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行李箱的衣服一件件散落開來,裏麵一個人影,緩緩地爬出。


    長發淩亂,一個隻有上半身,沒有腿的人。


    是丫丫。


    丫丫整張臉都是青紫色的,一點點地從行李箱裏爬出來,尖銳的手,死死地抓著村長兒子的腳踝,然後,一點點地往上爬。


    啊啊!村長兒子此時哪裏還有平時無神論的信誓旦旦,整個人嚇得臉色慘白,嗓子都喊破了。


    可丫丫隻是笑嘻嘻的,依舊是那種傻妞兒一樣的笑容,然後緩緩開口。


    腿……我的腿呢……你能不能還給我我的腿……


    明明是癡傻天真的聲音,但在這種情況下,聽起來格外的詭異。


    我和慕桁此時已經奮力朝著村長兒子的所在地衝過去。


    但丫丫的動作更快。


    隻聽見她的聲音驟然拔高,尖銳的幾乎要刺破耳膜——


    我的腿呢!把我的腿還給我!


    尖叫中,她一口朝著村長兒子的左腿咬去。


    啊!’村長兒子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


    這時候,我和慕桁終於躍到了村長兒子的身邊。


    幾乎不暇思索的,我迅速地在掌間凝聚靈力,一掌朝著丫丫劈去!


    可手落在丫丫身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異樣。


    不對。


    丫丫的身體怎麽沒有一點鬼氣!


    我還沒來得反應,丫丫就慘叫一聲,突然手上一個用力。


    嘶啦一聲!


    村長兒子的左腿直接被生生的拔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我淩厲的掌風之下,丫丫的身體,突然癱軟下去。


    我和慕桁落在地上,慕桁立刻去檢查村長兒子的情況,而我立刻將丫丫抓起來。


    這抓起來,我不由變了臉色。


    我眼前的確是丫丫的屍體,但裏麵根本沒有鬼魂。


    該死的,是趕屍術。我一把將丫丫的屍體扔掉,丫丫的鬼魂根本就不再這裏,是有人遠程操作了她的屍體來攻擊人的。


    村長兒子現在已經疼痛的暈死過去,慕桁給他塞了一個保命的藥丸,然後麵色沉重地看向我。


    看來這件事,果然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麽簡單。他沉聲道,至今為止,我們甚至都沒有看見過丫丫的鬼魂,我甚至都懷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丫丫做的。


    我臉色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丫丫雖然慘死,但根本沒有變成鬼魂,而是有人在背後報複這幫人,以丫丫的名義替天行道?


    不錯。


    那會是誰?我剛問出口,其實心裏頭就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劉寡婦。


    她的確是知道自己女兒慘死的真實原因,並且她也說過,她的女兒並沒有變成厲鬼。不僅如此,我們也在她的房間裏找到過迷香。


    從這一切看來,她的確是最可疑的人。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她一個寡婦,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力量?難道是有高人在幫她?可那個人幫她,又是圖什麽呢?


    我越想越不明白,隻好暫時不去想了,和慕桁一起將受傷的村長兒子送回村長家裏。


    村長那邊,本來就在瘋了一樣地找他兒子,看我們將他兒子送回來,剛想鬆口氣,就看見自己的兒子,已經斷了一條腿,差點直接暈過去。


    我們剛想跟他說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想村長直接撲過來,指著我們怒吼:你們不是大師們!你們怎麽連我的兒子都保護不了!我們給你們的錢都白給了啊!


    看著他這猙獰的嘴臉,我突然想到他對劉寡婦所做的一切,隻覺得惡心的厲害,一把掐住他的領子,冷冷道:記清楚了,你們沒給我們一分錢,我們來你們村子幫忙隻是看在李遠之的麵子上。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或許是我的聲音太過冰冷,村長這才不敢說話了。


    我懶得理會他,隻是冷冷道:你們,把張秀甜,給我帶來。


    第499章 引鬼出洞


    剛才過來的路上,我和慕桁已經討論過了,想出了一個能夠引丫丫再次行動的法子。


    當初對丫丫見死不救的學生裏,現在大部分都已經被報複斷腿了,隻剩下一個叫做張秀甜的女生,因為膽子小,所以在丫丫死了之後,一直沒有唱過這首歌。


    也就是說,如果丫丫還要報複,她就是最後一人。


    村長現在是怕我們了,雖然不甘心自己家兒子殘了,但還是很快將張秀甜找來。


    張秀甜一看見我們,就哭個不停,要我們救她,我不耐煩地叫她閉嘴,開門見山道:你如果不想斷腿的話,就照著我的話做。


    張秀甜現在顯然太害怕了,我說什麽,她都隻是不斷地點頭。


    我給她服了迷藥,然後讓她一個人躲到朋友家裏,緊接著,我打電話,叫來了錢順兒。


    錢順兒動作很快,一小時後,就大包小包的過來了,一看到我們就一臉興奮道:怎麽了?你們是需要用到我算命的才華麽?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殘忍地打破了錢順兒的幻想,我找你來,不是讓你來算命的。


    錢順兒頓時跟泄了氣的脾氣一樣,問:那大小姐你找我來是幹什麽?


