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花鈿和做首飾盒、家具用的螺鈿是相似的東西,都是大貝或鮑貝殼上有珠光幻彩的那層殼,不過,做家具和精巧器物的螺鈿得要一定的厚度才行,做花鈿的則是非常薄的一層貝殼,隻能貼在眉心額頭作為裝飾。


    瑤光把這盒花鈿倒在一張大白紙上,隻選出粉紅色的,讓小丫頭們從廚房去了磨刀的油石,蘸上水,小心把幾片小小的花鈿磨得更薄些,再鑽了小孔。


    最後,瑤光用絲線將磨得薄如蟬翼的花鈿一片一片縫在扇麵的海棠花中心。


    縫好之後,扇子輕輕扇動時,海棠花就微微閃動珠光。


    這時,連薛娘子都感到新鮮了,看了瑤光幾眼道:“從前就聽說韓娘子自幼心思與眾不同,今日才知傳言非虛。這個我再想不到的。”


    瑤光嗬嗬了兩聲,心道,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啦,就是我們那兒的炫彩珠片啦!你是沒見過珠繡才覺得這個玩意稀罕呢,珠繡更好看……


    “啊喲!”她叫了一聲,要是能真的把珠繡搞起來,說不定又是條致富之路!


    然後眾人就看到瑤光抓著紙筆亂畫了幾下,又拿起花鈿盒子,把花鈿一片片倒在白紙上撿看。


    瑤光看了一會兒又覺得,搞珠繡的難度恐怕很高。因為這個時代雖然有了玻璃工藝,但是玻璃的質量並不算很高,要想做出很小又大小均勻的彩色玻璃珠恐怕很困難。珠貝、螺鈿要磨成薄薄的珠片還行,但是做不成珠子,其他寶石類的天然材質硬度高成本也很高。


    不管他,先記下來這個想法!


    等扇子、帳子都晾曬好了,瑤光讓紫翎特意找了個絨麵盒子,把海棠花團扇放進去,又附上一封問候太妃的信,打發王順進城,先去王府給太妃請安,送上扇子,再把其他帳子扇子送到芸香樓寄賣。


    芸香樓,擱現代就是京城貴婦們經常光顧的綜合性奢侈品購物中心,有四層樓,賣各種首飾布料玩物,還有喝茶的、沐浴、護理頭發和美容的地方。


    至於芸香樓能不能看上她這批小手工品,瑤光其實心裏沒底,但她在王順麵前裝得老神在在,“隻管拿了東西去找他們管事的。”再給王順十兩銀子當公關費,囑咐他,“請人喝茶吃飯的。”


    王順心想,良娣你這十兩銀子人家芸香樓的管事能看在眼裏麽?但他還是把錢接住了。


    王順收拾停當,叫小廝趕上車,又載了送去王府的蔬菜瓜果,往城裏去了。


    到了王府,太妃卻是不在家。錦鄉侯夫人開了賞花會,太妃赴會去了。錦鄉侯和鎮南侯府沾親帶故,錦鄉侯與侯夫人比鎮南侯老侯夫人還大幾歲,都要九十歲了,眼看要成人瑞了,他家開賞花會,太妃必要賞臉去的。


    王順便將瑤光送來的扇子和信交給了錢嬤嬤,領著人去了芸香樓。


    芸香樓在京城八大坊中的吉慶坊,是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段。


    王順雖然隻是個京郊莊子的管家,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身後還跟著四五個穿著一水嶄新藏藍布衣的小廝和婆子,芸香樓的二管事張大娘子以為這是那家大戶人家派來取貨物的,趕忙滿臉堆笑上前福了福身,一問,這才知道王順是替他家主人送貨上門推銷的。


    張大娘子卻也不敢怠慢,便請王順進了芸香樓後院廂房。


    因為芸香樓來來往往都是女客,王順便叫小廝們在馬車邊上等著,領了兩個婆子抱著東西,跟著張大娘子從芸香樓側巷進去,到了後院廂房,兩廂寒暄一番,王順叫一個婆子端上來幾樣扇子帳子給張大娘子看。


    張大娘子見東西皆裝在精致紙盒裏,心裏先有好感,拿到近前一看,每個盒子上粘著一張花箋,上麵用淡墨勾勒出花鳥畫,但其中的竹葉花朵卻全用的是真的竹葉幹花,一旁寫著一行風流嫋娜的行書:涼風自然。


    掀開盒子,才看到扇子。團扇柄上綴著光滑閃亮的絲線穗子,每把扇子上畫的花鳥石草不同,穗子的顏色也相宜而配。張大娘子取出一把扇子對著窗子細看,越看越是驚異,扇子上畫畫繡花是再尋常不過的,隻是手裏這扇子上畫的花鳥活靈活現,像是要凸出來,心中不由默默讚歎。


    再打開一個大錦盒,裏麵裝的是一頂白綾帳子,兩個婆子展開帳子後,張大娘子忍不住低聲驚歎:“這究竟是如何畫的?”她伸手在帳子上的寶簪珠釧上輕輕撫了撫,再退後幾步欣賞了一會兒叫一個丫頭:“叫蘇掌櫃來看看。”


    蘇掌櫃自然也沒見過這種用透視法畫得如同實物一樣逼真的畫,她和張大娘子感歎了一番問王順,“不知你家主人可定了什麽價錢?扇子如何賣?帳子又多少錢?”


