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側過頭湊到李程耳邊小聲感歎道:“原來這就是戛納電影節紅地毯的威力,怪不得那麽多影星擠破腦袋都要來走一遭,我這次算是見識到了,感覺這輩子值了。哎,這還要感謝我們的小師弟,講道理答應他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我們會有今天的成績,他果然是個奇人。”


    李程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當做回應,別看他走紅毯整個過程中都板著一張臉,看起來毫不膽怯,其實他心裏早已經慌得一比,手心都捏出了汗,甚至有幾步走動的時候,手腳擺動都是一致的,隻是好在他由於身高原因,被安排走在後麵,被前麵的人擋著,才沒有被發現。


    比起他們倆的緊張,白涼就顯得淡定很多,白涼跟辛導因為要應付旁人的采訪,就比他們落後了一點點,走在他們後麵。


    白涼在開幕式的時候就已經來了一次,對電影節大樓稍微熟悉一點點,加上沈珩陪他來的時候一邊走一邊給他做了功課,他才不至於像其他人那麽緊張拘束,對什麽都感到好奇。


    辛導在國內做了那麽多年導演,但參加戛納國際電影節還是頭一次,不免感到激動和緊張,甚至不顧自己今天的身份形象,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四處張望。


    跟他一樣的還有編劇吳有才,吳有才從一個不得誌的編劇一躍成為有資格上戛納電影節的編劇,其中的過程回想起來,竟然像夢一樣令他感到不真切。


    他甚至還偷偷扯住了辛導西裝的衣擺,湊到辛導身邊小聲問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們真的要參加戛納電影節頒獎典禮了嗎?”


    走在旁邊的白涼聽到了,見他們兩個年紀加起來都一百歲的人此時像小學生那樣緊張,忍俊不禁道:“當然是真的,一會說不定您二老還要上台領獎呢,趕緊打起精神來啊。”


    吳有才聽了白涼這話連忙擺手道:“別別別,領獎久算了,我就一個糟老頭,英語都不會幾句,能來參加一次戛納電影節都已經心滿意足了,就別讓我上台丟人現眼了吧。”


    辛導聞言連忙打住他的話頭,說道:“哎,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膽小怕事的,都活到這歲數了還豁不出去,多少人想著上一次戛納電影節的頒獎舞台啊,哪有人像你這樣機會就在眼前還畏畏縮縮的。”


    吳有才聽了這番話後,不服氣地瞪著辛導,說道:“你不怕,那你現在怎麽像個進城的鄉巴佬一樣,那一會給你上台領獎的機會,你要不要?”


    辛導一聽這話也慫了起來,小聲叨叨道:“問題是人家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啊。”


    他眼光亂瞄,見白涼怡然自得的,忍不住捅了捅白涼的胳膊,低聲問道:“小涼,你怎麽就這麽淡定啊,難道你已經知道最終獲獎結果,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白涼哭笑不得,連忙擺手說道:“怎麽可能啊,我又不是評委,當然不知道最終結果啊,我隻是保持了一顆平常心去對待,能不能獲獎都不重要,自然就不會感到緊張啊。”


    “你小子。”辛導聽了白涼這番話,又看了眼白涼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得不重新審視一次白涼,他不得不承認,白涼好像生來就是要吃這一碗飯的人,不管麵臨什麽大場麵,永遠都是不喜形於色的淡定樣子,心裏對他也越發佩服了。


    進了頒獎典禮現場,一進去白涼就受到了走道兩邊觀眾的熱烈歡迎,他們甚至從座位站起來,給白涼鼓掌握手乃至擁抱,現場一時熱鬧起來。


    白涼一邊跟兩邊的人握手擁抱,一邊隨著接引人往他們的座位走,白涼不停地跟歡迎他們的人微笑致意,眼光轉動中忽然看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沈珩,而沈珩也在用深深的眼神在望著他。


