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涼心裏終究是惦記路璐跟關天豪打官司的事, 在開庭日期之前, 約了路璐去伊之人的大樓見麵。
他去到伊之人時路璐還沒到，就順便去了一趟徐媛的辦公室，徐媛正忙著購置年貨的事, 見他來了也沒特意放下手裏的工作招待他。
白涼也不是那種講究排麵的人，敲門進了徐媛的辦公室之後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徐媛辦公室的茶幾上放著幾樣餅幹點心, 包裝得十分精致，白涼看了一眼牌子, 都有點印象，是國內比較知名的品牌。
他隨口問道“伊之人現在也要開始銷售食品了嗎？”
徐媛笑道:“哪能啊，這是從年年家拿過來給我做參考的, 眼看要過年了, 我都沒想好今年給員工發什麽年貨呢。”
白涼聽說這些餅幹沒有別的用途，就放心地拆了一個吃，堅果曲奇咯嘣脆, 一口下去吃到好幾塊堅果碎。
這良心的製作材料讓白涼感動得嗚嗚嗚直叫, 他兩三口解決掉一小包餅幹，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跟徐媛說：“我看用這個餅幹做年貨可以有，太好吃了, 不行我要讓瑞利和or皇行也發這個餅幹做年貨，我讓人聯係一下製造商。”
徐媛見他說幹就幹的樣子，忍俊不禁道:“你怎麽比我還要積極，這個餅幹有點小貴，到時候你可別肉痛。”
白涼無所謂地應道：“我又不是那些小氣吧啦的無良老板, 發個年貨都斤斤計較，這個餅幹太好吃啦，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都想給它做代言，安利給所有人知道。”
徐媛看他劈裏啪啦敲著手機屏幕發短信，然後問他：“你今天來這邊不是約路璐談話的嗎，怎麽反而跑我這裏吃東西來了？”
白涼說：“路璐姐還沒到呢，我就先上來看看你。”
他把短信發完，這才想起來正事，問徐媛道：“話說路璐姐怎麽突然想起要跟關天豪打兒子撫養權的官司啊？我記得他們離婚的時候，法院已經把孩子判給了關天豪啊。”
徐媛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能理解路璐的做法，見白涼一臉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她說道：“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撫養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放心把他交到不靠譜的生父和不知道有什麽想法的後媽那裏，自己卻要跟孩子骨肉分離。關天豪做事不厚道，又想占著兒子又苛刻前妻，換我也要爭口氣。”
白涼似懂非懂，他沒做過父母，沒跟母親生活過幾天，父親也不稱職，身邊可參照的父親也隻有沈珩一個，可沈珩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們也是放養式教育，親情並不濃鬱，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路璐的做法。
路璐自己都還在創業階段，在白涼看來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怎麽能顧得上一個幾歲大離不開人的兒子呢？而且她現在的經濟狀況也沒有關天豪那麽好，關天豪雖然說人品有點問題，但好歹家大業大，雖然娶了新媳婦，但新媳婦一時半會生不出一兒半女來，以他暴發戶的觀念，肯定是重男輕女的，就算艾莉想虐待他兒子，也不見得他會允許。
白涼天真地想，還不如把孩子放在關天豪那裏養，以後繼承關天豪的公司，再把路璐接回去享福，這樣說不定還能把關天豪氣個半死。
徐媛看出他的想法，歎氣道：“哪裏有那麽簡單呀，就關天豪那品性，教出來的孩子也一定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從小帶在身邊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都有可能殺父弑母，又怎麽能期望從小沒有母親陪伴的孩子能回報母親的生育之恩呢？”
白涼覺得也是這個理，社會上多的是虐待年邁父母的渣滓，都是從小沒被父母教好導致的心理變態，關天豪看起來就不像個好父親，還不如讓路璐來養。
沒一會路璐就過來了，可能是這段時間都在為打官司的事煩惱，路璐看起來有幾分憔悴，素來愛美的她今天竟然沒化妝就出門赴約了，神情看起來也有點恍惚。
白涼自小沒有感受過幾天母愛，所以對於年長的或者已為人母的女性都很包容，他問起路璐官司的事，路璐反而有點驚訝，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來，看向白涼。
“您怎麽知道我要打官司的事？”
白涼微微笑著說：“我也是從z省回來看到新聞推送後才知道的，之前在劇組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關心這些。”
