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了竹葉,崔祁去了趟唐國,趙嬰有權知道這件事,他也有義務告知。


    “事情就是這樣。”


    崔祁低著頭,他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可趙嬰卻自然地接受了:“臨淵說過,銀河是由無法輪回的靈魂構成的,我雖然做不了銀河,但從此以後也得了自在。說起來我還要感謝竹葉,要不是祂,我也不能見到那個璀璨的文明,更不能和臨淵相交。”


    他早就認命了,死前能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太子,他此生無憾,隻是苦了他的妻子。


    兩人說了些閑話後趙嬰帶著崔祁去看考核現場:“考試真的是好東西啊,我已經擬定了官員和軍士的考核流程,臨淵也是第一次看唐國的考試吧。”


    崔祁勉強笑道:“的確,我考了十多年,等我終於不用考了的時候,內容變了。”


    來到軍營,公子不識正在派發白饃饃,見到趙嬰他也隻是行了個晚輩禮:“相邦好,這位是?”


    他聲音很小,排隊等待的人沒聽到,他們隻看見兩人直接去了前排,因而不滿地輕聲嚷嚷起來:“這種身量也敢來騙白饃饃嗎?”


    趙嬰笑道:“各位不用急,我們不過是來看看晚輩而已,不會拿本屬於諸位的白饃饃的。”


    他轉過頭對不識說道:“公子,聲音要大些才好。”


    不識麵無表情:“習慣了,再說白饃饃的味道比起吆喝管用多了。”


    從他身上,崔祁感到了久違的摸魚氣息,他主動介紹自己:“在下崔祁。”


    聞言不識也隻是小聲說道:“我是不識,崔先生好。”


    看過考核現場,一群壯漢揮汗如雨地展示著自己的力量,崔祁意興闌珊,趙嬰卻羨慕極了:“要是我也能有這樣的體魄就好了。”


    崔祁麵露驚訝:“幼漁怎麽會這麽想?我那裏都沒有練體術的。”


    “我看過一句話,越是得不到越心動,大概就是如此。”


    趙嬰也有自己的理論,崔祁想了想:“我年輕時隻羨慕有錢人,可能和你是一個想法。”


    等他們離開時,一個健碩的婦人也加入進來,崔祁悄聲說道:“我有個鄰居比她還健壯,她女兒也胖乎乎的。”


    趙嬰調笑道:“臨淵如此在意,莫不是很喜愛這樣的婦人。”


    崔祁一攤手:“不是我,是霽兒喜歡那家的女兒。”


    原本隻是想看崔祁害羞的趙嬰震驚了:“公子霽今年好像才五六歲吧,他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崔祁也是無奈:“誰知道呢?那孩子的情話也不知道從誰那學的,他騙小丫頭私定終身被人家母親抓住了。”


    唐國的市集自然是不如虞國繁華的,但新鮮物件不少,兩人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


    但新法不許大聲喧嘩,她們也隻能暗送秋波,崔祁笑道:“要是眼神能說話,隻怕現在街上全是粉紅泡泡了。”


    隨意坐在一家食肆,夥計也不敢大聲詢問,而是走到兩人身旁細聲道:“兩位想吃什麽?”


    崔祁也入鄉隨俗壓低聲音:“店裏有什麽?”


    “今天有冬筍和雞肉雞子,還有羊肉和菇菇。”


    兩人都一致選了冬筍,趙嬰不解道:“臨淵不用問我的,我吃不出味道。”


    崔祁苦笑道:“這可不行,我自認不算是個克己複禮之人,但還是要問的。”


    冬筍羊肉湯和鍋盔上了桌,趙嬰請崔祁先用:“臨淵是客人,唐國的飯菜比較粗糙,不知合不合臨淵胃口。”


    崔祁嚐了一口:“不錯,冬筍的鮮甜和羊肉的甘醇都體現出來了。我不是專業的美食家,沒那麽挑剔的。”


    得了崔祁肯定,趙嬰也動了筷子,他吃飯和服藥都隻有一個目的,維持生命體征,僅此而已。


    邊吃邊聊肯定是不合禮的,但偶爾的離經叛道更能愉悅身心,崔祁走過的地方不少。


    他說到高原時突然提到:“越過那片高原是一個半島,物產豐饒。”


    趙嬰接道:“是不是棉花的產地?”


