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聽他這麽說著,心裏甜的厲害,但麵上卻一臉高冷地嘲諷道,“夫君這情話真是溜溜的!也不知道是從多少花魁娘子身上練出來的……”


    陸小郡王聽她又提什麽花魁娘子,眼神一下子委頓起來,然後捂向自己其中一處傷口,嘶嘶道,“娘子,我這裏突然好疼……”


    “哪裏疼?”楚辭聽他喊疼,立刻朝他捂著的傷口看去,“是這裏嗎?別處也疼嗎?怎麽會突然疼起來?你是不是碰到哪裏了?”


    陸小郡王卻閉了嘴,沒有回她的話。


    他眯著眼睛,直直地看著她近在咫尺,櫻粉色的唇,凝白看不見一個毛孔的臉……微微往前一湊,就親了上去。


    “陸邑風!”楚辭被他親了個正著,整片唇都被他冰涼的唇裹住,她才發現自己中計了,然後含含糊糊地怒吼出聲。


    可陸小郡王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一麵細細啃噬著她的唇,一麵帶著輕輕淺淺地笑意,道,“娘子可不要推開我,要是碰到為夫的傷口……為夫隻怕又要暈一次……”


    不得不說,他這個威脅真是戳中了楚辭的心。


    害的她隻能保持一個尷尬的姿勢,任由他攫取她口中的芬芳甘甜……


    熬好藥的芸娘端著藥碗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咳咳!”


    她半偏過身子,輕輕地咳了兩聲,提醒兩人。


    楚辭聽到芸娘的提醒聲,整個人都急了,雙手胡亂地抓住床柱,就撐著身子往後站去。


    陸小郡王知道她的麵皮薄,隻好強忍著自己的渴求,慢慢地放開了她。


    然後重新趴回到床上。


    “藥煎好了啊?”楚辭又稍微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衣衫,然後才朝側著身的芸娘看去,委婉示意她可以過來了。


    芸娘聽到自家主子的話,果然轉過身,朝床邊走來,“是,姑娘,藥已經煎好了,現在溫度剛好。”


    “那你……”楚辭正想說讓芸娘幫忙喂藥。


    可話還沒開口,就被床上的陸小郡王給打斷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楚辭,道,“娘子喂我!”


    楚辭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神,和偶爾閃過的脆弱,一咬牙,道了聲“好”。


    芸娘聞言,立刻將藥碗遞給楚辭,然後識相地退了下去。


    陸小郡王見芸娘如此識趣,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張嘴!”楚辭舀了一勺藥,往他唇邊遞去。


    陸小郡王彎唇一笑,卻不肯張口。


    “又怎麽了?”楚辭現在看到他笑,就覺得頭皮發麻。


    陸小郡王唇角的笑弧更高,“我要娘子喂我!”


    “這不是正在喂你嗎?”楚辭挑眉。


    陸小郡王哼了一聲,“這樣喂太苦了……”


    “那你還想我怎麽喂你?”


    陸小郡王極不要臉地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唇,“娘子這樣喂,為夫就覺得甜了!”


    “是嗎?”楚辭眼底閃過一抹笑紋,跟著,一麵輕輕攪動碗裏的藥汁,一麵看著他道,“你確定要我用嘴喂你?”


    陸小郡王一臉嘚瑟,好整以暇,“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楚辭繼續攪動著碗裏的藥汁,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威脅,一字一頓地說,“忘了告訴相公,我給你開的這藥……不知喝下去能治病,若是噴在皮膚上,讓皮膚慢慢吸收了,也是可以治病的!”


    言下之意,你讓我用嘴喂!


    好啊,我喂,不過不是嘴對嘴地哺給你,而是一口噴在你的臉上。


    你還不能擦,必須等等到藥汁被你的臉自然吸收了……


    陸小郡王聽明白了楚辭的意思,嘴角狠狠地抽搐著,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出三個字,“算!你!狠!”


    楚辭一臉笑意,“彼此彼此!”說著,再次舀起一勺藥汁,往他嘴邊遞去。


    陸小郡王哼了一聲,沒有張嘴,而是從她手裏拿過藥碗,仰起脖子,直接一飲而盡……


    “相公海量!”


    楚辭從他手裏接過空藥碗,眉眼彎彎地讚了一句。


    陸小郡王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惡狠狠地看著她玫瑰花瓣一樣嬌嫩的紅唇,道,“你等著,總有一天,小爺要身體力行地好好收拾你一頓!”


