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爸是誰我沒興趣。”劉思緲說,“就算她是平頭百姓家的女兒,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遇害。”


    “你說得對!所以我是想請求你的幫助。”蕾蓉的口吻十分焦急,“須叔可能不大了解公安體係,以為我是個法醫,就懂得勘查犯罪現場,事實上隔行如隔山,那是你精通的專業,而且就算會,我也離不開,楓之墅這邊的情況十分複雜,我總覺得今晚還會有事情發生,我要留下來,盡量杜絕這種可能性,所以——”


    “姐姐,我懂了,我跑一趟。”


    大概是沒想到劉思緲答應得這麽果斷,蕾蓉一愣,繼而用一種十分感激的口吻說:“謝謝你,思緲,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的你。我在劉捷給我的一個裝有楓之墅案件資料的袋子中,發現了一份明天來省城進行講座的專家名單,上麵有你的名字,所以才打你的電話試試看……出於穩住和迷惑須叔的目的,我答應了須叔,親自跟他玩兒這場遊戲,沒有告訴他我找了個‘替身’。”


    “你做得對。”劉思緲說,“我們手裏的底牌本來就少,所以更要保密,他不知道去現場的是你,就更利於我展開行動,甚至提前抓捕到他。現在,你把他所在的第一座凶宅的地點告訴我吧。”


    電話裏,蕾蓉又是一聲苦笑:“我不知道。”


    “啊?”


    “真的,須叔沒有告訴我他清潔的第一座凶宅在哪裏,隻說這場遊戲從今天早晨就已經開始了,他通過一種特殊的方式給我留下了暗號,接下來他還會在每一座清潔後的凶宅裏都留下一個暗號,表明下一座凶宅的位置,至於能不能看懂,就看咱們的運氣了……”


    “今天早晨就已經開始了……”劉思緲看看黑沉沉的江麵,每一個洶湧而來的陰謀,都是由不經意間的暗流開始的,“你知道他留下的暗號是什麽嗎?”


    電話裏安靜了片刻,蕾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從早晨到現在,確實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既然是暗號,一定是給我印象極其深刻的,並在某種程度上是‘專屬’於我或隻有包括我在內的少數幾個人知道的。”


    “是什麽?”


    “一枚指甲。”


    “呼”地一聲!一陣寒冷的江風呼嘯而過,將劉思緲所穿風衣的下擺輕輕掠起,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把風衣緊了緊,問道:“什麽指甲?”


    “一枚完整的女性指甲,應該是被暴力剝脫的,今早漂浮在唐小糖的刷牙缸上。”蕾蓉把事情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你也知道唐小糖為什麽離開法醫研究中心的,所以當她看到那枚指甲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我向省廳查詢過,唐小糖所住的屋子並沒有發生過兇殺案,可以排除那枚指甲是從高處掉落在刷牙缸裏的可能,那麽隻剩下一個結論:投放指甲的正是須叔本人!”


    “就算是他投放的,他是怎麽投放的?唐小糖睡覺不鎖門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劉思緲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說:“從我以往辦案的經驗來看,假如變態殺人狂想挑戰警方,故意通過人體組織留下什麽暗號,最常見的辦法是在上麵刻字,那枚指甲在哪裏?上麵刻有什麽字嗎?”


    “指甲我交給劉捷了,但是我仔細觀察過那枚指甲,上麵沒有刻任何字。”


    “這麽說的話,兇手的謎麵就不是一個‘物’而是一個‘場’。重要的不是那枚指甲本身,而是指甲在某種情況下代表的特殊意義,這種意義往往隻有掌握‘密碼本’的人才能知道,這個人應該也和須叔一樣,從事那個什麽瀕臨滅絕的郭先生的職業——省城有這樣的人嗎?”


    “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蕾蓉說,“據我所知,整個省城,恐怕隻有一個人能看懂他的暗號,就是在楓之墅發生的特種清潔工集體遇害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小郭先生。”


    “那好,到哪裏才能找那位小郭先生?”


    “說來也巧,在屠宰廠外麵,我無意中聽見了劉捷和秦局的對話,那位小郭先生似乎是知道楓之墅慘案的真相,所以目前她在警方的嚴密保護之下,住在安全屋,劉捷和秦局還請了一位正好在省城的北京警官保護其安全,這個人咱們都認識。”


    “誰?”


    “楚天瑛。”


    “天瑛也在省城?”劉思緲有點驚訝。


    “所以,你現在馬上和楚天瑛聯繫一下,然後想辦法找到那位小郭先生,請她來分析一下唐小糖可能在哪座凶宅裏。上午散會後,我聽劉捷說目前整個省城有114座凶宅等待清理,逐個兒地找,別說咱們幾個,恐怕半個省城的警力都出動,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找到,何況今晚全運會開幕,據說九成的警力都到會場附近維持治安去了,各個派出所隻留下了極少幾個人值班。特種清潔工小組的其他人我完全不認識。我想過,通過手機基站定位到小唐的手機,但是當須叔掛斷電話,我再次撥打手機時,已經關機,很可能須叔連手機卡都毀掉了——”


    “那你為什麽不試著定位一下須叔自己的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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