傅大人。”


    長孫甫忙附和道:“是是是,王爺說的是。”


    楚宴冷冷一笑:“隻是本王的耐心有限,別等到本王已經上報給了父皇那天譴才下來,到時候恐怕說什麽都晚了。”


    長孫甫聞言瞬間又嚇白了臉。


    恩威並施,耍過威風了,楚宴當然不忘再安撫一下他這個還用的著的嶽父大人,換了輕鬆的語氣,一臉溫和道:“太傅大人也不用過於擔心。本王可是極為喜愛佳寧側妃和小郡王的,隻要她們還在,能一直得本王的喜愛,本王愛屋及烏也不會為難太傅府的,就比如之前,本王早就知道這些事兒,太傅大人跟本王一再作對,本王不也沒把太傅大人怎麽樣嗎?隻是有些人看不清形勢,非要動不該動的人。本王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才會出此下策。”


    長孫甫聞言急忙點頭應是:“王爺仁善,是那毒婦不知好歹,蛇蠍心腸。”


    “另外,周浩,太傅大人也不必太過擔憂。隻要太傅大人認清形勢,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就算周浩跳出來說出事實真相,本王抵死不認,說是他誣陷與您。想必父皇也不會僅聽信他一麵之詞。沒有證據,他又不知道王妃的孩子是他的,您說是不是?”既然事情已經挑明了,太傅府又暫時不會動,楚宴自然還是要握在自己手中了。隻是要掌握長孫甫這種老匹夫,他必須的恩威並施,既能安撫他又能抓著他的把柄才行,好在這時候他天時地利人和。


    解決了蕭氏的事情,楚宴便心情不錯的回府陪他的媳婦兒孩子了。隻是說是陪媳婦兒和孩子,還是玲瓏看著小包子在爬行墊上練習翻身,楚宴坐在汀蘭院的書桌後麵處理他的公事。最多用完午膳,抱著玩累了的母子倆躺在床上休息半個鍾,然後他接著起來辦公,玲瓏和小包子一覺睡到自然醒,接著逗貓玩兒。確切的說是小包子被貓兒逗著玩。


    直到下午三四點,楚宴才終於處理完了他的公事,真正的過去陪媳婦兒和兒子。小包子這會兒對楚宴還很陌生,每次楚宴抱他他都要瞪大眼睛看楚宴好一會兒,然後就成了父子倆對視的焦距戰。玲瓏每次看著這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父子倆大眼瞪小眼都忍不住失笑出聲。今天自然也一樣。


    楚宴聽到玲瓏的笑聲,猛然間想起了他母妃的事情,於是跟玲瓏商量道:“你明天跟我進宮一趟,去看看我母妃吧。”


    玲瓏聞言一愣:“母妃怎麽了?”


    “今兒個早朝上,父皇將母妃冊封了賢妃。”楚宴皺眉道。


    玲瓏原以為柳貴人又被宮裏那群女人給害了,心中還在納悶呢,現在這種緊要關頭她們還敢亂來,怕是不想活了。再聽楚宴這麽一說,瞬間放下了心來。她倒是知道楚宴為什麽而擔憂。但她覺得楚宴的擔心是多慮的。經曆過這麽多事情,誰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嗯,行,正好有些時日沒見過母妃了,臣妾帶著盼盼一起去看看母妃。”不過玲瓏還是應了下來。


    第87章


    既然要進宮, 第二天一早,玲瓏自然就跟楚宴一起起床洗漱更衣了。至於小包子倒是也不用愁, 比他們倆醒的還早呢,一家三口用完了膳就一起出了門。路上楚宴又將如今的朝廷形勢和玲瓏說了一遍, 好讓她進宮之後如果碰到了宮裏的嬪妃好有個分寸。


