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嗶了狗。


    我這是來到葉家祭祖的房間了?


    手電的燈光掃過那些靈位,我看見很多姓葉的名字,最後光線落在最前頭的一塊木板上,我愣了一下。


    那塊木板用一塊絲綢遮著,我忍不住好奇心,掀開了絲綢。


    那木板是用上好的木材所製,奇特的是九百年了,竟然還沒有任何腐朽的跡象。


    上麵雕刻著很多字,不過由於年代久遠,積灰太多,我有些看不清。


    我鼓著腮幫子把灰吹掉,底下的字才顯露出來。


    竟然是樹狀的人名。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葉家的家譜。


    不得不說,葉家曆史真實有夠悠久的,竟然從夏商時期,就已經人丁興旺。


    不過對於那些好幾千年前的人我並不感興趣,於是我直接跳到了家譜的最底端。


    很快,我就找到了我想找的那個名字。


    葉淩。


    葉淩的名字在家譜的最後一行,可見葉家到他這一代,便已經被滅了滿門。他生前沒有結婚生子,因此名字隻是孤零零地晾在那兒。


    葉家的家譜是分嫡係和旁係的,嫡係的分支上,和葉淩平行的名字很少。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一個和葉淩並排的名字,根據族譜的位置,應該是葉淩的兄弟姐妹。


    那名字上還有一些灰,我伸手輕輕拂去。


    當那個名字徹底露出來時,我怔住了。


    葉婉婉。


    又是婉婉……


    我突然覺得,婉婉這個名字,最近在我生活中出現的頻率不是一般的高。


    容祁喊得那個婉婉,我在考場裏看見的那個婉婉,還有今天這個婉婉……


    當然,我知道考場裏碰見的那個金婉婉不可能是容祁喊得那個婉婉,但這個葉婉婉呢?


    她會是容祁所喊的那個婉婉嗎?


    我本能地覺得不是,畢竟葉家和容家勢不兩立,但仔細一想——


    葉淩和容則本來就是同一輩的人,那這個葉婉婉和容祁也應該是差不多年齡,而且回想起容祁每次提到喜歡的女子時,那欲言又止的樣子……


    如果容祁喜歡的那個女人,真的是這個葉婉婉,那他豈不是喜歡上了自己仇家的女兒?


    媽呀,好狗血!


    中國古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嗎?


    我正在那兒胡思亂想,我身後的門,突然嘩的開了。


    我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抓起旁邊的絲綢,蓋住那木板。


    此時進門的,是容祁、承影大師和容則。


    容則顯然受傷了,臉色很慘白,身上全都是血。


    我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去。


    容則怎麽了?


    被葉家的鬼魂襲擊了。容祁簡短道,我們趕緊下山。


    好。我扶著容則往外走。


    容祁無意間瞥過身後,看見房間裏的靈牌,微微一怔。


    我注意到了他的反應,但咬了咬唇,還是沒有問關於葉婉婉的事。


    畢竟今天我問容祁的事已經夠多了,何況容則現在還受傷。


    由於容則受傷,我們下山的速度並不快,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之中,時不時就會有各種麵色猙獰的鬼怪跑出來。


    可那些鬼怪還沒有來得及近我們身側,容祁就直接將他們全部打得魂飛魄散。


    這樣一路下來,快到薑村時,我看見容祁的臉色,已經慘白得跟紙一樣。


    我這才想起來,其實之前我們在井底對抗嬰靈時,容祁似乎就已經耗了大量的鬼力,後來又要救我,現在又對付那麽多鬼怪,就算是鐵打的,也不經那麽折騰啊。


    幸好到達薑村時,天已經亮了,莫老頭和村長,都巴巴地在村子進山的後門等著我們。


    因為月月的緣故,剛看見莫老頭時,我很是防備,但容祁告訴我,莫老頭對月月的事應該都不知情。


    我們不知道怎麽和他說月月其實是葉家的人,隻能含糊其辭說她在山林裏被鬼怪伏擊了。莫老頭聽了以後,瘋了一樣,不顧自己身體上的傷,衝進山林裏,攔都攔不住。


    我們回到村長家裏,幫容則處理傷口。


    幸虧容則傷的不重,包紮後,明天送到城裏的醫院,應該就沒什麽大礙了。


    安頓好這一切,已經是第二天晚上,我整個人累得快脫皮了,看容祁的臉色也是越來越慘白,我們倆便回到房間裏。


    容祁,你沒事吧?隻剩我們兩個人時,我終於忍不住問,你臉色好難看。


    今天花了太多鬼力。容祁微微合上眼,葉家九百年前留下的那些嬰靈,怨氣太重了。


    說話間,我才發現他連嘴唇都是白的。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小心翼翼地問。


    容祁睜開眼,看了我一眼,反問:怎麽個休息法?


