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小聲吐槽著,她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陸小郡王一眼。


    陸小郡王被她意味豐富的眼神戳痛,整張臉都羞紅了,嫣色的紅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細線,半晌後,道,突然惱怒道,“小爺打不過他們府上的侍衛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小爺會將他們全部踩在腳下!讓那個牛牡丹跪著給你賠罪!”


    “……好,我等著!”楚辭點頭,眉裏眼裏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陸小郡王瞧著她這副模樣,原本就通紅的臉色這下更紅了,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玉扇,委屈哼道,“楚小辭,小爺我說的是認真的!小爺真的會努力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楚辭將臉上的笑意強壓下去,然後看著他熠熠發光的眼睛,道,“我一直都信你,信你會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信你張開雙臂就能替我遮風擋雨……陸邑風,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真的?”陸小郡王根本不敢相信,楚辭會對著他說出這番話。


    楚辭迎著他質疑的目光,沒有半分猶豫地衝他點了點頭,“陸邑風,真的,我相信你!也會等你……提溜著牛牡丹來我麵前,讓她跪著給我道歉!”


    陸小郡王聽她這般說,眼睛更亮了。左胸口怦怦怦地狂跳著,很久,都平靜不下來。


    這一刻,他的眼裏有著萬千星辰和月光,他攥著拳,對著自己的心發誓——他絕不會讓他的楚小辭等太久。


    也絕不給任何人機會,從他手裏搶走楚小辭!


    無論那個人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還是擁兵自重的定南侯!他們都休想從他的手裏搶走楚小辭!


    自然,這些楚辭都是不知道的。


    她隻知道,這次回去後,陸小郡王來尋她的次數更少了,和她相處的時間更短了……


    一個時辰後,馬車在南郡王府門口停下。


    芸娘扶著楚辭,前腳剛進大門,後腳就發現守門小廝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楚辭不禁皺起了眉頭,停下腳步,目光淡淡地看著那小廝道,“我的臉上有花嗎?”


    小廝哪裏想到楚辭會特意停下跟他說話,整個人都激動起來,膝蓋哆嗦了很久,才想起行禮,然後壓抑著內心的狂熱,恭敬道,“回姑娘的話,您的臉上沒有花!”


    “哦?那你為何用那般眼神看著我?”楚辭又問。


    這下,小廝想了會兒,才打著千兒道,“回姑娘的話,奴才……奴才隻是每見識,頭一次見到活的送子娘娘,就忍不住多看幾眼。”


    “送子娘娘?”楚辭聽出他話裏的重點,“我什麽時候成了送子娘娘了?”


    “姑娘還不知道?”小廝聽她這麽問,一臉的驚訝,“外麵都在傳姑娘是送子娘娘呢。”


    “都是怎麽傳的?”楚辭雙手抱臂,失笑問道。


    小廝聽她詢問,忙將外麵的傳聞仔仔細細地跟她說了一遍,說完後又道,“就剛才一個時辰,府上收到好些貼子呢,都是請您赴宴,或者拜會您的。”


    楚辭:“……”


    她隻是順著幫了黃夫人一把,沒想到,竟然直接將人家觀音娘娘的稱號都給挪用過來了。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最後也隻能看著麵前的小廝,含著姨母笑點頭,“你這小子挺有意思的,芸娘,賞!”


    “是,姑娘!”芸娘說著,便從荷包裏取出一錠碎銀遞給小廝。


    小廝接了賞,再次行禮道謝。


    楚辭瞧著他機靈的小模樣,走之前,多問了句,“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小廝忙道,“奴才名喚小栓。”


    楚辭點了點頭,頓頓,又道,“你這般口才,留在這裏做個看門小廝倒是有些屈才了,以後去點寒院聽差罷!”


    小廝聽到點寒院三個字,當即明白,自己這是被升職了。


    立刻跪下磕頭,又是好一番謝。


    楚辭道了聲“免禮”,跟著繼續往後院走去。


    陸小郡王走在她身側,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到現在眼睛都是晶亮的。


    行到僻靜處時,他沒有任何預兆,突然挨近楚辭,在她耳邊低低地調笑了句,“現在還沒嫁過來,就開始往小爺院裏塞人了?”


    楚辭隻覺得耳朵一暖,下一刻,整個人都呆住了。


    隨後,又皮笑肉不笑地朝陸小郡王看去,倨傲反問,“你覺得,我用往你身邊塞人嗎?”


    陸小郡王想到她的厲害,咬了咬牙,違心道,“……不、不用!”


    楚辭麵色晴轉多雲。


    誰知,陸小郡王在她身側,又言笑晏晏地低聲補了句,“我的一切都不會瞞著你的。”


    楚辭:“……”小郡王這情話,真是溜溜的。


    半刻鍾後,到朗月居門口。


    楚辭停下腳步,朝陸小郡王看去,叮囑他道,“回去急著給我列富貴病人的單子,記住,越詳細越好!千萬別忘了!”


