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在靠近西南腹地的那個圈中點了個點,“端王殿下平亂,就是在此。今上的生母,先懿貴妃,後封了安慈太後的,未入宮之前乃是茜香國公主,入宮後深受先帝寵愛,可惜,紅顏薄命,生了皇上不久後就仙去了。茜香國當今國主說起來和陛下還是表兄弟,他在陛下登基伊始串通了幾個小國和當地土族作亂,聽說死在戰場上。端王殿下奉陛下旨意在宗室中選了一位聰明伶俐的公主,按輩分應叫陛下叔叔的,隻等來京城見了陛下,就是茜香國女王了。他們茜香國女子不像我們一生隻能聽父兄擺布,她們可以繼承家業,便連王位也搶得的。”


    瑤光看看茜香國的位置,假如這個世界的山川地形和她原先的世界相同,那茜香國所在的位置就和摩梭族聚居至今的位置相近,想必那裏也和摩梭族一樣保留了很多母係社會的風氣,所以男女地位更加平等,不由對茜香國有些神往。


    薛娘子在橢圓的東麵一劃拉,“韓娘子,這邊就是大海,一望無際,又有大小島嶼無數,星羅棋布,其中自有不同國家,風俗語言各不相同。令曾祖封‘公子’就是因為帶著船隊由此出海探險,獻上了海上諸島國所在位置的輿圖,以及在這片海域如何行船的航海圖,居功甚偉。”


    瑤光現在已經知道了,她曾祖所封的韓國公子的“公子”並不是什麽“虛空公子”之類的搞笑稱呼,而是承襲了先秦諸侯之子的寓意,公主不論功勞多大都無法封王封侯,但公主的兒子地位等位等同諸侯之子。當然,這公主得很受寵或是很有權力,她的兒女才能被這麽稱呼。


    薛娘子又解說大周朝疆土分成十九州,各州的名字、位置、風土人情等等。


    大致看起來,和瑤光從前的世界分別不大。


    薛娘子講解這些東西時並不敢在紙上畫得很分明,兩人說了半天,紙上大大小小的圈一個又一個,還點著許多亂七八糟的的點兒,誰看了也認不出這是什麽,但是薛娘子還是很謹慎地和瑤光把紙各自撕了包在帕子中,下了酒樓,讓小丫鬟拋入河中。


    瑤光心想,這大概就是大周朝的禁忌了。


    蒲縣縣城不大,書局倒是有兩間,瑤光去買了些書,就回綠柳莊了。


    她注意到街上有兌換銀子的錢莊,正是晉榮商會開的,錢莊門口懸著黑漆木板,上麵用白漆寫著今天兌換銀錢的價碼。


    基本上,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吊錢,或稱一貫錢。一吊錢有一千個,分成十串,一串一百個。但是用銀錠換銅錢,或是用銅錢換銀錠,都要給錢莊銀樓兌換費。


    這個費用也會變動,但聽王順和薛娘子說,換一兩銀子要五十個錢,差不多十年都沒變了。


    瑤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賺到一兩銀子要兌換成銅錢隻能換到九百五十個,就覺得有些肉疼。但薛娘子問她,銀子一兩多重?一千個銅錢又多重?搬運這些銅錢,還要重新串起來,要不要人工?銀樓錢莊的房租呢?


    瑤光一想,也就釋然了。


    一兩銀子也不一定時時都能換一千個錢。


    去年春天,因大周朝向金帳國買了大批駿馬,又從東山國買了許多精鐵兵器,銀子一時吃緊,一兩銀子最高的時候可以換到一千二百多錢,直到今春,才慢慢地落回去了。


    國與國之間的交易是用銀子來進行的。


    瑤光經過賣米糧豬肉的店鋪時,薛娘子提醒她仔細看了看店門上掛的水牌,對這時的物價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時她才深刻地了解了什麽叫“紙上得來終覺淺”。