路璐不好意思地說：“這本來就隻是我自己的私事，沒必要驚擾這麽多人的，所以也沒跟幾個人說起，沒想到媒體把這件事搞得這麽大動靜，也不知道對孩子好還是不好。”
白涼說：“你在經濟條件上可能硬拚不過關天豪，所以弄出點輿論給關天豪壓力也是好的，一旦輿論站在你這邊，你就占理，到時候官司也好打一點。”
路璐勉強地笑了笑說：“希望如此吧，我是很希望這次官司能贏的，我已經快兩年沒見過我兒子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眼看又要過年了，今年無論如何我都想陪他一起過，我連他的新衣服都做好了。”
白涼安慰她說：“一定可以的，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向我或者徐媛姐求助，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太客氣。”
路璐感激一笑：“徐媛姐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我真的非常感謝她，也很慶幸她不計前嫌原諒我，她還答應我，開庭那天陪我去法院。”
白涼樂得看她們倆親近的場麵，笑著說：“那就好，如果你覺得親友團不夠多，還可以叫上我。”
路璐原本還滿臉愁雲慘淡的，聽了白涼這句話後忍不住噗嗤一笑，掩嘴說道：“這就不用啦，你要是去了，我怕你的粉絲能把法院圍得水泄不通。”
白涼也跟著笑起來：“我逗你開心的啦，你看你現在不就笑了嗎，年輕的女性要心胸開朗樂觀愛笑一點，才不容易變老。”
路璐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笑著點點頭。
白涼送走路璐，轉身讓馬興去留意一下旗億最近有沒有什麽新動向，馬興沒有問他為什麽突然想了解旗億的動向，既然白涼吩咐了，他照做就是。
眼看時間還早，白涼想著年底了，大家肯定都在買年貨，外麵天氣又這麽冷，他索性就去一趟年年家超市，在裏麵提前感受一下過年的喜慶。
年年家早在臘八節那天就布置上了新年的裝飾，放眼過去一片紅紅火火，進門就能看到成堆成堆的年貨，什麽餅幹點心年糕糖果茶酒飲料補品都有。
不過現在是上班時間，逛超市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白涼想象中的那麽熱鬧，他進超市的時候剛好遇到超市的總經理在指揮理貨員們布置賣場，一不留神，他就被發現了。
說起負責年年家超市運營的總經理，也是白涼的熟人，雖然說白涼沒有印象了，但對方對他可是印象深刻，早些年總經理也是跟在沈珩後邊一個不起眼的小秘書，但是他為人靈活，又懂得白涼的小孩子心性。大boss剛提出要為白涼建個商城的時候，他就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個工作，年年家從布局再到營業，都少不得他從中謀劃，超市如今的大成功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即使做了總經理，也事事親力親為，把經營超市當做自己的事業來做。
他也並非沒有野心安於一隅，而是boss身邊人才濟濟，即使他有著國內數一數二的文憑，可放在boss的智囊團裏還是顯得無足輕重，不論再混多少年都沒有出頭機會的。
所以他很快就轉移了發展方向，借著自己靈活的頭腦，幹好了boss交給他的討好小情人的工作，超市開業不久他就覺得繼續幹下去會有大成就，於是一路兢兢業業，終於迎來了超市開連鎖店的機會。
雖然說目前第二家年年家超市還沒開業，但他躊躇滿誌，既然第一家能成功，第二家肯定也能成功，接下來會有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直至成為一個全國連鎖的超市品牌，到時候他的總經理不就越做越大嗎？
隻要想到這個，他就充滿了幹勁，恨不得為他的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別說在超市理貨了，讓他去倉庫搬貨他都願意。
起先他全神貫注地指揮著下屬，並沒有注意到從正門進來的那個男孩子，隻當是有顧客進來了，但那個男孩子好奇地往他們這裏看了一眼，他突然福至心靈，轉頭仔細看了一眼那個男孩子，這一看，他就把人給認了出來。
這可不得了，boss家的小寶貝悄無聲息地就過來了，他會不會是來做年前突擊檢查的
總經理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讓手下的人繼續做他安排的工作，自己卻不動聲色地走到白涼身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白少。
白涼借著天冷，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偽裝起來，為的就是不被人認出來，哪裏想到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白少，差點沒把他嚇得跳起來。
