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啊，今後什麽打算”
“抱歉李局”
現如今在t市醫院離江所在病房內的人，正是李鴻鵠以及付春二人。
“你的眼睛？”
“正在恢複中，多虧了付春”
他的眼睛原本無緣恢複，但付春在此之前給他雪中送炭送了一劑藥水，連醫生都覺得是奇跡。
付春聽了並不多言，李鴻鵠看著這幕搖了搖頭，不禁歎了口氣，隻道世事無常。
離開醫院返回星警局的路上，很是沉寂。
付春開著車，冷不丁聽到一句。
“月末將申調表交上來吧”聞言，付春神色未變，他隻沉聲道：“不合適”
李鴻鵠笑了笑，“哪有那麽多合適的時機，再者，之前上麵插手的事你我心裏都有數，也無法久待了小付”
“現在這個時代不必從前，要想站穩腳跟必須往上爬，家裏人不能護你們一輩子。”
“你的妹妹是進化者，而你不是”李鴻鵠靠著座椅，聲音卻格外嚴肅：“身處這個圈子裏，你該明白成為進化者的話意味著什麽。”
“我會護好曉曉。”
“小付啊，對你們尚且和顏悅色的，是看在你們父母的麵子上，拋開這個呢？”
李鴻鵠拍了拍付春的肩，“你的父親在給你鋪路，你要接下來，這才能在未來護好你們一家，我們年紀大了，總是要退的。”
看著前方的路，付春握緊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
“沒用的東西，到最後反倒自投羅網！”
看完最後的一段影像傳遞，身著黑袍的人怒不可遏。
“婦人之仁！”
最新研究生產出的藥水，還未看到成效便半途而廢，千挑萬選出的十人，隻有這一個成功。
不過，要不要告訴他，其實他殺錯了人呢，王潤手扶著下巴，思索片刻。
畢竟王闊也算自己的侄子，罷了罷了，就這樣吧，終歸也不虧就是了。
“初原君那邊進程如何？”
“還在進行第三版的實驗。”
“查清楚放在老爺子書房的u盤是誰放的了嗎？”
報告的人身軀一僵，“還未。”
話音剛落，那人的脖子和腦袋已平整的與身軀分離。
在此間監控室的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但每每如此，時間再久，也做不到漠然。
而王潤隨手扯過近旁人的衣服將自己另一隻轉變的螳螂臂上的血液仔細的擦拭著。
倚靠著椅背的人很是散漫，背對著他的人身體微微顫抖著。
直到臉側被輕拍，沈傑不其然的嚇了一跳。
似是被這反應逗樂，王潤大笑出聲。
“怕我？”
一時間室內安靜的可怕。
笑聲不斷充斥著他們的耳膜，直到滲出血液。
“怕的好啊！”
直到人走了，他們才緩緩呼出一口氣，而身上早已冷汗淋漓。
在這裏，即使被殺死，也是一瞬間的事。
無人看到剛才被拍打臉頰的人，此刻低著頭，而眼睛裏卻再無一絲剛才的怯懦。
——
“也沒想到，在這裏一待又是十幾天”
林紜他們一行人在事情落定後原本昨天就準備回的，但星警局裏最終決定一起吃個飯，說臨走了要好好招待招待他們。
盛情難卻，於是當晚一夥人浩浩蕩蕩去了自助餐廳。
這年頭還能在街道裏找到一家性價比高的自助餐廳已經不多了。
“說真的，感覺昨晚吃的還沒消化完”
蔚餘鳴一聽吳佳這麽說，都樂了：“哪有你那麽吃的，像是要把人家店給吃倒閉了一樣”
“我去你的！蔚餘鳴！會不會說話你！！！”
吳佳抬起手狠狠拍了人一掌，反而自己手像是拍上鐵板一樣“嘶”了一聲。
“哈哈！該！”
“姓蔚的，你完了！”
他們此時剛下了局裏派來送他們的車，吳佳還是這麽充滿活力，但相處這麽久，吳佳的性情就是如此，在這個不安穩的時代，這樣反倒才好。
出乎意料的，這次送他們開車的人是董然，而和他們坐在一起的，還有付隊，導致一路上都很拘謹。
直到臨了，聽到付隊說了一句，“你們不錯”
他們一行人皆麵容嚴肅的應著。
天知道，返回的路上董然都懵了。
自從付隊被調過來後，雷霆手段，很少誇人的好嗎，董然從後視鏡覷了覷付春隊長的臉色，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地點——x市進化者分部宿舍區
