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如舒淺,一眼就能看出我心底的疑惑。


    我在她的詳細解釋裏才明白,我們得救了。


    好在你們趕得及時,否則我真就死定了。


    我還記得昏迷前的危險場景,虧得容祈趕來,否則我命休矣。


    腦海裏忽然竄出昏迷前被虐到的慕桁,我也不管身上還沒大好的傷勢,作勢就要爬起來。


    舒姐姐,慕桁他怎麽樣了?


    之前他那副要跟我一起死的模樣,我還曆曆在目。


    心裏想到他可能會出事,我臉色陰霾的可以媲美非洲黑人。


    注意到舒淺蒼白的臉頰,難過的神情,我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你這臉色是怎麽回事?他,出事了?不,不可能吧,你們能救我回來,怎麽會救不了慕桁?他可是你親弟弟。


    舒淺半天不再說話,又突然低著頭,身體一抖一抖的。


    我腦子都快成了漿糊,心裏七上八下,著急得很。


    舒姐姐,你別不說話,到底怎麽樣了?你好歹給我個回話,要真是出了事情,我,我……


    我緊張的連個話都扯不清楚,情緒激動到牽扯到胳膊上的傷口,見了紅。


    慕桁他,哎,他……


    我本來就很緊張了,舒淺說話還帶著大喘氣,一句話說不完整,人的心都跟著吊起來。


    她還故意不跟我對視,我也看不清楚她的情緒和表情,隻能跟著她的話,心吊起來也放下來。


    舒淺!你又在那裏胡說八道,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能不能別盡給我丟人!像個慕家人說話幹脆點!說聲我沒事,能要你幾條命!


    慕桁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小竹門被打開,慕桁冷著張臉不悅地端著碗藥進來。


    他身後站著的是容祈跟容迦。


    容祈在慕桁指責舒淺的時候,一手奪過了慕桁手裏新熬的藥。


    容祈!你要是敢毀了我的藥,我就把舒淺拐回慕家。


    當著我的麵欺負我的女人,還想拐我女人,慕桁,拿你當小舅子特地來救你,你就是這麽對你姐姐,姐夫的?


    容祈不提起姐姐,姐夫,我還真是忘了他們是姐夫跟小舅子關係。


    我看見門口跟容祈漠視打冷戰的慕桁,意識到他並沒有什麽事情後,心底的弦稍稍放下。


    朵雅,你看我這弟弟多在意你,這幾天你昏迷了,都是他自己親手熬的藥,把藥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容祈跟他開個玩笑就跟炸了毛似得,哈哈哈,還不許我跟你開玩笑哈哈,小樣……


    ……


    耳邊忽然響起舒淺奸計得逞的笑聲,我無言地盯著挺個大肚子還笑得誇張的舒淺。


    朵雅,你不會怪我沒爽快的告訴你,我弟沒事的事情吧,哈哈……舒淺笑到一半還賊兮兮地對著我耳根子問,告訴姐,之前還對你不冷不熱的慕桁,你是怎麽套住他的?


    噯?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舒淺話裏的意思,在她刻意朝慕桁努了努嘴,又曖昧地衝著我兩擠眉弄眼後,我臉上突然就燒得厲害。


    慕桁一直都沒跟我坦白過什麽情感的問題。


    我們倆也是一直都處於我主動,他被動的形式,我都不知道他心裏有沒有我。


    忽然被這麽一調侃,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舒姐姐,我和他不是你想的樣子,他前段時間還讓我趕緊回蛇女族。何況我現在已不是當初的我,我,我也配不上他了。


    我想到自己人身蛇尾的樣子,以前還覺得自己是個人,還是個公主,跟慕桁在一起,還是屈尊降貴。


    可是現在呢,我人不人,蛇不蛇,按照慕桁的心思,怕是我一個人想多了也不可能會喜歡我。


    聽到我這麽說,舒淺不樂意地擺正我側開的臉:搞半天,你們兩個還處於各自單戀狀態啊?有沒有搞錯,還是不是我弟,這麽如花似玉的一美女追著他從沙漠到這裏,他竟然還跟你不清不楚,硬是沒在一起?他……


    舒淺的話說到一半,慕桁的聲音忽然從頭頂霍然響起。


    舒淺,你要是敢繼續胡說八道,我這就立馬回慕家,以後都不來你這裏了!


    慕桁的聲音裏帶著三分怒,兩分懊惱,三分尷尬,一分說不清楚的情愫。


    不來就別來,我還愁你來打擾我們夫妻倆生活。


    容祈沒等舒淺回答就來膈應慕桁,還不忘扯出他沒本事保護我跟容迦的事情。


    我一聽到這裏,不樂意地反駁容祈:當時慕桁受了傷,靈力不足。要是俱全的話,我們自己也是能對付的。


    我話雖是這麽強勢的一說,但實際上我很明白,我和慕桁即使不帶傷,也未必能打得過慕景炎跟女豔鬼。


    舒淺看出我們話裏有了膈應,聰明的拉著容祈回到自己屋裏教育去了。


    第1124章 心裏負擔


    容祈剛才那麽話裏帶刺的傷慕桁,我以為他會跟容祈萌生芥蒂。


    可當我喝了藥起來去找點吃的時候,居然撞見慕桁跟容祈在廳堂裏說著什麽秘密的話。


    我感到意外的滯留在牆角,湊巧碰上同樣出來的容迦。


    朵雅?你怎麽不出去,在這裏做……


    我沒等容迦說完後,伸手就噤了他的聲。


    小聲點,你看慕桁跟容祈,剛還鬧掰了,眨眼就好了,你不奇怪嗎?