    他們中午在鬆鶴樓那一頓飯要二兩三錢銀子,夠縣城裏的小戶人家吃一個月的了。


    回去的路上,瑤光叫王順走個和來時不同的路,本想著多看看田間鄉下的風光,沒想到在車上和薛娘子說了會兒話,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們倆的車在車隊當中,前麵那輛車中是王媽媽和翠羽,後麵那輛車裏是紫翎和竹葉,王順騎馬走在前麵,車隊後麵還跟著幾個小廝,走得比當初太妃帶大家出城還慢呢,馬車晃晃悠悠的,又剛吃飽沒怎麽活動。


    不知行到了那裏,車隊忽然停下來,瑤光聽到外麵一陣擾攘,剛要問時,王媽媽走了過來稟報,“娘子,前麵魏村的土地廟中土地公公像不知為何塌了,想是前些日子雨下的勤,這廟又年久失修了。”


    瑤光不解其意,“那為何吵嚷?”


    薛娘子這時也醒了,她閉著眼睛笑了一聲,“想是村民們想要重塑神像,求個過路錢。”


    瑤光在車裏坐了這半天,屁股都酸了,“也好,我們下去走走吧,給他們些錢就是了。”


    下了車,眾人圍著瑤光,村裏的村長得知有貴人經過了,急忙來拜。


    瑤光見村長是個胡子都白了的老公公連忙叫人扶住,叫王媽媽問了情況,才知道這村裏土地公公廟都有百餘年曆史了,雖然每年村民們都會修葺廟舍,但是沒想到今年開春時房頂一塊瓦片掉了,不知是野貓上房打架打掉的還是怎麽回事,總之,房頂就漏了,雪一化,雪水就順著漏洞滴下來,剛好落在土地公塑像上。起初還沒被發現,直到前陣子春雨來了,廟祝看見土地公臉上油彩花了,轉眼眼睛眉毛都順著泥湯子往下流,這才知道大事不妙。


    村民們修了房頂,可是塑像是泥塑的,就算再晾幹了,土地公公化成泥水的頭發眉毛也長不回來了。


    村長請了修廟的人來看,先說要一吊錢給修好,結果把塑像從供桌上搬下來時,土地公半邊身子也保不住了,身上衣衫一塊塊成了酥粉,人家就說,妥了,這得重塑個像。要十兩銀子,還得管師徒兩人二十天的飯,要是要連廟中的壁畫也重新畫了,那得再加五兩銀子和十天。


    魏村人口不多,一共才不到二十戶人,又不像其他村子有水田,有溪流,隻有兩百來畝旱田,其中還有些是山地,十兩銀子攤到每家都是一筆不小的錢。大家商議了一下,就在路口搭了個棚子,放些竹茶奩茶壺,派幾個小孩子看著,若有人來,就叫大人來,請人喝杯茶,求幾個過路錢。


    瑤光聽到塑像竟然要十兩銀子,畫壁畫也要五兩,和薛娘子對視一下,心中已有主意。


    薛娘子對村長歎道:“老丈說得甚是可憐。我等竟不知,塑像畫壁要這麽多銀兩。當年土地廟是怎麽建成的?塑像的是誰?也這麽貴麽?”


    村長還有點驕傲呢,“當年我們村子出了位能人,魏菩大人就是我們村的!這像和壁畫都是他做的。一文錢都沒要。”


    薛娘子一聽也驚了,“魏菩?”魏菩,一位自學成才的天才畫家、雕塑家、藝術家。自幼家貧,沒錢考畫院,就在街上擺攤子賣年畫,被畫院掌院祝邱山看到,慧眼識英才,收了他當徒弟,還將一個女兒嫁給他。魏菩的原名不雅,後因為他畫的菩薩像成名,被稱為魏菩。京都廣源寺大殿四位菩薩像全是他所做。