返回一別十日的房間，林紜撲倒在柔軟的床鋪上。
今天已經四月十二了。
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京省今年的中考時間是6月下旬。
“6月下旬，實踐行動結束日期是6月初，趕得上”
中考，是人生中的一個大的階段，林紜想陪同林冉一起，不想林冉如12歲那年抱有缺憾。
幸而分配在八月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間，林紜躺在床上合眼睡著了。
迷蒙的睜開雙眼，入目是一片潔白的沙灘，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紅。
細瞧遠處的一輪夕陽有一半倒映在海麵上，海上隨風起的波紋暈染了那規整的紅日。
手不由自主的動了動，林紜才發覺自己似乎躺在一人的身上，環抱住自己的臂膀，堅實有力，而鼻端充斥著好聞且熟悉的氣息。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房間睡著了，怎麽一轉眼到了這裏。
可這一切太過真實。
連那桎梏住自己的雙臂，都讓她無法掙脫。
擁著自己的人，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卻並沒有應勢鬆開，直到海麵在小幅度的掀起海浪，林紜被那動靜吸引，垂眼去看。
原是一條茭白色的魚尾輕翻，帶動了水花，動作又莫名夾帶著一絲慵懶。
林紜下意識探腳，輕輕貼了上去，摟著自己的人，手臂突地更加用力。
而那魚尾也翻轉將自己的腳徹底掩蓋。
就在她準備細看時，卻被人捧著移過臉頰。
不得已，林紜與那人目光對視，直到眼前人慢慢俯身，被蠱惑般林紜沒有抗拒。
千言萬語化作幾個字，美，真的很美。
注視自己的眼神明明充滿聖潔，動作間卻緩緩湊近自己，與之對視，讓林紜隱隱有種褻瀆神靈的罪惡感。
眼前人白到發光，如海藻般濃密的白發披在他的身後，幾縷零散的發絲隨著海風輕揚，卻不顯得模糊性別，而是充滿力量感。
直到距離愈發貼近，林紜的手抵住那人的胸膛，唇角被輕吻，她終於反應過來閉上了眼。
唇角、手凡是觸及之處，冰冷刺骨。
觸碰自己的這位美人，是極具冰冷的。
他的眼睛在輕眨，林紜被睫毛拂過的眼皮，泛起癢意。
她知道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閉眼。
待到想睜眼一探究竟時，她醒了。
“……”
林紜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她腦袋突然跳躍的想到一點，記憶似乎模糊了夢中人的麵龐。
而下午回來打開透風的窗戶，依舊開的敞亮，細聽窗外逐漸響起不大真切的雨聲。
…… ……
時間如白駒過隙，讓林紜沒有想到的是，從那次t市之行後，他們的任務雖然難纏但終究都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來時的行囊精簡，回時亦是。
時間來到了五月二十六日，今天是他們這個臨時小隊分別的當天。
沒有不舍，如果還活著總會再見。
他們將臨時宿舍區的鑰匙以及申請解散的紙質文檔交給了分部前台。
今天來的人不少，而他們離別的地方在同一處，準確的說，是哨向分別的傳送口。
“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嚴苛隻深深的看了林紜一眼，便轉身離去，梁山清也沒有多停留。
兩個月後，便是分配，這是眾所周知的既定事實。
最後吳佳朝著他們揮了揮手，兩人走到了前往向導中心的傳送口處。
“林紜，是從導塔外派來的吧”
林紜點點頭，這不是什麽秘密，且同為b級向導，吳佳應也是導塔中心出來的。
“是，來這裏是臨時分配的外派任務”
“我是早期被外派出來的”
“你有沒有聽說八月的哨向分配臨時有變更。”
這是林紜不曾得知的。
“什麽變更？”
