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桁抬了抬手指,剛想說點什麽,容迦搶先說出心底的想法。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側頭看了眼張口欲言又止的慕桁。


    我都可以,慕桁是怎麽想的呢?


    知道慕桁也有話說,我眨了眨眼示意他回答。


    有話就說,一向是我的準則,我倒是不會吞吐。


    慕桁知道我的心意,但也沒反駁容迦,穿起外套就往樓下走。


    我和容迦也不是跟他一天兩天了,默契的帶上自己的隨行物跟著下了樓。


    三人再次開著路虎車往資料上標注的‘安心’福利院趕去。


    福利院的院長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起初以為我們是來收養無依無助的孩子們,熱情洋溢的招待。


    隻是……


    田院長,您還記不記得三年前的那樁少女案?死者就是你們福利院的阮……


    我的話還沒說完,田院長的老臉立馬黑的陰沉,手裏拄著的拐杖突然往我身上砸來。


    還好慕桁眼疾手快,將我護在身後,隻是他的大腿被拐杖猛地一記狠打。


    原本這點疼痛還不算什麽,可歎的是,這一打下來,田老太太還喊來一幫人來轟我們。


    我們像個討嫌的蟑螂齊齊地被轟出福利院後,還沒搞不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


    剛還談得挺好的,這老太太說翻臉就翻臉,還打人,是幾個意思呢?


    我盯著慕桁受傷的大腿,捉摸著要不要讓他去診所看看。


    可我的好意,他一向都不怎麽聽,會同意嗎?


    第1090章 靠近真相


    如果將阮童語當作院長的子女,作為父母聽到女兒曾經受辱的經曆,會生氣也不是不可能,打人或許還是輕的。


    慕桁倒是直接,回到車上給自己受傷的腿上穴位按了起來,回答我的同時,讓容迦幫他買藥膏貼。


    我見他的大腿不會有什麽事情,心也就收了起來。


    坐在車後座上,我跟著車窗望著不遠方福利院門口。


    照你這意思,我們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今天是跟局長約定的第三天,我本能的不希望無功而返。


    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沒有這院長的幫忙,我們很難查清楚阮童語的生前。


    更不會知道真正的凶手還在不在外逍遙。


    想到這裏,我內心有點焦躁不安。


    不急,劉備都知道三顧茅廬請下諸葛亮,我們可以照仿,不過換成套出曾經阮童語出事的真相而已。


    慕桁說的話太深奧,以至於我都沒有聽懂。


    不過我對慕桁的話,本能的有種依賴性,信任性。


    也是這份信賴,讓我在下午三點親眼目睹慕桁說服了福利院的田院長成功將三年前阮童語的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院長說阮童語從小就被離異的父親仍在福利院門口,她是看著阮童語一點一點長大的,親如母女。


    小時候的阮童語很乖很上進,學習成績總比其他人厲害,每個學期都是學校的三好學生,從初中開始就年年拿獎學金,她一直靠自己的獎學金給自己上學。


    高中後阮童語就靠自己的勞力去勤工儉學,除了三餐用度,省下來的淺都給福利院的孩子們吃喝,供養。


    那時候的童語真的很奮發圖強,是我們福利院的驕傲,直到上了大學後,她就變了。


    我和慕桁他們聽著田院長訴說起阮童語的生平,有感動有斐然,到了最後,院長說到大學的時候,臉上的自豪逐漸演變成淡淡的失望與無奈。


    ……她在大學認識了同校的一個男生,他叫嚴奇,是個富二代,生活奢靡而又頹廢。自從跟嚴奇認識後,童語也變得跟他一樣經常泡夜店、酒吧……等等高消費的地段。然後她的成績越來越下滑,性格越來越暴戾,到了最後不可收拾到了經常夜不歸宿,我勸她惱她,她卻根本就不聽我勸告,我很難過,年紀大了,勸不了她,眼看著她一步步墮入深淵卻不能救她,直到最後的最後出了那一樁案!


    田院長提到這件案的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


    我同情地遞給她一張帕子擦淚,雖然沒有親生經曆過,但也能從她的隻字片語裏體會到院長她當時的無助與傷心難過。


    童語,她一直是個乖孩子,就是認識了那麽一個混蛋小子嚴奇就變得越來越麵目全非,出了這件案,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可警察的最終結果居然是認定嫌疑犯是兩個不相幹的梁啟明跟馬德彪!


    田院長憤怒的拍案而起,情緒化的言語與語氣中的加重,無一不讓我們懷疑她是認識嫌疑犯的。


    田院長怎麽知道梁啟明跟馬德彪是不相幹的人物?


    慕桁眼神暗示我稍安勿躁,目光淡淡的凝視著田院長,冷聲提問。


    我豎起耳朵緊盯著院長,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的情緒轉變。


    果然,她接下來的回答都在昭示著她是認識他們的。


    我曾經為了防止童語走錯路,在她變得冥頑不化前特地找人調查過嚴奇,而梁啟明和馬德彪則是追捧嚴奇的兩個校友,跟我們的童語一樣也是以優異成績考上本科大學,可惜經受不住誘惑跟嚴奇為非作歹。但是他們卻從未跟童語照過麵。


    田院長說到這裏的時候,慕桁將她的話打斷。


    我好奇慕桁的舉動,疑惑地看向他。


    梁、馬兩人既然跟著嚴奇,怎麽會沒見過阮童語?


