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賀冰瑤所說,在這個神秘的世界裏,存在著不少奇怪的生物,但會主動攻擊人類的,通常隻有兩種:其中一種,趙飛已經見過,就是他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瘋狂向他發動襲擊,然後又莫名其妙撤退的金甲蟲;另一種,以賀冰瑤的說法,被稱之為“無麵者”。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並不是某些西方奇幻小說看多了,而是對這種奇異生物外表的真實寫照。


    顧名思義,無麵者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沒有臉;準確來說,是臉上沒有任何五官的人形生物。遠遠看起來,像是穿著白色或黑色長袍、具有修長身軀的人類,它們數量不多,通常獨來獨往,極度危險,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專搞偷襲,讓人防不勝防。


    更可怕的是,這種怪物根本殺不死。即使集中火力將它們消滅,也隻不過是暫時打碎它們的身體而已,過不了多久,無麵者就會重生。


    杜桓的隊伍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雖然遭到金甲蟲的襲擊次數更多,但金甲蟲畢竟個體實力比較弱;而真正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正是那些神出鬼沒的無麵者。


    每一次隊伍裏出現傷亡,都是由無麵者造成的。


    除了杜桓的隊伍之外,營地裏留下來的資料記載,之前進入的艾靈瑋隊伍,也是因為受到無麵者的襲擊,才最終導致全軍覆沒的結局。


    不隻是艾靈瑋,甚至前兩任司長,張遠虎和艾政來以及他們的隊伍,在羅布泊失蹤之後,極有可能都是被送到了這個世界,然後遇上了無麵者,遭遇不測。


    但是,無麵者真正最可怕之處,並非它們行蹤詭秘、神出鬼沒,也不是幾乎不死之身的強大複原能力,而是每一個被金甲蟲或無麵者傷到的人,傷口處都會發出綠色熒光,而且無法愈合,感染上一種無法清除的病毒,最終病毒擴散全身,渾身發出綠光而死,感染者在死亡之後,就會變成一隻新的無麵者。


    換句話,無麵者可以通過殺死人類來增加同伴數量,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


    賀冰瑤要趙飛脫衣檢查的,就是那種發出綠光的傷口。


    當然,以上關於無麵者的資料,都是賀冰瑤口述,再加上趙飛閑來無事翻閱前人留下的資料,粗略整理出來的。


    至於無麵者是不是真的那麽可怕,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自趙飛穿越到這個世界為止,還沒有遇到過一隻無麵者,更別說與無麵者交手了。


    然而,更令趙飛在意的是,他在翻看前人留下的探險筆記時,看到一幅無麵者的外貌素描。繪畫者是艾靈瑋小隊裏的一名隊員,廖廖數筆,線條粗獷,結構簡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是幼兒園小孩隨意的塗鴉。


    可是趙飛在看到這畫時,卻當場被吸引住,視線久久不能移開。


    因為那幅畫雖然簡單,可趙飛對其形象卻絕對不陌生。


    那不正是趙飛在太空和月球時,看到的“獲殼依毒間”的形象嗎?


    難道是巧合?不,趙飛絕不相信,世界上會存在那麽多的巧合。


    根據之前在月球“廣寒宮”基地時,“後羿計劃”的執行者鶴陽峰所說:獲殼依毒間,是在遠古人神大戰時,被遠古人類殺死的神民,殘留下來的意念和殘魂所化。留在地球上獲殼依毒間,因為滅法時代的來臨,失去了法力的維持,最終全部消亡;隻有在大氣層之外的獲殼依毒間,依靠著宇宙能代替法力,維持其最低活動需求,遊蕩在地球與月球之間的宇宙空間。


    如今,在這個神秘世界裏,出現了與獲殼依毒間非常類似的生靈——無麵者,讓趙飛不得不懷疑,會不會與神民真有什麽關係?


    不過話說回來,根據賀冰瑤的描述,獲殼依毒間與無麵者之間,又並不完全相同。


    其中最大的差異,就是獲殼依毒間沒有實體,它們隻能對人類造成精神攻擊;而無麵者卻能真正攻擊到人類實體。


    如果無麵者和獲殼依毒間之間真的存在什麽聯係,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差異?難道是因為世界的結構不同嗎?


    對,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這裏,一切都回到原點,那就是趙飛一直想要弄明白的一件事:這個地方,到底是一個什麽世界?


    此時,吃飽喝足的賀冰瑤,捂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到天井下的墳墓旁。


    她吃得實在太過沒節製,所以必須散散步,才能消化掉填滿食道和胃的大量食物。


    見賀冰瑤走來,趙飛微微一偏頭,道:“問你個事?”


    “嗯?”賀冰瑤停下腳步。


    “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知道啊。”


    沒想到賀冰瑤會回答得那麽爽快,趙飛也是有些意外。原本他隻是隨口一問,不指望賀冰瑤能給他有用的答案。


    “那你說說。”趙飛轉過頭,凝眉問道。


    “這裏也是地球,但與我們所處的世界不在同一個維度。如果非要說出一個名稱的話,”頓了頓,賀冰瑤的語氣嚴肅起來,“這裏叫做:煉獄修羅界。”


    ********


    羅布泊地底,地下研究基地。


    存在於電腦係統中的那個神秘獨立意識,也向納蘭俊傑說出了相同的答案。


    “煉獄修羅界?”聽到這個拗口的名稱,納蘭俊傑也是一臉懵,“趙飛就是被送到那個地方?”


    “沒錯。羅布泊裏的微型蟲洞,連接的正是煉獄修羅界與咱們主物質界。”神秘獨立意識,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是一個什麽地方?”


    “我對於煉獄修羅界的認知,其實也很有限,隻知道那是一個被人為創造出來的暗物質世界。你也知道,宇宙之中90%都是暗物質,除了我們熟悉的主物質世界之外,還存在著一些平行的暗物質世界。其實這個說法有些片麵,並非所有暗物質世界都與主物質界平行,也有一些暗物質世界因為對主物質界極度依賴,需要某些錨定物與主物質界進行綁定,才能長期維持其存在。煉獄修羅界,就是這樣的世界。”


    “所以,你說的錨定物,就是羅布泊裏的微型蟲洞?”


    “對,你很聰明。其實,連接主物質界與煉獄修羅界的錨定物,並不隻有這羅布泊一處。”


    “你說的那個……煉獄修羅界,裏麵都有什麽?”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又沒進過煉獄修羅界,又怎麽會知道呢?”


    聽到獨立意識這麽說,納蘭俊傑也是甚為無奈。這貨擺出一副“能知天下事”的樣子,但問到核心問題,卻一問三不知。


    “我還有一個問題:趙飛能從煉獄修羅界裏出來嗎?”


    “不能。”


    “為什麽?”納蘭俊傑更為詫,沒想到對方竟回答得如此斬釘截鐵。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隻是從概率學的角度來說,那小子能返回主物質界的機會,微乎其妙。因為幾千年來,無數人從羅布泊這裏被送入煉獄修羅界之後,能成功回來的人隻有一個。”


    “有一個人?是誰?”


    “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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