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時笑得更深，“沒有什麽？睡了還不敢承認？”
“我沒有不敢——”
“那就是承認咯？”
“我……”
“承認就好，你想怎麽負責？”
丁玖玖：“…………”
為什麽又繞回來了。
丁玖玖低下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抬起視線。
杏眼裏之前的慌亂勉強壓了下去。
她咬了咬牙，繃住臉，“我們已經分開這麽久了，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現在說什麽負責不負責……你覺得合適嗎？”
“各自的生活？”
寒時終於有了點漫不經心的笑容以外的神情——他輕眯起眼，緩聲重複了一遍。
停了一下，他嗤笑，“我沒有。”
丁玖玖目光一黯。
垂在身側的指尖無意識地攥進掌心，她輕聲笑起來，眼神卻有些空。
“寒時，說話要憑良心的。”
“……”
寒時眨了下眼，重複一遍，“我沒有新的生活。——沒了你，我不可能有生活。”
丁玖玖被這話震在原地。
須臾後，她才瞳仁微栗地轉開眼，笑聲裏帶一點不自查的顫音，“……如果不是看過那麽多和你有關的娛樂小報還有網站新聞，那我可能真的就要相信你說的了。”
“那些都是我做給老頭子看的。”寒時愈發迫近，黑眸裏情緒沉澱下去，他壓低聲音，近乎呢喃地附到女孩兒耳邊。
“我沒碰過她們之中任何一個。”
“……”
“你不相信？”
“……”丁玖玖別開眼。“我不是要跟你討論這——”
“如果我碰過任何一個，”寒時突然稍退開些，語氣發涼，“那就讓我在回程的路上車輛失事，順著這裏隨便哪座山崖翻下去，粉身碎骨，死無葬身——”
丁玖玖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了寒時的嘴。
看著女孩兒氣得發紅的眼眶，寒時無奈苦笑——
“這麽怕我應驗出事？……你是有多不信任我？”
“……我信，”丁玖玖惱然望著他，“所以你別再說了。”
寒時唇角微勾，“既然你信了，那我們——”
“可是我有我的生活。”
丁玖玖打斷他的話，“你不記得了麽，一年半前我就告訴你，林晏清——”
“……”
寒時麵上笑意一涼。
“你又想告訴我，林晏清是你男朋友？”
被那莫名森然的目光一刺，丁玖玖心頭虛浮，但隻能咬著牙梗住——
“他本來就是。”
寒時輕嗤了聲，“如果他真的是你男朋友，那為什麽支教這種事情，他從來不陪你來。”
丁玖玖噎了一下，惱然地看他，“……清子隻是不……不像你這麽粘人。”
麵前這人聽完一怔，那雙桃花眼卻倏然彎了下，儼然心情很好的模樣。
“我粘人麽？”
“……”
“那沒辦法，我也控製不住自己，看到你就想貼上來——你幫我治治？”
丁玖玖：“…………”
一年半未有交集，別的她不確定，但眼前這人騰挪推移的太極功夫，真是不知長進了有多少。
再加上這人對自己的親密永遠不以為恥的態度……
如今跟他說話，她好像隻剩下被牽著走的份了。
丁玖玖捏了捏指尖，說服自己不要再被帶偏。
然後她才重新抬頭，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冷——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林晏清已經是男女朋友了。我們以後……甚至可能會結婚——所以我不會打破我已有的生活的。”
“結婚？”
寒時眼裏一厲。
隻是片刻後，他卻笑起來——
“好，你們結。”
丁玖玖心裏微疼，強撐著沒表情便要起身。
隻可惜背部剛離牆半寸，就啪嘰一下被麵前的人推回了牆上。
——
一聲啞笑吻過她的耳垂：
“那我做小，行不行？”
丁玖玖：“……”
丁玖玖：“？？？”
第80章
啞然半晌, 丁玖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做什麽——？”
“做小啊, 不行麽？”
寒時笑著，輕吻了下女孩兒的耳垂。
“我不需要你給名分, 不需要你跟我結婚，我甚至都不求你留在我身邊了——隻要把你分我一點就夠了，你想要見我的時候我就出現，你不想見我就消失——你和林晏清……盡管結婚。”