    王順笑眯眯地對蘇掌櫃拱拱手道:“我家娘子閑來在家中無事,和丫鬟們打趣做耍才做得這幾樣東西,並不是為了圖利。”可不能說是韓良娣要賺錢做的這些東西來賣,這傳出去太丟王府的臉了,連他都不會落好。


    但是呢,要是賺不到錢,韓良娣不免會覺得我王順無能,以後再有什麽事,良娣也不會叫我去辦了。


    “家中兩位娘子因著賭約,定了價錢,團扇一把三百文,摺扇一把五百文,蟲草花鳥帳子一頂一兩銀子,其他的帳子一頂一兩四錢銀子。娘子們不知物價,胡亂定了,掌櫃娘子斟酌著看。”


    這個價錢,是瑤光和薛娘子等人計算了材料、人工成本後,參考著京城物價定的。在京城的繡坊,一把繡花團扇大約是三百文錢。芸香樓的東西當然更貴,不過這有品牌加成。


    要叫王順說,女人的錢就是好賺。他買這扇子回來時,因為一次買了快一百把,還跟人家講了價錢,一把團扇二十文錢,摺扇三十文,帳子一頂是一百錢。(還收了點小回扣呢!)


    蘇掌櫃和張大娘子聽了,並沒露出“你講啥呢獅子大開口”的神情,問了王順,命人打開另外幾個帳子的盒子,一一看了,竟然也沒和他講價錢,點了各色物品數目,寫了一張單子,算了錢,包在一個青緞子小包袱裏。


    張大娘子笑吟吟跟王順說:“你家娘子若還得空,再做些這樣別致的東西拿來,我一樣收了,於你家娘子是消遣,我們也得了利,你家娘子又得些脂粉錢,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再一個,我們芸香樓你是知道的,光顧的客人皆是女客,這些東西買了也是去到閨中,斷不會傳到外麵去。”


    蘇掌櫃摸摸摺扇盒子又說,“若你家娘子們得空,做些像這盒子上貼的紙箋這樣子的新巧花箋,也是很好的。”


    王順沒想到這個人家也想要,便問:“不知道花箋是怎麽算價錢的,我好給我家娘子回話。”


    蘇掌櫃叫小丫頭拿了些芸香樓賣的花箋,選了兩樣出來,也放在小包袱上,“不知你家娘子可光顧過我們生意,這兩折花箋是我們送的小禮物,不成敬意。這樣一折是十二張,我們賣五百文一折。一折是一個花色,若是拆開了摺子單賣,則要五十個錢一張。京中閨秀們每年四季都常有聚會,給小姐妹們送帖子時喜歡用別致的花箋,有人喜歡自製,可若不得閑,或是於此道上並無甚興趣的,就會買了。若你家娘子做了,一折我們按一百二十文收。”


    王順心中咂舌,乖乖,就這麽幾張紙,往上貼個葉子呀花兒的,一張竟得四五十文錢!在京城裏一斤豬肉才賣十五文呢。


    蘇掌櫃和張大娘子客客氣氣將王順等人送出去,王順滿心歡喜,坐在車上抱著小包袱數了數錢,沒想到他真幫韓良娣做成了這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的小畫手終於憑手藝走上發家致富的道路了!


    第23章 新產品(請看作話)


    23


    傍晚時王順回到了綠柳莊。


    瑤光聽王順說不僅東西全按她們定的價錢賣了,人家芸香樓還要繼續訂貨,高興得握住薛娘子的手,兩眼放光:“先生!”


    薛娘子安撫地拍拍瑤光手背,“我早說過,你有一技之長。接下來,該如何論功行賞啊?”


    沒錯。怎麽分配利潤很重要。一個生意要想做得紅火長久,就得讓合作的夥伴們都得到應得的那份利益。


    晚飯後,瑤光把出力了的大小丫鬟們都叫到院子中,把王順和跟著他去的兩個婆子也叫來了。


    紫翎命人放了兩張玫瑰椅在廊簷下,薛娘子和瑤光坐了,把裝著銀子的青緞子小包袱放在兩人之間的高幾上。


    瑤光拿了賬冊,對眾人說:“各位,雖則我們畫扇子帳子是閑來消遣玩樂的,但有了進益,就得好好分一分。”她先念了王順買扇子帳子的錢各是多少,接著是顏料、紙張做扇穗用的絲線各大約是多少錢,然後說道:“王順來回奔波,又去芸香樓見掌櫃和管事,出力最大,大家可有異議?”


