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契亞更加意識到對方的不對勁,恐怕不是因為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他走過去拍了一下那名人類的肩膀,並沒有什麽反應。薄唇緊抿,他趕緊把人送去軍醫處。


    但是並沒有檢查出什麽結果,軍醫說那名人類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身體機能也都很正常,並不存在什麽隱患。因此也不清楚這次無緣無故昏迷過去的原因,再加上目前看來並沒有什麽生命危險,也不好輕易醫治。


    拉契亞坐在床邊,望著床上的楚寒霖出神……他不會有事的!拉契亞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告訴自己,仿佛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堅信對方並不會出什麽事情。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開始懷疑是否一直隻是自己自欺欺人,他越發覺得恐慌起來。


    楚寒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了,他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失去光澤的幽藍色眸子,楚寒霖慵懶地支起身體靠在床背上,嚐試著稍稍活動了手腳,並沒有睡久後的無力感,反而充滿了力量。


    “拉契亞。”楚寒霖不自意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嗓音帶著睡醒後的沙啞。


    這似乎驚醒了拉契亞,楚寒霖看到拉契亞的眼神慢慢靈動起來,明顯外放的喜悅之情讓他無法忽略。


    拉契亞調好水溫後才把水杯給了楚寒霖,那裏麵加了很多營養物質。待那名人類喝完以後他才放好了水杯,又坐到了病床邊的椅子上。


    “要休息一會麽?”楚寒霖喝過帶著一絲清淡甜味的水後,狀似不經意間問起。他注意到了那名雌蟲走動時略微不穩的步伐,盡管已經是盡力在克製了,但微微抽搐的肌肉還是發出了抗議,想來是最近都沒有好好休息吧。


    拉契亞聽到後便以那名人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和衣也躺在了病床上,隻占了邊緣的一個小角。在對方略帶驚訝的眼神中,掩飾性地說了一個“嗯。”


    已經睡飽的楚寒霖查看起自身的能源,發現其已經穩定下來。看來這次的沉睡把封印的最後一點能量全部釋放了出來。他打開光腦,從宮墨染隻言片語中發現了自己的事情被隱藏的很好,這段時間的消失是因為拉契亞帶自己出去做了一個絕密任務。


    他看著毫無防備在他身邊熟睡的蟲族將軍,突然有些弄不懂蟲族到底想做些什麽了。真的隻是出於多年前的那個恩情才去地球救了一部分人類麽?可現在並沒有發生什麽,留下來的人類都生活的很好,他們的目的真的會那麽單純?可現在也隻能說蟲族是個知恩圖報的種族了,不然也解釋不通……


    但留下來的這部分人類中一定會有什麽是他們想要的。


    楚寒霖幫拉契亞蓋上被子,又在光腦上和宮墨染說任務圓滿完成,他正在回來的路上。


    沒想到在路上了遇到了一隻意料之外的……蟲。他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站著的那名蟲族,貌似就是上次那個被救治的雌蟲上尉。楚寒霖一時也想不到對方找自己會有什麽事情,於是用眼神詢問對方的來意。


    斯弗朗慢慢走近,但又保持了適當距離,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領地並沒有被入侵。他直截了當地開口:“你不是人類。”


    楚寒霖默不作聲,他的確隻有了人類的外形而已,至於其他……他垂首斂眉,等著那名蟲族開口解釋。


    “你應該是和我一樣的種族。”斯弗朗想了想,還是把事實告訴了那名人類。他擁有知道真想的權利。


    這樣麽?楚寒霖略帶有懷疑的眼神看向斯弗朗,然後得到了一份資料,他看了一眼,拿著厚重的資料袋走回寢室。


    從人……變成了蟲麽……


    第12章 第 12 章


    楚寒霖一登上虛擬世界,周圍人都愣了一瞬,然後便瘋狂的與其他蟲族交流,讓他們趕來。他懷疑的瞥了一眼,然後便發現原先在學院裏救治納維亞的場景被人錄下來放到了光腦上,就這樣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狀況下,再一次上了頭條。


    他看著點擊量還在不斷攀升的視頻和邊上越來越多的蟲族,無奈的下了虛擬世界。


    宮墨染在邊上遊覽著最近的信息,視線停留在視頻下麵的另一則新聞上。“霖,那個斯弗朗上尉也是你救得麽?”


    “嗯。”楚寒霖翻閱著不久前斯弗朗給他的資料。能源、身體潛質……的確是很相近,但是蟲紋?指尖停留在一行字上:雄蟲的蟲紋不可見,隻有在情緒高昂或者身心愉悅時才能顯露出來。


    嗯?需要催化劑。


    手邊放下一杯淡茶,他抬起頭看向宮墨染,並沒有遮掩的意思,但對方隻是盯著他的眼睛問:“所以地球上你房間內的那些奇異花紋都是蟲紋?”


    “對,有著各自的附加屬性。”楚寒霖抿了一口茶說道。


    宮墨染突然想起楚寒霖那幢別墅大廳的纖細支架,玻璃製成的脆弱物品,被自己撞了一下後卻絲毫沒有移動。“可那時並沒有深入了解過蟲族,甚至地球上記載的文獻也不多。”說不多還是好聽了,怕是根本寥寥無幾。


    楚寒霖那時並不知道這種想去了解的感覺是怎麽回事,還以為是被從未有人關注的領域引起了興趣,到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麽連剛到這裏時內心湧上的熟悉感都可以解釋了。“可能是因為能創造出新的事物吧。”


    “所以這需要大把的金錢,然後你就去註冊公司了?”宮墨染突然脫離了話題。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某種?”


    “對,因為權才是最重要的,但是這個要先有財做基礎才能開始和那些官打交道。”不然那些再機密一點的東西他不可能接觸到,如果是作為一個一般的“有錢人”的話。不過,地球上貪汙腐敗的官太多了,這讓他很容易就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過是費些身外之物罷了。


    楚寒霖站起來摸上對方柔軟的發,思索了片刻,把桌上的資料袋拿給宮墨染,然後便走去浴室。霧氣瀰漫在洗浴間中,楚寒霖往鏡子上潑了一杯水,水珠在鏡子上滑落清晰的痕跡。


    他看到原先暗金的眸子中金色變得越來越璀璨,隨著能量的加強眸色越來越純粹麽?楚寒霖垂眸片刻,並不抵抗的讓黑色一點點被覆蓋,簡單的穿上浴袍,係上衣袋,便走了出去。


    沒有必要再隱藏了……楚寒霖在門前停了一瞬,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宮墨染默默看完檔案袋的資料。所以霖的意思是……他看向頭髮還有些濕濡的男人,站起來找來毛巾繼續擦拭。


    “無所謂麽?”楚寒霖盯著宮墨染問道,不願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表情。


    “如果楚寒霖還是楚寒霖,那麽是人是蟲族亦或是另外的種族又有什麽關係。”話雖如此,宮墨染的心裏還是有點糾結的,本來就不知道對方的性取向,現在又來一個跨種族,真是……難耐的憂傷啊。


    這句話似乎恰到好處的說道了楚寒霖的心上,他微微眯起金色的眸子,在宮墨染去放毛巾的時候給斯弗朗發了條:“不要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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