    瑤光聽薛娘子講解之後對魏菩早年作品很感興趣,便讓村長帶著大家一起去土地廟看看。


    進到村裏,瑤光這才明白為什麽王順和王媽媽聽到她想進村看土地廟都一臉怪相了。


    這村裏的地,是真的泥巴路。


    前幾天下過雨,地上依舊泥濘,上麵踩著大大小小來往的腳印,一個坑一個坑的,還臭烘烘的,不知道是狗屎還是什麽。翠羽早已掩住了鼻子,紫翎雖然沒掩鼻,但明顯不敢用力進氣。就連見多識廣的薛娘子都懵了,下不去腳!她去的地方雖多,要麽是名山大川,要麽是寶刹古寺,她穿戴上不挑剔,但是會享受啊,這種稀泥糊塗路,真是沒走過。


    可這時說不去了,也太尷尬了些。


    還是竹葉為眾人解了圍。她問村長,“老丈,可有牛車或是騾車給我家娘子坐?”村中的泥巴路很窄,瑤光的馬車快比路還寬了,且是兩匹馬一同拉的,根本進不來。


    村長忙叫個半大小子,“去磨坊,把騾子套上板車趕來!”


    不一會兒,騾子車來了,村長還叫兩個婆子尋了幾對高底木屐子來,竹葉自小在鄉村長大,會踩這種仿佛小高蹺一樣的木屐,就和王順跟一個小廝各穿上木屐,扶著薛娘子、瑤光和王媽媽上了車。至於紫翎翠羽,瑤光不忍心看她倆受罪,便命她們在車中守著,煮一壺茶待她們回來喝了才走。


    到了村後,一座小廟貼著山崖壁而建,省了一麵牆,門窗不久前才刷了紅漆,看得出村民們對土地公還是挺照顧的,可是進了小廟,土地公公歪歪地坐在供桌上,身上雖還披著一塊紅綢,但是左半邊身子上的彩色化成了一團,瞧著頗是可憐。


    再看四壁,上麵的壁畫也多有腐朽。這小廟兩麵山牆沒有開窗子,隻大門兩側各有一個小窗,裏麵黑乎乎的且一股不好聞的潮氣。王順提著燈,瑤光薛娘子才勉強看得清壁畫。


    瑤光沒見過廣源寺的四座菩薩像,但猜想這個土地廟大概真是魏菩早年的作品,人物不怎麽靈活,布局也很普通。但薛娘子還看得津津有味。


    瑤光有些失望,出了土地廟,看著廟後麵的山壁說,“這裏建廟原本就不妥。”山崖頂端有個倒鉤般的山石,上麵有許多芬芳的野花,還有幾棵枝幹虯然的鬆樹,但山上雨雪都會順著這塊山石流下來,自然都流在廟頂上。廟建在這兒,固然省了一麵牆,可是房頂卻要承受更多的雨雪澆打侵蝕。


    薛娘子同意:“我在川中和甘州遊玩時也見當地人貼著山勢建廟修像,有的是將山壁鑿個洞,或塑佛像,或者幹脆建個小寺廟,留著石頭做柱子,也有在石壁上畫像的,不知用的是什麽顏料,竟然千年不腐。”


    瑤光知道她說的是石窟。如果空氣幹燥,石窟壁畫確實可保留上千年依舊鮮豔如昔。比如敦煌莫高窟。


    回到村邊路口,瑤光命王順給村長五吊錢,資助他們建廟。村長千恩萬謝。


    回莊子的路上,瑤光問薛娘子,“先生,咱們買些油漆和顏料吧。”


    她決定了,要畫就畫點大的。


    第26章 搞大的


    翌日,瑤光派人去京城買了各色油漆和顏料回來。


    學油畫要自己調顏料。


    修複油畫和壁畫,不僅要會調顏料,還要會親手製作顏料。


    許多當時的大師用的顏料、畫法在現在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比如瑤光很喜歡的畫家波提切利,他活躍於文藝複興時期,他最著名的兩幅傳世名作《春》和《維納斯的誕生》都是蛋彩畫。


