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具“木牛流馬”,在密密麻麻的蝗蟲群之中穿行,就如同數十葉孤舟,飄浮於驚濤駭浪的汪洋大海,載浮載沉,驚險萬分。


    無數的魘疫沙蝗撞擊在“木製流馬”的木製外殼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深坑。


    雖然這些木料都經過武侯學院的工匠們無法次反複淬煉和強化,其堅硬程度號稱堪比鋼鐵;但也經受不了長時間這般折騰,被撞得徹底肢解、散架,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即使不斷遭受著攻擊,躲在“木牛流馬”裏麵的12位選手,卻沒有半點反抗的行動;或許說,他們也不可以進行反抗!


    因為魘疫沙蝗雖然凶殘,但它們對於無法吃下去的無生命物質沒有興趣。盡管“木牛流馬”不斷受到魘疫沙蝗的攻擊,也隻不過是受到周邊蝗蟲的攻擊而已;可是若是他們任何一人忍耐不住,對蝗蟲作出攻擊行為,附近所有蝗蟲都會蜂湧而至,對這12具“木牛流馬”進行無情的嘶扯和撞擊。


    除了進一步加快“木牛流馬”的解體速度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意義。


    這種深陷到怪物巢穴、卻不能作出任何反抗的處境,憋壞了躲在“木牛流馬”裏麵的所有人,讓他們感受到一種無能為力的絕望。


    若是心理承受能力稍差一點的人,都無法勝任這樣的任務。


    然而,他們還是堅定不移地跟隨著排頭的馬力乞的“木牛流馬”,一步步往前推進。


    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直接對意識載體蝗蟲進行攻擊,而是先找到意識載體蝗蟲所在的位置,然後對其進行標記,方便後方的隊友對其進行精確打擊和定點清除。


    因此,低調、隱忍、堅持,是他們這12個人必須要做到的事;至少在成功找到並定位於所有意識載體蝗蟲之前,他們都必須這麽做。


    後方安全距離的一座沙丘上,“聯盟”眾人聚集在一起,用望遠鏡遠遠地觀察著那12位英勇的同伴所操縱的“木牛流馬”,漸漸被蟲群所吞沒,直到再也看不到所有“木牛流馬”的蹤影。


    相比於“大隊”的人多勢眾,“聯盟”的規則顯得很小,總共隻有12支隊伍而已;而這12支隊伍,正好對應12具“木牛流馬”,每支隊伍都能夠派出一名隊員進入其中進行冒險,也算是相對比較公平了。


    因為一旦有一個人失誤,所有12個人都折在裏麵去,不怕有誰會耍花招。所有隊伍也能夠一條心做同一件事。


    不過,如果可以選擇,沒有任何一支隊伍希望派人去執行這種幾乎是自殺式的任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噪子眼上。


    “隊長,都進去這麽久了,會不會已經……”


    “不!他們的計分牌在我這裏,如果他們已經遇害,計分牌肯定有異常。現在應該都還活著。”


    “可是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這麽久都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


    “受到幹擾,我們接收不到消息很正常。”


    “但也不能這麽無休止地等待下去!要不,咱們派人過去看看?”


    “等其他隊伍去了再上。別讓別人看到咱們失去耐心。”


    ……


    類似這樣的對話,幾乎發生在所有的隊伍內部。但沒有一支隊伍敢輕舉妄動。


    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他們貿然采取行動的話,很可能會危害到“木牛流馬”內部人員的安全,而他們之前的所有謀劃和努力,也就付諸東流了。


    除了等待蟲群裏的同伴發出信號之外,這些站在安全距離沙丘上的人,他們除了清除掉偶爾衝過來的零星蝗蟲之外,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在忍受著等待的折磨之餘,也有人將望遠鏡投向北,看到北線“大隊”的人快意恩仇地跟蟲群進行正麵撕殺,不少人都流露出羨慕的表情。


    與其讓他們在這種漫長的等待中折騰下去,倒不如衝過去跟蟲群大殺一頓更為痛快一些。


    但即使心中羨慕,他們也沒有任何人願意跑過去“投誠”,去跟著“大隊”一起殺個痛快。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大隊”之所以有資本跟蟲群正麵硬剛,完全是依靠著嬴鵬飛那個大型八卦陣才能做到,而利用大型八卦陣進行戰鬥的其他選手們,都必須聽從嬴鵬飛的指揮。


    加入“聯盟”的人,自然都不願意接受嬴鵬飛的指揮,他們又如何會屁巔尼巔地跑去吃回頭草,在嬴鵬飛麵前自找不自在?


    更何況,處於大型八卦陣之內的人,不管是哪支隊伍,隻要與蟲群進行交戰,都算進嬴鵬飛自己的接敵時長;換句話說,就算嬴鵬飛什麽都不做,躺在地上睡大覺,他的接敵時長也會“噌噌”地往上漲,相當於其他人免費給他打工。


    所以,嬴鵬飛貢獻出他的大型八卦陣給“大隊”所有人使用,並不是他大公無私、善心大發,而是他能從中獲取到最大利益。


    這也能夠解釋到,明明天山學院隊伍提出的斬首行動更為有效,可是嬴鵬飛卻堅決不采納,而是采取正麵陣地戰這種低效率、高損耗的戰術。因為如果斬首行動真的奏效,蟲群很快被瓦解、驅逐的話,嬴鵬飛就無法實現他的利益最大化了。


    位於山東的稷下學府,並非一所純粹的魔法高校。魔法教育隻不過是稷下學府的其中一個教育業務而已,這所學校主要傳授人類學、曆史學、經濟學、哲學、政治學、統計學、心理學等社會科學知識,因此,對於人性的剖析和行為的解構,稷下學府的學員也比其他人有更深刻的見解。


    稷下學府隊伍的隊長秦陽,對他的隊員們說出自己關於嬴鵬飛的看法時,他的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還是被就近的上官燕紅聽到了。


    聽著秦陽對嬴鵬飛種種行為和目的的分析和揭露,上官燕紅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以前所認識的嬴鵬飛確實變了,變得利益至上和擅長算計他人。


    雖說上官燕紅屢次拒絕了嬴鵬飛的追求,但她在心中還是把嬴鵬飛當作好朋友;然而,現在這位朋友已經完全變味,變成她根本不熟悉的樣子。這令上官燕紅百感交織。


    也許,現在的嬴鵬飛,才是他原本的真麵目,以前的嬴鵬飛隻是偽裝而已。誰知道呢?


    隱隱之中,上官燕紅從遠處的嬴鵬飛身上,感受到一種令人不安的危險,這讓她感到後背一涼。


    正當上官燕紅陷入深思時,突然聽到旁邊的其他人發出一陣驚呼。


    她望過去,發現原來是深入蟲群的“木牛流馬”隊伍,終於釋放了信號。


    一枚信號彈騰空而起,穿過密密麻麻的魘疫沙蝗蟲群的封鎖,飛到天空之上,爆炸成一團絢麗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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