他轉身一看，隻見那個西裝革履，有些胖胖的管理者模樣的人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正笑眯眯地對自己彎著腰問好，看對方波瀾不驚的樣子，想必是認識自己的，白涼也不好裝蒜了。
總經理見白涼打量著自己，便自報家門說：“我是負責您家超市的經理，您可以叫我小彬。您今天是自己來的嗎，是來隨便逛逛，還是有什麽要買的？現在超市裏為了迎接新年，很多貨品都換了位置，您可能不知道地方，需不需要我陪您到處走走。”
白涼連忙擺手說不用了，要是讓別人看到超市的經理給他鞍前馬後的樣子，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總經理何等人精，怎麽看不出白涼的顧忌，他又換了個說法，說：“您既然過來了，不如幫我看看超市布置得合不合理，給我們的工作提點建議？畢竟您才是這家超市的主人不是嗎？”
白涼被他這麽一說，心裏就生出點歸屬感和責任感來，再也沒有辦法推辭了，隻好讓他帶著自己到處看看。
總經理挑了幾個已經布置好的地方給白涼看，還順便給白涼解釋了這樣布置的用意，白涼也拿出認真對待的態度來聽，時不時給他提一兩個建議。
去年年底超市大促銷時借用了白涼的人氣，白涼的那些海報有幾處還沒換下來，總經理見白涼盯著舊海報看，就趁機提議道：“您看，今年也差不多過年了，您要不要把這些海報啊獎品啊換一換？”
說到這些，白涼不可避免想起去年他的促銷手段，不過今年是沒有去年那樣時間充足了，而且最近事多，就算白涼想趕工趕出來，也心有餘力不足。但是想想去年搞得那麽隆重，今年卻什麽都沒有，顧客難免會覺得他敷衍，他站在海報前看著去年模樣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被總經理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隻好擺擺手說：“等我回去再想想，過兩天給你回複吧。”
總經理也不給他壓力，得到他的承諾便滿心歡喜地應下了，年終福利這種事情也不是非做不可，隻是去年他嚐到了促銷活動的甜頭，要是今年沒有，最終營業額出來，比去年低了一大截的話，實在不好看。雖然說當初boss建立這個超市也並非是抱著靠它賺大錢的心思，也沒要求他做出多好的業績，但既然他負責了這個工作，不交出漂亮的成績單，怎麽對得起他的淩雲壯誌。
白涼讓總經理去忙他的，不用再跟著自己了，等總經理走後，白涼又把自己偽裝起來，輕車熟路地轉去了食品區。
逛超市不買零食，白涼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何況新年將至，超市裏進了不少平日很難見到的年貨特供，白涼又怎麽會放過。
他搬了一些瓜子糖果，又抱了幾包膨化食品，走著走著到了年貨區，那裏放著新上的年貨。
說到年貨，大多是年糕團子一類，想到年糕，白涼腦中就浮現出黏黏糯糯的烤年糕炸年糕煮年糕，剛好肚子餓了，越想就越饞。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往手推車裏丟了好幾包年糕了，甚至手裏還拿了一包。大紅色的包裝裏麵放著一塊方方的白年糕，因為超市開著舒適的暖氣，年糕捏起來有點軟，一摸就知道很好吃。
白涼想看是什麽牌子的年糕，翻到正麵一瞅，好家夥，這年糕打著“小黏黏”的旗號，還放豪言說不黏不要錢。
想到煮熱的年糕白白軟軟的一團，吃進嘴裏又黏又甜，白涼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臉有點紅，特別是想到沈珩嚼年糕的樣子，他覺得自己腿都要站不穩了。
他急急忙忙把年糕往車裏一丟，也顧不得再去看別的商品了，火急火燎地就去收銀台結賬。
收銀員小姐姐一樣一樣結算他選購的商品，白涼見她拿起年糕，就心虛地拉了拉自己的圍巾，企圖把自己的臉都遮起來不讓人看到他的真麵目，不讓別人知道他的想入非非。
收銀員小姐姐眼光瞥到他的動作，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出於服務行業的職業道德，她並沒有表現出來，等把商品都結算了，報了個錢數，接過對方遞上來的購物卡，刷過錢幫忙把商品裝起來。
白涼急著逃離別人的眼光，幾乎是收銀員小姐姐剛把袋子遞給他，他接過就跑，結果他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小姐姐再喊他，聽起來還有幾分焦急。白涼把這種焦急歸於對方認出了他，下意識跑得更快了，等到了出口處，驗票的阿姨問他要購物小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拿了，不得不灰頭灰臉地回去。
收銀員小姐姐見他回來，把小票給他的同時忍不住打趣他一下:“剛才您跑得那麽快，我怎麽叫您都不回頭。”
白涼心虛地接受了小姐姐的打趣，拿了小票後大概是覺得太丟臉，逃也似地跑路了。
第279章
