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曉好的一側肩膀挪動時,林紜知道已經開始抽血了,她直起身,左右看了看,發現另外兩名向導就在旁邊看著她們。


    “那個付曉真能忍啊,這手臂斷了這麽些天愣是一聲都不吭”


    楊涼原本以為她們四個人都是被抽了血放了回來,看來就她和餘苗說得上是輕巧吧。


    在林紜坐下抽血的時候,醫護人員再次進行人臉識別,核對身份後進行抽血。


    剛抽完,有人從車外進來對著她們說道:“四位在這抽血檢驗出來,期間跟隨謝隊回勘測部”


    林紜發現這人似乎是被稱作夜鶯,很顯然這不是她的名字,而應該是代號之類的。


    很快她們四個跟在那人身後被帶著前往隊伍,林紜和付曉對視一眼終究沒開口聊謝則的事情。


    地點,海省勘測部


    林紜猜想過或許她們會被帶去勘測部隔離起來,事實上並沒有,她們被帶去了和白泊他們會合,還有其他幾名進化者。


    聽人蜥那麽描述應該是和她相處在一個空間內便會傳染,怎麽勘測部這個樣子看上去是一點也不擔心呢,對他們這麽放心的嗎?


    這顯得有點前後矛盾啊,況且前麵那些人都被集體帶去了哪裏她們並不知道。


    楊涼有些疑惑的開口:“我們和汙染源同待在一個房間內好幾天,不應該把我們隔離起來嗎?”


    夜鶯看向她們,這才解釋道:“事實上進化者本身很難再被其感染,進化者有病毒致使基因變異的假說,而抽血隻是為了進一步確認”


    楊涼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林紜她們幾人聽後若有所思,楊涼的發問也正是他們所疑惑的。


    白泊走到林紜身邊,上下打量著她們四個人,看著真的臉色蒼白的不行,眼神關切:“你們怎麽樣?”


    林紜抿唇扯起一抹勉強的笑意,“如你所見”


    他們幾人麵色皆不好,臉色堪稱慘白,在暗無天日的地宮待了三天是有的吧,那天早上被押回地宮後,再沒見過陽光,她此刻也想回個安心的眼神,有些有心無力。


    “這件事真的猝不及防,你們能好好回來就好”白泊拍了拍林紜的肩膀。


    誰說不是呢,在地宮監牢內得出的信息,此前不少人被出掉,而監牢內還留有的人,每一個都多少帶有一些傷痕,這中間雖然他們沒有被帶走,但那些人都被帶走過。


    她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經曆了什麽,隻是每天每天口中都會喃喃著出掉。


    是不是意味著在那裏被帶走還不如被出掉來的“輕鬆”。


    可付曉的一條手臂都斷了,那天她被帶走也差點以為性命不保,還有那個離奇被人遺忘的人…


    沒過多久,有人來到了她們這個所在的房間。


    是謝則還有一個謝則很像的人。


    隻見白泊和沙埠還有其他幾位哨兵皆稱呼那人為謝隊。


    她們幾人也跟著敬禮:“謝隊”


    謝欽林眼含笑意的應了聲,看向林紜她們四人,和藹的開口道:“四位向導受驚了,是我們未提前告知,多有得罪”


    看著一個大約上了年紀還兩鬢斑白的人,且明顯領導層麵的人對著他們滿含歉意的問候,她們四人著實有些手足無措,況且這人和最後救了她們的那個人長的很是相象,連帶著她們也實在生氣不起來了。


    幾人連忙擺手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這不是都好好的回來了”說著她們幾人不無尷尬的對視著。


    “向導們看的通透,也謝謝你們”即使在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涉入險境也未表示不滿。


    後麵的話謝欽林沒有直接講出來,h國現如今缺的就是這樣的新鮮血脈啊。


    謝欽林心中不免欣慰,餘光看見謝則的視線在眾人中掃視,直到停在一處,謝欽林也狀似不經意間略過,視線在一名向導的身上停留。


    “謝欽林,你知不知道發言人特別講了,此次有白哨兵的向導一同前往!”