    慕桁的話一出,我和容迦都反思了下田院長剛才說的話,肯定了慕桁的這句問題。


    三個人為非作歹必然是同行同出,怎麽會沒見過麵。


    這句話說不過去。


    我想到這茬的時候,院長忽然情緒激動地拔高聲音:還不是嚴奇那混蛋為了整壞我們的童語,以便於達到不可告人的秘密,這才每次相約都是單獨的。他看不得我們的童語單純,就想讓他墮落,現在的年輕人這是有多變態心理就有多變態!


    田院長的話越來越偏激,但都是在針對那個所謂的富二代嚴奇。


    在我看來,這種現象要麽是田院長性格導致,要麽就是她發現了什麽真相卻不能被昭露而導致他對嚴奇耿耿於懷的憤怒。


    田院長,院長……


    突然,田院長氣血上湧,以至於兩眼一翻,當場便倒地暈厥。


    她突然暈了,多半是情緒過激引起。


    容迦去找人來幫忙,慕桁作為醫者就地給她救治,但也隻是保命性的給她喂了顆固本培元的藥,就等120救護車來。


    直到親眼目睹救護車帶走了田院長,我們才姍姍離開‘安心’福利院。


    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從下個目標人物嚴奇出發調查。


    前往嚴家的路上,我一直思考著院長的話,以及相冊裏顯示的案件資料。


    我還記得資料裏提到過給馬德彪和梁啟明緩刑的神秘人,再聯合上富二代出身的嚴奇,這兩者會不會有所聯係?


    我將心底的疑惑直接拿去問慕桁和容迦。


    兩人的看法竟然跟我不謀而合。


    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不排除有其他人的可能性。


    慕桁的回答模棱兩可,但是那幾率大到我潛意識裏將嚴奇當作神秘人。


    能去搭救嫌疑犯的神秘人,多半也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們說,這個神秘人如果是嚴奇的話,當年的案件委員會不會不止兩個凶手,而是三個,甚至是四個?


    我隻是提出問題而已,沒那麽確定。


    可慕桁和容迦的眼神就跟要吃了我一樣,盯得我心底一陣發毛。


    一半一半,想確定是不是,去了就能知道。再聰明的人也會露出馬腳。


    第1091章 曖昧


    我們通過慕家的情報係統查到嚴奇經常去的夜店後,便去開著路虎車前往那家隻在晚上八點以後開門的‘st’(性欲)夜店。


    名叫‘st’的夜店果然是店如其名,裏麵糜爛到男女欲望不斷。


    燈紅酒綠的場景,永遠無法彌補的無止境貪婪,縱情聲色隻在眨眼間進行。


    這一幕幕靡緋不斷的場景,竟是讓我勾起了當初剛出沙漠時的不好記憶。


    那時候的我剛出茅廬就被夜總會的人騙了,不得不賣笑陪酒。


    要不是慕桁的突然出現,我覺得我的一切都會毀在那個地方。


    我皺著眉頭穿梭過擁擠的人流,跟著慕桁和容迦搜尋找嚴奇的方位,最後定格在一間奢華喧鬧的包廂裏。


    容迦以高超的攀談能力了解到坐在寶箱正中間,被十幾個美顏到袒胸露乳的夜店小姐圍在中間的倨傲青年就是嚴奇。


    我和慕桁假裝成刑警的姿態,轟走了包廂裏的所有人。


    嚴先生,就幾天前發生在一夜旅館四樓c414房的碎屍案,您應該有聽說過吧?


    容迦是個能說會道的人,裝扮起警察有沒有樣,就連嚴奇一開始不肯配合,他也能成功製服嚴奇心底的疑惑。


    我不得不去感慨容迦的演技高超。


    碎屍案?上新聞的那件案子嗎?聽說過,不過這跟我有關係嗎?我可是良民哎,我爸可是田茶鎮首富,錢財和權利對我而言都是赤手可得的,所以我不會去搞犯法的事情,因為我該有的都有了。所以你找我說案子的事情,是不是找錯人了?


    嚴奇的話說語氣倨傲不減,我都能聽出他自滿的性格。


    當然,如果他的眼神沒有閃爍不定的話,更有說服力。


    但是慕桁幾句話就提的嚴奇立馬聳下肩膀,臉上出現了心虛的神色。


    嚴奇,24歲,田茶鎮首富嚴正偉獨子,性格乖張跋扈,因為嚴正偉中年得子,為顯示珍愛從小就溺愛獨子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縱容兒子縱情聲色,夜入夜總會以至於到了揮金如土的地步。20歲由嚴正偉走特殊通道進入本科大學就學,半年的時間成為學校小霸王,同年十月看上青春靚麗的學霸阮童語,於是想方設法接近她甚至用上掰彎她的地步,最後成功達到目的的後便勾搭阮童語去各地酒吧、夜總會等地暢玩,可惜晚了那麽久,花錢卻一直得不到阮童語,最後你一念成魔,設計讓阮童語無法在學校住下去,走投無路的阮童語不得不投靠你住在你所規定的一夜旅館c414,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你設定的圈套。當她進入旅館住下後,卻在當晚被四名歹徒奸殺。警方查到梁啟明和馬德彪,卻不知道凶手有四個,而你就是其中一個!


    慕桁目光冷漠的瞪著躺在沙發上倨傲不前的嚴奇,聲音冷冷地陳述著他讓慕家情報員收集的資料。


    慕桁很少說那麽多話。


    我發現他隻要一經曆生死攸關的事情,措詞就會變得很多。


    而嚴奇在聽到慕桁對他家室背景以及經曆的完美闡述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甚至達到了下一秒就會噴火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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