白涼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 開門後還特意探了個頭進去張望, 見沈珩和沈睿哲，特別是沈珩還沒回來，他才放心地進門, 換了鞋後就迅速閃進客廳，把他買的零食都藏到櫃子裏。
他剛把零食收好, 素姨就從自己的臥室出來了，見他鬼鬼祟祟的, 忍不住就問一句:“白少，你買了什麽回來呢，怎麽大包小包的。”
白涼做賊心虛, 被素姨嚇了一跳, 連忙把櫃門關起來，坐在地上轉了個身，把剩下的年糕捧起來獻寶一樣說：“我今天去超市買了好多年糕, 今晚我們煮年糕吃吧？”
素姨往他的袋子裏瞅了一眼, 果然看到好幾袋年糕，又見他一副貪吃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道：“你買這麽多年糕回來, 得吃好多天呢，說不定沒吃幾次你就要膩了。”
沒有嚐試之前白涼從來不會信他會膩的說法，他篤定地說：“才不會，年糕這麽好吃，我覺得我自己一次能吃一包呢。”
素姨不跟他這個小饞鬼計較, 接過他手中的年糕就放進了冰箱，然後取出臘八節那天剩下的豆子，打算先用熱水泡開，晚一點跟年糕一起煮。
吃的問題暫時告一段落，白涼又開始糾結超市今年年終促銷福利的事了，他從茶幾底下隨便抽了本沈珩訂閱的財經雜誌，又摸出一支筆，一屁股坐在茶幾前苦思冥想起來。
他這一想就想到了沈珩下班的時候，沈珩開門進來，見他趴在茶幾上，不知怎麽的就聯想到家裏孩子放學回家後一邊等家長下班一邊乖乖寫作業的場麵，心裏先是一軟，而後又忍不住搖搖頭，笑自己父愛泛濫。
沈珩放下手裏的東西，換鞋走過去時不經意地看了白涼一眼，然後問道：“寶貝今天怎麽還看起書來了？”
白涼在書上空白的地方用筆寫寫畫畫的，連沈珩回來了都顧不上跟沈珩撒歡，眉頭緊緊皺著，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
倒是素姨見沈珩回來了，出來問了一句：“先生，今晚還要做飯嗎？白少買了年糕回來，說今晚要吃年糕湯。”
沈珩見白涼心無旁騖的樣子，不忍心打擾他，就跟素姨說:“那就吃年糕湯吧，晚飯你想吃什麽自己煮就好，不用準備我們的了。”
素姨哎地應了一聲，係上圍裙就進廚房忙了。
白涼這才注意到沈珩回來似的，丟下筆挪著屁股慢吞吞地磨蹭到沈珩腳邊，滿臉煩躁地抱住沈珩的大腿，發泄一樣在沈珩膝蓋處蹭起來。
沈珩隻道他是在撒嬌，便彎下腰將他從地上撈起來，抱著他坐到沙發上，一邊撫平他的眉頭一邊溫聲問道：“怎麽了寶貝，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今天不是去超市玩了嗎，還不開心？”
白涼一點都不意外沈珩知道他去超市玩了，他身邊到處都是沈珩給他安插的人，就算馬興不說，今天超市那個叫小彬的總經理也會跟沈珩說，他的事沒幾件能瞞得過沈珩的。
這樣想著他撇了撇嘴，悶悶道：“就是去超市玩了，所以才不開心。”
沈珩笑著問：“怎麽回事，也沒有人攔著你買零食啊，為什麽會不開心呢？”
白涼想到今年的購物福利就頭大，他痛苦地抱住沈珩的脖子，腦袋擱沈珩肩膀上，拉著長長的語調抱怨道：“超市那邊要我想今年的促銷福利，我回來隻好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要給顧客送什麽禮物。”
沈珩過慣了闊綽的生活，完全不能理解普通百姓對於購物獎勵的渴求，他抱著白涼，給白涼順毛，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就說：“那去年寶貝都給顧客準備了什麽禮品啊？”
白涼的手從沈珩脖子上放下來，就著坐在沈珩懷裏的姿勢，掐著手指數起來:“去年我給超市拍了好多新年海報，還做了日曆和利是封，不過那是因為我有空，用幾天就做好了，但是現在眼看都要過年，我還有好多事要忙，都沒有幾天時間可以準備啦，而且今年再送跟去年一樣的東西，顯得多沒誠意呀。”
沈珩附和地點點頭，應道：“也是，那寶貝再想想其他的？”
白涼一聽這話又頭疼起來：“我要是能想出來，我也不至於在這裏坐一個下午了，要不你幫我想想吧？”
沈珩見他還把這事推給自己，哭笑不得地說：“這種年輕人的活動，就不要為難我這個老男人了。”
雖然白涼成日“老東西”“老男人”地叫喚沈珩，但他又見不得別人用“老”來稱呼沈珩，就連沈珩他自己都不行，他捂住沈珩的嘴巴，囔囔道：“我不許你說你自己老，你快幫我想想啊！”
沈珩在他的手掌心親了一下，無奈道：“可是我真的想不出來啊，寶貝你就不要為難我了，要不等你哥哥回來了，讓他幫你想想吧，他平日裏鬼點子最多。”
白涼冷不丁被他親了一下最最最敏感的手掌心，嚇得他下意識就要握起拳頭，他紅著臉把捂在沈珩嘴上的手拿開，一邊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撫摸剛才被沈珩親過的地方，一邊不滿地哼哼唧唧：“那就等哥哥回來吧。”
說這話的時候沈睿哲剛把車停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他熄了火從開著暖氣的車裏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車裏和外麵的氣溫相差太大，剛下車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那噴嚏聲回蕩在無人的停車場裏，聽起來怪滲人的，沈睿哲不由得搓搓自己的胳膊，快步跑去搭電梯。
