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麵上,那杯咖啡依舊散發著嫋嫋熱氣,白秀在離開前淺淺地啜飲了一口,那苦澀中帶著微甜的味道在舌尖緩緩化開,仿佛也悄然在她心中孕育出一個計劃,一個讓真相浮出水麵的精密布局。


    她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深邃,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發生的一切。


    走出咖啡館,迎接她的是一個細雨蒙蒙的世界。


    雨絲輕柔卻密集,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


    沈晏從侍者手中接過一把黑色的長柄傘,獨自步入雨中,身影在雨簾中顯得格外孤寂。


    她緩緩地向公司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出了堅定與決絕。


    必經的小巷,狹窄而幽長,此刻更因雨水的洗禮顯得格外寂靜。


    沈晏剛踏入小巷,背後便隱約傳來了細微而雜亂的腳步聲,如同夜色中的暗流,悄無聲息卻讓人感到不安。


    她沒有停下腳步,隻是眼角的餘光敏銳地掃過身旁反射著雨滴的玻璃門,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步伐不自覺地放慢,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未知做準備。


    那些尾隨者,自以為隱蔽,見她似乎毫無察覺,便大起膽子,加快了腳步,迅速將她圍在中央。


    然而,傘下的沈晏卻異常鎮定,她輕輕抬起傘緣,露出一張平靜而美麗的臉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神秘莫測。


    在這樣的雨夜,她就像是突然出現的幽靈,美麗而不可捉摸,讓那些跟蹤者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與敬畏。


    “白秀給了你們多少好處?”


    她輕聲問道,聲音雖輕,卻如同寒風過境,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凜。


    領頭的紅發青年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一時語塞,結結巴巴地回答:“關、關你什麽事?”


    沈晏不慌不忙地從手提包中抽出一遝厚厚的鈔票,動作優雅而從容。


    “這些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報酬,如果你們願意幫我完成一件事,還有更多的好處等著你們。”


    她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紅發青年接過鈔票,快速數了數,與同伴交換了一個驚訝又興奮的眼神。


    他們原本的凶狠之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貪婪的期待。


    “小姐,請盡管吩咐,我們隻認錢,無意傷害您。”


    他們紛紛表示。


    沈晏沒有多言,隻是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


    雨傘之下,她的紅唇微啟,任務的每一個細節如同細雨般,悄無聲息地落入他們耳中。


    ……


    夜色如墨,漸漸籠罩了整個城市。


    白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盞孤燈映照著她略顯焦慮的臉龐,她正靜靜等待著那群收錢辦事的小混混的消息。


    突然,門鈴急促響起,打斷了室內的寧靜。


    白秀幾乎是跳起來衝向大門,滿心期待地拉開門扉。


    門外,紅發青年身後跟著幾個打扮痞氣的小弟,他們手持鐵棍,臉上寫滿了不羈與囂張。即便是自己雇傭的人,白秀在看到他們那副模樣時,也不免心生一絲怯意。


    “怎麽樣?事情辦成了嗎?那個女人,你們教訓她了嗎?”


    白秀的聲音裏夾雜著迫切與不安。


    紅發青年的目光越過她焦急的麵容,鼻子裏哼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滿:“你怎麽不早說她那麽不好惹?現在我的幾個兄弟都躺在醫院了,沈太太,醫藥費你總得給個交代吧。”


    白秀正麵臨資金短缺的困境,哪裏能輕易答應這種額外的要求。


    “傭金我已經給你們不少了,而且下午轉賬的時候就已經包含了所有的費用,怎麽還來討要?”


    她心中騰起一股怒火,但麵對氣勢洶洶的紅發青年,她不得不強壓下去。


    “怎麽?難道你想賴賬不成?!”


    紅發青年猛地推開沉重的門,話語如同重錘,擲地有聲。


    屋內,沈嵐忻和沈父被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動,兩人匆匆趕來,隻見幾個流裏流氣的大漢大搖大擺地闖入,雖然麵帶怒色,卻因為對方的氣勢而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私闖民宅!”


    沈父怒吼道,紅發青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得問你家夫人!既然沒人願意付醫藥費,我們就隻好暫時拿點東西作為抵押,等你們把錢湊齊了,自然會物歸原主!”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與挑釁,讓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隻見這三個不速之客,如同惡犬尋食般,挨個房間地搜刮著值錢之物,每一步都踏在了這家人的心尖上。


    一家三口,像是被突如其來的風暴定格,愣在原地,手腳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束縛,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家中財物遭受洗劫。


    沈父的怒火幾乎要衝破胸膛,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盯著白秀,聲音中帶著難以遏製的憤怒,質問道:“你到底招惹他們什麽了?怎麽會把這種人渣引到家裏來,讓他們如此囂張跋扈?”


    他的手指因為激動而不自覺地顫抖,每一字一句都像重錘,敲擊在白秀心上。


    白秀低垂著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神色複雜,閃爍不定。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囁嚅著解釋:“下午的時候,沈晏硬拉著我出去,非逼問我許清的底細,我哪裏知道那麽多?她就威脅我,說如果不告訴她,就要讓我好看。我一時氣不過,就想著找人給她點教訓……”


    “你啊你,別人說什麽你就聽?難道就不怕她對你下毒手?真是個沒腦子的糊塗蛋!”


    沈父的怒火幾乎要將胡須點燃,他的眼睛瞪得滾圓,仿佛能噴出火來,連平日裏梳理得整整齊齊的胡子都被這股怒氣吹得有些淩亂。


    白秀本還想辯解幾句,但見他怒氣未消,便識趣地轉換話題,敷衍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把這些人打發走才是。”


    家中一片狼藉,家具東倒西歪,物品散落一地,沈嵐忻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她挺直腰板,聲音冷冽而堅定:“你們再不離開,我立刻報警!”


    紅毛聞言,那雙充滿挑釁的眼睛在沈嵐忻身上肆意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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