    他為此去搜索了那名向導的資料,前麵他並不知情,不知道彥易給自己使了這麽個絆子,難怪此次行動六名向導的獅子大開口那個老狐狸都能同意。


    那天之後原本計劃在目標下一次“出掉”前一窩端掉,硬生生控製在了三天內,為此出動了盧隊。


    可資料上隻顯示了姓名和向導等級,其他均為絕密。


    可那上麵的照片和自己次子目光停留的向導一模一樣。


    他記得有次在學校謝則為了一個朋友出麵他以為兒子終於開竅,沒想到自己過後詢問才知,是為了幫一個朋友的朋友。


    雖然和次子多年不見,可他也時刻關注著,也知道這二人有接觸大約是在學校喪種降臨那時。


    可這名向導的未來已經被定好了,他兒子……


    回神,謝欽林清了清嗓子,低聲吩咐道:“驚嚇了三天,夜鶯先帶四位向導下去休息吧”


    “是!”夜鶯隨即帶著幾人撤退。


    這麽一說,林紜她們總算有種可以鬆下心的感覺,其他人也相繼出去了。


    不一會兒,這裏隻剩下父子二人。


    “那位朋友就是剛才你看的那名向導嗎”謝欽林背著手,溫和的問道。


    謝則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悶聲應了一句。


    “謝則,另擇他人吧”


    謝則抬起頭,眼睛裏滿是無聲的質問,謝欽林全看在眼裏,他閉了閉眼。


    “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名向導身份特殊”


    “所以呢,現如今是自由社會,難道不能由自己的選擇嗎?!”


    謝則得到的隻有沉默,總是這樣,撂下一句話,什麽也不說清楚。


    “這是我的選擇,你也管不著”謝則緊皺起的眉頭讓眉宇間充斥著戾氣。


    “謝則!”


    “有何指教”


    “你不要犯蠢,你知道她的信息收錄在哪裏嗎?是絕密!絕密!我的權限你也知道,我都不能打開,意味著是h國最高機關下達的命令!”


    謝則的眼睛顫了顫,依舊固執己見的啟唇道:“那又如何”


    “我隻想讓你在最合適的時機抽身,不要引火自焚”


    “那什麽是合適的時機,最高機關下達的命令又如何,每個人都有人權,林紜她可以拒絕”


    “她不能!”謝欽林聲色俱厲的說道。


    這句話將謝則釘在原地,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謝則緊緊盯著謝欽林的眼睛,想從裏麵查探出一絲一毫可能欺騙自己的意思,可是沒有。


    謝則口中低聲喃喃:“這是什麽意思?”


    “謝則,既然那是你的選擇,身為你的父親,我念你是個有種的男人,既然說到就要做到,別讓我瞧不起你”


    謝欽林背著手踱步走出門外,門“吱呀”一聲響了又關上,謝欽林直到越過謝則,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泛著苦意的笑,兒子和他的母親很像,還記得黎姿當年也是這樣恣意的,認準的事情決無回旋的餘地。


    林紜向導,即使成為進化者又如何,進化者不過是有了異能的人,是人就有人權。


    雖然兒子的決心是好的,但從彥易此人特意告知就知道,恐怕那幾位白哨兵都很是格外注意那名向導,不然不會被彥易多提一嘴。


    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論是進化者還是普通人。


    謝則在房間內站定很久,最終還是沉默的前往檔案室去查詢,得出和父親說的一模一樣的事實。


    能讓最高機關下達命令的除了那幾位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白哨兵他想不到其他人。


    可明明那時她還是學校一名普通的學生,即使是向導也是b級向導並不拔尖,為什麽會獨得青睞。


    謝則的眼皮狠狠一跳,想起當時聽到的傳聞,白哨兵由於古早原因,時至今日都未有契合度相匹配的向導,難不成是因為契合度嗎?


