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蹤著那道黑影跟到了醫院停屍房的附近後,那人影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


    我詫異地漫步走在停屍房的走廊外麵,暗暗尋找著那個黑影。


    總感覺這道黑影有幾分熟悉感。


    可仔細回想起來,卻想象不到那個人是誰。


    好在停屍房走廊裏燈光尤亮,我不會覺得太過恐怖。


    隻是我這慶幸的念頭剛起,頭頂的日光燈忽然撲閃了兩下,發出呲呲的電路燒壞聲。


    哐嗵~


    我抬起頭,好奇的查看燈光的問題,結果頭頂的燈忽然掉了下來。


    我一個緊急避身,險險的躲過日光燈的墜落後,同一時刻,走廊裏的燈齊齊的滅掉。


    走廊,不,應該說整個碩大的停屍房裏,刹那間陷入空前絕後的黑暗,以及陰森可怖的氛圍裏。


    停屍房,本身就是個陰氣濃重的不祥之地,燈一滅,陰風颯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迎麵襲上心頭。


    我猶豫了下,不敢再向前走幾步。


    轉過身,我就要走。


    黑暗的角落裏忽然出現個人影,一把將我拽了進去。


    啊。我一個短促的叫聲還沒來得及高亢而出,嘴巴就被人給堵住了。


    我反手就要握住對方的手臂,準備來個狠厲反擊。


    手電筒暈黃的微光驟然照射在我的臉上。


    黑暗中,猛然出現的光芒照得我眼睛直射的睜不開來。


    我不得不停止進攻,伸手擋住刺眼的雙目。


    在我詫異這突如其來的燈光直射時,熟悉的聲音忽然近在尺咫的出現在我的耳畔。


    朵雅,怎麽會是你,你半夜三更不休息,跑這來幹什麽!


    聽到熟悉的質問聲,我先是挪開對方照著我眼睛的手電筒,隨即認證打量起對方。


    始料未及的是,這個人居然是慕桁。


    慕桁,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沒等慕桁回答我,走廊裏突兀地傳來打鬥的聲音。


    我和慕桁機警的對視了一眼後,停止了莫須有的廢話,趕緊往打鬥的方向趕去。


    暈黃的燈光照射在走廊的角落裏,我和慕桁徹底的看清楚了打鬥的人是容迦和另一個背對著我們的高個子男人。


    我覺得那高個子的背影有幾分熟悉感,好象在哪裏看到過。


    我在腦海裏尋找了下這道背影的出處,覺得跟那天晚上翻牆進入慕家的男人有幾分相像。


    我正篤定的,耳邊忽然響起慕桁森冷的喝止聲。


    容迦、景炎,你們都給我停手!


    慕桁忽然叫出容迦和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那男人本能的回過頭,露出的那張清俊的臉赫然就是那晚上進入慕家意圖不軌的高個子男人。


    原來,找個人教景炎。


    我視線來回落到慕桁和景炎的臉上,仔細比較,這兩人相似程度不下於五成。


    這男人跟慕桁是親戚的可能性占了七成。


    聽到慕桁的話後,慕景炎眼底倏地閃過仇恨的厲光,雖是一閃而過,但在刻意注視他的我眼底中,卻是清晰捕捉到的。


    慕景炎看了眼慕桁後,的確沒跟容迦繼續打鬥,可轉身就跑,速度迅猛。


    慕桁和容迦哪裏會給慕景炎逃走的機會,兩個從四通八達的走廊裏,以包抄的形勢圍堵他。


    最後那個男人猛地跳躍而起,手臂臂力驚人的握住牆頂的欄杆,幾個來回跌蕩,咻地飛躍向我。


    我結結實實的被他給撲了個正,後背吃痛的摔在大理石地板上。


    襯著慕景炎要爬起來逃跑的時候,我猛地咬緊牙關抱住他大腿不放。


    混蛋,你別想跑,昨晚要不是你,我就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朵雅,抱緊了,一晚上就看見他鬼鬼祟祟的穿梭在醫院裏。


    容迦的聲音脆亮的響徹在走廊裏。


    我聽到他的話,本能的抱緊慕景炎的大腿,怎麽說也不能讓他給跑了。


    在容迦和慕桁靠近我的那一刻,慕景炎的狐狸眼忽然冷厲的盯著我。


    他在我始料未及中,突然把抱著他大腿的我提溜起來。


    我以為他要拿我威脅慕桁和容迦,意外的是,他隻是眼神複雜的在我耳邊嘟囔了兩句,我就渾身懵圈兒的立在原地忘了反應。


    就連他什麽時候跑遠了,我都不知道。


    他跟你說了什麽?之前你跟我說進入慕家的人是不是他?


