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燈光一下子亮起兩人一時間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眼,待逐漸適應了才又睜開。


    林紜清了清嗓子,“那我們也收拾一下去吃飯吧”


    “剛才就準備把你喊醒去吃飯呢,結果一打岔差點忘了”付曉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就剛才那一下沒把她嚇壞了。


    “是是是”林紜就差舉手投降了。


    她們收拾了一下出了門,原本以為還要問問工作人員,卻在走出休息室門口時,看到了站在一側的人。


    外麵光線有些昏暗,林紜眼神微眯,詫異道:“是會長嗎?”


    謝則轉頭看向二人,眼神觸及付曉纏繞著繃帶的手臂:“這是?”


    白天將她們帶出來時,並沒異常,怎麽這人被這麽包紮,他記得這是當時學校喪種襲擊時隨時準備進攻他們的那名女生。


    “手臂斷了,不過接回來了”付曉語氣不變,她們好像和謝則並不熟,那他現在是來做什麽?


    問過自己後,發現那視線隨後一直停留在林紜身上,她了然,可惜林紜一直低著頭,似乎對這方麵不太開竅的樣子。


    林紜在他們交談時就垂下了頭,剛睡醒感覺還有點沒徹底醒神,卻察覺自己頸項間涼涼的,她下意識抬手撫了撫。


    謝則卻在此時發現了那藏於衣領間的紅痕,那樣刺眼。


    讓毒蠍他們死的太過輕鬆了。


    他眼神一滯,垂下目光,語氣卻溫和:“帶你們熟悉一下去餐廳的路線”


    林紜側頭和付曉對視一眼,看付曉在給自己使眼色,眨了眨眼開口道:“那就謝謝了”


    “走吧”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講話,餐廳沒有想象中那麽遠,裏麵人不少,但卻過分安靜。


    看著止步在前麵的人,林紜以為馬上就可以說聲謝謝了,結果就聽見謝則說道:“你們吃點什麽?之後再送你們回去”


    “啊?”林紜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他們好像還沒相熟到可以一起吃飯,但秉著他鄉遇故知,好不容易碰到個學校的人,坐一桌吃飯好像也不是不行。


    取了個餐盤緊著付曉喜歡吃的挑,先把她安置到一個空桌子前,林紜又起身給自己去看了。


    “你們這幾天,還好嗎?”


    林紜抬頭奇怪的看了眼謝則,想起那棟樓裏麵的人有給她們抽血,她想了想還是說道:“我們剛到那裏麵晚上被人帶走,有個人拿了個裝置過來,就被人抽了血,之後一直被關閉在一處密閉的空間,他們抽血沒什麽吧”


    “那個裝置是向導識別器,最低能的一種檢測裝置,需要滴血來核實你們身份的”


    “噢”


    “你還好嗎?”


    “很好的呀”


    直到再次聽見對自己的一聲問候,他又問了一句:“林紜,你真的沒事嗎?”


    這人有點子莫名其妙啊,她記得之前在學校那個群有看到過這個人的名字,好像是叫謝則,“謝則?”


    剛聽見自己名字被叫謝則還愣了一下,隨後就聽到了林紜的回複:“我真的沒事”


    他此時很想問如果真的沒事的話,那為什麽頸側有如此顯眼的痕跡,此刻他就站在林紜身後,在遺留的氣息中細嗅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跟隨,不止一個人的氣息。


    難道她所在的京省,也如同海省內的向導一樣嗎?他的神色冷了下來。


    他想起去年在學校看到的惡劣事件,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進化者都已經開始內裏腐壞了,還是說…她已經在和白哨兵們接觸了。


    “哎,你們剛來吃飯嗎?”


    楊涼剛和餘苗她們吃完飯,那會兒醒的早,被白泊帶著出來找到食堂就餐,她們剛一出來就看到了這三人奇怪的組合。


    隻能說,嗯,異常顯眼。


    付曉抬頭看見她們,“你們這是吃完了?”


    “可不嘛”


    “我們是剛坐下吃飯”楊涼注意到這個人是最後救她們的人,驚訝間抬手來回指著幾人:“這是,你們認識?”