    楚辭一抬下巴,挑釁意味十足道,“好啊,爺,我等著您!”


    說完,站起身,端著碗便朝外走去……


    陸小郡王看著她朝外走去,用力地錘了下床,暗暗怒道:這一身的傷,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好起來啊!


    他還急著圓房呢!


    ……


    當晚,城外斷魂莊!


    孟璟身著一身玄衣,戴著黑鐵麵具坐在主位上。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後。


    當時跟楚辭對話的青衣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道孟璟麵前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卑職見過主子,主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孟璟聞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道免禮,而是寒聲道,“你還記得本王是你的主子?本王以為你都忘了!”


    “卑職不敢!”青衣人麵巾下的臉色一變,當即跪倒在地,虔誠地趴伏在地上,低低道,“卑職已經知錯,求王爺治罪!”


    “你知錯?”孟璟冷笑,“本王倒要聽聽,你知的是哪門子的錯!”


    青衣人趴得更低,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道,“卑職錯在,不該擅自做王爺的主……沒有及時營救王妃和陸邑風!”


    “啪!”聽他承認,孟璟瞬間火大,用力一拍麵前的紫檀木案幾,厲聲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青衣人渾身哆嗦,“卑職隻是想……如果陸邑風死了,那麽王妃可能就會回到王爺的身邊……”


    孟璟聽他這麽說,麵具下的臉色更加冰冷了。


    是,他的出發點的確是好的!


    陸邑風一死,他的確少了一個情敵,可是他卻沒有想過……


    陸邑風到死前一刻,都在盡力護著楚辭肚子裏的孩子。


    而楚辭,就算拚盡一切,也一定要救活陸邑風!


    因為他的自作聰明!


    陸邑風和楚辭兩個人非但沒有陰陽相隔,感情反而更加深厚了。


    深厚到兩人之間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孟璟沉默著,憤怒又悲哀地想著。


    拳頭攥的咯嘣作響。


    可卻再沒有說出一句話。


    青衣人就這麽趴伏在冰冷至極的地板上。


    他的心裏越來越恐懼,到最後,他幾乎以為孟璟會讓他跪死在這裏。


    第71章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字數:6007


    “你起來吧!”很久後,孟璟低沉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語氣裏全是疲憊。


    青衣人沒想到主子這麽輕易就放過他,抬起頭來,怔怔地看向主位。


    孟璟捕捉到他的目光,黑眸裏浮著些莫可奈何,緩緩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罰你,又有什麽用……”


    “王爺!”青衣人焦急地叫了一聲。在青龍衛這麽多年,他最怕的並不是受罰,而是主子連罰都懶得罰。


    不罰也就是最大的懲罰——證明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在主子心裏徹底除名。


    孟璟聽到他急迫的叫聲,卻沒有再說,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回涿州去吧!”


    青衣人還想再說些什麽。


    可孟璟已經不想再聽下去。


    他叫了聲“韓赭”,韓赭立刻從暗處走去。


    他朝青衣人使了個眼色,看著他離開後,走向孟璟,麵色一沉,悄然問道,“王爺以後,真的不想再用龍三了?”


    孟璟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輕輕地歎了口氣,“再將蘇州的那支青龍衛調過來吧!告訴他們,楚大夫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遇險,都要拚勁全力地護住!”


    “……是,王爺!”韓哲答應了一聲,領命離開。


    這天後,孟璟沒有再回南郡王妃。


    等楚辭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是半個多月後,那時候陸小郡王都能下床了。


    二房的幾個主子也已經從南郡王府搬了出去。


    如老夫人所說的那般,凡是在府裏登記造冊過的東西,什麽都不得帶走。


    據說,走之前,二房兩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抱著老夫人的腿又哭了一通,尤其是陸兆寧,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可老夫人卻沒有任何心軟的意思。


    隻讓碧心替她送二老爺和二夫人一程。


    半夏之死,就這樣落下帷幕。


    楚辭知道時,心裏還有幾分唏噓。


    陸小郡王看出她的心思,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和二叔的恩怨,來日方長!”


    楚辭與他相視,輕輕地點了點頭。


    陸小郡王養到現在,精力已經恢複了三四成,看楚辭還有些怔忡的模樣,他拉過她就要吻上去。


    楚辭顧及他身上的箭傷,自是抵著他的胸膛推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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