    直到慕桁篤定的聲音響起後,我才從恍惚中醒過神。


    啊?我眨了眨眼,徹底清醒後理清楚前後情況才繼續開口,是,是他吧。


    我沒有說那個叫景炎的人在我耳邊說了什麽,隻是刻意不去回答。


    我沒敢告訴慕桁,那個男人在離開之前的話竟然是: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想告訴我慕桁你那天差點被我的人……聰明的女孩就要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對的。


    任何女人在被男人差點侮辱後,很難做到在自己心悅的男人麵前承認以前的糗事。


    而我也因為他的話,失神到心慌意亂。


    到底是不是他?慕桁的聲音陡然變得發冷,朵雅,你今晚的行為太奇怪了,你會突然出現在停屍房,不像是因為我,多半是為了景炎吧。


    慕桁篤定的話,讓我連反駁都覺得無力。


    我索性撇開臉不去注意他的臉色是有多麽的麵無表情,回答不了,索性就岔開話題準備離開。


    為了誰,也跟你沒關係。


    反正你心裏也沒我。


    我在心底補充道。


    好半天,慕桁都沒有說話,我抬開步子快速的離開停屍房。


    晚上突然發生的種種,都讓我神經緊繃,我需要休息下,緩衝下緊繃的情緒。


    我跟慕桁鬧了矛盾,自然是真的不會去慕家了,隨隨便便在葉夢瑤門口的靠牆坐椅上休息了下。


    第二天天一亮,我是被自己的肚子給餓醒的。


    餓了一個晚上,我已經是饑腸轆轆,可惜身無分文。


    好在容迦還惦記著我的肚子,大老遠從家裏趕到醫院給我送早餐。


    謝謝你。


    雖然是普普通通的豆漿油條,但是現在的我吃起來格外的香甜。


    第1063章 狗仔隊


    我吃過早餐後,自發自的去扔垃圾,始料未及的是看到慕桁提著一盒保溫盒朝我走來。


    我詫異的歪著脖子,居然看到他衝我提起他手裏的保溫盒。


    然後我聽到慕桁不自然的扭過頭,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來的時候碰到容迦,非得讓我給你送早餐,諾,接著。


    聽著我慕桁別扭的話,以及別扭的措詞,我無言的盯著他遞過來的早餐。


    我心裏覺得奇怪,容迦不是剛給我送早晨了嗎,哪裏還會拜托慕桁給我送早餐?


    這不是自相矛盾的話麽?


    我皺著眉頭,沒有接過慕桁手裏的早餐,總感覺他這是遞錯人了。


    早餐,容迦已經給我送過了,你是不是送錯人了。


    對麵的空氣忽然一滯,停留在半空的保溫盒忽然尷尬的杵在原地半天不動。


    就在我以為慕桁會縮回手,將保溫盒送到該送的人那裏去的時候,他的手忽然動了。


    而我愕然的目擊到慕桁居然將保溫盒直接往附近的垃圾桶裏扔。


    你幹什麽?不吃也不該糟蹋糧食。


    我這廂剛才還因為沒飯吃可憐的,他倒好直接浪費掉也不拿來吃。


    這是有多厭惡我的存在?


    我心底一陣酸楚,巴巴地揪著慕桁要扔的保溫盒,搶奪了過來。


    不吃也不能扔了,大不了我替你關心的人吃了它。


    我在慕桁異樣詭異的眼神注視下,一口一口吞下他買的皮蛋瘦肉粥。


    熱乎乎的剛出爐,很香很好吃,可惜我感覺不到任何溫暖,隻因為他送的人並不是我。


    在我認真吃著慕桁送的早餐時,角落裏,某個人影情緒低落的抵在牆上,眼睛盯著底下的腳尖,不知道想著什麽,神情複雜而又落寞。


    夢瑤,夢瑤!醫生,醫生……


    突然,葉夢瑤的病房裏響起守了一晚上沒睡的陸雪娥慌亂的聲音。


    聽到她呼喊的聲音,我和慕桁先後進了病房。


    陸雪娥一心關心著自己的女兒,這次倒沒仔細注意我的到來,難得揪心的盯著慕桁:剛剛夢瑤的手指動了,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快要醒來了。


    慕桁給葉夢瑤做了簡單的檢查,臉上的陰霾逐漸轉淡。


    然後我聽到慕桁長舒一口氣的淡定回應:病情好轉,不出意外,兩個小時後,葉夢瑤就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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