    陸小郡王搖晃著玉扇,滿口答應,“得嘞,小爺知道了,斷不會忘記的。”


    楚辭收到滿意答複,回身就走。


    而陸小郡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轉身離開……


    回去後,稍微休息了一些,便一頭紮進演武堂。


    另一邊,楚辭坐了一個時辰的馬車也是累了,簡單洗漱了一下,用了兩塊點心,便讓芸娘服侍她躺下了。


    這一躺就是一個下午。


    直到晚膳前,她才被芸娘叫醒來。


    有些迷糊地倚在床柱上,她一麵由著芸娘用熱手巾幫她擦臉,一麵低聲詢問,“喊我起來有事嗎?”


    芸娘輕聲言道,“老夫人那邊的碧心姐姐方才來過,說讓您一起過去用晚膳。”


    楚辭閉著眼睛,“嗯”了一聲,表示明白。


    一刻鍾後,芸娘幫她收拾妥當,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出門前,想起答應黃夫人的事情,她便想順便吩咐半夏將東西收拾了送過去,可掃了一圈,都沒看見半夏的人。


    隻能皺著眉頭詢問芸娘,“半夏呢,今天怎麽不見她?”


    芸娘搖了搖頭,“奴婢這短時間也很少見到她,有時候甚至一天都打不了一個照麵。”


    聽芸娘這般說,楚辭立刻嗅出了什麽不對。


    不過現在晚膳時間將近,她根本沒時間處理這些。隻好衝芸娘道,“老夫人那邊還在等著,我們先走吧!”


    芸娘點了點頭,扶著楚辭朝外走去。


    等到鹿呦院時,從南郡王到三房老爺,所有人都到了,小小的暖閣裏,密密匝匝都是人。


    楚辭站在門口,都有些望不進去。


    最後還是老夫人聽說她來了,讓底下小輩讓出一條路來,她才得以進去。


    “阿辭見過老夫人。”走到老夫人麵前後,她一臉歉疚地行禮,“還請老夫人恕晚輩遲來之罪。”


    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哪裏看不出她臉上的不適,忙將她拉到身邊,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哪裏是你來遲了,分明是他們來早了!”


    “是啊,是我們來早了!”南郡王妃最先出口替楚辭描補。


    接著是二太太,三太太,陸兆華等人……


    到最後,就連最小的陸盈都讓著她,脆脆地說道,“楚姐姐才沒有來遲,是阿盈來早了……以後阿盈和楚姐姐一起來!這樣楚姐姐就有伴了!”


    楚辭一向都挺喜歡小孩子的,現在有了身孕,對小孩子更是沒有抵抗力。


    瞧著阿盈這副玉雪可愛的模樣,當即伸出手,衝著她道,“阿盈來,到楚姐姐這邊來……”


    阿盈噔噔噔地朝楚辭跑去。


    楚辭將她抱在懷裏,隨手從頭上取下一支玉兔月桂小簪子往她小小的發髻上插去,笑吟吟道,“這支簪子更襯我們阿盈呢!”


    阿盈得了楚辭的誇獎,笑得小臉都紅了。


    楚辭喜歡極了她,又從荷包中取出一塊自己做的杏仁奶糖,剝開糯米紙,喂給她道,“這是楚姐姐自己做的糖,你嚐嚐,要是喜歡的話,姐姐回頭送你一大盒!”


    阿盈咬著糖,含糊著點頭道,“好吃,阿盈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糖……”


    ……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也都是笑眯眯的,隻除了陸兆華。


    每一次,她的目光落在楚辭隆起的小腹上時,都覺得異常紮眼。


    隻不過,她的不滿太過隱晦,並沒有人看見。


    人都到齊了,家宴便開始了。


    楚辭作為客人,自然是要坐在主桌的。


    又因老夫人極喜歡她,她更是坐在了離老夫人最近的位置上。


    一頓飯吃的樂樂嗬嗬。


    直到酉時末才結束。


    用完膳,三位老爺帶著各家公子先後離開。


    老夫人又將幾個孫女打發到了旁邊的側屋……


    楚辭一看這架勢,突然間就福至心靈……她估摸著,老夫人是要跟她說送子娘娘的事情。


    果然,下一刻,老夫人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開口問道,“今天有幾位夫人求見祖母,說你治好了黃夫人的不孕症?”


    楚辭也沒有隱瞞老夫人的意思,當即點頭道,“不錯,是阿辭治好的。”


    “你的醫術……竟然到了已經超過太醫的程度了嗎?”老夫人皺起眉來,似乎跟陸小郡王一樣,也是想不通,她年紀輕輕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醫術。


    再說楚辭,她敢隨便敷衍陸小郡王,但是卻不敢騙著老夫人玩兒。


    索性便將原主蘇奉香的身世跟她說了一遍,直接將自己會醫術的事情,全部推倒清風道觀裏一個早就去世的瘋道人頭上。


    老夫人聽她說完後,沉默了片刻。追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楚辭心想,那個瘋道人反正已經能死了,她就不信,老夫人還真能派人到並州去查。


    當即一臉誠懇地點頭道,“是,阿辭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並州查訪!”


    老夫人心裏原本是有幾分懷疑的,但聽她說的這般確定,那幾分懷疑不知不覺就消散了去。


    然後含笑,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後,握著她的手道,“祖母的命都是你救的,怎麽會不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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