“契合度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向導會長期外派，而均百分之六十及以下的，會繼續留在導塔辦公。”
剛開始以為是時間上有變更的林紜，聽吳佳這麽說後皺眉道：“不對，當時京省並未說後續在導塔辦公，而且，我們後續前往導塔還是上麵臨時更改的決定”
“我剛知道後也有些詫異，但後麵我又了解了一下，其實並不隻有這兩種方案，還有其他選項。
現如今，軍部、進化者協會、導塔為三大核心。
在向導分配時，b級向導除特殊情況外，可自由選擇加入軍部、進化者協會及導塔。
值得一提的是，a級無法自由選擇，他們必須坐鎮導塔中心。”
聽了這麽多，林紜終於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了，她反問道：“那c級呢？”
似乎更多被條條框框住的是a、b級向導，c級哨向幾乎很少提及。
“c級的試煉地與我們不同，我們是通過在進化者協會及導塔中心進行實踐行動。
而c級向導是在除京、海兩省以外，各市學校的特級班，通過與當地駐紮的哨兵團合作進行實踐行動。”
這個特級班林紜不是第一次聽到，當時過年在老師家拜年時，柳水水似乎說過一次，但卻是第一次知道原來c級是這樣安排的。
“原來如此”
在這個傳送口排隊的人已經不少，但要滿20人才可傳送，林紜和吳佳排隊時，閑聊著。
讓林紜想不通的是，既然b級可以自由選擇，那他們為何篤定並且提前接觸自己？
“這樣隻看出了向導分配，那麽哨兵呢？”
似是沒想到林紜會這麽問，吳佳撓了撓頭發，“這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單看向導分配的情況下，哨兵好像無從選擇。”
林紜沉默了下來，實踐行動的結束，意味著國家基於進化者的第一期培訓已接近尾聲。
她雖然在之前似乎已經摸到一角，但自己未來究竟會麵臨什麽還未可知，根據吳佳這麽說的話，或許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也說不準。
但她知道的是，她不會逃避，也無法逃避。
無視別人的打量，她們進入傳送口抵達導塔中心後，兩人同行至b級宿舍區。
這次回來這裏沒別的，主要是收拾行李，回到基地，再拿到蓋完章子的實踐行動單後返回京省。
“走了林紜，下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但，會再見的！”
看著林紜亮晶晶的眼神，吳佳哈哈大笑著，“過年要是還有年假，人都喊上！我們再聚！”
此刻仿佛忘卻了身處不安穩的時代，兩人笑的恣意，而林紜也難得受到感染，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坐在床上，林紜把口袋裏的相片取出。
從去年初到至今，現實的壓抑如巨石壓在自己的肩膀叫人喘息不能。
撫摸著上麵的一家三口，其實她和這個孔阿姨隻在妹妹12歲生日那年見過一麵而已。
可她念著那情，也看得到那家人成遝成遝的尋人啟事，她在那天去到居民樓的路上，電線杆上，公告欄上，看到了好多，好多。
林紜有些悵然，出事後回家的當晚，她在廢墟刨啊刨，隻刨到了一些物件，連最後的一張合照也沒找出來。
不過找不出來也好，找出來了也是每每看到徒增傷感罷了。
需要將這張相片保護好，林紜打開自己的背包，做出將相片放進背包的假動作。
實際這相片已經被她放進了空間的那間房屋裏，將相片放進一個木盒中。
這裏的二樓還沒有布置，等回到老家可以備著幾套褥子。
林紜回神，打開手機，因著不用下試煉地以及一些無法使用設備的地方，林紜近一個月都攜帶著手機。
她們近期一直都有聯係，要不要告訴妹妹呢，不然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吧。
原來她已經有小半年沒有見過妹妹了。
滴—
手表震動，林紜點開投屏，內容如下：