    “嗯,未統一進行學校分配之前是同校友,後麵進化者分校分去了海省”


    白泊在旁邊點了點頭,楊涼眨了眨眼,嘴巴微張,“奧,這樣啊”剛說完就猝不及防的打了聲哈欠,“不行了,你們先吃著,我和餘苗要回去補個覺了”一句話沒說完又接連打了一個,眼睛裏都冒出了淚花。


    “去吧去吧”


    “那我們先走了,拜拜”話落白泊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林紜揮了揮手,付曉用另一隻完好的胳膊也揮了揮。


    “你還真別說,剛才楊涼打哈欠打的把我也傳染了,咱們吃完回去繼續睡吧”


    怪不得常說打哈欠會傳染呢,沒一會兒將飯食消滅光光。


    林紜從前很挑食,不愛吃蘿卜,不愛吃青菜,自從那之後基本什麽都吃了,但看著自己餐盤裏剩餘的肥肉著實吃不下去了,她怕自己吐出來。


    求助的眼神看向付曉,卻聽見付曉說:“別,可別,紜你知道我,唯一準則就是拒絕肥肉”


    林紜自己也沒想到這個飯堂剛開始看呢,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已經一大勺子放在她的餐盤裏了。


    謝則抬眼,將自己的餐盤往中間推了推:“給我吧”


    林紜的眼神裏閃過錯愕,腦袋還沒轉過彎來,有點傻傻的“啊”了一聲,付曉夾起的飯菜都又掉回了自己的餐盤裏抬頭去看謝則。


    “不行不行,這不合適”


    開玩笑啊,這自己筷子夾過的,給付曉是她們之前就有過這樣的行為,她們並不介意,但是謝則這人都不熟,不成不成。


    “放吧,勘測部飯堂,明文規定杜絕糧食浪費”


    林紜這次抬頭左右去瞄,還真看到了:“明文規定,杜絕糧食浪費,光盤行動,從你我做起,若浪費糧食,後果自負”


    “等等,還是算了,要不我再嚐試一下?”她硬著頭皮決定再嚐試一次。


    林紜試探著夾起一片,幾次張嘴都有點下不來口,她真的萬分抵觸,最後索性一股腦含進嘴了,隨後卡在嗓子裏不住的推拒,她拿左手遮掩了一下。


    突然眼睛眨了眨,剛才好像真的吐出來了,但是手裏沒有那種有東西的感覺,她虛虛張手看了看,就手套沾了點油膩膩的,卻不見肥肉,她連忙低頭左右查看,衣服上也抖了抖,沒丟,那是去哪兒了?


    難道說是虛無之地嗎?


    她感覺自己有點接受不來,那裏麵掉進去好像也是浪費……內心掙紮不定,最後還是開口道:“麻煩了,那個我去給你接杯水,你沾一沾?”


    “不必”


    “那麻煩你了”


    “沒事”


    在謝則麵不改色接收的時候,付曉戳了戳林紜:“你們啥時候這麽熟了。”


    林紜自己也想知道,但隻能僵硬的笑了兩聲。


    很快,林紜矯情扭捏三分鍾,謝則一分鍾就整完了。


    “真的謝謝了”


    “走吧,餐盤放到指定地點,送你們回休息室”


    林紜讓付曉先去門口等著,她和謝則去放餐盤,謝則稍稍落後一步。


    “林紜,如果你之後……”


    “什麽”這裏放餐盤的聲音,叮鈴咚的,林紜有些沒聽清,反問道。


    “沒什麽”謝則將話頭止住。


    他想說,如果你之後過的不開心,過的不好,或者不喜歡導塔分配給你的哨兵…們的話,可以來找他,但他站在什麽立場說這些話呢?


    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也想獨占。


    最終那些話匯聚成了這麽一句,“如果你今後有什麽難處,來找我。”


    林紜兀的心裏咯噔了一聲,謝則…是知道什麽嗎?


