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了下人的房間搬了些家具,破壞成柴火。


    她現在掌握到生火的竅門了,很快把灶燒起來,取了兩個饅頭放在燒水的銅壺壺蓋上,就著點溫水吃了。


    填飽肚子後瑤光又去了下人們的房間。現在看來這裏簡直就是物資倉庫嘛。她先找到了一把剪子,抓住不知道誰的被縟哢嚓哢嚓剪成小塊拿到廚房,稍微浸濕水後一塊塊貼在臥室的窗子上。她希望棉花結冰後凍在窗子上,能更保暖。不過這樣一來,屋子裏大白天也照不進去光了。


    然後,她又把下人房中能找到的被縟箱子都搬到了正房走廊上。


    到了晚上把箱子子一個個摞起來堆在臥室門口,再用堆在最高處的箱子壓上一層棉褥子,大概能暫時抵擋夜晚的寒風。


    冬季的白天結束得非常迅速,瑤光隻是擦了擦額頭的汗,再一抬頭,天就已經黑透了。


    斕曦苑四周靜悄悄的,連一聲鳥鳴也沒有。


    她點上蠟燭,拿了一條錦被和針線去了廚房,從裙子上又撕下兩條布條縫在被子邊緣,往脖子上一係,嘿嘿,這被子就像一件蓑衣或是披風一樣掛在身上不會掉了。她站起來走了兩下,又撕下兩條布條封在靠近胸口的地方。剛才那設計不太好,被子太沉了,繩子勒得脖子難受。


    經過幾次改良後,瑤光最終在被子上縫了個x型的布條,像背□□包那樣把被子背在了身上,被子邊緣拖在地上,也顧不得了。


    美中不足的是腿還是冷得很。尤其一坐下,□□包鬥篷就會裂開口,把她的兩條腿露出來。


    韓姨娘的冬裝中,下裝依舊是裙子,不過是兩層綢緞裙子裏再穿一條絮了一層薄薄的棉花的裙子。坐在暖炕上或是在燒著暖爐地暖的屋子裏當然夠暖和了,沒準還會熱呢,但是現在可不行,冷風嗖嗖地從裙子邊緣往上躥,搞得她每隔一會兒就得把手伸進裙子裏焐一焐屁股。


    她又跑去臥室翻了一陣,找到一條薄薄的花綾被子,拿去廚房拆了,打算做個棉褲。


    可她哪做過這個呀,拆還沒問題,拆完怎麽辦?現代姑娘誰會做棉褲?舉手我瞧瞧!能做個娃衣就很了不起了。


    還好,瑤光有繪畫技能。她拿著碳條在紙上畫了幾個草圖,推敲一番,覺得可行,正往拆好的白棉布上畫呢,院門響了。


    有人扣了幾下門環,喊:“有人在家麽?”


    瑤光嚇了一跳,會是誰呢?


    她正遲疑著,院門被推開了,來人走了進來。


    廚房是這院子唯一透出光亮的地方,那人自然尋了來,敲敲廚房門,“韓姨娘?我是廚房的蓮花,來給您送飯了。”


    瑤光看著蓮花一樣樣從三層提盒裏取出的食物,感到不安而疑惑。這飯裏不會有毒吧?廚房前天昨天怎麽不送飯來?


    蓮花看著2.0版的韓姨娘,也很害怕。


    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啊,韓姨娘是什麽樣的人?說句該打的話,韓姨娘和王妃站一起,不知道的可猜不出誰是王妃誰是姨娘。可看她現在什麽樣子?我的天啊,原先聽著紅綾她們說韓姨娘救活了以後瘋傻了,竟是真的。


    蓮花按照瘋子韓姨娘的吩咐把飯菜擺在廚房灶台上之後,退後了幾步,幾乎沒站到牆根,聲音都是顫的:“姨娘,請用飯。”


    瑤光躊躇片刻,就開始吃了。王妃才派了倚雲拆房門,還是存了要讓她“自然”死亡的心思的,不會前腳才拆了房門後腳就來下毒。而且,真要是想毒死她,不過早晚的事,今天不吃,還有明天呢?還可以慢慢餓死她呢。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好餓呀!