    兩人進了宮,時間還早,楚宴倒是也不急著去上朝,先將玲瓏母子倆送到了宜明宮裏,給柳貴人,確切的說是現在的賢妃請了安才走。


    這裏不得不說楚帝禮柳貴人為賢妃的時機選的特別好,正值群臣人人自危之際, 他立一個罪臣之女為妃,若是平時定會有一堆自喻忠貞之士長篇大論的來阻止他立柳嫣為妃,這與禮不合什麽的。而現在這段時間一個個的夾起屁股來做官恨不得在楚帝麵前當透明人, 誰還敢上前去吸引楚帝的炮火啊,又不是活膩歪了。所以還真就讓楚帝輕而易舉的把柳嫣立為了賢妃。


    立做賢妃的柳嫣依舊住在宜明宮裏, 隻不過是從偏殿移到了主殿。這是柳嫣自已要求的, 他已經在宜明宮住習慣了, 雖然離著楚帝的宮殿院,但遠的從來都不是這麽幾步距離,而是人心。他若是想去一個地方多遠他都會去, 他若是無心去一個地方,哪怕近在眼前他也不會進去看一眼。柳嫣其實一直都是個通透的人,她什麽都知道, 隻是做不到罷了。


    楚宴送玲瓏他們母子倆過來,柳嫣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心裏感歎他這個兒子心細敏感的同時,又有些心疼。他一個做母親的人總是要讓這孩子為他操心擔憂。


    楚宴因為要上朝的原因,給柳嫣請了安就走了。柳嫣抱著乖巧可愛的小包子坐在軟塌上和坐在她下手的玲瓏聊天。


    “我知道宴兒那孩子帶你過來是為了勸我。可封妃這件事情是我自己要求的,你讓他不用擔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就算放不下,為了孩子他還有什麽不能忍的。如今朝廷形勢如此緊張,人家別的人都有母妃幫襯著。他的宴兒一個人孤軍奮戰不說,還要想盡辦法維護她這個不爭氣的母親。身為一個母親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又怎麽忍心。


    雖然通過後來的相處,玲瓏其實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柳嫣的變化。但聽到封妃是她自己要求的,玲瓏還真嚇了一跳。雖然知道柳嫣肯定不會直接了當的更楚帝說你封我做賢妃吧。而是采用了什麽委婉的方法,但這也夠大膽了。心道:果然不虧是她敢拒寵十幾年的母妃,連複寵爭權都這麽威武彪悍。


    “那個,那就好。隻是母妃現在時機不是很好,您也要多加注意。”玲瓏是不知道她一個小輩兒該怎麽提醒自家母妃,這幾年不要跟楚帝圓房什麽的。這可是在孝期,倘若平民百姓家還沒什麽,沒人專門盯著你們有沒有在孝期圓房,隻要不整出孩子來就沒事兒。在皇家,那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就等著抓你的把柄。所以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玲瓏怕柳嫣剛複出忽略這個細節,糾結了半天委婉的提醒道。


    柳嫣聞言倒是沒怪罪玲瓏關心長輩房中的事,不僅沒怪罪,還忍不住笑了笑,她發現這倆孩子還真是找對了,一個比一個愛操心愛關心人。這樣也好,他們可以互相體諒互相照顧,她這個不能守在他們身邊的母親也能放心一些。


    “你放心,我有分寸。倒是你和宴兒年輕氣盛的,別給人抓到什麽把柄為難你們。反正你們還年輕,孩子也不急在這一年。”相比較玲瓏的委婉,柳嫣可就直接多了。


    玲瓏聞言俏臉忍不住微微一紅,低聲應道:“臣妾曉得,母妃放心吧。”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便是真正的閑聊了,玲瓏關心關心柳嫣這段時間吃的好不好用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柳嫣則是關心他們一家三口好不好,知道玲瓏和太後親近還勸慰了玲瓏幾句,逝者已逝,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太過傷心了。


