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花落就做成了這麽一樁好買賣,她高興地寫下愛人名姓,付了銀子,興衝衝地將蓮燈抱在懷裏,蕭長琴見她高興,也笑了笑。


    傍晚時分,衣著鮮豔的女郎來到河邊,一時之間,燈火通明,明月清輝也染上幾分暖意。


    將寫有愛人名字的蓮燈珍而重之地放入河中後,花落好奇地看向河中燈火,每個人的願望都不相同,卻又有相通之處。


    總歸是期盼一家平安,身體康健,千萬顆心在這一刻擁有了同樣的聲音。


    而蕭長琴遲遲沒有動筆,她雖不像兄長那般冷心冷情,卻也性情有異,清高自持,父親則永遠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最終她寫下了紅塵逍遙四字,多少修士都希求成為紅塵仙乃至飛升,可真正的紅塵仙往往不會飛升,除非迫不得已,比如她的兄長。


    蓮燈向青蓮湖而去,蕭長琴歎了口氣:“百年前我和兄長要了件東西,大約是還不上了。”


    花落笑道:“自家人怎麽好算賬。”


    “也是這個道理。”蕭長琴淺色的瞳孔在燈火照耀下生出淺淡的暖意,她莞爾一笑,如青蓮盛放。


    她們並沒有前往青蓮湖,那裏的蓮花乃姬連殘魂所化,劍氣不散,若是不慎劍氣入體,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旁人不知道,蕭長琴還知曉湖底埋了長河劍的碎片,此劍頗有靈性,非紅塵仙無法鎮壓其恨意。


    進了琅琊城,花落好似老鼠掉米缸,不停地吃著東西,見什麽都想嚐嚐,兩頰鼓的像個倉鼠。


    蕭長琴好笑道:“苗疆物產豐盈,怎生如此?”


    “啊?”花落咽下口中的糕點,神色茫然,“苗疆可窮了,到處都是山,田地也要修在山上,還種不出多少糧食來。”


    蕭長琴也明白過來,苗疆多山,且瘴氣不散,並不是個好地方。


    苗人修習蠱術也是因為這惡劣的環境,不能控製蛇蟲毒物,便難以在山中活下去,最初的苗人幾乎人人習蠱,安頓下來後蠱師才成了一個職業。


    琅琊城自然也有講述《紅塵錄》的茶樓,花落托著腮不肯走,她說:“我也不認識你阿舅,見他做什麽?”


    蕭長琴無奈,搖搖頭走了。


    聽完一場破滄海,花落美麗的麵孔忽地扭曲起來,無數蠱蟲在她體內躁動著,雪白的肌膚上滿是蛇蟲爬動的印記。


    但她並不在意,若無其事地繼續吃糕點,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蠱蟲反噬對蠱師來說如家常便飯,但這一次卻是花落的愛人吃醋了,她不以為意,難得出來看看,過些日子再回去哄人吧。


    被蠱師愛上並不是愉快的事情,他們的占有欲之強,駭人聽聞。


    若兩人都是蠱師,就會互相下蠱,誰的蠱術厲害,誰就更自由。


    顯然,花落技高一籌,她有留在中原享受繁華的資格。一直聽到茶樓打烊,她才慢條斯理地尋了家客棧,結束熱鬧的一天。


    山海相連一線天,明月萬古倚高樓。


    故地重遊,薑白魚心下黯然,同他共賞一輪明月的親人好友皆已逝去,蕭長琴默然良久,才說道:“持盈走了。”


    “凡人無壽。”薑白魚灌了口酒,微涼的晚風吹散了酒香,當年搶著飲酒的少年已是黃土一捧。


    明月總是會讓人想到往事,蕭長琴的茶煮好了,她倒了一杯,吹去茶末,緩緩開口道:“我記得薑氏有一本天算術,修習者可知天地變幻,可是真的?”


    薑白魚點點頭:“確實有,但此術對天賦命格要求太苛刻,大約隻有姬連那樣的人才能修習,且不得善終。”


    “窺探天機還能得善終才怪了。”蕭長琴輕歎一聲。


    道玄最大的就是天道,修士窺測天機和臣子妄測帝心是一個道理,都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不死反而是怪事。


    茶飲盡了,蕭長琴拱手告辭,醉眼迷蒙的薑白魚隻是笑,忽然之間,兩人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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