丁玖玖看不到的地方，說到這個詞的男人輕眯起眼, 磨了磨牙。
隻是很快那點狼相褪去, 又轉為家養犬的溫順無害, 還帶著一點以退為進的可憐巴巴——
“你付出這樣的‘負責’對我來說就夠了，我要的不多吧？”
丁玖玖氣得發懵。
“你……讓我跟林晏清結婚，然後……和你出軌？”
——
不過就是去國外蕩了一年半，這人是被熏陶成什麽樣神奇的三觀了！？
“對。”
耳邊那聲音突然不笑了。
寒時手肘壓著小臂撐住女孩兒頭頂的牆麵, 稍稍支起身。
他俯視著她，眼眸黑得深沉——
“這一年半, 我在國外一個人想了很多……為了能重新站到你麵前，我拚盡全力竭盡所能，我承認，我也有過累到想要放棄的時候——但我還是堅持下來了。我記得你說過吧, 不想因為我把人生模式從hard變成hell；那麽對我來說，除了親情上, 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始終是easy模式的, 唯獨在你身上, 所有都發生了翻轉——我沒資格怪你，那個hell模式，是我自己一定要選、還曾經想逼著你一起選的。”
寒時停了一下，隨即垂眼啞笑。
“hell模式已經被我走到最後一步，打倒惡龍我就能迎娶我的公主——書裏沒人告訴我，如果公主不想下嫁，那勇士該怎麽做……可我想過了。”
寒時抬眼，定定地望著丁玖玖。
他在笑，眼神卻沉堅如鐵。
“為了你我能放棄一切也能承擔一切……包括如果你不愛我是個事實，那我也可以承擔。但我對你的愛一點都不無私，我不可能放你完全離開我的世界——我會發瘋。”
寒時低聲。
“藏在心底的那個我有多可怕，你是唯一知道的，不是麽？”
“……”
丁玖玖眼瞳微縮了下。
十幾年前那個平靜地一步一步走進遊泳池、看著水沒過身體而逐漸窒息卻仍不掙紮不動作的男孩兒的身影再一次躍入腦海中。
他深埋的可怕的一麵……她當然知道。
可她怕的從來不是他。
她怕的隻是他會因為這份感情而不複光鮮、怕他從雲端跌進塵埃、怕他被折辱掉骨子裏的銳氣、怕他蹉跎流離遍體鱗傷……
最怕，痛苦之後還是一場空夢。
丁玖玖麵露難色。
“寒時，我——”
房門突然被人叩響。
“我沒有不敢——”
“那就是承認咯？”
“我……”
“承認就好，你想怎麽負責？”
丁玖玖：“…………”
為什麽又繞回來了。
丁玖玖低下頭，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抬起視線。
杏眼裏之前的慌亂勉強壓了下去。
她咬了咬牙，繃住臉，“我們已經分開這麽久了，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現在說什麽負責不負責……你覺得合適嗎？”
“各自的生活？”
寒時終於有了點漫不經心的笑容以外的神情——他輕眯起眼，緩聲重複了一遍。
停了一下，他嗤笑，“我沒有。”
丁玖玖目光一黯。
垂在身側的指尖無意識地攥進掌心，她輕聲笑起來，眼神卻有些空。
“寒時，說話要憑良心的。”
“……”
寒時眨了下眼，重複一遍，“我沒有新的生活。——沒了你，我不可能有生活。”
丁玖玖被這話震在原地。
須臾後，她才瞳仁微栗地轉開眼，笑聲裏帶一點不自查的顫音，“……如果不是看過那麽多和你有關的娛樂小報還有網站新聞，那我可能真的就要相信你說的了。”
“那些都是我做給老頭子看的。”寒時愈發迫近，黑眸裏情緒沉澱下去，他壓低聲音，近乎呢喃地附到女孩兒耳邊。
“我沒碰過她們之中任何一個。”
“……”
“你不相信？”
“……”丁玖玖別開眼。“我不是要跟你討論這——”
“如果我碰過任何一個，”寒時突然稍退開些，語氣發涼，“那就讓我在回程的路上車輛失事，順著這裏隨便哪座山崖翻下去，粉身碎骨，死無葬身——”
丁玖玖忍無可忍，伸手捂住了寒時的嘴。
看著女孩兒氣得發紅的眼眶，寒時無奈苦笑——
“這麽怕我應驗出事？……你是有多不信任我？”
“……我信，”丁玖玖惱然望著他，“所以你別再說了。”
寒時唇角微勾，“既然你信了，那我們——”
“可是我有我的生活。”
丁玖玖打斷他的話，“你不記得了麽，一年半前我就告訴你，林晏清——”
“……”
寒時麵上笑意一涼。