    別人隻見白涼的笑容突然變大,燦爛得攝人心魄,等他們回過神,白涼都已經走遠了。


    等今晚的入圍嘉賓以及觀眾全都人場完畢,本屆戛納電影節頒獎禮正式開始。


    主持人站在玻璃製成的講桌後,用英語宣讀著本次各大獎項入圍的作品名字,在場的人都屏息凝神地聽著,生怕一不留神,就錯過了自己參與或者喜歡的作品。


    辛導更是一臉嚴肅,正襟危坐地盯著舞台上的主持人,他英語水平不太跟得上主持人的語速,所以要用比別人多很多的注意力去聽。


    而吳有才的英語比他還差,唯一會說會聽的英文就隻有他們電影的英譯名字,他恍惚中仿佛聽到主持人提起他們電影的名字,但卻不知道主持人前後文說了什麽,隻能緊張地扯著辛導的衣角問道:“剛才主持人說了什麽,是不是我們的作品獲獎了?得了什麽獎啊?”


    辛導也很緊張,原本聚精會神地聽著,突然被吳有才打斷,一時就跟不上主持人了,他有些惱火,脾氣上來也顧不上跟吳有才的交情了,語氣有些衝地說:“你別吵我,正聽著呢!”


    吳有才自覺自己打擾了別人,訕訕地挪回自己的位置,緊張得一直在摳自己的褲子。


    等主持人宣讀完本次入圍的名單有哪些,現場突然就小小地騷動起來,入圍的人高興地接受著別人的祝賀,沒有入圍的表麵上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大礙,現場氣氛一派和諧。


    對於一部電影來說,在戛納國際電影節上即使隻是被提名,都已經算是令人自豪的成績了,畢竟想想,每年世界各個國家加起來有成千上萬部電影上映,有資格參加戛納電影節的就兩三百部甚至都不到,入圍的也算得上是百裏挑一,被提名的更是萬裏挑一,這已經是個不錯的認可了。


    首先進行頒獎的是金棕櫚獎,即本屆電影節最佳影片獎,揭曉獲獎者的時候辛導整個人都緊張得麻木了,現場的鏡頭很準確地落在了幾個入圍了這個獎項的劇組所在的位置上,將他們的反應展示給觀眾們看到。


    結果揭曉,獲獎的卻不是白涼他們的電影。


    辛導在聽到主持人公布的結果後,身體先是頓了一下,一瞬間顯得有點挫敗,而後像鬆了口氣那樣,整個人放鬆下來,故作輕鬆地跟身邊的吳有才說:“你看你看,我就知道我們肯定拿不下金棕櫚獎,完全不用擔心。”


    吳有才怕他心裏難受,就沒跟他對著幹,而是說道:“你別得意得太早,一會還有最佳導演獎呢。”


    白涼也笑著說:“是啊,戛納電影節的潛規則是獎項平均分配,一部電影一個獎,我們的電影沒拿到最佳影片,說不定是為了讓您拿個最佳導演。”


    辛導聽後急得連忙擺手:“千萬別,我還不想丟臉丟到國際上去,不能獲獎就不能獲獎吧,被提名也不錯了。”


    白涼笑笑不說話。


    接下來的最佳導演獎也跟他們的電影無緣,辛導也不能說沒有感到一點點遺憾,但事實如此,他也就看開了,反而揶揄起白涼來:“怎麽樣,我們又沒獲獎,如果按照你說的一部電影一個獎,那接下來最有可能獲獎的豈不是你?”


    辛導這樣說了,其他人也跟著附和,紛紛打趣起白涼來,還開玩笑說如果白涼獲獎了,就要請他們再來一次法國之旅。


    白涼笑道:“你們要是想在法國玩幾天,跟我說就好了,又何必非要我獲獎才能請你們呢,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嘛!”


    覃姝哀怨地說:“上次你就挺小氣的,我都沒買多少東西呢,就急匆匆地趕去德國了。”


    白涼想起自己上次來歐洲宣傳電影時夾帶的私心,一時啞然,無奈地笑著說:“好好好,那這次肯定讓你們在法國玩個夠。”


    他話音剛落,隻見原本還跟他開玩笑的幾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凝重起來,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覃姝就情不自禁地扯了扯他,問道:“剛才主持人是不是提到了你的名字?”