    “你是知道什麽嗎?”林紜情急之下握住了謝則的手腕,她也想搞清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這件事情謝則是無法告知外部人員的。


    “看你滿臉疲憊,或許是有什麽難處,身為一個學校的校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林紜聞言身體突的一鬆:“抱歉,是我情緒激動了”


    “沒事,或許楚仁和你提過我,當時我也是出於同校情誼出手幫忙的”


    林紜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她以為謝則也知道什麽內幕,但想來就算知道應該也不能告訴她們吧。


    垂眸這才察覺手還捏著謝則的胳膊,隨即放開又說了聲:“抱歉”


    此時腦子在不停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至於忽略了這一點。


    被握住的手腕處隔著衣物也隱隱發燙,謝則眼神閃了閃。


    他們隨後一起走到了飯堂口和付曉會合,付曉沒精打采的看著二人:“你們再不出來我都要睡著了”


    “走吧”


    回去沒有多久就到了,在林紜最後踏入休息室時,她聽見謝則說:“記得我說的話”


    林紜看了眼謝則,頭也不回的和付曉進去了。


    “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


    “那他這又是那樣又是這樣的,是幹嘛,咱們很熟嗎”付曉撇了撇嘴。


    林紜無奈道:“他就說以後有什麽難處可以和他講”


    這說便說了,也不是什麽不能說出來的話。


    “這關係不尷不尬的講什麽?”付曉拍了拍肩膀:“沒事兒,紜,以後你有啥難處和我講,我幫你!”


    林紜看著忍俊不禁。


    推門而入也噤聲了,她倆原本以為這幾個人都睡著了,沒想到都還醒著。


    “回來了?”楊涼趴在床上看著推門而入的兩人。


    “那會兒不是說困了嗎?怎麽還沒睡”付曉看見兩人趴在床上詫異道。


    “這不是一出外麵冷風一吹就又醒了”


    “哎不是到底怎麽回事啊,讓我八卦八卦,那個人不是白天救我們的那位嗎?”


    付曉被林紜幫襯著褪下了外套,“就是從前一個學校的啊,那時候是我們學生會會長,後來分配分海省去了”


    “害,你這不是又給我重複了一遍嗎?”


    “別的啊,別的真沒有,不咋熟,你問問白泊,白泊不是海省學校的嗎?”


    隨即楊涼的目光看向白泊,白泊也沒想到話題會頓在自己這裏。


    她斟酌了一下:“海省的話,哨兵和向導也是分班的,不過海省學校比較兩極分化一些,有一部分以私族為首的比較猖獗,還有一部分以平等哨向觀念為前提的。


    之前有次就是兩方矛盾,他插手了這件事,但後續沒有被私族報複,想來頗有背景。我今天也才知道,咱們來支援的勘測部部長是謝則的父親。這其實也是我道聽途說來的,就當聽聽算了”


    楊涼有些若有所思,誰小時候沒有個被英雄救美的夢呢,就算那最後的方式有些殘暴,但是有點迷人。


    “你不會對人家有想法吧”付曉打趣的開口。


    楊涼聽著付曉這麽說,有些漲紅了臉,但到底沒否認。


    “別想了,你們應該還不知道,未來向導的歸屬哨兵是經過導塔根據契合度分配的。”白泊開口戳滅了楊涼的心思。


    “這是啥意思,意思就是我們向導沒自由選擇權了??”楊涼覺得自己這火熱的心瞬間被熄滅了個幹淨。


    “不是這和強製分配有什麽區別啊”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林紜聽著談論陷入了沉默,這就要和那個薛焰說的勾上號了,導塔又是什麽地方?


    “那導塔又是什麽地方?”


    有人替林紜問出了這個問題,應該是替她們幾個人都問了出來。


    “導塔,全稱h國向導中心,因外形像古典建築塔的形狀,簡稱為導塔。不止h國,m國、r國等其他各國均有”


    “向導中心?”


    “一個可以集中向導的地方,那裏麵分為a-b-c三級別向導,聽說咱們後麵也會被分進去學習”


    “學習什麽啊?怎麽還要學習,理論課程不是完了嗎”


    “這個學習也是實操,就是集中一個點,哨兵來這裏疏導,有點像咱們在那個原始森林裏與駐紮地碰頭後,那個向導站”


    林紜和付曉了然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隻有楊涼和餘苗滿臉問號,隻因他們最後是由薑負責人救援出去的,中間沒有抵達駐紮地一說,疑惑開口:“向導站那樣?”


    林紜見二人還有些暈乎,就開口解釋著:“就是,集中一點,哨兵用一定的物資和向導換取疏導的機會,應該一是為了增進疏導能力,二緩解哨向分比不勻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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