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陶:“你你你胡說什麽!我不就激動了一點?!”  劉芥榮在背後幽幽道:“四間房,四個人。你這是沒算我,還是沒算顧公子?”  子陶:“……”  他們上樓,掌櫃的在後頭數鑰匙,突然發現其中幾把不太一樣。  立刻慌裏慌張地要從櫃台裏出來:“公子!公子!鑰匙拿錯了!不是那間!”  他喊來小二,一塊兒衝上樓,然而為時已晚。  這幾位年紀輕輕的公子和中年道人已經各自回房,動作快的連床鋪都重新鋪好了。  他眼睛一黑:“這,這屋子,有人提前約好了……”  程隕之不解,他從桌上倒了杯水,塞進掌櫃手裏。  “掌櫃的,不過一間屋子罷了,怎麽這麽慌張?是這屋子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掌櫃擦汗,話都說不靈清:“不,不是屋子的問題,是人的問題……不不不,不是說您,是那位提前預定的公子。”  “他是我們這兒常客了,就定的這間房。別的都不要。那公子有潔癖,這間房自從被他訂下後,再沒有住過別人。  剛剛是我眼睛老花,不好使了,這鑰匙沒看清楚,不知不覺就給了出去……  公子不如把這間房讓出來,我們悄悄換一間,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人的問題……你是說,這是我的問題?”  說著,便有一道男聲自樓下傳來。第27章   程隕之應聲看去,隻見一年輕公子身著白衣,從樓梯處上來。  他大概也是來自什麽地位不低的宗門,雖然穿著白衣,但滿身金閃閃的配飾,頗為晃眼。  倒也不像暴發戶,反倒是有種家裏長輩眾多,因此一人一個長命鎖都能把脖子壓垮的感覺在。  他一上來就叫:“是那個不長眼的搶了我的房間?!”  程隕之也不打算和他掰扯,溫和上前,把無辜掌櫃遮在後頭去。  他率先拱手道:“公子,這房間就還給你,我們換另一間房,這樣處理可以嗎?”  還以為對方會蠻不講理地嘲諷他兩句,結果人家瞅他一眼。  動作幅度一大,這滿身金燦燦的飾品就跟著瞎晃悠。  “我可不住散修住過的屋子,”年輕公子翻了個白眼著,“快,掌櫃的,把他碰過的床都換了。”  他原本想說,哪兒遠就滾過去。  但眼睛一往上瞥,忽的看見程隕之麵容。  見那漂亮青年搭著門框,眼角微挑,眸中水光瀲灩,笑容明媚,並不計較他說的難聽話。  他一滯,出口的話就驟然變了個味道。  “你也不用搬遠,就住旁邊算了,免得別人說我欺負築基散修。”  程隕之笑道:“公子,築基怎麽了,築基吃你家米了?”  說著,一直沒等到程隕之回房的顧宴也跟著出來,帶著沉沉的元嬰威壓。  對方說:“喲,還帶了個元嬰。”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走走走,去旁邊去,別擱我眼前,我躁得慌呢,沒心情搭理人。”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樓梯下上來兩三元嬰,穿著一模一樣的製服,沉默不語,站在這年輕公子身後。  看樣子,像是保護人一般的角色。  顧宴微微往前半步,那幾個元嬰立刻發覺,驟然瞪過眼來。程隕之輕巧搭住顧宴肩膀,不希望在這裏鬧事,他也並沒有什麽生氣的念頭。  他也的確是想起來了,就在剛才和子陶嗆聲的功夫裏,仙門大師兄被氣得一蹦三尺高,一把搶走掌櫃還在配的鑰匙。  想必就是這會兒拿錯了鑰匙。  他道:“道友,這隔壁有人了,還是勞煩掌櫃再分間房吧。”  掌櫃連連點頭,應聲:“正是,正是。”  年輕公子厭惡道:“掌櫃,我上次不是說過,兩邊房都空出來嗎?我給的大把靈石,你就這麽做生意?”  話音落下,掌櫃的冷汗都出來了。  小二也被凍得夠嗆,不過還是勇敢上前,替他東家分擔壓力:“公子,這兩邊的房……”  說著,子陶和白茨從裏麵走出來。  子陶道:“程公子,我在房裏就聽見外麵叨叨嚷嚷,聲音賊大,你們在說什麽?”  程隕之溫和道:“沒什麽大事,隻是這房被這位朋友提前預定過,我們開錯房間了而已。換一間就好。”  在程隕之設想裏,這件事的解決其實簡單的很。  既然是人家先定的,那自己換走,完全不礙什麽事,甚至花不了多長時間。  然而片刻寂靜後,對麵的白衣公子開口:“原來是你。”  程隕之:嗯……?  他扭頭望去,見子陶也瞬間掛上一副厭惡的神情,一隻手壓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指尖捏緊劍柄花紋。  白茨從他身後出來,隨口道:“這位是?”  