    瑤光狼吞虎咽吃完了飯,還打了個嗝,站得遠遠的蓮花眼珠子都快蹦出來掉地上了,這這這……韓姨娘從前可是個仙子般的人物啊!就連她們這些廚房的粗使丫頭都說她是個玉雪堆出的人物,怎麽會這樣……粗魯?


    第7章 教你做人


    07


    接下來幾天,每天廚房都會派蓮花來給瑤光送飯,食物還挺豐富。她暫時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蓮花第一次來送飯時,瑤光就問過這是誰吩咐的,不過這丫鬟一愣,呆呆回答:“是宋媽媽呀,還能是誰?廚房就她管事。”


    又問了幾次後,瑤光明白了,這丫鬟不是跟她裝傻充愣,是真傻。宋媽媽是王府廚房大管事,但若沒得到別人的命令,怎麽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一個王妃立誌要弄死的妾偷偷送飯?


    蓮花是個粗使丫鬟,一直待在內院的大廚房,幾乎就沒進過主子們住的地方,瑤光要是問她仆人們的事她倒是能說一些,但其他的,她能說出來的不會比小竹多很多。


    瑤光隻好放棄了從蓮花那兒打聽消息。


    不過,送了兩三天飯後,蓮花嘴嘟得越來越長,對瑤光的態度從第一天來時的恭敬和不安漸漸變得有些怨憤甚至不屑。瑤光才想起一件事:作為主子,她得給人家蓮花打賞的。


    按照韓姨娘從前的生活規格,其實蓮花來送飯都見不到韓姨娘的麵,最多不過叫斕曦苑裏丫鬟婆子給她幾十個銅錢,可現在,人都跑完了,錢也不見了。叫她拿什麽打賞啊?


    韓姨娘倒是留下了銀票,可最小麵額的也是二十兩,拿來打賞並不合適。聽小竹說,從前給韓姨娘梳頭的大丫鬟紅綾一個月的月錢才二兩。蓮花看樣子不是個精明的,恐怕這邊她給了賞錢,回到廚房就會嚷嚷出來。到時候反而生出更多事端。


    到了正月十六這天晌午,蓮花又來送飯,這次還跟了個叫竹葉的丫鬟。


    兩人一進臥房,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蓮花更直接喊起來:“姨娘,你這是糟蹋東西呢!怎麽竟把夏□□服給剪了貼窗戶!”她指著一塊銀紅色的窗子,手指發顫,“這珠羅紗,有錢都買不來的!”


    瑤光對這些綾羅綢緞毫無憐惜之意,糟蹋了又怎麽樣?她能不能活到今年夏天還不一定呢。之前她把下人們沒帶走的笨重棉褥子剪成塊一麵打濕貼在窗子上,保暖是保暖了,但是一點光也不透不進來,屋子一整天黑洞洞的到了晚上更冷,於是她靈機一動,把韓姨娘的夏□□服給剪了貼窗戶,還別說,這些綾羅浸濕了水後貼在窗上,又保暖又透亮,日光好的時候屋子裏各色光暈朦朧,竟有點西方古老教堂裏彩色玻璃窗的feel,還挺好看的。


    蓮花一驚一乍的一頓喊,倒給瑤光提了個醒,琵琶女不是說她“一曲纏頭爭無數”嘛?布料在古代很常一段時間是能充當貨幣使用的,直到明清,絲絹還能充當稅收。


    嘿,她看著窗子上一塊塊的布料,這賞錢不就有了嘛!


    於是,蓮花竹葉兩個丫鬟去梅林挖雪的時候,瑤光找了兩塊她認為質量不錯的料子——都是從韓姨娘舊衣上拆下來的。她這才意識到,斕曦苑的仆人們不僅把錢和首飾偷走了,連還沒用完的布料也偷走了。以韓姨娘的衣服數量來看,她應該還有不少布料庫存的。


    果然,等她把這兩塊布料塞給丫鬟們,蓮花立刻眉開眼笑,對她的態度又變得恭敬,還隱隱地流露出巴結之意,另一個丫鬟竹葉則表現得穩重得多,她先是不敢收料子,然後又偷偷遞了個消息給瑤光:太妃就要回府了。


    瑤光暗道,好嘛,我以為王妃就已經是大boss了,沒想到這王府裏還有太妃呢!


    boss一層又一層,誰都能輕易捏死她這條小雜魚。


    她坐在酸枝木家具生的火烤熱的暖炕上,縫著用綾被改的棉褲,錘床大叫:“韓星子!你是老天爺仇敵的私生女麽?!”


