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說著,眼淚更加滂沱,怎麽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娜娜……”安如初心如刀絞,也跟著哭了起來,“娜娜不會的,容想那麽機靈,不可能那麽容易被人害了的!娜娜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莫琛!”


    米娜邊哭邊搖頭,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你要我怎麽相信?這個消息都沒有上新聞,都是莫琛出國前和我說的,你叫我相信他?那不就是意味著容想出事了嗎?!”


    “莫琛也隻是接到通知而已,事實上,容想到底怎麽樣,現在都還是未知數,根本就沒人能夠知道。”安如初抓住米娜的肩膀,淚眼模糊地看著她哭紅腫了的眼睛,心疼不已,不住地安慰道:“你不要那麽難過,等莫琛的消息,好不好?”


    “可是……”米娜捧著頭,痛苦地哭道:“可是容想就在飛機上啊!他上飛機前還發了信息給我,他就在那台飛機上!如果飛機真的出事了,你說,他怎麽能活?!連莫琛都說了飛機上的人無人存活!”


    她越說就越激動,後麵的話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來的,神色是那樣絕望而悲痛,連身體都沒了力氣,整個人無力地往地上滑。


    “娜娜,娜娜你別這樣……”安如初連忙抱住米娜,但米娜又哭又亂動,兩個人拉扯之間便一起摔到了地上。


    米娜幹脆不起來了,趴在地上,哭得淒慘,又壓抑,安如初勸不住,也跟著哭,兩個小姐妹就那樣抱在一起,在地上不停地哭,怎麽都止不住。


    家裏的人仆人們在旁邊看著,心裏也覺得難受,不少人也跟著流淚了,容想和米娜都經常來這裏,而且為人和善親切,仆人們都很喜歡這一對歡喜冤家,如今聽說出了事情,沒有哪一個心裏不難受的。


    有人想去扶,或者去給張紙巾什麽的,但是都被王媽一個眼神阻止了,仆人們也不敢擅自主張,悄悄抹了一把眼淚,便再也看不下去,退下去哭了。


    王媽看了看安如初和米娜哭得那麽厲害,渾濁的眼裏也泛起了點點淚花,她無聲地歎了一聲,搖搖頭,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回房了。


    有些事情,旁人真的沒法幫忙和勸阻的,遇到了那麽大的事情,若不哭出來,憋在心裏隻會更加難受,所以,她放任她們去發泄。


    客廳裏,仆人都走光了,就隻剩下米娜和安如初兩個人還趴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哭著,哭聲隱忍悲慟,低低地在這偌大的別墅裏回旋著。


    安如初哭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喉嚨發緊,心裏也堵得慌,隻能輕輕地拍打著米娜的後背,給她一點安慰,哪怕並沒有什麽用處。


    米娜哭得連嗓子都啞了,涕淚在臉上縱橫,她也顧不上,隻覺得心裏被硫酸淋下來那樣,疼得血肉模糊,血流成河。


    她在人前是錚錚鐵骨女漢子,但一旦遇上了他,再堅硬的心也化成了一汪春水,無時無刻,都為他蕩漾為他停。


    在很多年前,她還是個胖乎乎的女孩子,在一次聚會偶然看見他,那時的他那樣帥氣驕傲,身邊總是圍著那麽多傾慕的小妹妹,而她,也無法避免地成為了其中一個。


    她難得動了心,難得鼓起勇氣和他說話,可是他當時開玩笑說她是胖妞,引得那麽多人都在哄笑。


    那時年少輕狂,血氣方剛,自尊心是那麽強烈,性子那樣強硬,根本容不得任何的打擊和忤逆。於是,她臨陣脫逃了,不顧家裏反對,逃到遙遠的國度,逼著自己不要再去想他,逼著自己要瘦下來,也要變成美人!


    因為,她想要再一次見麵的時候,他能夠第一眼就見到她,並且為她著迷!


    命運如此,她與他大概真的是天生注定的冤家,回國後,竟然真的遇到了他,她想逃,他卻不肯放手,窮追不舍。


    就那樣在不斷的爭吵打鬧中,她終於放下戒備,終於肯原諒他當年的無意之言,終於走到了一起!


    她以為,磨了那麽多年,兩個人終於可以成就好事了,就在容想上飛機前,他還興高采烈地對她說,他終於找到證據了,等他回來,等這個案子結束,他就是迎娶她。


    可是,隻是一夜之間,她沒有等到他回來,卻等到他飛機失事的噩耗!


    這讓她怎麽接受?!明明懷著滿腔的熱情和喜悅,卻忽然來了那麽冷的一盆水,硬生生把她所有熱忱和希望都澆滅了!


    沒有了他,她又該怎麽活!該怎麽繼續走下去!她完全不敢想,不敢想象沒了他的日子,自己要怎麽活下去!


