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麵都在傳護衛隊為了一己私利調取物資開辦慶功宴,甚至還借用了司首席的名頭,說是給人家辦的慶功宴,卻連去這場任務的獵人都沒有請齊。  方正宗還不至於蠢笨到此,馬上明白自己是被背叛了,瞬間什麽兒子的仇都被他拋在腦後,狼狽的衝那群護衛隊吼:“回去!快給我回去!”  可惜為時已晚,激進的幸存者沒有得到護衛隊及時的鎮壓,事態已經上升到超出所有人想象的嚴重程度。  平常日積月累對護衛隊的不滿,在他們大本營淪陷的那一刻全爆發了出來。  越來越多人受到鼓舞走到大街上跟著一起遊街,抱著小孩舉著武器的都有。  季酒有些好奇的朝路邊走了幾步,也被塞了一張抗議傳單,發傳單的都是一群年輕人,他們眼中帶著憤恨對季酒道:“你也來加入我們吧。”  地上空中到處都飛著白底紅字的傳單。  季酒低頭,上麵寫著幸存者們的訴求,他們希望護衛隊能退出基地七大勢力對基地任何決策不具有投票權,並且要求審判庭審判方正宗等護衛隊的高管。  其中一名發傳單的人在看清季酒的臉後露出了幾分驚豔,他再次發出邀請:“跟我們一起遊街吧。”  他將季酒誤認為普通人了。  季酒摸了摸肚子為難道:“可是我還想去吃早飯。”  盡管他出門前已經吃過司殷遠做的鬆餅了。  基地內突然爆發抗議,男人現在在忙著處理一些事情,沒注意到有人在距離他不遠處試圖在拐走季酒。  年輕人見他頻頻看向獵人公會,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司首席的粉絲吧,其實我也是。”  正值青春的年紀誰不向往英雄。  他很快又露出一個有些沮喪的表情:“可惜我們隻是普通人,沒機會認識司首席。”  季酒哦了一聲,指了指前麵:“你的同伴都走了誒。”  年輕人被打斷了傷感,猛的抬起頭才發現一起發傳單的都已經快走出這條街了,他趕緊拉起季酒就想跑。  跑了兩步還在原地,回頭一看原來是沒拉動。  他看向季酒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可思議:“難道你有「巨力」的異能嗎?”  這也是一個重複率挺高的異能。  季酒搖搖頭:“沒有,我不想跟你走,我要去找東西吃。”  飼主看起來很忙的樣子,他要自己去覓食。  他又開始懷念曾經還是一顆小草每天等著飼主澆水和摸摸葉片的日子了,可惜現在還不是什麽坦白的好時機。  那年輕人著急道:“等你到了那裏自然就有東西吃了!”  他們本次遊街的最終目的地是教會。  每周二教會都會免費為吃飯有困難的普通人發放一種飽腹感極強但不太好下咽的餅,如果你是他們的信眾還能額外獲得一碗粥,這也是一部分人加入他們的原因之一。  聽到有吃的,季酒走得比他還快,一下子把那位剛剛還急匆匆的年輕人甩在身後,還不忘回頭衝著一臉懵逼的他道:“快來啊。”  季酒不關心遊街,他隻想快點吃到早餐,於是他很快就和大部隊脫離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獨自進入了教會的禮堂。  外麵的混亂導致了許多教會的人得出去幫忙,季酒鑽了空子進來後轉了一圈都沒發現吃的。  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人類真的是太壞了,連小草都騙。  他抬起頭看禮堂的最上方,那裏擺放了一個巨大的石雕,但季酒分辨不出來那是什麽石雕。  一大團像是有很多觸手糾纏在一起,又像是隨時有什麽東西會從裏麵破殼而出。  人類真奇怪,恐懼著末世中不是人形的畸變物,卻又信仰著這種奇怪的東西。  還稱呼它為聖主。  季酒挪開視線注意到了一處小縫是通往更深處的,縫的大小剛好可以容納一顆三厘米的小草進去。  他隻糾結了幾秒就變回原型從縫裏擠了進去,成功進入了教會的內部。  這裏隻有高級信眾才能踏入,季酒仗著自己小巧,直接貼著牆根大搖大擺的走。  它的顏色和壁畫上綠融為了一體,一動不動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牆壁本來就有的花紋。  狡猾的人類一定是把食物藏起來了。  他都聞到味道了。  順著這股味道他爬上管道,找到了那間空曠的房間。  中間擺放著的是和外麵那個詭異石雕等比縮小的擺件,擺件下方全是紫花地丁。  香味就是從花中飄出來的,季酒好奇的動了動葉片。  下麵還有兩個人在交談,他認出了穿著白色袍子的是教主和他那位一直形影不離的信眾,另外一位黑袍子卻是從來沒見過。  教主聲音裏的怒氣連變聲麵具都擋不住:“怎麽隻送來這麽點紫花地丁?”  紫花地丁從外表上看和末世前毫無差別,但畸變方向卻是致幻,會降低人的心理防線。  平常他們都會將紫花地丁加入免費發放給群眾的餅裏,再趁機宣傳教會,引更多人入教。  黑袍人的聲音意外的年輕:“米迦勒之花最近有些暴動,我們的造神計劃受到阻礙,倒是你這次的計劃失敗,不僅損失了盟友還讓公會變得更強大了...”  “這是我們基地內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操心。”教主發出冷哼,“盟友?護衛隊隻是教會的鬣狗。”  米迦勒之花?  躲在通風口的季酒抖了下小葉片,他還記得之前被抓住的寄脊蠱蠱王操作屍體說的話就是它。  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想得太認真,一個低頭居然和黑袍人對上了視線。  