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麽還需要問?陸蒔蘭便低頭看了看他的腿,隨即又與霍寧珘對視。意思是, 這樣明顯, 她可是感受得很清楚。


    霍寧珘被陸蒔蘭隱晦的控訴逗得笑容更深,想了想,知道陸蒔蘭麵皮薄, 要是在馬車裏要了她,她約莫以後都不好意思再出門。果然放開她,坐得遠了些, 甚至假寐起來。


    車廂裏安靜一陣,陸蒔蘭不時看看霍寧珘的側顏,這回卻自己湊過去了:“首輔……我們是要去哪裏?”出行卻不知目的地, 難免叫人微微不安。


    霍寧珘慢慢睜開眼,看了看她,暫時保密道:“去視察各地軍務。”


    因五千將士還在後麵沒跟上,這也算是霍寧珘的作風,陸蒔蘭便不疑有他。


    ***


    而湧香海裏,宋情這時正在找霍寧珩幫忙,道:“四哥,我還是想像從前在關中時那般,能不能給我安排些事情做?”


    從前宋情就負責軍中一些類似於管理兵丁名籍等後勤事務,而且做得頗為出色。


    給宋情安排點事做,倒不是多大的事,但入京以來,是宋家夫人特地打過招呼的,讓宋情學著京中的大家閨秀,該學學持家,不要總往外跑。


    其實霍寧珩倒是覺得,按宋情的家世與姿容,怎樣都能嫁得好。讓她過自己喜歡過的生活,也沒什麽不好。但畢竟宋夫人那邊繞不過,便道:“阿情去跟我父親說罷。他是長輩,他做了主,自是一切好辦。”


    這便是委婉拒絕了。宋情還想找霍寧珩再說說,外麵卻有人說王奚過來了。宋情隻好先出來。


    這個時候,霍寧珩才知霍寧珘帶走陸蒔蘭,原來不是帶回侯府,而是帶去平東衛。政務暫時要請他代理。


    王奚對他道:“四爺,我擔心此次是個陰謀。是蕭隱猜到七爺一定會親自去捉陸槿若,所以,故意設下的陷阱。”


    霍寧珩的憂慮自是不下於王奚,道:“小七自己未必不知道。但你也知道他的脾性,有時越是危險,他反而越會去……”


    王奚便道:“那四爺認為……”


    霍寧珩道:“陸家的事,小七始終是要真正解決的。讓頌心暗中跟著去吧,我要放心些。”


    王奚便答:“是。”


    宋情遠遠看著王奚急急離開,趕緊命人打聽,霍寧珘那邊可是出了什麽事。


    ***


    霍寧珘與陸蒔蘭後來又換成了騎馬,但再是急迫,入夜了仍要休整。


    正好到了成州驛所,陸蒔蘭自己要了個房間,沐浴時,將中褲和褻褲不小心弄濕了,正被她掛在衣架上晾著呢。因此,便隻穿著中衣,兩條腿光溜溜地裹在被子裏。


    可這樣實在不習慣,而且難為情,陸蒔蘭便想問問自己的行李到沒,索性又從榻上爬起來,將外裳穿齊整了,去隔壁找霍寧珘。


    霍寧珘的屋裏,他正坐在案前在寫信,藺深在旁道:“七爺,剛得的訊,歸德乘勝追擊,殺東乾六千兵,小捷。”


    霍寧珘頷首,以示知曉。信寫好後,隨即遞給藺深,道:“派人先行,把這封信交給陸槿若。”


    “是。”藺深剛退出去,便見陸蒔蘭跟著就進了屋裏。


    藺深想了想,決定主動將自家主子的門帶上。又派人立即將給陸槿若的信送出,自己親自守在門外。


    霍寧珘則詫異看看陸蒔蘭,他還打算將事務都處理完了,過去找她呢,這姑娘倒是自己過來了。便問:“陸禦史怎麽了?”


    陸蒔蘭來到霍寧珘書案前,道:“首輔,我的行李還沒捎過來麽?”