    什麽是蛋彩畫,嗬嗬,顧名思義,就是把蛋加在顏料裏調和之後做的畫。


    這種畫完成之後好一陣子都會有蜜汁氣息。


    這種畫法在一個世紀後當畫家們找到更好的調色介質後被淘汰了。


    製作各種仿古顏料,瑤光是此道中的高手。


    她將這時代常用的幾種油漆各買了六種顏色,和之前試驗畫畫用的顏料時早試過的各種膠、泥混合,很快做成了適合繪製壁畫和泥像的顏料。


    王媽媽一看這陣仗不小,就在莊子後院收拾出一間罩房,再搬來些木櫃木桌,專門供瑤光儲存這些油漆、膠泥和顏料。


    瑤光又叫莊仆按照她畫的圖紙做了一架能推動的三層木架。木架兩尺寬六尺長,下麵裝了木輪子,側麵可以掛上梯子,每一層可以拆卸,最高的那層安好之後高度將近兩米。


    王媽媽吳嬤嬤等人不知道瑤光這架子是做什麽用的,等到她叫人把架子推到莊子儲存糧食的倉房側牆前,又叫人把她的那些顏料油漆裝在一個小車裏通通推過來,才覺出不妙。


    兩個老媽媽攔住瑤光:“良娣,這可使不得啊!您要有個閃失,奴婢們也不必活了!”


    瑤光隻得又叫人用粗繩子做了“保險繩”,一頭用鐵環掛在架子的橫杆上,一頭栓在自己腰帶上,“這可行了吧?”不僅保險繩準備好了,連工作服都有。


    瑤光跟著紫翎學了裁剪衣服,在莊仆們打造木架的時候用結實的棉布給自己做了套短打衣服,被薛娘子提醒後又做了件罩袍。她還做了頂帽子。帽子的樣式是荷蘭擠牛奶女工和女仆們常戴的那種,和“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那副畫裏有些相似。


    全套衣帽穿上,再掛上保險繩,兩個老媽媽一見這架勢是阻擋不住了,隻好叫小丫頭們搬了桌椅茶具在旁邊候著,又支起一把綢布涼傘。


    這些設備瑤光一點沒用,倒方便了薛娘子、紫翎等人在一旁看她畫壁畫。


    瑤光參觀了魏菩的土地廟後,心中生出一個主意。她要當壁畫師,還要試著塑神像。


    和芸香樓做了幾單生意後瑤光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在這個時代,繪畫是個很稀罕的技能。為什麽說到才藝人們總是說“琴棋書畫”呢?因為這四樣都是燒錢的。不是你有了天賦就能行的,更不可能無師自通。


    要學琴,你首先得買一張琴,最便宜的瑤琴,或者給小孩子入門的七弦琴就要三兩銀子,這還沒算請老師和買琴譜的錢。棋也是一樣的道理。


    為什麽這兩樣排在前麵了呢?瑤光私心以為,是因為琴和起練習起來沒後麵兩樣費錢。從沒聽說有人練棋藝會把棋子棋盤磨爛的,琴嘛,最多換換琴弦,可是練書法和畫畫就不同了,要學書法,筆墨紙硯都先不說了,名家法帖你是不是得一樣一套?每天練習個十張八張紙,那都是錢。


    這四樣才藝中,最費錢的,還是畫。除開筆墨紙硯,還要顏料,紙還不能是普通的紙,有時還要用上絹,綾和羅,普通人家過年時還不一定有錢穿上綾羅做的衣服呢,何況拿來畫畫?這個時代還講究畫完成了之後再題個詩文在上麵,書法不好還不成。這就又得額外再加上練書法的錢。


    其實不止是這個時代,就在現代也一樣,學畫畫,一張好點的水彩紙貴的能賣幾十塊錢,一管溫莎牛頓的顏料,小小一支也要七八十塊。這還隻是水彩呢,學油畫更費錢。


    因為學畫畫遠比學刺繡要燒錢得多,造成繪畫人才的稀缺。這個時代又沒有高超的印刷術和印染工藝,所以瑤光手繪的帳子扇麵才成了奢侈品,現在賣的價錢遠遠超過刺繡的帳子扇麵。


    其實,就是繡娘中也很少有善於繪畫的人才,所以大家才會把一本繡花樣子書當寶貝,都是照著書上的樣子描個花樣。


    畫扇麵、帳子雖然能賺點小錢,但是,不可能出名。


    從魏村回來那天晚上,瑤光跟薛娘子商議,“先生,我們早說過女子若要立於世上,除了錢財和一技之長還要有些依仗,可是?”


