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見了然,她點開賽馬信息,沒往複雜了說,示意左邊一列馬匹的名字:“你隨便蒙吧,蒙哪個第一名、哪個第二名,看哪個順眼選哪個。反正這種投注就是碰運氣,知道再多也投不贏,不如直接蒙。”


    也是,她第一天來,知道再多又怎麽樣,還不照樣是蒙。


    於是兩個女人站在投注機前,許棉從上往下把馬匹的名字瞄了一遍,瞎選:張建輝第一,和諧富強第二。


    白惜見塗得金燦燦的指甲往一個名字上一點:“這個。”


    許棉垂眸一看:東山再起。


    白惜見投注,許棉站在一旁委婉道:“建輝建輝,建設光輝,和東山再起還挺像的。”


    白惜見投注完她的,又給自己投注了一張,意有所指道:“你要‘建設’,我是‘再起’,目標不同。”


    投注完,兩人坐下來聊了一會兒。


    白惜見脫了拍賣師那套職業裙裝,本人的氣質格外幽冷,長發、紅唇、高鼻梁,金色耳墜,眉眼豔麗,是一眼掃過就很抓人眼球的冰山美人。


    許棉和她坐在一起,便是截然相反的兩種美。


    奇的是,氣勢這樣足,也沒將許棉壓一頭。


    白惜見自己心裏很清楚,能讓十克拉粉鑽做陪襯的許小姐不會是個普通人,何況出席個拍賣會身邊還有霍總這樣的人物做陪。


    大廳人來人往,略顯吵雜。白惜見坐在椅子上,目視前方,開門見山:“聽老邱說,你們要見我,還想跟我合作。”


    許棉轉頭看她,大大方方道:“是的,本來是想年後,沒想到今天這麽巧。”


    白惜見轉頭回視,更直接:“我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於我有益,肯定也要我付出足夠多的代價,你們既然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就應該也想得到,我未必有耐心有意願去付這個代價。所以,合作免了,我今天就可以答複你。”


    斬釘截鐵地說完,起身徑直走了。


    許棉沒去追,隻是轉頭看了看對方離開的背影。


    碰巧遇見而已,人家或者有事,或者是來過年的,現在聊這些毫無意義。


    成不成的,能不能合作,還是得看年後。


    許棉並不在意剛剛白惜見那番拒絕的說辭,伸手將包裏的馬票摸出來看了一眼。


    加油啊,建輝。


    *


    馬場很大,許棉四處瞎逛,該拍照拍照,該吃喝吃喝。


    中途榮哲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要不要來‘駿軒’,室內觀賽的最佳位置,有吃有喝還有wifi。


    許棉覺得奇怪,問他:“你沒在包廂和他們一起?”


    榮哲:“我到別的包廂了,他們聊他們的,我又不用和什麽華人老板攀關係拉投資,吃個飯走個場就行了。”又道:“你在哪兒,認識路嗎,要不要我來接你。”


    許棉還想再逛逛,等會兒就去看馬賽,並不想在室內那點大的地方坐著:“不了,我不去了,等會兒去看台。”


    榮哲:“你也不嫌曬。”


    許棉誠懇道:“閨蜜,我以前跟你怎麽說來著?你出門就是車,連來馬場都是包廂、高級室內看台,空間就那麽大,接觸的人也就那麽多,你還問我曬不曬?我隻能告訴你,曬是曬的,但我在看台見到的人多,男人更多,哦,也有女孩子的,還不少。”


    榮哲:“………!!!”


    是這個道理啊!


    他立刻改口道:“我也出來曬曬太陽吧。”


    距離一點的第一場比賽還有一段時間,看台上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許棉隨便挑了個空位坐,帽子一戴遮陽。


    賽馬場很大,賽道翠□□滴,正對看台的方向有一麵巨型直播屏。


    許棉聽到周圍有人在用粵語討論第一場比賽的頭籌,她略微能聽懂一些廣東話,連猜帶蒙地聽到幾個名字,可惜沒有建輝,也沒有東山再起,這兩匹似乎都不被看好。


    臨到第一場比賽快開始,榮哲都沒有露麵。


    許棉以為是來了沒找到她,特意打電話給他,沒通。


    人呢?


    並不知道,當賽道上你追我趕、觀看台震耳欲聾呐喊尖叫時,榮哲在看台的某個入口處和一位黑發紅唇、氣質高冷的長腿大美人交換了聯係方式。


    交換完,他麵上淡定,心裏直哆嗦。


    竟然被搭訕了,搭訕!對方還用的普通話,國內的!國內的!


    冷美人收起手機,又問他:“你多大?”