    白涼剛才光顧著跟他們交頭接耳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主持人說了什麽,甚至不知道現在輪到哪個獎了,他一臉懵逼地看著覃姝,也靜下心來仔細聆聽。


    隻聽台上宣獎嘉賓說道:“《he''s from shaolin》的主演者bai liang,有請上台。”


    現場突然爆發一陣掌聲聲,周圍的人都望向白涼的位置,而覃姝更是激動地抱住了白涼,接而催促他快點上台領獎。


    第242章


    白涼在眾多人羨慕的眼光和祝賀的掌聲中走到頒獎台上, 給他頒發獎杯的是已經息影多年的法國老牌影後。那位影後年過半百, 原本銳利的美貌也隨著時光沉澱成一種慈祥,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頭發束在頭頂挽了個發髻, 白涼雙手從她手中接過獎杯,與她貼臉擁抱。


    老影後一邊與他貼臉, 一邊在他耳邊不停地說道:“哦我的男孩,你真是太棒了, 恭喜你獲得最佳男演員。”


    白涼回以真誠的微笑,連聲向她道謝,兩人擁抱了挺久, 直到主持人邀請白涼發表獲獎感言, 老影後才放開他,站到旁邊去。


    白涼抱著獎杯,麵對觀眾席, 彎著腰對準麵前的話筒, 卻沒有馬上開口說話,而是抿著嘴巴,在腦海裏組織語言。


    說不意外不激動不驚喜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白涼其實沒有對影帝抱多少希望,他一開始覺得他主演的這部電影可能拿到評審團獎,因為這部電影本身就存在著局限性,外國人應該體會不到影片中所強調的國家民族精神。戛納電影節對於這部電影的偏愛,也可能隻是因為外國影迷對於少林武學的崇拜, 於情於理,評審團獎是最有可能獲得的。


    而且白涼上個月才拿了一個國內的影帝,他覺得自己應該不會上升得這麽快,b市國際電影節雖然說沒有國際三大電影節那麽權威,但它能以國際二字命名,多多少少在國際上都有些影響力,他以為戛納會考慮到這一點因素,會把獲獎的機會留給電影本身。


    不過事已至此,想再多也無濟於事了,眼下白涼隻能盡量在腦海裏搜索一些獲獎感言,實際上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之前所準備的發言稿,全是為影片獲獎而準備的。


    他在話筒前苦思冥想,不自覺地流露出幾分呆萌來,剛好他用發膠固定的頭發因為剛才跟老影後貼臉時被對方的耳環夠了一下,有一縷頭發突兀地岔出來,像是一撮呆毛,模樣十分討喜。


    觀眾也不催促他,反而發出善意的笑聲,白涼在觀眾席掃視了幾眼,看到了坐在靠近後排位置上的沈珩。


    即使兩人隔得有點遠,白涼還是清楚地看到了沈珩臉上的嘉許,沈珩溫柔地對他笑著,白涼緊張得噗通噗通直跳的心終於得到安撫。


    白涼終於開口說道:“呃,感謝在場的各位嘉賓,感謝評審團對我的厚愛,同樣感謝給我頒獎的ms. shirley,也很感謝戛納電影節給我這次機會,能夠獲獎我感到十分驚喜和榮幸。


    首先要感謝的是《he''s from shaolin》製作團隊的所有成員,是大家的共同努力,才有了這部作品的誕生,作為男主角的我才有了發揮的舞台,沒有你們,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其次要感謝導演辛勤先生,在電影拍攝過程中,他給予了我很多演技上的指導,他是我的導演,也是我的老師。再來是感謝電影的編劇吳有才先生,如果不是他寫出這部電影的劇本,我們也沒有辦法能做出這部電影。以及謝謝製作公司瑞利影視,以及我的經紀公司or,我的成功與他們息息相關。


    在感謝完《he''s from shaolin》的所有工作人員後,我要感謝我的老師,在我祖國擔任話劇團指導老師的陳老先生,是他帶領我進入表演這一領域,並且在過去十幾年間,亦師亦父地教育我如何做人成才。然後我要感謝普昌寺的主持和各位師傅,感謝他們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我,開發我武學的潛能,我才能演出《he''s from shaolin》這樣精彩的動作片。感謝我的大學以及我的導師,是他們給我提供了深造的環境。接下來我要感謝我的父母,是他們給了我誕生在這個世界的機會,如果沒有他們,我就不會存在這個世上,雖然他們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但我始終相信他們會在某個地方熱切地關注著我,也希望我今天所獲得的成績,能給他們的靈魂帶去安慰。最後要感謝我的恩人以及愛人,barzel von lehmann,如果七年前那個夜晚不是他的出現拯救了我,我可能早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時間裏給了我希望和溫暖,指引我走出了失去至親的陰影,並且教會了我如何去愛人。感謝所有給過我幫助和支持的朋友,我愛你們。謝謝!”


