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先生上官騰護往古典莊園內部一路長驅直入,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員工。


    其實他在驅車前往這古典莊園的路上,在道路的拐角處,就遇到三五成群的莊園員工站在路邊聊天,上官騰護把車停下,詢問這些員工為什麽會在那裏;對方回答他,收到了公司的行政指令:莊園暫停營業一天,全部員工放假離開,同時被強製驅離的,還是之前在莊園裏消費的所有客人。


    當時上官騰護就覺得有些納悶。這所用作休閑中心的古典莊園,名義上是希安公司的物業,實際上背後真正的出資者是神煌集團。想要讓古典莊園停業一天,祁希安這個名義上的老板說的話根本不算數,要有來自神煌集團總公司的指令才行。


    在上官騰護看來,也許趙飛可能控製住了祁希安,可是那小畜牲想要染指到集團總部的指令,簡直是天荒夜談;那幾個在路邊聊天的員工,應該是被祁希安那張臉給轟出去的。


    然而,直接上官騰護走到莊園上空無一人的道路時,他才感受到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保安、司機、廚房、服務員、保潔員、林務、電工、經理……不同崗位上的100多名員工,早已人去樓空。本來就清幽寧靜的古典莊園,變得更加清靜。


    “難道那小畜牲真的拿到總公司的行政指令?”上官騰護心中,冒起一個理論上不太可能的想法。


    人工湖,湖心島。


    涼亭內,根雕茶桌前,趙飛正半躺在一張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地閉目養神。


    看他那副神態,似乎他才是這座古典莊園的主人。


    沉穩、凝重的腳步聲,在連接湖心人工島與岸邊的簡易木橋上響起,發出“嘎滋嘎滋”的聲音。


    “三先生,您來了。”


    感受到有人來到自己身邊,趙飛連眼都不睜,更沒有站起來,而是依然躺在太師椅上,以很隨意的語氣問道。


    不管怎麽說,上官騰護才是這座古典莊園的真正主人,而且還是長輩,趙飛卻是如此一副輕慢的態度,怎能讓人不心生怒火。


    看著趙飛那副極度欠揍的姿勢,上官騰護縱使再有涵養,他也很難忍耐得住。


    “你還是跟之前一樣,一點禮貌都不懂。”上官騰護黑沉著臉道。


    “不好意思,我剛被人綁架到這裏,驚魂未定,要是哪裏無禮,三先生您也會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一般計較吧。”趙飛漫不經心地道。


    雖然他的話中帶著尊稱“您”,可無論是他的語氣,還是說話的姿勢,都沒有半點尊重。


    禮貌是相對的,既然對方無禮在先,那趙飛也自然不會跟對方說什麽禮貌。


    上官騰護眉頭一皺,頓時,一股龐大的威壓,從他身上驟然釋放,朝半躺在太師椅上的趙飛籠罩而去。


    即使他的威壓籠罩的對象是趙飛,可是仍有一些威壓餘波泄露出來。


    一時間,整個人工湖,乃至整座古典莊園,氣氛都變得壓抑無比。


    由於上官騰護主修火係魔法,所以在他的威壓之中,也蘊含著濃濃的火焰屬性。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開始有些幹燥起來。


    涼亭裏的木製結構,以及那條木製簡易小橋,發出“吱吱”的哀鳴;放在根雕茶桌上的茶具,如同有生命般顫抖不已,茶壺和茶杯裏的茶水,不斷地往外濺射出;寧靜的湖麵上,以湖心人工島為中心,湖水無風自動,一波波地往外擴散出圈圈漣渏;四周原本歡快歌唱著的鳥類,此時集體禁聲,片刻之後,大批鳥群從周邊的樹林中飛起,慌忙地逃離它們的家園。


    如果此時莊園裏還有員工或客人留下的話,必定會承受這泄露出來的威壓餘波的衝擊,被壓得當場跪倒、五體投地,心理素質較差者,甚至可能會立即暈厥了過去。


    可是,處於威壓的直接碾壓中心,趙飛卻並未如上官騰護所想的那樣,被自己的威壓鎮壓得動彈不得,甚至直接被壓跨求饒。


    隻見趙飛依然鎮定自若,就像是沒事人似的,絲毫不在乎。


    這並不是趙飛在強作鎮定,他的額頭沒有汗滴淌出,臉上也不見絲毫難受表情。


    幾個月前,在晚秋山莊之內,上官騰護就曾對趙飛施放過一次威壓,當時對趙飛毫無作用;現在再來一次,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作用了。


    知道自己在作無用功,幾秒鍾之後,上官騰護主動停止了釋放威壓。


    瞬間,古典莊園裏的壓抑氣氛消失了,一切恢複如常。


    “看來你在這裏,布下了一座不錯的陣法。”上官騰護環顧一圈,道。


    趙飛眼皮抬了抬,他知道上官騰護在想什麽。


    雖然趙飛的修為很低,但他作為一名實打實的陣法師,已在之前的“奪旗戰”和“比武招親”中,被神煌集團的陣法權威王素錦老人給證實了,而且當時王素錦還挺欣賞趙飛在陣法上的才華,打算把趙飛招攬到自己門下。


    陣法師的實際戰力跟本身的修為高低,真沒有太大的關係。很多修為不高的陣法師,布置出來的強大陣法,卻令不少高修為的法師吃盡苦頭。


    因此,對於趙飛能夠扛住自己的威壓,上官騰護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趙飛布下的陣法所致。


    實際上,趙飛的固有天賦“完全精神免疫”,徹底無視任何類型的威壓,而不是預先布置了什麽陣法。顯然上官騰護誤解了。


    不過這樣的誤解也好,趙飛懶得解釋。既然上官騰護認為那是陣法,那就當是陣法吧。魔法界中流行著這麽一句話:不要跟一位作好準備的陣法師約戰。


    無形威壓的一攻一防之間,既是上官騰護在向趙飛秀肌肉,又是趙飛在向上官騰護秀肌肉。


    趙飛在利用對手的無言警告,反過來警告對手:我可不是泥捏的。


    沒有足夠的實力作為支撐,任何談判都沒有任何意義。


    感覺到醞釀已經足夠了,趙飛也沒有再“無禮”下去。他翻身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拿起根雕茶桌上的紫砂茶壺,先給自己倒上一杯,再給上官騰護麵前的杯子倒上。


    然後,朝上官騰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上官騰護心中雖是不爽,但也沒有撕破臉皮,他拉開一張椅子,在趙飛對麵坐下來。


    老謀深算的眼神掃過趙飛一眼,然後,上官騰護拿起放在他麵前的杯子,放到嘴邊輕輕一呷。


    一股沁人心肺的芳香,沿著咽喉直灌而下,讓上官騰護頓時感到一陣全身舒坦。


    “這些茶,不是這個莊園裏的廉價存貨,而是珍藏了25年的西湖龍井,三先生覺得怎麽樣?”趙飛微笑著介紹道。


    “西湖龍井?”上官騰護注意到趙飛話語中的關鍵字眼。


    以上官騰護的身份,他想喝哪裏的名茶喝不到?關鍵的是,趙飛在這個檔頭下,突然著重提出“西湖”二字。


    這是趙飛在暗示,自己不僅粉碎了綁架,而且還知道這場綁架背後,上官騰護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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