白涼不肯安安靜靜地等沈睿哲回家，被沈珩抱了一會兒，他就說沈珩身上太熱，然後磨磨蹭蹭地從沈珩懷裏滑下去，坐到沈珩兩腿之間，背靠著沙發拿起筆繼續構思。
他去到伊之人時路璐還沒到，就順便去了一趟徐媛的辦公室，徐媛正忙著購置年貨的事, 見他來了也沒特意放下手裏的工作招待他。
白涼也不是那種講究排麵的人，敲門進了徐媛的辦公室之後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徐媛辦公室的茶幾上放著幾樣餅幹點心, 包裝得十分精致，白涼看了一眼牌子, 都有點印象，是國內比較知名的品牌。
他隨口問道“伊之人現在也要開始銷售食品了嗎？”
徐媛笑道:“哪能啊，這是從年年家拿過來給我做參考的, 眼看要過年了, 我都沒想好今年給員工發什麽年貨呢。”
白涼聽說這些餅幹沒有別的用途，就放心地拆了一個吃，堅果曲奇咯嘣脆, 一口下去吃到好幾塊堅果碎。
這良心的製作材料讓白涼感動得嗚嗚嗚直叫, 他兩三口解決掉一小包餅幹，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跟徐媛說：“我看用這個餅幹做年貨可以有，太好吃了, 不行我要讓瑞利和or皇行也發這個餅幹做年貨，我讓人聯係一下製造商。”
徐媛見他說幹就幹的樣子，忍俊不禁道:“你怎麽比我還要積極，這個餅幹有點小貴，到時候你可別肉痛。”
白涼無所謂地應道：“我又不是那些小氣吧啦的無良老板, 發個年貨都斤斤計較，這個餅幹太好吃啦，要不是時間來不及我都想給它做代言，安利給所有人知道。”
徐媛看他劈裏啪啦敲著手機屏幕發短信，然後問他：“你今天來這邊不是約路璐談話的嗎，怎麽反而跑我這裏吃東西來了？”
白涼說：“路璐姐還沒到呢，我就先上來看看你。”
他把短信發完，這才想起來正事，問徐媛道：“話說路璐姐怎麽突然想起要跟關天豪打兒子撫養權的官司啊？我記得他們離婚的時候，法院已經把孩子判給了關天豪啊。”
徐媛也是做母親的人，自然能理解路璐的做法，見白涼一臉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她說道：“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撫養長大的孩子，怎麽可能放心把他交到不靠譜的生父和不知道有什麽想法的後媽那裏，自己卻要跟孩子骨肉分離。關天豪做事不厚道，又想占著兒子又苛刻前妻，換我也要爭口氣。”
白涼似懂非懂，他沒做過父母，沒跟母親生活過幾天，父親也不稱職，身邊可參照的父親也隻有沈珩一個，可沈珩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們也是放養式教育，親情並不濃鬱，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路璐的做法。
路璐自己都還在創業階段，在白涼看來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怎麽能顧得上一個幾歲大離不開人的兒子呢？而且她現在的經濟狀況也沒有關天豪那麽好，關天豪雖然說人品有點問題，但好歹家大業大，雖然娶了新媳婦，但新媳婦一時半會生不出一兒半女來，以他暴發戶的觀念，肯定是重男輕女的，就算艾莉想虐待他兒子，也不見得他會允許。
白涼天真地想，還不如把孩子放在關天豪那裏養，以後繼承關天豪的公司，再把路璐接回去享福，這樣說不定還能把關天豪氣個半死。
徐媛看出他的想法，歎氣道：“哪裏有那麽簡單呀，就關天豪那品性，教出來的孩子也一定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從小帶在身邊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都有可能殺父弑母，又怎麽能期望從小沒有母親陪伴的孩子能回報母親的生育之恩呢？”
白涼覺得也是這個理，社會上多的是虐待年邁父母的渣滓，都是從小沒被父母教好導致的心理變態，關天豪看起來就不像個好父親，還不如讓路璐來養。
沒一會路璐就過來了，可能是這段時間都在為打官司的事煩惱，路璐看起來有幾分憔悴，素來愛美的她今天竟然沒化妝就出門赴約了，神情看起來也有點恍惚。
白涼自小沒有感受過幾天母愛，所以對於年長的或者已為人母的女性都很包容，他問起路璐官司的事，路璐反而有點驚訝，從自己的世界裏回過神來，看向白涼。
“您怎麽知道我要打官司的事？”
白涼微微笑著說：“我也是從z省回來看到新聞推送後才知道的，之前在劇組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關心這些。”
路璐不好意思地說：“這本來就隻是我自己的私事，沒必要驚擾這麽多人的，所以也沒跟幾個人說起，沒想到媒體把這件事搞得這麽大動靜，也不知道對孩子好還是不好。”