近期返回導塔中心的b級（上）（中）（下）的向導，於下午6點整抵達b層所屬各樓層的集訓室，發放徽章。
注意，這是離開前的一次儀式
感謝諸位的配合！
——導塔中心
“抱歉李局”
現如今在t市醫院離江所在病房內的人，正是李鴻鵠以及付春二人。
“你的眼睛？”
“正在恢複中，多虧了付春”
他的眼睛原本無緣恢複，但付春在此之前給他雪中送炭送了一劑藥水，連醫生都覺得是奇跡。
付春聽了並不多言，李鴻鵠看著這幕搖了搖頭，不禁歎了口氣，隻道世事無常。
離開醫院返回星警局的路上，很是沉寂。
付春開著車，冷不丁聽到一句。
“月末將申調表交上來吧”聞言，付春神色未變，他隻沉聲道：“不合適”
李鴻鵠笑了笑，“哪有那麽多合適的時機，再者，之前上麵插手的事你我心裏都有數，也無法久待了小付”
“現在這個時代不必從前，要想站穩腳跟必須往上爬，家裏人不能護你們一輩子。”
“你的妹妹是進化者，而你不是”李鴻鵠靠著座椅，聲音卻格外嚴肅：“身處這個圈子裏，你該明白成為進化者的話意味著什麽。”
“我會護好曉曉。”
“小付啊，對你們尚且和顏悅色的，是看在你們父母的麵子上，拋開這個呢？”
李鴻鵠拍了拍付春的肩，“你的父親在給你鋪路，你要接下來，這才能在未來護好你們一家，我們年紀大了，總是要退的。”
看著前方的路，付春握緊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
“沒用的東西，到最後反倒自投羅網！”
看完最後的一段影像傳遞，身著黑袍的人怒不可遏。
“婦人之仁！”
最新研究生產出的藥水，還未看到成效便半途而廢，千挑萬選出的十人，隻有這一個成功。
不過，要不要告訴他，其實他殺錯了人呢，王潤手扶著下巴，思索片刻。
畢竟王闊也算自己的侄子，罷了罷了，就這樣吧，終歸也不虧就是了。
“初原君那邊進程如何？”
“還在進行第三版的實驗。”
“查清楚放在老爺子書房的u盤是誰放的了嗎？”
報告的人身軀一僵，“還未。”
話音剛落，那人的脖子和腦袋已平整的與身軀分離。
在此間監控室的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但每每如此，時間再久，也做不到漠然。
而王潤隨手扯過近旁人的衣服將自己另一隻轉變的螳螂臂上的血液仔細的擦拭著。
倚靠著椅背的人很是散漫，背對著他的人身體微微顫抖著。
直到臉側被輕拍，沈傑不其然的嚇了一跳。
似是被這反應逗樂，王潤大笑出聲。
“怕我？”
一時間室內安靜的可怕。
笑聲不斷充斥著他們的耳膜，直到滲出血液。
“怕的好啊！”
直到人走了，他們才緩緩呼出一口氣，而身上早已冷汗淋漓。
在這裏，即使被殺死，也是一瞬間的事。
無人看到剛才被拍打臉頰的人，此刻低著頭，而眼睛裏卻再無一絲剛才的怯懦。
——
“也沒想到，在這裏一待又是十幾天”
林紜他們一行人在事情落定後原本昨天就準備回的，但星警局裏最終決定一起吃個飯，說臨走了要好好招待招待他們。
盛情難卻，於是當晚一夥人浩浩蕩蕩去了自助餐廳。
這年頭還能在街道裏找到一家性價比高的自助餐廳已經不多了。
“說真的，感覺昨晚吃的還沒消化完”
蔚餘鳴一聽吳佳這麽說，都樂了：“哪有你那麽吃的，像是要把人家店給吃倒閉了一樣”
“我去你的！蔚餘鳴！會不會說話你！！！”
吳佳抬起手狠狠拍了人一掌，反而自己手像是拍上鐵板一樣“嘶”了一聲。
“哈哈！該！”
“姓蔚的，你完了！”
他們此時剛下了局裏派來送他們的車，吳佳還是這麽充滿活力，但相處這麽久，吳佳的性情就是如此，在這個不安穩的時代，這樣反倒才好。
出乎意料的，這次送他們開車的人是董然，而和他們坐在一起的，還有付隊，導致一路上都很拘謹。
直到臨了，聽到付隊說了一句，“你們不錯”
他們一行人皆麵容嚴肅的應著。
天知道，返回的路上董然都懵了。
自從付隊被調過來後，雷霆手段，很少誇人的好嗎，董然從後視鏡覷了覷付春隊長的臉色，想了想還是閉嘴了。
地點——x市進化者分部宿舍區
返回一別十日的房間，林紜撲倒在柔軟的床鋪上。
今天已經四月十二了。