    看陸蒔蘭片刻,霍寧珘合上了手中冊子,道:“你的行李明早應該就會到。我的衣物倒是今晚已送到了。蒔蘭今晚,先穿我的也是一樣。”


    什麽叫……先穿他的,陸蒔蘭正反應他這句話,男子已來到她身後,將她環入懷中。


    陸蒔蘭心裏咯噔一下,她轉過頭看他:“首輔做什麽?待會兒藺深萬一還有軍務要稟報……”


    霍寧珘今天怎麽一而再的……她明明記得,霍寧珘在行軍的過程中不近女色,上次從歸德從京的路上,他可一點也沒有分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而且他今晚應該會很忙,她早前就看到他案頭的那堆文卷了。


    “當然是做馬車裏沒做完的事。”他微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沒有人會進來。”霍寧珘可不似陸蒔蘭想那樣多,他此時隻有一個念頭。


    “不行。”陸蒔蘭立即反駁,試圖逃走。


    霍寧珘微微蹙眉,不明白她今晚為何掙紮得這樣激烈。但她不知道,她越是這般,男人越不想放開。


    他沒有帶她去榻上,而是順勢將陸蒔蘭困在緊閉的窗扇前。兩人依舊是站著的,他解開她腰間束帶,再稍微用力一扯,她的衣物便順著光潔白嫩的長腿滑落在地。


    霍寧珘也訝然微怔,借著被他熄了兩盞燈後室內微光,低頭打量著這玲瓏玉雕般的誘人麗色。


    她居然……除了中衣與外袍,裏麵……難怪了,緊張抗拒成這樣。霍寧珘眼睛微眯,心情頓時好極。


    陸蒔蘭則相反,整張臉紅得像要燒起來,這情景,簡直就像是她費盡心機勾引他。


    果然,霍寧珘的目光移回到她臉上,與她對視片刻,意味深長道:“陸禦史實在叫我意外,你這是……?”


    陸蒔蘭看看霍寧珘可惡至極的笑容,立即別開眼不願再看,窘迫得舌頭打結:“我,不是你想的……”


    她隨即聽到頭頂傳來男子低沉愉悅的笑聲,還沒等她解釋完,已經被他低頭用唇堵住了嘴。


    短暫的糾纏後,霍寧珘將這總是迷惑他心神的女子抱起來,走向榻邊。


    ***


    被陸蒔蘭所牽掛的父兄,尤其是被霍寧珘派人遍尋不著的陸連緯,此時卻是在一處宮院中。


    “陸叔。”蕭隱提著陸連緯最喜歡的酒“雪瓊英”,慢慢來到園中的人麵前。


    陸連緯看看蕭隱,麵無表情,問:“殿下準備將我關到幾時?”


    “對不住,陸叔。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陸叔諒解。但請陸叔放心,等我接來蒔蘭之後,立即就放陸叔出來,讓你們父女團聚。”


    陸連緯雖然是被蕭隱軟禁,卻的確是過得金尊玉貴,這處宮室布置得華奢就不說了,連伺候的人也是極為妥帖周全。但就是限製了他的自由。


    陸連緯笑了笑,那眼神卻是沒有笑意,道:“蒔蘭既然已選擇離開,那就說明她不想留在殿下身邊。殿下何必強人所難。”


    蕭隱慢慢道:“陸叔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娶彌宣,隻會娶蒔蘭。”


    陸連緯不置一詞,也不再看蕭隱,蕭隱又坐了一陣,見陸連緯實在不願與自己交流,在一片寂靜中,自是又離開。


    陸連緯取過蕭隱送來的酒來獨酌,他的確不想再事事聽從陸伯爺的擺布。之前本是獨自離開了,卻受到來自東夷的追殺,誰知蕭隱的確是洞悉過人,雖說是救了他,卻又將他帶回軟禁。


    這“雪瓊英”酒性頗烈,陸連緯自是喝得大醉,極低聲自語道:“蒔蘭,我從前不敢親近你,是覺得對不起你,害怕見你。”


    “我其實一直都是個懦夫,一輩子都聽從你祖父安排,像個傀儡一樣地生活。”


    “你祖父從最初就不喜歡你娘,想讓我跟你娘合離,跟你後母成親。我原先沒有同意,後來,因我有一次喝了帶藥的酒後,錯將林氏將成你娘,碰過她。你娘第二日就開始籌謀,不久就離我而去了。”


    因此,陸連緯在知道陸伯爺在女兒的酒中下藥後,才會那樣怒不可遏。


    “蒔蘭,你與槿若要是知道你們的爹比你們所想的還要無能,會更失望吧……”


    ***


    陸蒔蘭已記不起昨晚是何時入睡,完全不知他到底弄了多久。總之,她迷迷糊糊伸手往腿心探去時,一片滑膩,還有些微微腫痛。兩條腿更麻木得不是她自己似的。轉眸之間,床榻更是狼藉。


    但她那時很快又睡過去了。清晨醒來,陸蒔蘭被擁在一個溫暖強健的懷抱中,這時雖感覺大腿根酸痛,卻是幹淨清爽的。她的行李也“終於”到了,被霍寧珘給她從裏到外換了一身。


    這日,她當然就沒有再騎馬,一直在馬車裏睡覺。


    就在這日,陸槿若也看到了霍寧珘送來的信,簡直是怒火盈天。


    那送信來的親信便問:“大公子,這……信上說了什麽?”