    話雖如此,平時忙起來不想還好,一碰到什麽事兒猛然想起來王太後,玲瓏還是忍不住會落淚。但就像柳嫣所說,逝者已逝,她就算再傷心王太後也回不來了。就像她再像二十一世紀的家人也回不去了一樣,隻能過好現在的生活。還好她是幸運的,找到了一個疼她愛她的老公,有一個溫柔和善的婆婆,多多少少也彌補了些親人不在身邊的遺憾。


    因為楚宴說了下朝會過來接她一起回家,因此玲瓏便也沒急著走,坐在宜明宮裏陪著柳嫣一起逗小包子玩,等楚宴來接她們母子倆。結果楚宴是等來了。隻是沒想到人家也是父子倆一起來的。


    玲瓏和柳嫣聽到通報聲急忙站了起來到門口迎接聖駕,兩人還沒屈膝行禮,楚宴就已經跟在楚帝身後大步邁進了殿中。


    楚帝不等柳嫣行禮便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隨口對玲瓏他們應了聲:“起吧。”然後便牽著柳嫣的手進了屋,坐到了軟塌上。


    剛才兩人因為要去給楚帝行禮便將小包子交給了奶娘,楚帝拉著柳嫣一坐下便看到了奶娘懷裏的小包子,招了招手道:“是霈晟嗎?抱過來給朕瞧瞧。”


    奶娘急忙小心翼翼的抱著小包子上前去給楚帝看,柳嫣之前便可出了楚帝的臉色不是很好,估計是朝上又有了什麽令他不愉快的事兒,雖然跟她沒關係,不過她也懶得在這種時候跟他鬧性子,便也就一直由著他牽她的手了。


    可這廝牽起來沒完沒了,都坐到軟塌上了還不放,將她的手當麵團似的揉來揉去,當著小輩兒們的麵柳嫣不想落他這個當皇帝的麵子。但其實心裏早就不滿多時了。這會兒正好小包子被抱了過來,柳嫣就勢就將自己的纖纖玉手從楚帝的狼爪中奪了出來,笑眯眯的去抱她可愛的小孫子了。


    雖然手中的漣漪沒有了,讓楚帝心中很不爽,但抬頭看了看眼前笑眯眯的抱孫子的俏麗女子是誰,楚帝也隻能忍了。沒辦法,他惹不起。他這會兒要強硬的將人重新抓回來,按著柳嫣的小暴脾氣搞不好能將他直接從宜明宮攆出去。曾幾何時不知道被攆過多少次的楚帝並不想當著他兒子的麵實驗他媳婦兒過去十幾年了小暴脾氣有沒有溫和一些。


    其實就像玲瓏的感覺一樣,柳嫣並不是那種冷冰冰的冰山美人,她的長相是桃李芬芳的靚麗,她的性子也是張揚任性中帶著點囂張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想怎樣就怎樣,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皇親國戚,不叼你就是不叼你。畢竟她的身世她的才貌讓她有囂張張揚的資本。不過也就是因為她這張揚囂張讓人求之不得的性子再加上他那張絕色容貌才讓她成為了曾經整個京城的少年才俊的夢中情人。


    與眾不同才會引人注目,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顏即正義。這是玲瓏在後來聽說了她母妃曾經的風流韻事的時候總結出來的三個觀點。她相信換個女人要是她母妃那看誰不順眼就甩誰臉的性子,早就被男人們打上潑婦跋扈的悍婦標簽了。不過玲瓏倒是極為喜歡她母妃這性子的,隻恨自己沒早穿過來二十年,讓她沒機會一睹她母妃曾經囂張到將整個京城的少年才俊踩在腳下的風采。


    不過這會兒她倒是也見識到了一二,形同打入冷宮將近二十年,一出手就封了四妃之首的賢妃,她剛才可是看的真真切切,人可是直接甩開了皇帝的手就去抱孫子了,連一點看要皇帝臉色的意思都沒有。玲瓏覺得就算她是現代穿過來的,那她對楚宴還得看楚宴的心情再耍小性子呢。楚帝現在明顯心情是不好的,所以自從楚帝進來,玲瓏跟在楚宴身邊慫的一點異動都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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