    這應該問你自己啊……


    就跟你之前在孤兒院一樣休息啊,我可以幫你看著。我道。


    上次在孤兒院我耗損的隻是魂魄,可今天,我連這副身子,都耗損了。隻是閉目休養是不夠的。容祁道。


    我其實也感覺到容祁這一次的虛弱程度比上次在孤兒院嚴重的多,不由蹙眉道:那該怎麽辦?


    容祁驀地挑起了眉。


    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讓我很快恢複。他徐徐道,說話間,修長的手指還撩起我的發梢,放在鼻邊,隻是會不知道娘子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每當容祁叫我娘子,我就知道不會有好事。


    什麽忙?


    我防備地想要後退,可腳才剛剛邁出,容祁就突然一把攬住我的腰,把我捉到他身前。


    陰陽交合,便能幫我恢複鬼氣。容祁湊到我耳邊,語氣曖昧地說道。


    第88章 幫我療傷


    我的臉,騰地就紅了。


    怎麽可能!


    我用力地想推開容祁如大理石結實又冰冷的胸膛,原以為會推不動,不想他竟突然地鬆開了我,我一個反作用力,就跌倒了後麵的床上。


    村長家的床有些老舊,頓時發出吱呀的聲音。


    我趕緊想從床上起來,可容祁已經欺身而上,將我壓在床上。


    你!你幹嘛!


    娘子,不是你說要我好好休息嗎?容祁身子一點點地壓住我,我現在,就是準備休息。


    你你你……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掙紮地想要起身,可容祁直接用他的大長腿和雙手,將我牢牢地禁錮住。


    你走了,我還怎麽休息?容祁笑容玩味地說道,唇貼著我的耳邊,說起來娘子,上次在酒店你還沒回答我,我拿回身體後,感覺有什麽不同嗎?


    你……我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是不是不記得了?好,那為夫讓你再回味一下。


    容祁越來越靠近我的耳朵,說話間的氣息,都吹在我耳蝸裏,酥酥麻麻的,仿佛電流流過一樣,我身體微微戰栗。


    薑村的夜,特別的安靜,偶爾隻能聽見外麵的土狗汪汪的叫聲。


    村長家的床,有些老舊,不斷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讓我總是擔心被別人聽見。


    容祁似乎猜到了我的擔憂,冰冷的舌尖,輕輕舔過我的耳垂,低聲道:別擔心,我設下了結界,如果想出聲,盡管出聲。


    我臉再一次氣得通紅。


    鬼才想出聲!


    看得我氣呼呼的樣子,容祁輕笑一聲,更強勢地將我占有。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我盯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揉著酸痛的腰起來,卻看見容祁一臉精神抖擻,哪裏還有昨晚的半點虛弱。


    媽蛋,難道那種事情真的可以幫鬼療傷?


    我心裏嘀咕著,走到院子裏用早餐,就看見容則也已經恢複了不少,他一看見我疲憊的樣子,就砸吧著滿是豆漿的嘴道:年輕人,真是不知道節製,荒郊野嶺的也不消停消停。


    我臉又紅了,氣氛地塞了一根油條到容則嘴裏,罵道:閉嘴!


    吃完早飯,大巴就來了,我們一群人,終於離開了這個偏僻的小村子。


    一路到了最近的城市裏,容則被送去醫院,我和容祁,則先做飛機回到s市。


    其實離開s市不過幾天,當我再次回到這裏時,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在薑村的幾天,仿佛是一個漫長的噩夢。


    不過,這場噩夢之後,我和容祁的關係變了——


    我不會再懷疑他,而是百分百地信任。


    回到s市後,迎接我和容祁的便是排山倒海的工作。容則現在不在,我不得不扛下了幾乎所有的助理工作,可偏偏我經驗不足,根本駕馭不了,人力部就安排了一個比較有經驗的助理過來。


    那助理叫楊楚馨,是美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長得相當漂亮。


    上班的第一天,她背著一隻香奈兒包包,踩著紅色高跟鞋,在我對麵的座位上坐下,高傲地開口:你好,舒小姐,我是新來的助理,楊楚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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