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飛,正處於生與死之間。


    因為他已經全身僵直,沒有脈搏,也沒有呼吸,體溫也下降到了相當於修練室室溫26攝氏度,並且還有繼續下降的趨勢。


    從傳統法醫學角度來看,趙飛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征,可以被判定為死亡了。


    可是,事實上趙飛並不能算是真正的“死亡”。因為他還有心跳。


    隻不過,他的心跳非常緩慢,慢到幾乎一分鍾才能跳動一下。


    嚴格意義上來說,此時趙飛是處於“假死”的狀態。最大程度地降低新陳代謝。


    這種假死,實際上也是由趙飛本人刻意營造的。


    雖然之前趙飛做了非常多的準備,可隻有真正開始“淬骨”時才會發現,自己麵臨的最大難題,並不是百倍於“淬肌”、“淬皮”的疼痛,而是沒有疼痛。


    沒錯,趙飛的雙腳沒有痛覺。這就意味著,他不僅是無法精確控製對雙腳的淬煉,更是連感應到雙腳的存在都做不到。


    如果先完成身體其他部位的“淬骨”,再去處理雙腳,又會產生不平衡。


    無論是哪個階段的“淬體”,都必須是一體成型,不能夠分開來做。


    思索了很長一段時間,趙飛突發其想,既然自己從內部無法感應到雙腳,那就從外部控製進行“淬骨”的操作。


    若想要從外部進行操作,就必須有完全聽命於自己的靈魂分身來幫忙。


    不過,這個靈魂分身,並不是以魔法傀儡“刻劃者”為物理載體的液態金屬分身,而是更早之前的另一個存在:冰魂劍的器靈“冰兒”。


    一位法師的法器誕生出器靈,絕大多數情況下,是從宿主本人的靈魂之中蘊養出來的,某種程度上也能說也屬於靈魂分身的另類形態,不過這種靈魂分身具有完全獨立的意識和存在形態。


    由器靈冰兒操縱對趙飛的身體進行“淬骨”,是最合適不過的;但問題在於,器靈冰兒不一定知道如何進行“淬骨”,還是需要趙飛本人來指示。


    於是,趙飛又作出了另一個更加冒險的舉動:他用一件靈魂屬性的魔法道具,來讓自己靈魂出竅,靈魂一邊觀察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指揮著冰兒進行“淬體”。


    這種方法極為危險,隻要若有不慎,他的靈魂就回不了肉身,然後死亡;但是,如果趙飛連冒這種危險的勇氣都沒有,那他就真的沒必要進行“淬骨”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種“體外淬體”的方法,雖然極為小心翼翼,因此速度非常緩慢,原本一天就能夠完成的“淬骨”,硬生生地被趙飛拖到了四天。


    當“淬骨”徹底完成,而趙飛的靈魂也謹慎地回歸自己的肉身之後,已經是他進入這間修煉室的第四天了。


    因為軀體長時間沒動過,又處於低溫的狀態,此時的趙飛,像是剛經曆冬眠睡醒之後。


    他的意識十分清醒,可是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需要等待著身體完全適應,心跳慢慢恢複正常,他才能再次活動。


    一動不動地躺在修練室裏等待著,這一等,就又等了一整天……


    ********


    正當趙飛在興平的修練室裏,將自己變成一具“活死人”時,馬嵬坡古城的郊外,桑田琉璃的煉品作坊門口,上官燕紅的心情非常激動,如同兒童節等待著家長送禮物的小孩一樣。


    花了一整晚進行改良的桑田琉璃,將“紅蓮霓裳”的成品交給了上官燕紅之後,也沒有說太多的廢物,直接轉身離去了。


    並非桑田琉璃對上官燕紅的態度變得冷漠,而是經過了幾天幾夜的“衝刺”式煉器之後,桑田琉璃再也熬不住了。


    此時桑田琉璃最需要的,不是上官燕紅的客套和感謝,而是美美地洗個熱水澡,然後鑽進被窩裏,睡他個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至於對完全體“紅蓮霓裳”的介紹,則由櫻桃負責。


    “璃姐讓我告訴你,紅蓮霓裳的品階,已經降到了最低級的e級,但一切數據和屬性不變。也就是說,隻要你用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進行蘊養,等到紅蓮霓裳的品階提升上去之後,得到的數據上的增幅,將遠勝於之前。”


    “之前紅蓮霓裳已經被開發的三個技能,都得到了不同效果的提升。其中:‘紅蓮守護’可以抵擋的元素攻擊總量增加了近80%;‘紅蓮矩陣’的燒灼範圍擴大了一半;‘紅蓮衍生’強化後的火係魔法,第二次爆炸的火係法強得到提升,至於提升的幅度,則根據你強化的具體魔法而定。”


    “除了之前那三個技能之外,璃姐還幫你開發出第四個技能,名叫‘紅蓮虹吸’。當你啟動這項能力時,任何攻擊到你的火屬性魔法,都會被紅蓮霓裳吸收,用作補充紅蓮霓裳自身損耗的能量;但是,不能吸收你本人的火焰,也不能吸收你的契約獸和其他法器的火焰。”


    聽到“紅蓮虹吸”這種逆天能力,上官燕紅頓時驚呼起來:“能夠吸收敵人的火焰,那是不是說,任何火屬性攻擊都對我無效?”


    “你想得美。”櫻桃翻翻白眼,道,“首先,吸收的火焰總量是有限的,對於一些能量太龐大的火係魔法,根本吸收不了。其次,‘紅蓮虹吸’是主動開啟的能力,不是被動的,你開啟了一次之後,再想開啟第二次,需要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準備。第三,當紅蓮霓裳本身沒有法力損耗時,你不能開啟‘紅蓮虹吸’,而且當吸收的火屬性能量達到紅蓮霓裳的極限時,‘紅蓮虹吸’就會自動關閉。”


    “原來是這樣啊。”上官燕紅道。


    聽櫻桃這麽解釋,才知道這個名叫“紅蓮虹吸”的能力,其實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逆天,頓時有些失望起來。


    看到上官燕紅這副表現,櫻桃輕輕歎口氣,搖搖頭,道:“璃姐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她讓我告訴你,‘紅蓮虹吸’也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恐怖,但如果用得好,這是可以逆轉戰局的。例如你可以在紅蓮霓裳的法力快消耗怠盡時,從敵人的攻擊中快速吸收足夠的能量來恢複紅蓮霓裳的法力。又或者,你可以跟隊友配合,當你覺得不行時,就讓隊友用火焰來給你‘吃’一波。”


    “原來還能這樣啊?”聽到還能與自己的隊友互相配合,上官燕紅頓時茅塞頓開。


    她立即就想到了自己隊伍裏的丁勝男,後者也是擅長使用火焰,兩人的配合,將會起到奇效。


    “剩餘的三個技能,‘紅蓮斷刃’、‘紅蓮天地’、‘紅蓮業火’,因為當前紅蓮霓裳的品階太低,暫時還無法動用,你隻能在提升品階之後,才能逐一解鎖。”櫻桃繼續解釋道。


    “嗯。我知道了。”上官燕紅點頭道。


    “最後,璃姐讓我告訴你,無論任何時候,都請務必善待紅蓮霓裳。”


    說完這句話,櫻桃便轉身離去了。她也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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