白涼說：“你在經濟條件上可能硬拚不過關天豪，所以弄出點輿論給關天豪壓力也是好的，一旦輿論站在你這邊，你就占理，到時候官司也好打一點。”
路璐勉強地笑了笑說：“希望如此吧，我是很希望這次官司能贏的，我已經快兩年沒見過我兒子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眼看又要過年了，今年無論如何我都想陪他一起過，我連他的新衣服都做好了。”
白涼安慰她說：“一定可以的，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向我或者徐媛姐求助，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太客氣。”
路璐感激一笑：“徐媛姐已經幫了我很多了，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我真的非常感謝她，也很慶幸她不計前嫌原諒我，她還答應我，開庭那天陪我去法院。”
白涼樂得看她們倆親近的場麵，笑著說：“那就好，如果你覺得親友團不夠多，還可以叫上我。”
路璐原本還滿臉愁雲慘淡的，聽了白涼這句話後忍不住噗嗤一笑，掩嘴說道：“這就不用啦，你要是去了，我怕你的粉絲能把法院圍得水泄不通。”
白涼也跟著笑起來：“我逗你開心的啦，你看你現在不就笑了嗎，年輕的女性要心胸開朗樂觀愛笑一點，才不容易變老。”
路璐下意識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笑著點點頭。
白涼送走路璐，轉身讓馬興去留意一下旗億最近有沒有什麽新動向，馬興沒有問他為什麽突然想了解旗億的動向，既然白涼吩咐了，他照做就是。
眼看時間還早，白涼想著年底了，大家肯定都在買年貨，外麵天氣又這麽冷，他索性就去一趟年年家超市，在裏麵提前感受一下過年的喜慶。
年年家早在臘八節那天就布置上了新年的裝飾，放眼過去一片紅紅火火，進門就能看到成堆成堆的年貨，什麽餅幹點心年糕糖果茶酒飲料補品都有。
不過現在是上班時間，逛超市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白涼想象中的那麽熱鬧，他進超市的時候剛好遇到超市的總經理在指揮理貨員們布置賣場，一不留神，他就被發現了。
說起負責年年家超市運營的總經理，也是白涼的熟人，雖然說白涼沒有印象了，但對方對他可是印象深刻，早些年總經理也是跟在沈珩後邊一個不起眼的小秘書，但是他為人靈活，又懂得白涼的小孩子心性。大boss剛提出要為白涼建個商城的時候，他就自告奮勇接下了這個工作，年年家從布局再到營業，都少不得他從中謀劃，超市如今的大成功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即使做了總經理，也事事親力親為，把經營超市當做自己的事業來做。
他也並非沒有野心安於一隅，而是boss身邊人才濟濟，即使他有著國內數一數二的文憑，可放在boss的智囊團裏還是顯得無足輕重，不論再混多少年都沒有出頭機會的。
所以他很快就轉移了發展方向，借著自己靈活的頭腦，幹好了boss交給他的討好小情人的工作，超市開業不久他就覺得繼續幹下去會有大成就，於是一路兢兢業業，終於迎來了超市開連鎖店的機會。
雖然說目前第二家年年家超市還沒開業，但他躊躇滿誌，既然第一家能成功，第二家肯定也能成功，接下來會有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直至成為一個全國連鎖的超市品牌，到時候他的總經理不就越做越大嗎？
隻要想到這個，他就充滿了幹勁，恨不得為他的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別說在超市理貨了，讓他去倉庫搬貨他都願意。
起先他全神貫注地指揮著下屬，並沒有注意到從正門進來的那個男孩子，隻當是有顧客進來了，但那個男孩子好奇地往他們這裏看了一眼，他突然福至心靈，轉頭仔細看了一眼那個男孩子，這一看，他就把人給認了出來。
這可不得了，boss家的小寶貝悄無聲息地就過來了，他會不會是來做年前突擊檢查的
總經理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讓手下的人繼續做他安排的工作，自己卻不動聲色地走到白涼身邊，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白少。
白涼借著天冷，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偽裝起來，為的就是不被人認出來，哪裏想到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白少，差點沒把他嚇得跳起來。
他轉身一看，隻見那個西裝革履，有些胖胖的管理者模樣的人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正笑眯眯地對自己彎著腰問好，看對方波瀾不驚的樣子，想必是認識自己的，白涼也不好裝蒜了。