    喊了幾聲,出了胸中這口悶氣,瑤光很快又振作起來。她可是和鯊魚一起遊泳了半個月的人,再活過來,每一天都是賺的!那就好好活下去。


    冷靜之後,瑤光仔細回憶了竹葉說“太妃就要回府了”這句話時的神情,認為這位太妃雖然是個比王妃更大的boss,但很有可能也是條粗大腿。王爺不在家,如果不是太妃授意,試問王府之中還有誰敢違逆王妃的意思給韓姨娘送飯呢?誰都知道王妃是想把韓姨娘給餓死凍死。


    不過,太妃讓人給韓姨娘送飯,未必是為了伸張正義,扶助弱小,或者和韓姨娘有些私人感情,很可能是看在禮法上不得而為。畢竟,韓姨娘是先帝所賜,現任皇帝又赦免了她一家的罪(赦免來得忒晚了點,韓姨娘一家早就死絕了),但兩位皇帝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那就是,韓姨娘不能死。


    皇帝都赦免她了,結果你個王妃把人逼得自殺了,這是什麽好事麽?往簡單了說,這是不知道看領導眼色,不懂怎麽領會領導的精神,往複雜了說,那可就罪過大了。


    這時候如果有言官禦史跳出來挑事,正妻收拾妾室的家事就有可能變成政治事件了。小竹不是說了麽,端王帶兵去南方打仗了。縱觀曆史,領著兵的王爺就沒被哪個皇帝待見過。王爺領著兵,王妃就在家把先帝賜到你王府、現任皇帝特別關照過的人給逼得自殺,嘿嘿,什麽個意思?不把皇帝看在眼裏唄。


    想通了這一節,瑤光略感輕鬆。但也隻是略感。不管是從韓姨娘遺書中總結的,還是看倚雲這些日子的囂張行事方式,毫無疑問,端王妃確實是個傻叉。聰明人能看得長遠,可傻叉卻隻盯著眼前。要是傻叉王妃圖著一時爽快非要弄死韓姨娘,太妃回府前就是她弄死韓姨娘的最後機會。


    所以,現在才是黎明來臨前的至暗時刻。


    果然,到了傍晚,蓮花還沒來送飯,倚雲又帶了一群人來了。


    冬日殘陽褪盡,中午飄的那些雪凍得硬了,這群人從梅林中的甬道走來時踩得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斕曦苑朱紅色的大門緊閉,裏麵傳出“砰砰”的悶響,不知韓姨娘在搞什麽。


    倚雲帶著的一個丫鬟推了推門,報告說:“門被栓上了。”


    倚雲命令身後的婆子們:“把門砸開。”


    她這次是有備而來,幾個健壯的仆婦立即上去,一頓亂砸,門栓斷了,眾人一擁而入。


    隻見韓姨娘站在廚房門前的抄手遊廊上,地上放著一把破爛的椅子,她手裏拿著兩根椅子腿兒,穿了套樣式簡陋的棉衣棉褲,腳上的小皮靴上也套了一層棉花套,樣子十分古怪,但她一頭烏發係在腦後,露出一張白生生的臉,兩腮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有一層小汗珠,顯得十分精神,哪有上一次見到時那種隻差一口氣就要見閻王的樣子。


    倚雲盯著她看了兩眼,冷哼道:“原來你是裝的。我竟被你糊弄了。”她恨恨地看著韓姨娘,越看越氣,又開始念經了。這些話瑤光聽她說了無數遍,無非是說她狐媚,不知羞恥等等。


    跟著來的幾個仆婦不敢出聲,卻悄悄瞅著韓姨娘想,怪不得王爺被迷住了,她都二十五六了,還是花朵一樣,就算穿成這個樣子,也掩蓋不住這般姿色。


    倚雲念經又念到了重要段落,“……你若還有點廉恥,就該早早自裁,也不留在世間辱沒韓大人英名了……”


    瑤光揮動一下手中的椅子腿兒,喝道:“住嘴。”


    自從被王妃派來辱罵,韓姨娘就一直隻有半死不活躺在那兒聽著的份兒,倚雲還是第一次被喝止,她嚇了一跳,不由住了嘴,“你……你……”


    瑤光抬起下巴,瞥了倚雲一眼,“你什麽你?哪家的規矩,竟敢對著主子稱‘你我’的?王妃沒有好好管教你麽?”