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京省今年的中考時間是6月下旬。
“6月下旬，實踐行動結束日期是6月初，趕得上”
中考，是人生中的一個大的階段，林紜想陪同林冉一起，不想林冉如12歲那年抱有缺憾。
幸而分配在八月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間，林紜躺在床上合眼睡著了。
迷蒙的睜開雙眼，入目是一片潔白的沙灘，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紅。
細瞧遠處的一輪夕陽有一半倒映在海麵上，海上隨風起的波紋暈染了那規整的紅日。
手不由自主的動了動，林紜才發覺自己似乎躺在一人的身上，環抱住自己的臂膀，堅實有力，而鼻端充斥著好聞且熟悉的氣息。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房間睡著了，怎麽一轉眼到了這裏。
可這一切太過真實。
連那桎梏住自己的雙臂，都讓她無法掙脫。
擁著自己的人，似乎察覺到她的抗拒，卻並沒有應勢鬆開，直到海麵在小幅度的掀起海浪，林紜被那動靜吸引，垂眼去看。
原是一條茭白色的魚尾輕翻，帶動了水花，動作又莫名夾帶著一絲慵懶。
林紜下意識探腳，輕輕貼了上去，摟著自己的人，手臂突地更加用力。
而那魚尾也翻轉將自己的腳徹底掩蓋。
就在她準備細看時，卻被人捧著移過臉頰。
不得已，林紜與那人目光對視，直到眼前人慢慢俯身，被蠱惑般林紜沒有抗拒。
千言萬語化作幾個字，美，真的很美。
注視自己的眼神明明充滿聖潔，動作間卻緩緩湊近自己，與之對視，讓林紜隱隱有種褻瀆神靈的罪惡感。
眼前人白到發光，如海藻般濃密的白發披在他的身後，幾縷零散的發絲隨著海風輕揚，卻不顯得模糊性別，而是充滿力量感。
直到距離愈發貼近，林紜的手抵住那人的胸膛，唇角被輕吻，她終於反應過來閉上了眼。
唇角、手凡是觸及之處，冰冷刺骨。
觸碰自己的這位美人，是極具冰冷的。
他的眼睛在輕眨，林紜被睫毛拂過的眼皮，泛起癢意。
她知道那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閉眼。
待到想睜眼一探究竟時，她醒了。
“……”
林紜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她腦袋突然跳躍的想到一點，記憶似乎模糊了夢中人的麵龐。
而下午回來打開透風的窗戶，依舊開的敞亮，細聽窗外逐漸響起不大真切的雨聲。
…… ……
時間如白駒過隙，讓林紜沒有想到的是，從那次t市之行後，他們的任務雖然難纏但終究都有驚無險的完成了。
來時的行囊精簡，回時亦是。
時間來到了五月二十六日，今天是他們這個臨時小隊分別的當天。
沒有不舍，如果還活著總會再見。
他們將臨時宿舍區的鑰匙以及申請解散的紙質文檔交給了分部前台。
今天來的人不少，而他們離別的地方在同一處，準確的說，是哨向分別的傳送口。
“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嚴苛隻深深的看了林紜一眼，便轉身離去，梁山清也沒有多停留。
兩個月後，便是分配，這是眾所周知的既定事實。
最後吳佳朝著他們揮了揮手，兩人走到了前往向導中心的傳送口處。
“林紜，是從導塔外派來的吧”
林紜點點頭，這不是什麽秘密，且同為b級向導，吳佳應也是導塔中心出來的。
“是，來這裏是臨時分配的外派任務”
“我是早期被外派出來的”
“你有沒有聽說八月的哨向分配臨時有變更。”
這是林紜不曾得知的。
“什麽變更？”
“契合度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向導會長期外派，而均百分之六十及以下的，會繼續留在導塔辦公。”