    白涼畢竟跟在沈珩身邊生活了好幾年,又在奧地利居住過一段時間,雖然在德語和法語上相形見絀,但英語水平還過得去,這一段長長的獲獎感言,都是突然有感而發,說的過程中幾次停頓,但意思還是表達得很清晰很流利的。


    他在領獎過程中的表現讓在場的人驚豔,很多人都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亞洲男孩,站在影壇最頂端的位置時居然臨危不懼,並且還能用非母語說出這麽長的獲獎感言。獲獎感言中他完全沒有提到一句自己拍戲的辛苦,全是在感謝別人,看得出他是個懂得感恩並且很有禮貌的男演員,獲得戛納影帝也是名至實歸。


    白涼再次對主持人以及評審團和頒獎嘉賓和觀眾鞠躬致謝,然後才抱著獎杯走下頒獎台,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他所經過的地方,周圍的人都微笑著對他祝賀,白涼完全沒有新晉影帝的架子,一一與別人握手道謝。


    長達六個多小時的閉幕式和頒獎典禮結束,觀眾和嘉賓們有秩序地離開,白涼作為本屆戛納電影節的影帝,一時半會走不開,跟他道賀的人實在太多了。


    因為頒獎典禮結束後時間已經很晚,後續戛納電影節主辦方對本次獲獎的人員進行專門的采訪隻能安排在之後幾天,蘇麗莎拿著小本子跟主辦方的工作人員確認采訪時間,等白涼應付完祝賀的人,才離開電影節大樓。


    守在電影節大樓外麵等著本屆獲獎者出來拍照采訪的媒體記者並不因為夜深而離去,他們手裏或拿著話筒或扛著攝像機攝影機,精神得像是剛上班那樣,麵部表情完全沒有疲態。


    之前他們就已經采訪完了獲得其他獎項的團隊,包括獲得本次金棕櫚獎的製作團隊,之所以還一直堅守在這裏,是為了等今晚的最大贏家——影帝白涼出來。


    比起其他獎項,影帝跟影後才是每年電影節最受關注最具有話題性的,而且這種榮譽跟團隊獎不一樣,往往伴隨一個演員的一生,媒體們也因此更加偏愛采訪影帝影後。


    何況白涼的情況實在太特殊,戛納電影節上已經很久沒有像白涼這樣年輕的亞洲演員獲得過影帝了,這必然是整個社會都關注的焦點,這種現象少說要持續半年的時間。


    而且白涼的身份除了是演員之外,還有多重身份,比如說企業家慈善家,像他這樣身兼數職,卻還能在影視圈獲得這麽大成就的,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對於媒體來說,白涼就是個行走的話題,隻要跟他有一點點相關新聞,都能轉化成為財富。


    白涼被人群擁簇著走出電影節大樓,他的身影剛剛出現,外麵的攝影師就開始狂按快門,記者們蜂擁而上,閃光燈和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場麵比走紅地毯時還要壯觀。


    白涼被人圍著推搡著,他一手緊緊地抱著獎杯,一手同媒體們揮手致意,他的聲音被人海淹沒,場麵一度失控。


    平日裏講究風度和優雅的法國人,此時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爭先恐後地往前麵擠,電影節大樓前仿若大型追星現場。


    “白涼,我可以采訪一下你的獲獎感言嗎?”


    “bai liang!look here!”


    “白涼!”


    “白涼!”


    白涼應接不暇,隻能挑幾個記者的問題進行短小精悍地回答。


    “很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祝賀,獲得本屆最佳男演員我感到十分的榮幸,希望我以後還有機會來到這裏,再與你們相見!”