    原版韓姨娘連王妃都敢正麵剛,還會怕你一個丫鬟?


    瑤光向前走一步,居高臨下掃視眾人,“倚雲姑娘怕不是王妃家的家生子吧?”


    見眾人都不吭聲,瑤光知道自己猜對了:“怪不得。”韓姨娘要真是被倚雲罵得自殺了,王妃很大可能屁事沒有,但倚雲卻死定了。所以,這個倚雲並不是真的被王妃倚重的,隻是推出來當炮灰的。可憐她一點沒想到,周圍竟也沒一個人提醒她,可見她不是王妃一係的世仆。


    倚雲露出又羞又怒的樣子,指著瑤光,“你——”


    瑤光又打斷她,“才教訓過你,就又犯了。王妃派你來之前,竟沒告訴你,我是什麽身份?”她沿著遊廊昂首走了兩步,大聲把籍書上寫的自己上數五代給背誦了一遍,背到昭陽公主、富陽公主時,她轉過身,問臉色發白的倚雲,“就算你不知道尚書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我是先皇賜給王爺的,但公主的爹是皇帝老子,這你總該知道吧?”


    倚雲是沒多大見識,卻也知道“公主的爹”“先皇所賜”意味著什麽,別說是皇帝老子賜的了,就是家中長輩所賜的奴仆,主子們都得高看一眼,她自己就是王妃母親送來陪嫁的,因此衣食用物全都比王妃身邊別的丫鬟高一個檔次。


    但是……


    她看看高傲的韓姨娘,又想起王妃身邊的賴嬤嬤跟她說的話,“若是韓姨娘沒了,府裏哪好一個姬妾也沒呢?等王爺回來,王妃必給你開臉,抬你做姨娘。”


    一想到這個,倚雲心裏一陣火熱,心想,出身高貴又怎麽了,還不是給送去當了舞姬?先皇所賜又如何?新皇帝可都已經登基五年了,誰還記著老皇帝呀?被赦免了又如何?你全家都死光了。隻要弄死了你,死無對證,隻說你燒炭自殺後救下來養不好了,難道王妃還會跟王爺說你究竟是怎麽死的不成?王府裏又有誰有這個膽子到王爺麵前亂嚼舌根?


    倚雲確實如瑤光猜測的那樣不是家生子,是外麵買來的。她自忖比起王妃身邊那幾個得用的大丫鬟,自己沒從小跟著王妃的情分,必得出力露個臉才能得到王妃信賴,所以賴嬤嬤一交待,她就特別上勁。


    倚雲這麽一想,收了怯意,又掐著腰罵道:“有公主祖奶奶又怎麽了?那你更應該速速自裁,免得活著羞辱祖先!你不知羞恥,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隻有冒犯了。”她說著向瑤光走去,叫身後站著的仆婦們,“都愣著幹什麽?幫我抓住她!”


    瑤光看到站在院子中間猶豫不決又蠢蠢欲動的幾個仆婦,打定主意,隻要倚雲敢動她一指頭就立刻打爆這小碧池的狗頭殺雞儆猴,不然這些人一哄而上她可要吃大虧了。


    她握緊了手中的兩根椅子腿備戰,沒想到倚雲離她兩步遠的時候一折身走進廚房去了。


    這是要下毒?還是要拿菜刀?