子陶低聲說:“祖山,白嘉木。”  他語氣不算熟稔,卻帶著一股篤定的味道。念對方名字時,恨不得這人用半分鍾時間從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看樣子,應該是老仇人配置。  白嘉木露出一個笑容,雖然半分也稱不上友好。  他:“這麽巧啊,在這裏遇到你。怎麽,我旁邊的房就是被你們占了?”  說著,另一邊的房間大門悄然打開,劉芥榮的腦袋從房門後麵伸出,鬼鬼祟祟朝這邊人群看了過來。  他一點點挪動腳步,想不著動靜地溜出客棧,結果被那元嬰護衛發現,一把提溜回來。  白嘉木差點笑出聲:“你怎麽和這種人混到一起去了?”  劉芥榮梗著脖子叫道:“什麽人?哪種人!你說清楚!”  程隕之皺起眉,走到他跟前:“道友,不過是幾間房的事,不必遷怒他人。”  年輕公子看他一眼,沒理睬。  反而是轉身,道:“陳子陶,你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和這些人在一塊兒。你師門呢,怎麽拉不出來見見。”  他說得格外懶散,不把人放在眼裏。  子陶嘲諷他:“總比你苦修到最後,發現連個說話人都沒有來的好。怎麽,白公子現在金貴到,要帶三個元嬰才敢出門了嗎?”  “哪裏啊,這不是找不到築基廢物,隻好拉元嬰湊數呢。”  果然,這話一出,子陶勃然大怒。  他沒把握住手中力道,腰間長劍拉出半截,閃著尖銳的金屬光澤:“你說誰是廢物?”  白嘉木吃驚:“你生氣什麽,關你什麽事,你不是金丹了嗎?”  這裏的築基,程隕之心知肚明,除了劉芥榮,也就他自己。  到底是隨口罵了誰,他也不知道。  他感覺手下肌肉在微微顫動,是他家的元嬰郎君,正有些忍耐不住地抬手。  那邊子陶已然吃驚地看過來,想必是感受到了顧宴泄露出的威壓……隻屬於境界高深的大修士。  隻是對方的元嬰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放出威壓,頂住壓力。  程隕之在顧宴身側,沒感覺到威壓的存在。  他搖搖頭,手指輕壓,示意顧宴把注意力拉回來。  他朗聲笑道:“白公子,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一點。”話是這麽說,也沒人看見他有生氣惱怒的神情。  白嘉木:“兩百年才到築基中期,這不是廢物是什麽?”  子陶:“什……”  他吃驚地望過來,看向程隕之,就連在元嬰手下瘋狂掙紮出口成髒的劉芥榮也停下,愣愣地看過來。  從煉氣到築基,並不是一個很難跨越的坎。  一般人若想修煉入門,會在六歲左右修煉基礎心法,不過兩三個月便能入門;而修煉到築基,就算是最普通的修士,隻要靈根還湊合,基本十年就能搞定。  築基後期到金丹,是個坎,但前期到後期卻不是,純粹靠時間累積就能做到。  而程隕之兩百年了,還卡在築基中期……  不然是停止了修煉,不然就是靈根特別、特別、特別差。  劉芥榮結結巴巴道:“我還以為你也就二十來歲……”  原來比他還大嗎!  被眾人矚目的青年無所謂地攤手,望向白嘉木:“這位朋友說的倒也沒錯。不過,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白嘉木:“麵相、骨齡。”他停頓一下,“真可憐。”  也不像是放棄了修煉的模樣,那麽隻能是天賦格外低下的緣故在了。  程隕之溫和道:“不可憐,打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嘉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一築基散修,說的什麽屁話,想來也是吹牛放放狠話罷了。  子陶既想捂住這個的嘴,又想捂住那個,急得他恨不得自己生出三頭六臂。  結果哪個都沒辦法捂住,於是自暴自棄,拔出劍,壞脾氣地叫道:“可憐,有你可憐嗎?當年明明都已經做了掌門嫡親的大弟子,結果被個私生子搶走了位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仙門大佬竟是我前男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乍光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乍光匣並收藏仙門大佬竟是我前男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