    薛娘子聞弦歌而知雅意,“所以,娘子想要畫壁畫,是為了名?”


    瑤光點頭道:“不錯。”韓瑤光1.0版走的也是這個路線。她以舞藝名動天下,成了頂級流量,還當上了政府公務員,終身製的。可惜棋差一招,超絕的舞藝,太樂府令的地位和名氣,在這個時代受重視的程度在至高的皇權麵前還是不能庇護她,老皇帝大概覺得,跳舞什麽的,在王府裏也能幹,跳給他兒子一個人看可能更好呢,於是禦筆一揮,就把韓瑤光送到了端王府。


    名氣還不夠的話,那麽,再加上宗教的力量呢?


    瑤光坦誠地對薛娘子說:“先生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您說,如果我為寺廟畫壁畫做神像,之後出家,是否名正言順?”


    薛娘子和瑤光互相剖契內心達成同盟之前就為瑤光設想過如何取得自由身了。她可以喪夫後立誌不再嫁,名聲也有了,嫁妝也歸還給自己,再到閨秀家當當家庭教師,年老後有些私蓄,一輩子就能快快活活不受拘束了。但瑤光……首先不能指望喪夫了,其次,說句不敬的話,就算端王那什麽了,瑤光身為良娣,還是得在端王府過日子,到時候,嘿嘿,想想端王妃那樣子,也知道會過得什麽日子。


    這條路行不通,那就隻剩下自請離府這一條路了。


    薛娘子和瑤光細數了本朝和前朝王府貴妾“離府”的例子,其實也有不少王府貴妾藉著“祈福”“養病”“清修”的名號出了王府,有借住在寺院的,有住在皇家家廟的,還有在別院、莊子的。這些人出府的原因各不相同,大致分成自願和非自願的,自願的,許多是在王爺故去後向王妃討了個恩典,出去自由過日子了,如果還有兒女資助,那就過得很不錯了,非自願的,出府可就是變相流放了,是去吃苦受罪的。


    瑤光的現狀其實算是“自請離府”中很理想的狀態,太妃喜歡她,願意護著她,給她分配了個不錯的莊院住著,莊子中的仆人都尊重她,太妃近日還給了瑤光自由行動的權力,但是,這個理想的狀態能保持多久呢?


    端王的軍隊已經班師回朝了,等他到了京城,端王良娣是否該回府伺候?


    瑤光本來想的是繼續巴結太妃,最好能勸得太妃同意她繼續住在綠柳莊,不管是以“養病”的名義也好,還是以“為太妃祈福”的名義也好。但這都不是長久之計。


    太妃已經五十多歲了,而且自從生了端王後就有心悸之症。太妃萬一有個不好,瑤光能倚靠誰?


    就算她能再留在綠柳莊,恐怕當日在端王府斕曦苑中的舊事也會重演。


    瑤光和端王妃,絕無講和的可能。


    那麽,瑤光的選擇就剩下一個:出家。


    薛娘子分析之後,堅決支持瑤光。還給她出主意:“你之前不是給太妃獻過一副觀音圖麽?那時你說‘仿佛眼前看著了就照著畫的’,今後就繼續這麽說。”


    要是瑤光能一直“感應”到各路神仙的召喚,一再畫出令人驚歎的神像,那麽,她自請出家為太妃祈福,不就是件很自然的事麽?到時隻要說動了太妃,恐怕就能成了。


    薛娘子沒見過瑤光畫的觀音圖,但聽紫翎等人讚歎過,她是個見微知著的人,看過瑤光平素畫的小竹和許多人的人物畫,隻覺靈動非常,就毫不懷疑瑤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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