    王順連說不敢,眾人卻都說:“確實他出力最多。”


    瑤光打開包袱,取了一兩銀子,讓小丫鬟給王順送去,“這是你的辛苦錢,應得的。你若不收,下次哪敢再叫你去。收著吧。”


    然後再算做扇穗和紙盒的小丫鬟們該得多少錢,這次,是按件算酬勞,做一個扇穗得十文錢,做得格外好的,再加兩文,大小紙盒也都各定了工錢。也沒忘了薛娘子給盒子上的紙條寫字的錢。


    然後是幫忙晾曬、收裝等雜物的錢。


    最後,是跟著王順去的婆子和小廝,婆子們一人得了一百錢,小廝一個人三十個錢。


    分配完了,一院子的人各個喜笑顏開。他們是莊上的下人,主人叫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想到還有額外的錢。


    但瑤光和薛娘子則想的是,以後真要自力更生做小生意,可得給工人工錢的。生意不管大小,人事管理,利潤分配的道理是一樣的,先練練手。眼前雖然出府自立遙遙無期,但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分完了工錢,瑤光笑著對薛娘子說:“薛先生入股了,現在就按股分利潤?是一次生意分一次還是一季或一年分一次呢?”


    薛娘子哈哈大笑。


    兩人回到屋子裏,瑤光抱著剩下的幾個銀錠摩挲把玩了半天,感慨萬分。這些錢,是她憑自己本事掙來的。和太妃的賞賜、王府中的份例完全不同。


    薛娘子翻了翻瑤光記賬的冊子,指著上麵的阿拉伯數字,“這個是蘇州碼子嗎?我倒沒見過這樣的計數符號。”


    瑤光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阿拉伯商人來往,要是她胡亂編個來曆,萬一被道破了,豈不尷尬?於是說,“這是我小時候家中常用的計數法子,聽說是曾祖去海外遊曆時從胡人的商隊那兒學來的。他覺得好用,就教家裏人都用上了。叫什麽‘阿拉伯數字’。”


    薛娘子很好學,立刻就向瑤光請教阿拉伯數字怎麽用。兩人又商量了一番接下來要怎麽做小生意,直到紫翎催了幾次,才各自回房睡了。


    要想生意做得好,首先要了解你的靶向消費者。他們是誰?能花五百文買一折花箋的人。


    瑤光從前服務的客戶也是這類人。她成為一副十二寸的畫像要價上百萬歐元的畫家之後也成了這類人。所以她很清楚這類人向往的情調和品味。


    但是在這個時代,這些貴婦人們喜歡什麽,有哪些愛好,一年四季中有哪些大家在某個節氣時令必買的東西?有沒有什麽不成文的禁忌?


    這些尚可以向身邊的人請教。


    但說到京城時下流行的是什麽,奢侈品消費市場中近期最受歡迎的物品又是什麽?不僅是她,就連她身邊的人也不比她知道得更多。


    紫翎翠羽雖然是太妃身邊服侍過的大丫鬟,但比不得玉版綠雪這些一等一的。玉版、綠雪等人整天跟著太妃,皇宮也進過多少次了,各大王侯貴族太太們的茶會、宴會去的更是不計其數,見識自然不凡。紫翎和翠羽卻連王府都很少出。


    薛娘子倒也曾經出入過很多豪華場合。她嫁過去的第二年就喪偶了,從此立誌不再嫁人,為丈夫服喪三年之後就當起家庭教師,教過的近十個學生不是出身書香世家就是公侯貴族,跟著這些小姐們也很見識過一些,但是,她上一位學生嫁人之後,她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人家,就跟著大通商行的一支商隊去塞北遊曆了一番,有兩三年未在京中了。她深感自己的信息落後了。


    瑤光了解這種感受。這就好像,今年米蘭時裝周,大家來看秀都穿上了新一季的春裝,你穿的還是兩三年前的,可不就成了笑話麽?以後也別想在同一個圈子混了!


    要是可以去京城各大貴婦銷金窟逛上一逛,自然會對流行趨勢有所掌握。但是,瑤光的難題就在於,她無法隨意出門。就算派薛娘子去了,回來再告訴她,得到的畢竟是第二手信息。對於技能是畫畫的瑤光而言,聽說,和親眼所見,差距是很大的。沒見過春天的花的畫家不可能畫出春風。


    那些奢侈品有這麽貴,也不可能一樣買一些回來。


    但是,瑤光一點也不沮喪。


    先利用目前擁有的條件。


    現有條件是什麽?生意失敗也不怕!