“你又想告訴我，林晏清是你男朋友？”
被那莫名森然的目光一刺，丁玖玖心頭虛浮，但隻能咬著牙梗住——
“他本來就是。”
寒時輕嗤了聲，“如果他真的是你男朋友，那為什麽支教這種事情，他從來不陪你來。”
丁玖玖噎了一下，惱然地看他，“……清子隻是不……不像你這麽粘人。”
麵前這人聽完一怔，那雙桃花眼卻倏然彎了下，儼然心情很好的模樣。
“我粘人麽？”
“……”
“那沒辦法，我也控製不住自己，看到你就想貼上來——你幫我治治？”
丁玖玖：“…………”
一年半未有交集，別的她不確定，但眼前這人騰挪推移的太極功夫，真是不知長進了有多少。
再加上這人對自己的親密永遠不以為恥的態度……
如今跟他說話，她好像隻剩下被牽著走的份了。
丁玖玖捏了捏指尖，說服自己不要再被帶偏。
然後她才重新抬頭，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冷——
“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林晏清已經是男女朋友了。我們以後……甚至可能會結婚——所以我不會打破我已有的生活的。”
“結婚？”
寒時眼裏一厲。
隻是片刻後，他卻笑起來——
“好，你們結。”
丁玖玖心裏微疼，強撐著沒表情便要起身。
隻可惜背部剛離牆半寸，就啪嘰一下被麵前的人推回了牆上。
——
一聲啞笑吻過她的耳垂：
“那我做小，行不行？”
丁玖玖：“……”
丁玖玖：“？？？”
第80章
啞然半晌, 丁玖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做什麽——？”
“做小啊, 不行麽？”
寒時笑著，輕吻了下女孩兒的耳垂。
“我不需要你給名分, 不需要你跟我結婚，我甚至都不求你留在我身邊了——隻要把你分我一點就夠了，你想要見我的時候我就出現，你不想見我就消失——你和林晏清……盡管結婚。”
丁玖玖看不到的地方，說到這個詞的男人輕眯起眼, 磨了磨牙。
隻是很快那點狼相褪去, 又轉為家養犬的溫順無害, 還帶著一點以退為進的可憐巴巴——
“你付出這樣的‘負責’對我來說就夠了，我要的不多吧？”
丁玖玖氣得發懵。
“你……讓我跟林晏清結婚，然後……和你出軌？”
——
不過就是去國外蕩了一年半，這人是被熏陶成什麽樣神奇的三觀了！？
“對。”
耳邊那聲音突然不笑了。
寒時手肘壓著小臂撐住女孩兒頭頂的牆麵, 稍稍支起身。
他俯視著她，眼眸黑得深沉——
“這一年半, 我在國外一個人想了很多……為了能重新站到你麵前，我拚盡全力竭盡所能，我承認，我也有過累到想要放棄的時候——但我還是堅持下來了。我記得你說過吧, 不想因為我把人生模式從hard變成hell；那麽對我來說，除了親情上, 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始終是easy模式的, 唯獨在你身上, 所有都發生了翻轉——我沒資格怪你，那個hell模式，是我自己一定要選、還曾經想逼著你一起選的。”
寒時停了一下，隨即垂眼啞笑。
“hell模式已經被我走到最後一步，打倒惡龍我就能迎娶我的公主——書裏沒人告訴我，如果公主不想下嫁，那勇士該怎麽做……可我想過了。”
寒時抬眼，定定地望著丁玖玖。
他在笑，眼神卻沉堅如鐵。
“為了你我能放棄一切也能承擔一切……包括如果你不愛我是個事實，那我也可以承擔。但我對你的愛一點都不無私，我不可能放你完全離開我的世界——我會發瘋。”
寒時低聲。
“藏在心底的那個我有多可怕，你是唯一知道的，不是麽？”
“……”
丁玖玖眼瞳微縮了下。
十幾年前那個平靜地一步一步走進遊泳池、看著水沒過身體而逐漸窒息卻仍不掙紮不動作的男孩兒的身影再一次躍入腦海中。
他深埋的可怕的一麵……她當然知道。
可她怕的從來不是他。
她怕的隻是他會因為這份感情而不複光鮮、怕他從雲端跌進塵埃、怕他被折辱掉骨子裏的銳氣、怕他蹉跎流離遍體鱗傷……
最怕，痛苦之後還是一場空夢。
丁玖玖麵露難色。
“寒時，我——”
房門突然被人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