那目光就像穿過通風口直接落在了他身上,一瞬間季酒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但他又很快若無其事的挪開了視線。  仿佛那一眼隻是他的錯覺。  ...  發現季酒又不見已經是半小時後,司殷遠必須去參加為本次抗議開的緊急大會,他隻好囑咐幾名做事靠譜的獵人去找人,並且讓他們密切關注一下各個小吃攤。  那是最有可能撿到季酒的地方。  這次的會議除了護衛隊勢力無法到場,其他勢力目前的掌權人都必須到。  研究院的院長年事已高無法出場,狐眼帶著他的小助理陳可過來。  會議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決定護衛隊在基地七大勢力的去與留,非異能特處的處長臉色十分難看,剛剛方正宗帶領覺醒者的護衛隊們打傷了很多抗議的普通人,還死了幾個。  如果不是獵人公會及時出手會死傷更多。  不管是激進派還是和平派,隻要是普通人在處長眼裏就都屬於他們的保護範圍。  處長狠狠拍桌:“簡直可笑,護衛隊護衛隊,本意是保護幸存者在基地內安全和維護基地秩序的護衛隊居然當街傷害幸存者?他們服務的是誰?方正宗嗎?今天必須取締了它!”  審判庭也知道這次護衛隊凶多吉少,平常互相勾搭慣了的在這種時候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次會議方正宗甚至無法參加,他被踢出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結局了。  令所有人沒想到是,第一個舉手同意處長話的人居然會是剛剛姍姍來遲的教主,白色詭異麵具下傳來聲音:“當然同意,護衛隊已經徹底失去幸存者的信任了,本次抗議我們教會的信眾也有一部分受傷了。”  審判庭眼神震驚的看過去,他是知道的,這一切的導火線都是教會想挑撥普通人和獵人公會之間的關係,卻沒曾想被反將一軍,可教會把事情全推到方正宗身上的動作也太過於幹脆了,讓人不經膽寒的覺得他早就在一開始就為翻車找好了後路,犧牲一整個護衛隊對於他來說也隻是不痛不癢。  察覺他的視線,教主身邊的的信仰者瞬間投來警告的目光,他也是一名覺醒者,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負責教主的人身安全。  真是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  庭長收回視線,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害怕下一個方正宗就是自己。  這場會議最後是全場通過,基地七大勢力就此變成了六大勢力。  司殷遠急著去找季酒,會議一結束就往外走,被狐眼攔下了。  “有什麽事嗎?”  狐眼表情難得嚴肅:“嗯,我想跟你談談,關於你那位小男朋友的事情。”  說完從助理陳可手上拿過兩份報告遞給了他。  一份是方盛的驗傷報告,另外一份是關於「夢境花園」本體初步研究的報告。第23章 隱瞞  司殷遠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這兩份報告,眼神中毫無波瀾:“你想說什麽?”  狐眼皺眉:“方盛身上的傷,除了被廢掉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是他打的吧。”  方盛是基地裏出了名的人渣,很多年紀輕輕長得好看點的女孩男孩都毀在他手上,隻不過苦於沒有證據加上唯一有權力管這些事的護衛隊和審判庭坐視不理,才放任他到現在。  對於他被打得半死不活以後隻能當個廢人,狐眼也覺得罪有應得,但他看到這份驗傷報告的時候就開始替好友擔憂了。  能把一名異能是「鋒利化」的覺醒者打成這樣還完全不受傷,至少說明了季酒並不像看起來這麽無害。  司殷遠思索了一下:“嗯。”  他當時也沒有仔細看方盛,隻是大概知道他被揍得很慘。  這份驗傷報告更加直觀,明明白白將季酒的暴力放在了表麵呈現上來。  司殷遠想,他現在應該對這個撿回來的小家夥產生警惕心。  可實際上他的第一反應是,季酒這樣不容易被欺負,他以後能更放心。  這種情感很陌生,卻意外的不讓人討厭。  狐眼不知道好友的糾結,他隻覺得司殷遠徹底中了美人計,被迷惑了雙眼。  他恨鐵不成鋼的歎氣,指了指另外一份文件:“我們給「夢境花園」的本體編號為b-480,你之前說在夢境中懷疑b-480將自己創造出來的鐵籠子吃出可容一個人洞,可實際上它根本不具備這種能力,除了織夢b-480什麽都不會,那個在夢境中破壞籠子的另有其人。”  而當時隻有季酒在場,他自己鑽進了籠子裏。  司殷遠點頭:“你是從哪裏來的這份驗傷報告?”  狐眼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想幫季酒掩蓋,嘟囔了句“無可救藥”後還是解釋道:“是他們去找了阮雙雙。”  她是基地裏唯二的恢複性異能,司殷遠並不奇怪方正宗會想去找一直被研究院保護起來的阮雙雙求助,畢竟另外一個擁有恢複性異能的就在他們公會裏,除了求助於擁有「治愈」異能的軟雙雙外他們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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