    榮哲還是不敢相信,默默倒抽氣,傻愣愣地直接說了:“26。”


    冷美人轉過,朝向看台入口,明明沒有笑,眼尾幾分慵懶卻透出愉悅的氣場,卷發披散在肩頭,紅唇明豔:“看出來了,是比我小一點。”


    榮哲在商業場合之外,總透出些年輕富家子弟才有的不羈爛漫,今天來馬場,穿的又是某小眾品牌的潮服,一張俊臉被襯得格外年輕俊朗,工作後第一次被搭訕,頭都暈了,傻乎乎地抬頭道:“那你多大?”


    問完才意識到自己嘴快了,怎麽能問女人年齡,還問得這麽直接。


    冷美人回答了他:“比你大兩歲。”


    榮哲張了張嘴,一時還是暈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卡著殼,冷美人就側頭看著他,等著。


    榮哲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原來是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


    冷美人忽然笑了起來:“姐姐回去請你吃飯?”


    榮哲暈乎乎的看著她:“好啊。”


    白惜見又笑了笑,神情全然是熟齡大女人對青澀小弟弟的關愛,看了他一眼,握著手機的手抬起,輕輕一揮,走了。


    直到身影消失在入口處,榮哲還一動不動地朝著她離開的方向站著。


    倏地回神,從頭發絲到腿上的汗毛都開始齊齊顫栗。


    對啊!


    姐姐也可以的呀!


    他又不排斥姐弟戀!


    之前怎麽沒想到,怎麽沒人跟他說!


    正激動得雙手無處安放,靜音的手機上閃過一條陌生號碼的消息。


    “我八號之前都在這邊,你有時間可以找我。”


    榮哲:“!!!”幸福的昏眩感在頭頂環繞,榮總裁無處安放的雙手緊緊攥起,曲臂,肘部用力往下。


    yes!yes!yes!


    競速賽馬跑道上,第一匹馬衝過終點,全場沸騰。


    第一名:鑽石達人。


    許棉的張建輝跟和諧富強分別跑了第六和第七。


    白惜見的那隻東山再起十分給力地跑了第二名。


    這種身臨現場、人多熱鬧又有氣氛的馬賽果然很刺激,可惜許棉剛剛隻投注了一張馬票,她也懶得再動,不投注也無所謂,接著繼續看一點半的比賽。


    一點半那場賽道更長,刺激也更多,一場跑到中途,許棉嗓子都快喊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衝呀!!!


    榮哲姍姍來遲,彎腰越過半排的人悄悄走到了許棉身邊。


    許棉嚇了一跳,在周圍鼎沸的喧嘩中問他:“你怎麽才來?都跑兩場了!”


    榮哲一臉快升天的超然,喊:“我剛剛被搭訕了。”


    背後是兩個外國人在大聲呼喊,許棉耳膜上全是雜音,沒聽見:“啊?”


    榮哲抬手掩唇:“我說!我剛剛被搭訕了!”


    “哇哦!!!!!!!!!!!”第一名衝線,全場再次沸騰,大屏幕上給騎師一個超級大特寫,這邊所在的粵語看台上全是嘰裏呱啦的廣東話。


    榮哲那一嗓子湮沒其中,許棉又是什麽都沒聽到。


    他索性拿出手機,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打了個電話。


    許棉在手機音筒裏聽清了他的話,嚇得連忙轉頭瞪眼:“真的?!”


    榮哲拿著手機當著她的麵大聲喊道:“她還告訴我,她八號才走,讓我有空找她!”


    !


    大兄弟,你的春天終於來啦!


    榮哲激動得滿臉通紅,比賽是完全看不下去了,索性示意外麵:“我先走了。”


    許棉點頭。


    榮哲走了沒多久,霍江縱找了過來,問她比賽怎麽樣,有沒有投注。


    許棉:“我就投了一張馬票,一個都沒蒙對。”


    霍江縱:“我也是,江逸倒是猜中了第一名,可惜他沒買。”


    恰逢兩場比賽交界,賽道上正在做第三場比賽的準備,周圍才沸騰過的人群也陸陸續續坐了下來。


    許棉和霍江縱肩挨肩坐著,聊了一小會兒,許棉問他和那位華人老板聊得怎麽樣。


    有些吵,霍江縱微側向她那邊:“我有預感,”他笑了一下,“你老板馬上就要爬到我頭上撒野了。”


    這說法把許棉給逗笑了,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我覺得你們現在的關係比以前好多了。”


    霍江縱轉頭看她,笑了笑,沒說什麽,坐了一會兒,也走了。


    他前腳剛走,第三場馬賽還沒開始,又有一個男人坐到了她身邊的位子。


    她以為是霍江縱去而折返,一轉頭卻看到了一張債務人的臉。


    池霆側身看著她,表情不善,不等她開口,先無語地豎起一根指頭:“第一次,自助餐廳,我看到你的時候你身邊有個男人。”


    說著又豎起兩根手指:“第二次,剛才,一個男人,穿潮服戴帽子;第三次,也是剛剛,一個男人。”


    “妹妹,”池霆一臉過來人的深沉,“你知道你讓我想起了什麽嗎?”


    許棉淡定地回視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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