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霖和宮墨染在以前就是人上人,站在高處接受別人的或嫉妒,或膜拜,或憎恨,或喜愛,所以頂著一大堆眼神,卻仍是若無旁人滿臉淡定的吃完飯,又用紙巾擦拭嘴角後,才站了起來,走向蟲族的戰艦。


    其實那群人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們前來討要,楚寒霖是會給的,畢竟空間裏這種東西多得是,自己是幾輩子也吃不完,何況到了蟲族的星球,想來食物也不會像在地球一般這麽難以獲得了,同時這也是一個收買人心的好機會。但是他們沒有開口,楚寒霖也不會主動去說,屆時那群人懷疑自己有什麽目的才如此出手闊綽什麽的,解釋什麽很麻煩。


    他一向來就討厭麻煩,所以也隻是和宮墨染一起在人都上了差不多的時候才上去。理所當然的,兩人被劃分到了一起。


    拉契亞在看到兩人進了同一間房間後,眯了眯幽藍色的眸,忽略內心湧上不舒服的感覺,下令返航後轉身離開。


    他還要為這次行動寫一篇報告上交軍部。


    戰艦在宇宙中前行著,如果說開始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些色澤鮮妍的星球的話,現在則是一片漫無邊際的純粹黑色。楚寒霖不感興趣的從窗戶移開眼,不可置否,蟲族的科技的確比人類好了太多。


    在跳過一個空間跳躍點以後,戰艦以超過光年的速度像蟲族的星球駛去。


    “還有三分鍾降落,請做好準備。”一陣機械聲響起,重複了三遍後便可以清楚感覺到戰艦的降落。


    靠在窗邊熟睡的楚寒霖被吵醒後,眨了眨眼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忽略宮墨染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看向了窗外。


    那顆紫色並時不時有些金光閃過的就是蟲族的星球麽?


    楚寒霖不知道為什麽心頭湧上一陣熟悉感,那個星球給他的感覺十分親切,就好像他本來應該是在這裏的。開什麽國際玩笑呢,自己明明從出生開始就在地球了啊,這種莫名其妙的歸屬感。楚寒霖無奈地搖搖頭,自己否定了這一奇怪現象。


    當聽到再次響起的機械聲帶著濃厚金屬質感的倒計時後,楚寒霖看到戰艦在一個偌大的廣場降落,他從塌上擺放的茶幾上拿起茶抿了口,然後下了塌。聽著外邊開始傳出細碎的交談聲,和宮墨染一道走出了房間。


    “終於到了。”一人感嘆著。


    “這麽快就到了,還以為可以在戰艦上吃完中飯呢。”一人抱怨著。


    “就是就是,我昨天晚上都沒吃,就光顧著趕路了。”另一人聽到後隨聲附和。


    “在別人的地方,有些話還是藏在心裏好,這樣講出來像什麽樣子。”一個稍微理智一點的人在聽到兩人這話後如是說道。


    邊上人聽到這話後,暗覺得有理,在看到蟲族軍官表情還是沒有變化後,鬆了口氣。


    嗬,楚寒霖冷嘲一聲。總有些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樣的話看起來講出來是提醒別人,是為了別人好,事實上眼神中卻帶著濃濃的不屑與鄙夷,誰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他不欲與這幫人多有接觸,在艦門打開後,和宮墨染率先走了出去。一下戰艦,一陣清涼的風吹來,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是出奇的,那個太陽似乎隻是個當做照明的擺設,隻發光不發熱。


    這恐怕是楚寒霖到陌生環境後最滿意的一個地方了,他很討厭出汗,因為出汗後渾身黏膩的感覺並不好受,這讓他有一種蟲子蠕動著爬遍滿身的莫名噁心感。


    楚寒霖有潔癖的事情是人盡皆知的,不過別人不知道的是他除了有點身體上的小潔癖,精神上的潔癖更為嚴重。這點可以從他到現在還不願意和別人多打交道可以看出來,並不是他不會,而是他不想和別人多有接觸,尤其是對方還懷有異心的情況下。


    雖然末世後需要人類團結一心共同禦敵,但他寧願遊離在所謂危險的外麵,也不願歸屬任何一個基地,即使是連基地的創建人都來邀請他。這裏麵不僅有自己嚮往自由希望不受拘束的原因,同時也是他忍受不了那些表裏不一的人。那些人表麵上對你恭恭敬敬的,心裏可能盼不得你早點死。


    用職場來形容的話,就是一個小職員兢兢業業地工作,在知道自己有可能升職後,結果卻來了一個空降的人。縱使知道對方在國外受過良好的教育,某些方麵比你好,也的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子,但是心裏總歸都是不舒服的,總是有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一樣的怨恨感。


    楚寒霖向來是知道這些的,因為身處高位,能否好的馭下也是自身能力的體現,而這個正好是看掌權人能否看透下屬的心理所必要的一個條件之一。他是個極會利用人的各種心理來為自己爭取最大利益的成功商人,但現在這種環境下,若非必要,他並不想在接觸這些極耗費腦細胞的門門道道。


    據說蟲族的雌蟲都是一群為母星奮勇抗戰的熱血分子,而雄蟲個個都像是地球上的紈絝子弟,隻是些吃喝嫖賭的種馬。但這並不排除極小部□□居高位的蟲族會追求自身的利益而利用那群盲目推崇的蟲族做一些事情,不管怎樣,到時候都別和蟲族的高層掛鉤。一旦有了關係,就不是隨隨便便能撇清的了。楚寒霖暗暗下了決定,麵上卻是絲毫不顯。


    待到全部人都在廣場上集中後,一群群人圍成一個個小團體在討論些什麽,嘰嘰喳喳地吵得楚寒霖越來越煩躁,他皺著眉,看著宮墨染又一次趕開走到他們麵前的人。似乎是來攀什麽關係的,仗著大家都是人類的份上,希望在這裏能夠團結起來互幫互助?


    有時候真的搞不懂這群人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憑什麽要自己帶著幾個拖油瓶!他們倒好,到時候隻管享受著別人汗水獲取來的東西,我又不欠你們,真是白日做夢。


    宮墨染知道楚寒霖的煩躁,隻要周圍一吵鬧他就會難受,嘴上的話也慢慢開始不留情麵起來,本來還打算暗中幫襯著點的,不過現在,也沒什麽必要了。一切還是以霖為先,想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那群人也成不了什麽大器,也不必怕他們的報復什麽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誰也不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些什麽,不管走樣,還是要做好防備。


    一個個來攀關係的人發現連兩人裏麵連較溫和的那個人都開始放冷氣,臉上裝出來的笑容也消失時,訕訕地離開又和別人混在一起了。


    楚寒霖不耐煩地看向遠處的蟲族,在一群都是穿著軍綠色的軍裝的蟲子中來回瞥了幾眼,看到了那隻官位最高的雌蟲。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人類的吵鬧,等著時間的逝去。


    拉契亞感受到了楚寒霖的注視,朝那處望去,在看到對方臉上明顯外放的怒氣後,咳了幾聲。雖輕但是卻能保證全場的人都能夠聽到。當在場的人終於安靜下來時,才發現不對勁。


    不知何時蟲族的軍官已在周圍圍成一個圈,包圍著處於圓中的人類,望去全是一臉冷峻。


    那個原先提醒別人不要亂講話的人開口道:“蟲族這是什麽意思!”在接收了一些人投過去的敬佩眼神,他更加高傲起來,“人類可不是那麽好惹的,蟲族最好想想自己在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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