    瑤光納悶,趕緊也跟進了廚房。


    隻見倚雲從懷中掏出一疊特別厚實的絲帕,正挨個翻茶壺瓦缸找水呢。她看到上次她來的時候帶人砸碎的水缸,露出惋惜和懊惱的樣子。


    倚雲深深遺憾此時是冬季,不然把韓姨娘隨便推到哪個井裏或是王府園子裏的池子裏不就好了!可這時候井和池子都凍著呢。


    不過,要想製造韓姨娘溺水而亡的樣子,也不是沒有辦法。她來之前已經,賴嬤嬤早就教了她辦法:隻要將絲帕蘸濕了水,由幾個仆婦按著韓姨娘,一層一層把浸濕的絲帕捂在韓姨娘口鼻上,一會兒工夫她就得咽氣。


    這時,倚雲發現了連接著爐灶的大水箱。斕曦苑的地龍和別處不同,倚雲帶的人不知道這個外表看起來和爐灶差不多的東西裏麵竟然是一個陶製大箱子,所以上次沒砸了這水箱。


    倚雲輕聲歡呼一聲把帕子浸在水箱裏,斜眼對著瑤光冷笑。


    瑤光看倚雲臉上的神色透著邪性,再一看她浸濕了一疊絲帕,心頭猛地一顫,喝問道:“你要幹什麽?”


    倚雲瞧著瑤光,擰掉帕子上多餘的水,嘻嘻笑著:“王妃說了,正月間見血不吉利,讓我用這些帕子蓋在姨娘口鼻上,送姨娘上路。”


    瑤光後退一步,“什麽?”


    倚雲兩眼放著奇異的光,拿著帕子向瑤光走過來,低聲說:“姨娘沒聽懂麽?王妃讓我捂死你。”她又笑了兩聲,大聲喊院子中站著的仆婦,“周福家的,王大林家的,你們是個泥塑的不成?聽不見我叫你們麽?還不快過來幫忙!”


    瑤光心頭像燒起了一把火,揮起手裏的椅子腿一甩手狠狠抽向倚雲右肩,“小娼婦!竟敢以下犯上麽?”想弄死我?以為我不會自衛麽?


    倚雲萬萬沒想到韓姨娘會突然動手,而且勁兒還不小——她進府以來一直覺得韓姨娘是個紙紮的美人燈似的,右肩一陣劇痛,右耳和腦袋也被椅子腿參差不齊的斷頭上劃到,她疼得大叫一聲捂住耳朵,再一看,手上全是鮮血,嚇得手頓時抖起來,殺雞似的喊起來:“血——血——韓姨娘要殺人了——”


    瑤光飛起一腳把倚雲踢得倒在地上,兩手揮舞椅子腿像敲鼓一樣噠噠噠給了她一套連擊,“大膽刁奴,竟敢謀害主子?”


    別看倚雲剛才說要捂死韓姨娘時說得就跟捂死隻雞似的,這會兒被瑤光痛揍,她竟然連喊也喊不出來了,隻用雙手護住頭臉,在地上滾著哼哼,看得瑤光也挺懵的,這貨隻會嘴炮麽?怎麽一下都沒還手呢?我都準備好你跳起來奪我武器我再戳你肚子順便踢襠了……後麵的連擊套路都想好了,對手卻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她哪裏知道,倚雲雖然嘴巴厲害,心狠也豁得出去,但她從小生得嬌美,人牙子想等她大些了賣給富貴人家當妾室的,不僅如珠如寶地嬌養著她,還請了師傅教她投壺打雙陸,從來隻有她打伺候她的小丫頭的份兒,誰動過她一指頭啊,瑤光這通連擊一下就把她打懵了,驚痛之餘隻會慘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麵對如此菜雞的對手,進行單方麵的毆打毫無意思。


    瑤光咳嗽一聲,握著兩條椅子腿走出廚房,看著還呆站在院子中的眾人,“誰還敢來?”


    仆婦們看著她手中的椅子腿,都驚呆了。她們怎麽忘了,韓姨娘的曾祖父可是韓國公子啊!韓國公子是個什麽人?昭陽公主愛子,年輕胡混的時候可是名冠京城的狠角色。


    他十四五歲時領著一群小兄弟在燕山遊玩,遇到山匪攔路搶劫,打跑了山匪之後還不肯罷休,竟殺到匪幫老巢將一窩盜匪盡數屠了!這可是茶樓說書先生們的保留段子,全大周除了聾子,就沒有幾個沒聽過這段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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