    謝則抿著唇,撐扶著的桌子角處的手因為用力泛起了白。


    向導們被安排在了休息室,說是休息室,但這裏是那種六人間的宿舍,不過不是上床下床,而空間不小都是一個單人床鋪。。


    “付曉,你先趕緊躺下休息吧”


    一到房間,林紜將付曉扶至一個空白的床鋪,將她按住,付曉看著強硬的林紜,無奈最終妥協的平躺下去。


    楊涼她們幾個人都相繼找了個床鋪去躺著,上麵已經鋪好了床鋪被褥,似乎早就準備好的。


    沙埠在另外男性向導休息室。


    “你們都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這幾天怕是也沒休息好”


    “你才是,明明我們是被抓的,怎麽黑眼圈比我們還重”


    白泊抿嘴笑了笑,眼神還是頗具關懷:“你們都被抓了我們要是能睡著也是心大,前麵幾天我們都不知道,被蒙在鼓裏,以為你們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直到昨晚謝隊才和我們道明了真相”頓了頓,白泊繼續說道:“明著和我們說是來勘測部支援,暗裏我們是秘密協助國安”


    林紜坐在付曉床鋪一側,聞言低頭和付曉目光對個正著,其他兩人也麵麵相覷。


    她們被抓後很慌亂,也是今天被放走這才知道,實際上哪裏算協助,算是被動完成吧。


    “可是這樣還是有些太過分了”餘苗原本不愛講話,想必這次也是有些攻心,還是有些嘴上吐槽著說道。


    看著餘苗的反應,白泊是理解的,如果當時不幸的是她的話,她也不會那麽大度的,因為國家就硬生生一聲不吭,


    說白了她們都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學生,國家大義對於她們此刻有些過於遙遠,實際上成為進化者後,即使前去過戰地,但大部分她們都是後排人員,很少能體驗那感覺。


    “沒辦法,貌似是那邊警覺性很高,如果全部告知會有風險,所以也是一種另向保護”楊涼站在客觀的角度安撫著開口。


    這話聽著,倒讓楊涼有些啞口無言,是真無法反駁,那些人也似乎真的是把他們純純當做為哨兵服務的向導一般,被他們感覺無一絲有用的價值。


    不然怎麽會就隻檢測了一下血液就完事。


    可林紜和付曉又是怎麽回事。


    楊涼看向她倆,在林紜垂頭間終於看到了那天她沒看仔細的頸項間的痕跡,紅的發紫,明明是吻痕。


    吻痕?像是明白那一晚上沒回來的林紜都遭遇了什麽,楊涼猛的收回視線。


    她什麽也沒說,怪不得不說,遭遇了這種事要是說出來才是真的怪了,一個兩個,受了傷一句不言,一個受此…依舊不言。


    楊涼垂下了頭,那麽長時間明明有機會開口卻一字也不吐露怕人擔心的人,怎麽會是和主頁上掛著的那些個同族相殘的人相比的。


    真是不能輕信別人的傳言。


    她暗惱自己的愚蠢,雖然那次被胡玲玲那麽說了,她心底其實還是不以為然的,但這幾天她們待在那個地方,她都快瘋掉了,哪裏會考慮那麽多。


    隻希望林紜能夠堅強些,不要尋短見,就當被狗咬一口那樣放下。


    看著林紜麵上無絲毫被影響的樣子,幾次想張開的口還是緊緊閉合上,她的鼻頭狠狠一酸。


    不想了不想了,她兀自躺倒在床上,一麵聽著她們的交談聲,不過閉眼片刻就沉沉睡去。


    餘苗那會兒憤憤開口後,就繼續在一旁沉默的聽著,林紜剛才感覺有人在看自己,一轉頭反而看到了躺到在床上合眼的楊涼,手指比在唇間“噓”了一聲:“咱們小聲點,楊涼好像睡著了”說著指了指楊涼的方向。


    白泊壓低聲音:“我們正好打住,先不要聊了,你們也趕快休息吧,這事情之後聊也一樣,我們過幾天等這邊安排妥當會返回基地”


    “行”


    說實話,被帶出來後一直緊繃的腦袋弦突然鬆弛,就特別困。


    林紜看著付曉躺在床上已經合上眼,一股腦躺倒在屬於自己小床上,餘苗也默默的翻身躺上去,她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不一會兒,這裏響起平靜的呼吸聲。


    白泊躡手躡腳的走出,輕輕關上房門。


    沙埠靠在牆上轉頭看著白泊的動作,輕聲詢問:“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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