    我指著廳堂裏說這話的兩個人,慕桁也不知道跟容祈曾說了什麽事情,臉色凝重到了極致。


    容迦順著我的手指看了過去:都是自己家人,哪裏還會有隔夜仇。朵雅是你太認真了。有什麽想知道,我們過去了不就知道了,不需要在這裏躲躲藏藏的偷聽。


    容迦膽大,拉著我就往廳堂走。


    慕桁跟容祈的視線齊齊地看向我們,但是明明看的是我們,我怎麽就感覺他們隻是光盯著我了。


    我被盯著頭皮一陣發麻,就連容迦叫了我很多遍,也沒聽到。


    直到慕桁悄無聲息地站在我的麵前,將我的手從容迦的手心裏強勢拽出來的時候,我才驚醒。


    怎,怎麽了?你們叫我啊?


    我懵圈兒地眨著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被慕桁圈進懷裏不算,意外的發現,慕桁的眼神似乎並不在我這裏,而是在我身後的容迦?


    噯?他盯著容迦的眼神怎麽多了讓我看不懂的警告?


    兩個人互相盯了長達半小時,作為旁觀者的我都覺得累。


    你們看夠了沒?沒看夠的話,先放我離開。


    我為難地被兩個人像個夾心餅一樣夾在中間,頭疼地恨。


    沒理解他們兩個無緣無故的在搞什麽鬼。


    做什麽呢?做什麽圍成一團?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偷著不告訴我呢?


    就這尷尬時分的場合下,舒淺挺著大肚子闖入我們的視線,八卦的小臉擠進我們三個人的中間,又聰明地將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隔開。


    你以為是你,秘密多的是?容祈不就是你保密出來的姐夫?


    慕桁突然稱呼容祈為姐夫,我和舒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詫異地看著他。


    幾個小時前還跟容祈腦漿了,眨眼的工夫居然又頭像叫了聲姐夫?


    我不得不以震驚的姿態看幾眼慕桁跟容祈。


    兩個男人一個沉默寡言,另一個不屑說話,容祈直接扭過頭沒看我們。


    太不容易了,慕桁,那麽久,你還第一次叫姐夫,那我呢,我呢?


    慕桁很少稱呼舒淺為姐姐,他又是個很難逗樂的男人,所以從他嘴裏扣出親昵的字眼很不容易。


    這無疑成了舒淺最大的喜好,可惜慕桁在叫了聲姐夫後,就怎麽也不肯鬆口叫聲舒淺姐姐。


    兩姐弟你一推我一追,慕桁半點也沒鬆口。


    舒淺覺得沒趣,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反倒是將話題莫名其妙的扯到了我身上。


    我身上的話題無非就是人身蛇尾,靈力突然變強的事情。


    關於我靈力的事情,我比你們還奇怪。沿路走來,幾乎碰到的每一樁靈異事件都能牽扯到靈女事件,可這事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靈女?之前慕景炎還說我的筋骨血肉有增強靈力的功效,這效果都堪比的唐僧肉了,嗬嗬。


    麵對大家的執意,我雙手枕在後腦勺,狀似無言地嗬嗬了兩聲。


    對於沿路經曆的事情,除了嗬嗬,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表達我的情緒了。


    我靈力的事情一直是慕桁跟容祈心底過不去的坎。


    果然,在我如實說得時候,他們兩個表態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


    我相信朵雅說的話,蛇女族作為神秘的國度駐紮在沙漠裏,文化和傳承算是當代獨流一脈,加上之前女王跟大公主朵妍的能力,她們作為女媧後裔,生出人身蛇尾未必不可能。關於靈力和靈女的事情,我們就之前女王的靈力看,她們靈力屬於先天性養成,朵雅屬於後天雄起,因為不時從小打基礎上升的靈力,突然出現難免時有時無。而靈女,這應該跟她的族群有關聯,說不定事關女媧傳承人。


    容祈作為我們這些人當中活得最久,也是懂得最多的靈力者,說得話最有權威性。


    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甚至聽到他說我跟女媧傳承人有關聯後,不由地響起小時候母親經常以女媧傳承者自居的話。


    想來,這種可能性占了的比例比較大。


    對於容迦的話,慕桁跟容祈也是比較信任與誠服的。


    隻是……


    照這樣的推斷,朵雅在這裏豈不是很危險?


    慕桁忽然問出這麽一句話,自從朵雅離開蛇女族,隨著靈力的增強,周圍出現的牛鬼蛇神的幾率都高了,會不會都是在肖想著朵雅?


    肖想我什麽?顯而易見,我跟唐僧肉可以媲美的肉體。


    我皺著眉頭也是一臉煩惱,這是當務之急我最擔心的。


    容迦也頗有同感的摸著下顎,聲音低沉:我們需要設一個方案來保護朵雅,誰也不知道下一秒她是不是安全的。


    我們所有人都覺得容迦的話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有道理不包括立馬就能想出一個方案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君纏綿繞指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許暖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許暖暖並收藏鬼君纏綿繞指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