總經理見白涼打量著自己，便自報家門說：“我是負責您家超市的經理，您可以叫我小彬。您今天是自己來的嗎，是來隨便逛逛，還是有什麽要買的？現在超市裏為了迎接新年，很多貨品都換了位置，您可能不知道地方，需不需要我陪您到處走走。”
白涼連忙擺手說不用了，要是讓別人看到超市的經理給他鞍前馬後的樣子，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總經理何等人精，怎麽看不出白涼的顧忌，他又換了個說法，說：“您既然過來了，不如幫我看看超市布置得合不合理，給我們的工作提點建議？畢竟您才是這家超市的主人不是嗎？”
白涼被他這麽一說，心裏就生出點歸屬感和責任感來，再也沒有辦法推辭了，隻好讓他帶著自己到處看看。
總經理挑了幾個已經布置好的地方給白涼看，還順便給白涼解釋了這樣布置的用意，白涼也拿出認真對待的態度來聽，時不時給他提一兩個建議。
去年年底超市大促銷時借用了白涼的人氣，白涼的那些海報有幾處還沒換下來，總經理見白涼盯著舊海報看，就趁機提議道：“您看，今年也差不多過年了，您要不要把這些海報啊獎品啊換一換？”
說到這些，白涼不可避免想起去年他的促銷手段，不過今年是沒有去年那樣時間充足了，而且最近事多，就算白涼想趕工趕出來，也心有餘力不足。但是想想去年搞得那麽隆重，今年卻什麽都沒有，顧客難免會覺得他敷衍，他站在海報前看著去年模樣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被總經理目光如炬地看著，他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隻好擺擺手說：“等我回去再想想，過兩天給你回複吧。”
總經理也不給他壓力，得到他的承諾便滿心歡喜地應下了，年終福利這種事情也不是非做不可，隻是去年他嚐到了促銷活動的甜頭，要是今年沒有，最終營業額出來，比去年低了一大截的話，實在不好看。雖然說當初boss建立這個超市也並非是抱著靠它賺大錢的心思，也沒要求他做出多好的業績，但既然他負責了這個工作，不交出漂亮的成績單，怎麽對得起他的淩雲壯誌。
白涼讓總經理去忙他的，不用再跟著自己了，等總經理走後，白涼又把自己偽裝起來，輕車熟路地轉去了食品區。
逛超市不買零食，白涼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何況新年將至，超市裏進了不少平日很難見到的年貨特供，白涼又怎麽會放過。
他搬了一些瓜子糖果，又抱了幾包膨化食品，走著走著到了年貨區，那裏放著新上的年貨。
說到年貨，大多是年糕團子一類，想到年糕，白涼腦中就浮現出黏黏糯糯的烤年糕炸年糕煮年糕，剛好肚子餓了，越想就越饞。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往手推車裏丟了好幾包年糕了，甚至手裏還拿了一包。大紅色的包裝裏麵放著一塊方方的白年糕，因為超市開著舒適的暖氣，年糕捏起來有點軟，一摸就知道很好吃。
白涼想看是什麽牌子的年糕，翻到正麵一瞅，好家夥，這年糕打著“小黏黏”的旗號，還放豪言說不黏不要錢。
想到煮熱的年糕白白軟軟的一團，吃進嘴裏又黏又甜，白涼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臉有點紅，特別是想到沈珩嚼年糕的樣子，他覺得自己腿都要站不穩了。
他急急忙忙把年糕往車裏一丟，也顧不得再去看別的商品了，火急火燎地就去收銀台結賬。
收銀員小姐姐一樣一樣結算他選購的商品，白涼見她拿起年糕，就心虛地拉了拉自己的圍巾，企圖把自己的臉都遮起來不讓人看到他的真麵目，不讓別人知道他的想入非非。
收銀員小姐姐眼光瞥到他的動作，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出於服務行業的職業道德，她並沒有表現出來，等把商品都結算了，報了個錢數，接過對方遞上來的購物卡，刷過錢幫忙把商品裝起來。
白涼急著逃離別人的眼光，幾乎是收銀員小姐姐剛把袋子遞給他，他接過就跑，結果他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小姐姐再喊他，聽起來還有幾分焦急。白涼把這種焦急歸於對方認出了他，下意識跑得更快了，等到了出口處，驗票的阿姨問他要購物小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拿了，不得不灰頭灰臉地回去。
收銀員小姐姐見他回來，把小票給他的同時忍不住打趣他一下:“剛才您跑得那麽快，我怎麽叫您都不回頭。”
白涼心虛地接受了小姐姐的打趣，拿了小票後大概是覺得太丟臉，逃也似地跑路了。
第279章
白涼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家, 開門後還特意探了個頭進去張望, 見沈珩和沈睿哲，特別是沈珩還沒回來，他才放心地進門, 換了鞋後就迅速閃進客廳，把他買的零食都藏到櫃子裏。