剛開始以為是時間上有變更的林紜，聽吳佳這麽說後皺眉道：“不對，當時京省並未說後續在導塔辦公，而且，我們後續前往導塔還是上麵臨時更改的決定”
“我剛知道後也有些詫異，但後麵我又了解了一下，其實並不隻有這兩種方案，還有其他選項。
現如今，軍部、進化者協會、導塔為三大核心。
在向導分配時，b級向導除特殊情況外，可自由選擇加入軍部、進化者協會及導塔。
值得一提的是，a級無法自由選擇，他們必須坐鎮導塔中心。”
聽了這麽多，林紜終於意識到有什麽不對了，她反問道：“那c級呢？”
似乎更多被條條框框住的是a、b級向導，c級哨向幾乎很少提及。
“c級的試煉地與我們不同，我們是通過在進化者協會及導塔中心進行實踐行動。
而c級向導是在除京、海兩省以外，各市學校的特級班，通過與當地駐紮的哨兵團合作進行實踐行動。”
這個特級班林紜不是第一次聽到，當時過年在老師家拜年時，柳水水似乎說過一次，但卻是第一次知道原來c級是這樣安排的。
“原來如此”
在這個傳送口排隊的人已經不少，但要滿20人才可傳送，林紜和吳佳排隊時，閑聊著。
讓林紜想不通的是，既然b級可以自由選擇，那他們為何篤定並且提前接觸自己？
“這樣隻看出了向導分配，那麽哨兵呢？”
似是沒想到林紜會這麽問，吳佳撓了撓頭發，“這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單看向導分配的情況下，哨兵好像無從選擇。”
林紜沉默了下來，實踐行動的結束，意味著國家基於進化者的第一期培訓已接近尾聲。
她雖然在之前似乎已經摸到一角，但自己未來究竟會麵臨什麽還未可知，根據吳佳這麽說的話，或許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也說不準。
但她知道的是，她不會逃避，也無法逃避。
無視別人的打量，她們進入傳送口抵達導塔中心後，兩人同行至b級宿舍區。
這次回來這裏沒別的，主要是收拾行李，回到基地，再拿到蓋完章子的實踐行動單後返回京省。
“走了林紜，下次見麵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但，會再見的！”
看著林紜亮晶晶的眼神，吳佳哈哈大笑著，“過年要是還有年假，人都喊上！我們再聚！”
此刻仿佛忘卻了身處不安穩的時代，兩人笑的恣意，而林紜也難得受到感染，她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坐在床上，林紜把口袋裏的相片取出。
從去年初到至今，現實的壓抑如巨石壓在自己的肩膀叫人喘息不能。
撫摸著上麵的一家三口，其實她和這個孔阿姨隻在妹妹12歲生日那年見過一麵而已。
可她念著那情，也看得到那家人成遝成遝的尋人啟事，她在那天去到居民樓的路上，電線杆上，公告欄上，看到了好多，好多。
林紜有些悵然，出事後回家的當晚，她在廢墟刨啊刨，隻刨到了一些物件，連最後的一張合照也沒找出來。
不過找不出來也好，找出來了也是每每看到徒增傷感罷了。
需要將這張相片保護好，林紜打開自己的背包，做出將相片放進背包的假動作。
實際這相片已經被她放進了空間的那間房屋裏，將相片放進一個木盒中。
這裏的二樓還沒有布置，等回到老家可以備著幾套褥子。
林紜回神，打開手機，因著不用下試煉地以及一些無法使用設備的地方，林紜近一個月都攜帶著手機。
她們近期一直都有聯係，要不要告訴妹妹呢，不然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吧。
原來她已經有小半年沒有見過妹妹了。
滴—
手表震動，林紜點開投屏，內容如下：
近期返回導塔中心的b級（上）（中）（下）的向導，於下午6點整抵達b層所屬各樓層的集訓室，發放徽章。
注意，這是離開前的一次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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