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維舟回到自己的小院,顧非晚已經站在了院子裏,見了寧維舟,撅著嘴抱怨:


    “你去哪裏了?找你老半天!快帶我上屋頂,我要瞧瞧二哥在做什麽!”


    寧維舟從背後伸出兩隻手,一手一個白胖的桃兒煞是可愛:


    “聽甘冒生說,安平的蜜桃很是香甜,入口即化,我就去桃園偷了兩個!”


    顧非晚捂住嘴,下意識望了望門口,回過神來一掌拍在寧維舟身上:“又誆我!”


    “嘻嘻,真沒騙娘子,附近有個桃園,正是成熟的季節,明日帶娘子去摘了路上吃!”


    走近了,顧非晚才發現這桃子果然噴香撲鼻,立刻點頭:


    “嗯,明日去多摘些,外祖應該也喜歡。”


    顧老夫人曾經和顧非晚說過,人年紀大了,就和小孩一樣,會調皮,會貪嘴,也會嗜甜。


    寧維舟悄悄鬆了一口氣,將兩隻桃子遞給青霜,拿起青霖捧來的帕子擦了手:


    “娘子,咱們這就上房頂,看看二哥獨自在享用什麽美食?”


    他手臂一展,攬上顧非晚的腰,足下一點,帶著人躍上房頂。


    居高臨下,顧非晚找準了方向,朝那座簡陋的院子望去。


    “二哥還是風雅的。”顧非晚抿嘴笑道,


    寧維舟順著視線看過去,隻見剛才隻有一盞油燈的小院,如今光院子裏,就掛了不下十盞燈籠!


    屋裏更是燈火輝煌!


    一個剪影印在窗戶紙上,是一個人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提著毛筆,時不時落筆寫著什麽,


    寧維舟扯了扯嘴角:“果然風雅!”


    “咦,這是誰?”顧非晚突然指著小院方向問道。


    寧維舟定睛望去,隻見有人推開小院的門,在院子裏四下看過後,走近房門,提手似乎是在敲門!


    窗戶上的剪影似也毫無預料,僵在那邊良久不動!


    “是個女子?”顧非晚眯著眼睛努力張望,


    “嗯,是個女子!”寧維舟點頭。


    不一會兒,屋裏的人總算有了動作,似乎隔著門兩人說了些什麽,


    門外的女子糾纏了許久,見顧十安實在沒有開門的意思,於是放下了手裏拎著的籃子,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顧十安很快就熄了屋裏的燈,隻剩下院子裏十來盞燈籠隨著清風,微微搖晃。


    顧非晚掩嘴偷笑:“讓他招蜂引蝶,這下知道害怕了吧?”


    寧維舟添油加醋:“就是,哪像我除了娘子,生人勿近,這才是好男人的做法!”


    顧非晚捶了他一拳:“二哥還沒成親,騷包些怎麽了?若是能娶個江南女子回去,家裏人也高興!”


    “是是是,他是你二哥,你總是偏心他的!”寧維舟攬著顧非晚腰身躍下房頂:


    “這下娘子總放心了,二哥在這裏沒受什麽苦,不見你,這不過是被這江南靈氣養得文人脾性發作,非要學古人迂腐!”


    “就該早些娶個嫂子進門,管管他!”雖說見顧十安在這裏依舊逍遙,心裏安定,但顧非晚還是免不了抱怨了兩句。


    夫妻兩人洗漱好,偎依在床頭時,寧維舟提了個意見:


    “這陣子我在你身邊,倒讓阿狸總是遊蕩在外麵,不如讓她留在這裏跟在二哥身邊,你也更放心些。”


    顧非晚撐起身,有些警覺:“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天地良心!”寧維舟高舉著手喊冤:“我哪敢瞞娘子什麽?隻是今日見你抓心撓肺的擔心,剛才又見二哥門戶這麽鬆散,今日幸好來的是個普通女子,要是來者不善可怎麽好?”


    說著寧維舟促狹一笑:“如若來的女子是個強悍的,到時候霸王硬上弓,二哥可是要吃大虧的!”


    “盡胡說!”顧非晚輕捶了他一記,不過臉現思索: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二哥在這裏治理河堤,是個得罪人的活,他又隻帶了一個隨從,總有落單的時候,讓阿狸跟著倒是妥當。”


    “娘子覺得好,那我明日和阿狸說一聲,讓她收拾了東西,去二哥身邊。”


    “她哪裏會收拾?我讓青霜弄這些。”顧非晚一拍寧維舟胸膛:“你說,是不是該給二哥找兩個女婢,哪怕小廝也行,日常行走總要有人照料。”


    “甘冒生是個仔細的,要是二哥願意,他定然一早就安排了,還是二哥自己不要。”


    “唉,讀書人,性子就是倔!”


    “就是,哪像為夫我,事事都聽娘子的!”


    “……貧嘴……”


    第二日清晨,日頭已經升得老高,顧非晚才醒來,自從懷孕後,她格外貪睡,


    顧老夫人笑言,顧非晚肚子裏懷的,恐怕是個懶姑娘!


    “聞伯已經先啟程了,我們和他左右不差一日的功夫也就到了。”寧維舟替顧非晚擦洗雙手,更衣梳妝,


    經過這一路的練習,握刀殺人的手,盤起頭發也像模像樣。


    “就是阿狸不肯走,說一定要你說才行。”寧維舟無奈道:


    “我的人,現在都隻聽你的了!”


    “怎麽?大將軍生氣了?”顧非晚斜眼瞥去。


    “怎麽會?這都是我教的好啊!”寧維舟厚著臉皮說道。


    出了房門,阿狸牽著安然的手,站在院子裏。


    “夫人,大將軍要趕我走!”見了顧非晚,阿狸立馬告了一狀!


    顧非晚上前摸了摸阿狸的腦袋:“不是趕你走,是讓你去保護我的二哥哥,他在這裏舉目無親,還有壞人想欺負他,別人去我都不放心,阿狸身手好,心腸更好,替我去保護他,好不好?”


    “就是那個替我尋回靈蛇的人嗎?”阿狸歪著腦袋問道,


    阿狸一直說靈蛇是尋回的,但顧非晚問她靈蛇是不是以前用過,她又說不上來,隻說靈蛇就該是她的,


    每次看阿狸回答這些問題,都使勁捶自己的腦袋,顧非晚漸漸也就不忍心再多問。


    “是,他是我親二哥,昨日夜裏他差點被人擄走,我這一整晚都沒睡好,今日這心裏還撲騰的難受,你去保護他,也等於保護了我!”顧非晚捂了捂心口。


    阿狸望著顧非晚紅潤的臉頰,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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