    這條件難道還不夠牛掰麽?


    和薛娘子商量之後,瑤光決定增加產品的種類。上一批扇子帳子大約買的人都是年輕小姐,這次咱們針對小姐的媽媽奶奶開發新產品。


    王順買了新一批團扇和白綾帳子回來後,瑤光叫所有杏芳院中的丫鬟攢著她們喝剩的茶渣,攢了幾天之後將晾幹的茶渣放進一個大缸裏,加上滾水泡了半天,再將幾把團扇投進去,再拿出來晾幹,扇子就由原先的雪白變成了淡淡的香色,帳子也一樣處理。


    這顏色比起原先的雪白看上去更為朦朧,仿佛一道薄霧。


    瑤光在扇麵和帳子上畫上了團花紋。這團花紋和常見的花卉、蝴蝶、鳥獸團紋都不大相似,一種是各種禮佛的器物與祥雲組成的,有念珠、木魚、玉磬、蒲團等等,另一種是道教諸位仙人的法器與祥雲,比如寶劍、笛子、拂塵、花籃等等。


    圖案是瑤光和薛娘子商討之後定下的,也給起了文雅好聽的名字。王順送去時告訴蘇掌櫃,這扇子是給太太們用的,每扇動一次,就等於在心中念經念佛了。


    大周朝兩大宗教都照顧到了。


    帳子也是差不多的意思,睡在其中的人有諸般法器罩著,能睡得更安寧。


    後來這種帳子扇子銷量果然比最初那批賣得更好。定價自然也更高。


    不僅帶著女兒逛奢侈品店的太太們願意買,小姐們也樂意給家中長輩買了表達孝心。因為賣得很好,很快市麵上出了仿製版,有畫的有繡的,質量當然遠不如瑤光畫的精細逼真,但是這就跟我們在電器商店買電視機一樣,一排大電視哪個看起來都顏色超鮮豔超清晰,除非放在一起對比,不然真沒法分辨孰優孰劣。


    出現山寨產品後,芸香樓沒和山寨貨打擂台降價,反而提了價錢,並且將“百寶平安帳”和“祈福扇”列為了定製品,想買?有錢還不行,得看你之前在芸香樓的消費積分夠不夠,不夠的,請您在後麵排著隊吧。


    瑤光聽說這銷售手段後想,這不就是我們那兒賣愛馬仕包包的套路麽?一個包標價四萬可是你得買夠二十萬以後才有資格買,然後人家愛馬仕的茶杯毯子也就賣得很好。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除了給中老年貴婦們設計的扇子帳子,瑤光在薛娘子的幫助下還做了一種給中老年貴婦用的花箋。笑話,中老年貴婦們就沒交際活動了?非也!她們的交際比年輕小姐們更頻繁呢!茶會春遊生日都是尋常,還可以一起約著禮個佛啦,燒個香啦,順便給家裏兒女打聽打聽婚配人選。那不得也用花箋麽?


    奈何上有公婆下有兒女還有一大家子人要管的貴婦們沒有閨中那種浪漫閑時,哪有功夫自己做花箋啊,市麵上賣的又大多是年輕小姐們喜愛的,要想素雅又不簡慢的,連顏色都隻有天青、牙白等兩三種選擇而已。


    她們將雪浪紙浸濕,加入幾味禮佛時常用的香料,再用小紗網重新做成紙,在搗製紙漿時如加入了新鮮竹葉,晾幹壓平後就成了極淡的青綠色,加了不同顏色的幹花,就是杏色或藤黃色的,看起來極為淡雅。


    這種花箋不止可以當做信箋使用,用來寫下心願,祝禱之後可以焚燒,香氣如禮佛的香料一般無二。


    芸香樓是有營銷人才的。這種花箋送到之後,不久後就連年輕姑娘間都流行起來。誰還沒個想要傾訴卻無人可訴的小心事小秘密嗎?寫下來閱後即焚,香噴噴的,多風雅啊。沒準神仙菩薩們受了香火後就真能看到我寫的字,就許了我這心願呢。


    見上次往芸香樓寄賣東西後王府那邊並沒什麽聲音,瑤光知道,這是太妃默許了。


    於是瑤光不敢藏私,也忖度著太妃的喜好,專門為她做了些花箋、帳子等等。派王順請安時送上。


    太妃在京中走動,總有看到瑤光做的這些東西的時候,不如提前在她老人家麵前過了明路。


    瑤光還專門做了一條抹額給太妃。還有送給李嬤嬤的針線。


    她做這點針線,可費了老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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