    從電影節大樓門口走到樓外短短六米的路程,白涼花費了小半個鍾,等他應付完無窮無盡的記者,終於坐上自己的瑪莎拉蒂,整個人都累得要虛脫了。


    白涼把獎杯往旁邊座位上一丟,整個人毫無形象地癱在座椅上,若不是沈珩不在車上,他都能爬到沈珩身上撒嬌地囔囔著他累,然後要沈珩抱抱親親才好。


    他丟在一邊的獎杯被辛導視若珍寶地拿起來,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小心翼翼地觀賞,嘴裏不住地說道:“活了這麽多歲數,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戛納影帝的獎杯是什麽樣的。”


    吳有才也湊到辛導旁邊,跟他一起欣賞這個世界上含金量最高之一的獎杯,喃喃感歎道:“我做了這麽多年編劇,這會托白涼的福,也不算是白混了。”


    白涼笑眯眯地打趣他們說:“如果不是你們在頒獎開始前就推三阻四,說不定拿獎杯的都是你們了。”


    吳有才最怕白涼說這個,他連忙擺手應道:“讓我上台領獎就算了,我寫寫東西還好,讓我當著那麽多影壇名人的麵發表感言,還要用英語,實在太為難我了。”


    辛導也表示附和:“以我們劇組的情況來看,也就小涼你最合適上台領獎了,畢竟我們都說不來流利的英語。”


    白涼說道:“這可不行啊,你們總不能因為不會說英語而拒絕獲獎的機會吧?不會可以學啊,我可以出錢給你們找最好的英語老師,甚至可以讓他們陪在你們身邊,隨時隨地地教學。”


    吳有才和辛導紛紛表示道:“不用了不用了,這個順其自然就好,哈哈。”


    車子開回酒店,酒店附近也守著不少媒體狗仔以及影迷粉絲,見白涼的車開進酒店門口,記者們都一擁而上,粉絲們也在外邊大聲叫著白涼的名字。


    白涼再下車的時候又耽誤了點時間應付這些媒體,還給幾個影迷簽了名,等他回到他跟沈珩住的那套總統房,已經是深夜了。


    白涼用門卡開了門,一進去就開始扯領結解扣子,仗著房間隔音效果好,就大呼小叫地喊著沈珩的名字。


    沈珩在頒獎典禮散場後就直接回了酒店,比白涼回來早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已經洗過澡,坐在客廳裏用筆記本電腦看工作上的文件,聽到白涼囔囔的聲音,他放下筆記本,起身過去迎接這個小祖宗。


    白涼見了他就不管不顧地撲上去,然後像隻無尾熊一樣掛到沈珩身上,身手麻利得不像是喊累的人。白涼把臉埋到沈珩肩窩,用力吸了幾口沈珩身上混雜了酒店沐浴露香味的氣息,精神終於放鬆下來,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流出來了。


    沈珩感覺到肩膀上的濕意,知道他在外麵奔波勞累了一天,這會應該是困到了極點,他托著白涼的屁股,穩穩當當地把白涼抱回臥室,帶著笑意問道:“我們的影帝是困了嗎,要不要洗過澡睡覺?”


    白涼見他還用影帝來揶揄自己,不滿地嘟囔道:“我還不想睡,我肚子好餓啊,我想吃夜宵。”


    沈珩算了算距離白涼上一次用餐的時間,覺得他餓了也正常,於是把他往床尾的沙發一放,轉身去叫客房服務了。


    白涼把鞋子一甩,強忍著困意往大床中間爬,因為體力不支,還沒爬到床頭就整個人趴倒在床上,然後就賴在上麵,一動也不願意動了。


    沈珩給客服部打完電話,回來回頭發現白涼就著淩亂的衣服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昂貴的高定西裝被他壓出了皺褶,襯衫上的扣子也隻解了幾個,看起來一塌糊塗。


    沈珩又好笑又無奈地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然後才過去把人抱起來,讓白涼靠在他懷裏,給他脫掉身上的衣服褲子,也不管白涼樂不樂意去洗澡,就將白涼抱進浴室,放在浴缸裏泡了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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