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晚聽著,心中一怔,


    這哪裏是她原本就堅強果斷?


    這是用一世性命換來的通透啊!


    要是寧維舟的母親能重活一世,說不定也會幡然醒悟,不再陷入不斷自證清白的死胡同。


    可惜,不是人人都能像顧非晚這般幸運!


    “外祖,這都是旁人的錯!”提起母親,寧維舟心裏也不好受,但他還是安慰道:


    “前一陣我去鎮國公府鬧了一場,終於將母親的牌位接回了自己府中,以後我和非晚晨昏一炷香,母親也會高興的。”


    “接回來了?”盛秉文很是激動:“好孩子,你母親沒白疼你,想到她走了還要呆在鎮國公府那個汙糟的祠堂裏,看著那對狗男女逍遙快活,我這心日日夜夜都像刀割一樣!”


    “外祖,他們已經被趕出了鎮國公府,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的!”顧非晚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我不會允許他們好過的!”


    “好,好,好!”盛秉文連喊三聲,頓感身體一鬆,卻是頭一歪,暈了過去!


    一陣兵荒馬亂,這宅子的好處是清靜,但卻離鬧市有些遠,


    現在宅院裏的大夫隻有宋大夫一人,雖然她擅長女子生產,但這個節骨眼上,也立馬被請了過來。


    宋大夫號過脈,將寧維舟和顧非晚請到外間,壓低聲音說道:


    “老爺子從前受過重傷,又心有鬱結,鬱氣已深入五髒六腑,就是我師父在此,也回天乏術!”


    顧非晚聞言,立刻望向寧維舟,


    隻見寧維舟緊繃著臉,雖然不發一言,但眸中溢滿痛色!


    顧非晚輕輕握住他的手,問宋大夫:“可還有什麽延年的法子?”


    宋大夫沉思片刻,說道:“記得師父說過,西蜀那邊有個唐家,極善用毒,但他們有一味藥,能護住心脈,保證試毒者不會立即斃命,倒也被醫界傳為救命的神藥。”


    “這藥如此霸道,外祖年紀大了,能守得住嗎?”顧非晚有些擔憂,


    宋大夫點頭:“東家擔心的不錯,所以這味藥雖然能延續老爺子的壽命,但用量用法都需極度慎重,最好是有唐家專善此藥的人來配置才好。”


    “而且,要快!老爺子這兩日大喜大怒,耗了不少心神,若是平常的藥,也就這半年光景了!”


    寧維舟眼神銳利:“我這就出發去求藥!”


    “還是我去吧!”紀月怡從房內邁出來,一臉鄭重:


    “你們剛回來,父親要是有個什麽,有你們在身邊,他也安心。”


    寧維舟剛想反駁,就見紀月怡擺手:


    “聽你們說起那個唐家,我想起你那個不爭氣的舅舅遊學時,曾經和唐家一位少主相談甚歡,兩人交換過信物,再者,你有官職在身,唐家的規矩你舅舅曾經與我說過,他們不喜和官家打交道!”


    “所以,我去,比你去更合適!”紀月怡說完,轉身看向屋內,眼裏泛起水花:“此去西蜀,來回最快也要有兩三月,若是父親……你們就替我多盡些孝吧!”


    盛家遭遇火災後,活下來的就剩盛秉文和紀月怡兩人,


    這麽多年,兩人相依為命,早已比親父女更親!


    西蜀沼澤遍地,不熟悉的人進入,極易受瘴氣侵害,


    “舅夫人稍待兩日,等我製些清瘴的藥丸,你隨身帶著,會安全很多!”宋大夫建議道,


    “我師父早前行走大山,曾經與唐家有些情分,這塊牌子你也帶著,唐家興許看在兩家的情分上,派出的人會更加可靠!”


    宋大夫說完,馬上就轉身去準備了,


    顧非晚和寧維舟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既決定了由紀月怡去請唐家人,那情分是一回事,禮儀又是一回事。


    “將我從家裏帶出來的藥材,挑些名貴的讓大舅媽帶去。”顧非晚吩咐,想了想,又提筆給黃掌櫃寫了簽子,讓從各家鋪子拿些珍藏出來,


    唐家專研用毒,心性定然古怪,但能同孫大夫和盛家大舅聊得來,說明還存理性,


    這等亦善亦惡之人,普通的東西是難於打動的。


    寧維舟不知道從哪裏尋來了一柄寶劍,通體烏黑,仿佛浸在墨水裏千萬年。


    “這寶劍並不鋒利,但世間這一整塊墨玉獨此一件,若是淬上奇毒,那真就是江湖人人爭奪的奇寶了!”


    寧維舟挽了兩個劍花,有些可惜:“本來是尋來給我兒子玩的,但現在先給外祖救命用,想來我的孩兒不會有意見!”


    說著,還點了點顧非晚的肚子:“是不是?小家夥!”


    顧非晚正在清點物品,青霖在一旁寫進禮冊,都在忙碌,不由得橫了寧維舟一眼:


    “大舅媽隨行的人可有著落了?你那些軍士可不行,讓人一眼就看出是行軍打仗的!”


    “找好了!”寧維舟收起寶劍,放入匣子:“明麵上請了江南最靠譜的鏢局,但暗地裏我又尋了吳國最好的殺手混在裏麵,日常伺候的就是在現有的人裏挑,他們都是大舅媽親自買下調教的,不會出差錯。”


    兩日時間轉眼即過,臨出發,紀月怡隻拉著顧非晚的手細細叮囑:


    “你要保重身子,若有危險,先顧著自己!”


    顧非晚知道紀月怡的心結,安撫道:“大舅媽放心,我身邊護著的人不少,我又跑得快,保證比小舟逃得遠!”


    “那就好!”紀月怡撫了撫顧非晚的臉:“別害怕,大舅媽一定在你生產前趕回來陪你!”


    “嗯,我等大舅媽回來!”顧非晚無比乖巧。


    剛送走了大舅媽,這座偏僻的宅院又迎來了客人。


    來人很是自來熟:“這是小舟弟弟?長這麽大了,倒是讓我這個做哥哥的認不出來了!”


    扭頭又問:“這就是弟妹了?一看就是大家閨秀,與我們江南的小家碧玉不一樣!”


    寧維舟斜了他一眼,視線投向門房,


    門房連忙解釋:“大將軍,這是大姑爺!”


    沒等寧維舟想起,來人哈哈大笑:“小舟這是做了大將軍,就將我忘了!我是你澄兒姐姐的夫婿,陳伯昌啊!”


    寧維舟雙眼一震,總算想起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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