他剛把零食收好, 素姨就從自己的臥室出來了，見他鬼鬼祟祟的, 忍不住就問一句:“白少，你買了什麽回來呢，怎麽大包小包的。”
白涼做賊心虛, 被素姨嚇了一跳, 連忙把櫃門關起來，坐在地上轉了個身，把剩下的年糕捧起來獻寶一樣說：“我今天去超市買了好多年糕, 今晚我們煮年糕吃吧？”
素姨往他的袋子裏瞅了一眼, 果然看到好幾袋年糕，又見他一副貪吃的樣子，忍不住搖頭笑道：“你買這麽多年糕回來, 得吃好多天呢，說不定沒吃幾次你就要膩了。”
沒有嚐試之前白涼從來不會信他會膩的說法，他篤定地說：“才不會，年糕這麽好吃，我覺得我自己一次能吃一包呢。”
素姨不跟他這個小饞鬼計較, 接過他手中的年糕就放進了冰箱，然後取出臘八節那天剩下的豆子，打算先用熱水泡開，晚一點跟年糕一起煮。
吃的問題暫時告一段落，白涼又開始糾結超市今年年終促銷福利的事了，他從茶幾底下隨便抽了本沈珩訂閱的財經雜誌，又摸出一支筆，一屁股坐在茶幾前苦思冥想起來。
他這一想就想到了沈珩下班的時候，沈珩開門進來，見他趴在茶幾上，不知怎麽的就聯想到家裏孩子放學回家後一邊等家長下班一邊乖乖寫作業的場麵，心裏先是一軟，而後又忍不住搖搖頭，笑自己父愛泛濫。
沈珩放下手裏的東西，換鞋走過去時不經意地看了白涼一眼，然後問道：“寶貝今天怎麽還看起書來了？”
白涼在書上空白的地方用筆寫寫畫畫的，連沈珩回來了都顧不上跟沈珩撒歡，眉頭緊緊皺著，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
倒是素姨見沈珩回來了，出來問了一句：“先生，今晚還要做飯嗎？白少買了年糕回來，說今晚要吃年糕湯。”
沈珩見白涼心無旁騖的樣子，不忍心打擾他，就跟素姨說:“那就吃年糕湯吧，晚飯你想吃什麽自己煮就好，不用準備我們的了。”
素姨哎地應了一聲，係上圍裙就進廚房忙了。
白涼這才注意到沈珩回來似的，丟下筆挪著屁股慢吞吞地磨蹭到沈珩腳邊，滿臉煩躁地抱住沈珩的大腿，發泄一樣在沈珩膝蓋處蹭起來。
沈珩隻道他是在撒嬌，便彎下腰將他從地上撈起來，抱著他坐到沙發上，一邊撫平他的眉頭一邊溫聲問道：“怎麽了寶貝，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今天不是去超市玩了嗎，還不開心？”
白涼一點都不意外沈珩知道他去超市玩了，他身邊到處都是沈珩給他安插的人，就算馬興不說，今天超市那個叫小彬的總經理也會跟沈珩說，他的事沒幾件能瞞得過沈珩的。
這樣想著他撇了撇嘴，悶悶道：“就是去超市玩了，所以才不開心。”
沈珩笑著問：“怎麽回事，也沒有人攔著你買零食啊，為什麽會不開心呢？”
白涼想到今年的購物福利就頭大，他痛苦地抱住沈珩的脖子，腦袋擱沈珩肩膀上，拉著長長的語調抱怨道：“超市那邊要我想今年的促銷福利，我回來隻好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要給顧客送什麽禮物。”
沈珩過慣了闊綽的生活，完全不能理解普通百姓對於購物獎勵的渴求，他抱著白涼，給白涼順毛，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就說：“那去年寶貝都給顧客準備了什麽禮品啊？”
白涼的手從沈珩脖子上放下來，就著坐在沈珩懷裏的姿勢，掐著手指數起來:“去年我給超市拍了好多新年海報，還做了日曆和利是封，不過那是因為我有空，用幾天就做好了，但是現在眼看都要過年，我還有好多事要忙，都沒有幾天時間可以準備啦，而且今年再送跟去年一樣的東西，顯得多沒誠意呀。”
沈珩附和地點點頭，應道：“也是，那寶貝再想想其他的？”
白涼一聽這話又頭疼起來：“我要是能想出來，我也不至於在這裏坐一個下午了，要不你幫我想想吧？”
沈珩見他還把這事推給自己，哭笑不得地說：“這種年輕人的活動，就不要為難我這個老男人了。”
雖然白涼成日“老東西”“老男人”地叫喚沈珩，但他又見不得別人用“老”來稱呼沈珩，就連沈珩他自己都不行，他捂住沈珩的嘴巴，囔囔道：“我不許你說你自己老，你快幫我想想啊！”
沈珩在他的手掌心親了一下，無奈道：“可是我真的想不出來啊，寶貝你就不要為難我了，要不等你哥哥回來了，讓他幫你想想吧，他平日裏鬼點子最多。”
白涼冷不丁被他親了一下最最最敏感的手掌心，嚇得他下意識就要握起拳頭，他紅著臉把捂在沈珩嘴上的手拿開，一邊用另一隻手不停地撫摸剛才被沈珩親過的地方，一邊不滿地哼哼唧唧：“那就等哥哥回來吧。”
說這話的時候沈睿哲剛把車停到小區的地下停車場，他熄了火從開著暖氣的車裏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車裏和外麵的氣溫相差太大，剛下車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那噴嚏聲回蕩在無人的停車場裏，聽起來怪滲人的，沈睿哲不由得搓搓自己的胳膊，快步跑去搭電梯。
白涼不肯安安靜靜地等沈睿哲回家，被沈珩抱了一會兒，他就說沈珩身上太熱，然後磨磨蹭蹭地從沈珩懷裏滑下去，坐到沈珩兩腿之間，背靠著沙發拿起筆繼續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