    來找你幫我,易容。


    這些年來,錢順兒一直在慕家,不能夠學習太多的玄術,所以他隻好學了一些旁門左道的本領。


    易容,就是其中一個。


    經過兩年的訓練,他的手藝如今已經爐火純青了,經過一個小時的折騰,他就將我畫成了張夢甜的樣子。


    是的,我的計劃,就是讓我扮成張夢甜的樣子,引丫丫出來。


    化完妝後,我就來到張夢甜的家裏。運氣不錯的是,張夢甜的父母都去城裏打工了,因此她都是一個人住,我也不用擔心被人識破。


    第二天,我來到村子裏的中學,但沒有去上課,隻是來到廣播室裏,學著村長兒子的樣子,直接在廣播室裏,唱了那首諷丫丫的歌。


    這一切做完之後,我直接回家,靜靜地等待夜晚的到來。


    夜,很快深了。


    慕桁、錢順兒和李遠之都藏在角落裏,他們這一次專門步下了陣法,不會像上次那樣這麽容易被人發現。


    我則吃了慕桁專門給我調製的假寐藥,就靜靜地躺在床上。


    吃了這種假寐藥之後,我的氣息會變得特別的平穩,就算再厲害的人,都會以為我是睡過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四周一片死寂,就在我有些焦急地以為,這幕後之人,是不是不要過來了,就突然聞到,空氣裏飄散出那熟悉的甜膩香味。


    我身子頓時微微一僵,但繼續閉著眼假寐。


    這一次我們是有備而來,大家都事先服用了對抗這迷香的藥物,因此這一次,我沒有進入幻境。


    但為了騙過這幕後之人,我算了算時間,還是故意讓身子抽搐,做出做噩夢了的樣子。


    很快,我聽見吱呀一聲,似乎是窗戶打開的聲音。


    來了。


    我的神經頓時繃得緊緊的,但眼睛依舊緊閉。


    下一秒,我突然感覺到,大腿傳來一陣寒意。


    就是現在了。


    我立刻想要坐起身,抓住麵前的人,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一股磅礴的鬼力,呼嘯而至!


    好厲害的鬼氣!


    我心中凜然,趕緊在手中凝聚靈力,想要反抗,可突然之間,我感到有些不對勁。


    不對。這鬼氣,怎麽會那麽熟悉?


    我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立刻睜眼,脫口驚呼:住手!容祁!


    睜眼時,我首先看見的,是劉寡婦。


    她整個人正趴在我的床邊,眼睛猩紅,滿是怨恨的光芒,手裏拿著一把巨大的鋸子。


    很顯然,她拿著這個鋸子,就是想割了我的腿。


    隻不過此時,她根本動彈不得,因為她正被一個修長的身形,死死地掐在手裏,臉上的怨恨慢慢被痛苦所取代,掙紮不斷。


    而掐著她的人,修長的身形,就在黑暗之中也是遮掩不住的耀眼與英俊,不是容祁是誰。


    容祁冷冷地掐著劉寡婦,側某看我,英俊無雙的臉上滿是慍怒的神色,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一片冰冷。


    容祁!我一臉震驚,我怎麽在這?


    我如果不在這,你的腿是不是就要被這個蠢女人給鋸了?我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容祁的憤怒仿佛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一般,直接朝我怒吼道。


    我被他吼得莫名其妙,隻能道:你沒看出這是一個計謀麽?慕桁他們都在暗處守著呢!


    說話間,慕桁、李遠之和錢順兒都走出來,看見容祁也是非常的震驚。


    特別是慕桁,臉色一片鐵青,不冷不熱道:沒想到,容先生還那麽關心自己的前妻。


    容祁也冷眼看著慕桁,麵無表情道:總比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去當誘餌好吧。


    什麽誘餌。我不由蹙眉,我既然想出這個計劃,自然是有把握護住自己的周全,容祁大人,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我真的是愈發看不懂容祁了,他每次都能夠在我最危險,或者他以為是最危險的時候出現,難道他一直跟著我?


    可我們都解除冥婚了,他幹嘛那麽做。


    容祁聽見我的話,眼底的憤怒更甚,但片刻後,他還是忍住怒火,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舒淺,你別忘了,你還是一個孕婦。


    我的心,登時有些發涼。


    是了,我忘記了,他不是在關心我,是在擔心我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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