    “沒錯,我上了高原,那裏的環境真心不適合生存,我取了東西便匆匆下來了。”


    崔祁有點後悔,早知道該去找找棉花的。


    趙嬰卻恍然大悟:“原來西部的環境那麽差嗎?我曾派遣人去探尋,但隻有一個人回來了,他臨陣脫逃了。”


    告別時,崔祁問道:“幼漁可為尊夫人做過打算?”


    趙嬰苦笑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讓鹽回娘家她肯定不願意,也不好看,留在府邸裏,太子又如鯁在喉。臨淵可有辦法安置鹽?我實在不忍她同我一道赴死。”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何不給她選擇的自由。無論怎樣的終局,隻要問心無愧便好。”


    崔祁不喜歡為他人做出選擇,在他看來,決定了便要承擔對應的結果。


    離開唐國,崔祁決心去找尋棉花,大好機會就在眼前,放過了豈不是要後悔?


    而且他也需要時間組織語言,對姬琮來說,真相過於慘烈了,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給虞國去了信,崔祁再次踏上高原,亙古不化的冰川孕育著河流的生機,這次,他去到了更南方,地勢也更高的地段。


    望著雲煙繚繞的雪山,崔祁直接飛到高空:“這地方沒個好身體是真的活不下來呀。”


    高空的溫度很低,能飛越的鳥類少之又少,見崔祁的羽翼寬闊,它們紛紛躲到崔祁身下避風,他不禁笑道:“你們知道山脈對麵是什麽嗎?”


    鳥兒七嘴八舌地回複了他的問題,崔祁也認真聽著,因為功法和自身的經曆,他很喜歡和鳥說話,但他不會豢養飛鳥,失去自由的鳥兒太過悲傷,他不願苛求。


    飛過雪山,是一條河流和鬱鬱蔥蔥的森林,其中勞作的人們臉上都有兩團顯著的高原紅,崔祁幻化出同樣的打扮,向聚落走去。


    原住民的態度很熱情,他們並沒有驅趕崔祁,隻有首領攔住他問道:“你不是我們村落的人,請問你來自哪裏?”


    崔祁笑笑:“我來自山的那一邊,是來找尋一樣東西的,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他們衣著豔麗,身上都掛著沉甸甸的寶石,尤其以綠鬆石和琥珀居多,首領道:“這些寶物是我們的立身之本,不能給你。”


    崔祁卻摸出幾串綠鬆石的手釧:“我並不需要寶石,而是一種白色的花。”


    他大致描述了棉花的特征,首領點點頭,命人送上幾朵剛采摘的棉花:“這個就是你所說的棉花吧,它原來出自西南。”


    崔祁笑道:“我自有我的用處,多謝了。”


    他留下幾塊綠鬆石,居民立刻眉開眼笑,請他在村子裏住一晚。


    崔祁也不推辭,他付了錢自然要享受服務,更何況現在旅遊還不要門票,也不用排隊,他本身也是來去自如,旅遊的幸福感一下子拉高了。


    因為崔祁的出手闊綽,村民請他去了最好的住所,他們的房子是用石頭築造的,裝飾的十分富有野趣,晚飯則是犛牛肉和鬆茸配上青稞和豌豆,還有一壺酒和不少奶製品。


    送飯的村民是個年輕姑娘,她很大方地欣賞崔祁的容貌:“為什麽客人的臉是白色的?”


    她神態自然,大又圓的眼睛裏滿是好奇,崔祁想了想:“因為我的家鄉是平地,離太陽比較遠。”


    頭戴瑪瑙抹額的姑娘不明白,但崔祁的確是她見過最白淨的人了,“原來是太陽嗎?可是首領說太陽帶來了生機。”


    “你們首領說的沒錯,但曬久了難免會發紅。”


    崔祁先喝了口酒潤潤喉嚨,才開始吃幹巴巴的飯食,送走了好奇的小姑娘,他才評價道:“怪不得要配喝的,太幹了,香是真的香,但幹也是真的幹。”


    最好吃的還是鬆茸,後世的鬆茸已經是天價了,崔祁一家都不算愛吃菌菇,自然也不會花大價錢購買。


    但現在和幹的要命的青稞比起來,崔祁選擇鬆茸。


    “難怪鬆茸那麽貴,鮮是真的鮮,而且有種獨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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