    陸槿若便道:“霍寧珘大意是說,他與蒔蘭兩情相悅,兩人木已成舟,他想給蒔蘭正妻之位,迎為皇後。但我的所作所為,令蒔蘭的立場尷尬,極難自處,讓我不要再助東夷,成為入侵中原的罪人。”


    “但誰知道是真是假!”陸槿若冷笑道:“霍寧珘那樣狡猾的人。說得好聽,我怎知道他是不是會真的娶我妹妹!萬一,他本就是為了拿蒔蘭來威脅我。”


    “更何況,殿下的母親雖是東夷人,但也是蕭家嫡脈正統,怎麽就成了是東夷人要奪取中原!明明是霍家名不正言不順!”


    但陸槿若自己也知道,他的祖父算計陸蒔蘭和霍寧珘一事,心裏也越發氣悶,壓根不想去南京見自己的祖父。


    而父親也不是所蹤。家中的事亂成一團,令陸槿若緊緊皺著眉。


    那親信便問:“那大公子……現下如何是好?”


    陸槿若寒聲道:“還能怎樣,蒔蘭在霍寧珘手上為質,我萬一不去,他虐待她怎麽辦,當然隻有先去會會他。”


    “虧我還覺得霍寧珘也是個真正的人物,他在機括奇門上的造詣,原本也讓人想較量較量,誰知這樣陰險卑鄙!用個弱女子為質。”


    陸槿若說完這句,便與那親信一道走出房間。


    剛出房門,陸槿若突然冷聲道:“誰!”他與那親信都猛然抽出兵器來,暗處現身出來的一道人影,卻是陸槿若所熟悉的。


    “……殿下?”陸槿若立即收了兵器,上前迎接。


    蕭隱回答他的問話:“槿若,好久不見。”來的人,正是蕭隱。


    “殿下怎麽離開南京……來了這裏?”陸槿若道。


    第116章


    從南京到平東衛, 比從京城到平東衛,要近許多。因此, 蕭隱到了, 霍寧珘和陸蒔蘭卻還未到。


    蕭隱道:“聽說你在這邊處得不太愉快, 特地來看看。”蕭隱純粹隻提了公事。


    平東衛的軍隊按照霍寧珘的指示,故意佯敗後撤, 以引東夷軍登陸,想發揮陸戰優勢。


    陸槿若倒是很謹慎, 讓那東夷將軍最多隻在海邊占領戍衛地, 不能再深入腹地。但那東夷將軍急於成功, 想在蕭隱麵前掙表現,不願意聽陸槿若的。


    兩名將領意見不一, 甚至是有矛盾, 自然對戰事不利。


    蕭隱便是來處理這件事,順道將陸連緯的事告訴了陸槿若。


    陸槿若看到蕭隱的時候,心中十分矛盾, 不知該不該將自己要與霍寧珘會麵的事相告。


    最終,陸槿若還是出於自己也弄不清的心態, 直到蕭隱離開,他都沒有提起這件事。


    他已知道東夷派人對陸蒔蘭下手。也很清楚, 東夷對陸蒔蘭的態度, 就是東夷對陸家的態度。


    陸槿若有些前所未有的迷茫。從前,大家都在暗中朝著光明努力,倒是心齊的。但現在, 建立東乾後,東夷皇族的心思就大了。或者說,是東夷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但他與蕭隱有從小的交情在。陸槿若清楚,對於東夷派人行刺陸蒔蘭的行為,蕭隱本人的憤怒不少於他。甚至,他們現在一步步算計東夷,想要將東夷皇族連根拔起。


    他本不應該對蕭隱隱瞞霍寧珘這事的……


    ***


    陸蒔蘭昨天待在馬車裏,霍寧珘上午和下午各進了車廂裏兩次。每次進來,都是淡淡道:“我來給蒔蘭上藥。”


    若是不知道的人,隻看他的神色,可能真的會以為是她腳扭了什麽的,首輔親自來上藥。但實際上,卻是因為他昨晚要得太厲害的緣故。


    陸蒔蘭現在一聽到“上藥”兩個字,就知道難捱的時刻到了。


    每到這種時候,她不是別開臉,緊閉著眼,便是索性用手捂著臉,對大白天的在馬車裏讓男子做這種事,恨不得找個洞能鑽進去。


    其實她也清楚,霍寧珘是真的在給她上藥,但畢竟要褪下綾褲,承受他的目光,還要感受那異樣的感覺。


    所幸的是,他拿的藥效果真的不錯,她那處不疼不腫以後,霍寧珘今天便沒有再給她“上藥”,隻是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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