    越是想到曾經的美好,想到未來的黑暗,米娜就越發覺得心疼到無法呼吸,感覺都要暈厥了過去。


    若是可以,她寧可就這樣暈過去,總好過清醒地疼著。


    **


    也不知過了多久,米娜是早上來的,一直哭,等到安如初反應過來,天色都開始暗了下來。


    米娜也似乎是哭累了,或者是麻木了,整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除了掛著淚痕,便沒有了其他的表情。


    安如初見她這樣,肯定是不會放心她一個人的,問都沒有問米娜的意思,就直接讓她留下來過夜,不管如何,兩人都應該一起麵對。


    仆人們都很醒目懂事,輕手輕腳地將米娜扶上了樓,安排到客房區休息,隨即,又自覺地煮了一些安神順氣的湯藥,給安如初和米娜喝了。


    也不知是藥效的作用,還是米娜真的累了,哭著哭著,終於還是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安如初卻是怎麽都是睡不著,腦袋也清醒得很,隻要沒有等到莫琛的消息,她心裏就不安穩。


    她心裏有數,對方既然連飛機都敢炸,那麽莫琛這一回出去,那麽肯定也是被盯上的,也一定會存在危險。


    在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之前,她根本不敢睡。她要等,等到他回電為止。墨墨本來也想等,但是卻頂不住瞌睡蟲的入侵,也慢慢睡了過去。


    夜色,漸漸深了。


    安如初還毫無困意,她披了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海浪迭起,樹影在月色下婆娑搖曳,隱藏了一切波雲詭譎。


    但是,她知道,這平靜之下,處處隱藏著危機。也許就在外麵的某個角落,某個草叢,某輛車裏,就藏著無數的殺手,對她這邊虎視眈眈。


    一旦她脫離了保護,脫離了謝梓文的視線範圍,很有可能,她就會暴露在危險之下,成為莫琛的軟肋!她絕對不能!絕對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滴答!


    掛鍾上指針剛好指向了十二點,安如初恍然回過神,看了一眼時間,手機便忽然響了起來。


    安如初的心忽地撲通撲通地響了起來,衝到床頭,拿起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的國際號碼。


    她想也沒有想,就直接接通了,迫不及待地喊了一聲,“阿琛!你到了嗎?!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響起了一個久違了的聲音,“如初,是我。”


    聽見這個聲音,安如初愣了一下,“傾城?怎麽會是你?”


    話語裏,帶著無法掩飾的失望和驚愕。


    顧傾城也聽出來了,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嗯,那麽晚了,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吧?”


    “沒有。”安如初笑了笑,想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我還沒有睡,在等莫琛的電話,所以我以為這個電話是他打來的。”


    “本來他是想打給你的。”顧傾城道:“他一下飛機,我們就見麵了,但是他又跟著海事館的去了飛機墜毀的地方,來不及給你打電話了,所以叫我和你說一聲,他很好,你別擔心。”


    安如初凝眸,有些狐疑,就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不過,她仔細地想了想,莫琛本來去的匆忙,也許真的是來不及給她打電話。


    她很快就釋然了,不管誰打來的,隻要他是安全的,那就足夠了,她也安心了!


    “嗯,謝謝你,傾城。”安如初鬆了一口氣,笑著道謝。


    顧傾城道:“和我不必這樣客氣,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麽?不過是舉手之勞,還不至於要你說謝謝。”


    “不止是這個電話。”安如初道:“我說的是最近,你為了幫我找證據的事情,容想在那邊肯定不如你熟悉,若是沒有你幫忙,我想,我們也沒有那麽容易就找到的。”


    顧傾城輕笑了一聲,才道:“我隻是想幫幫你,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處。你也不必道謝,朋友之間不必這麽見外。”


    安如初這時再說客套的話便顯得矯情了,所以她也沒有堅持要謝謝他,因為他一直都這樣,默默付出,從來不求回報,她說得越多,他隻會越覺得見外,越難過。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最後還是安如初打破了沉默,問起了飛機失事的事情。


    “容想真的在飛機上嗎?他真的……出事了嗎?”她問的很小心,真的害怕結果會是那樣,害怕米娜無法接受。


    顧傾城有些為難,遲疑了一會兒,才委婉地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就是在飛機上的,當時,還是我送他上飛機的。”


    心被什麽抓了一下,安如初咬了咬唇,半晌才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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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初,別想太多,你要相信莫琛,相信一切都會好的。”顧傾城嗓音沉沉,帶著讓人安穩的魔力,“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最近不要亂跑,保護好自己。”


    安如初點了點頭,“好,我知道的。”


    “嗯,那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安如初抓著手機,望著窗外麵深沉的夜色,出了神。


    **


    與此同時,別墅外麵的某一輛車內,一雙怨毒的眸子盯住了那個亮著燈的落地窗,烈焰紅唇緩緩地勾了一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安如初,你逃不掉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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