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高興了!”大矢重又想道。


    ★★★★★


    新宿女大學生被殺事件,警方從一開始調査的時候起,便呈現出逆水行舟的勢態。


    關於名片的主人,經警方一一査證,結果全部都被排除在涉嫌者之外。他們都是一些三十歲以上的男子,有著家庭和相應的社會地位,不過是以玩女人的心態出錢狎妓,與被害者嫖宿過一次或幾次,原本就沒有不得不殺害她的動機。


    因為貪圖女色,見女大學生的外表不像是應召女郎,便遞上名片希望繼續保持交往,不料卻引來了警察,他們對此都後悔不迭。


    他們很少意識到被害者是應召女郎。假設兇手就在他們這些人的中間,作案後應該收回自己的名片。


    他們之中還有名人和社會地位很高的人。那些人的反應千篇一律,就是極其害怕嫖娼的事實被公開。除了名片的主人之外,警方沒有發現被害者有其他明確的異性關係。警察以被害者的居住地為中心,對定時的行人、經常接觸的小老闆、品行不端者、與黑社會有關者、流浪者、可疑者等全都清查了一遍,但沒有浮現在搜査視線上的可疑人物。


    流竄作案?


    這條線索變得難以推翻。但是,倘若是流竄作案,警察在現場勘察和剛開始調査時,應該能夠感覺到。


    在排摸著被害者的異性關係,將他們一個個排除在涉嫌者之外的過程當中,牛尾在內心裏醞釀出一個想法。


    “阿青,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啊!”牛尾同同僚青柳搭訕道。


    “什麽事不對?”青柳反問道。


    “被害者被殺的那天夜裏,和她同住一室的朋友,是偶爾外出旅行嗎?”


    “聽說是的。”


    “女人單獨出門旅行的現象並不罕見,但這位室友好像有旅伴。她隱瞞了那個旅伴。”


    “被害者在當應召女郎,估計室友也在同一家俱樂部裏打工,而且同樣是在當應召女郎。會不會是和嫖客一起出去旅行的?”


    “倘若是嫖客,用不著故意隱瞞吧。”


    “從客人的角度來看,當然希望她隱瞞呀!何況,倘若有著家庭或社會地位,與應召女郎同去旅行的事實,就很可能會導致身敗名裂啊!”


    “這由客人自己去擺平吧。對室友小川朝枝來說,她沒有隱瞞的義務。”


    “是客人要求她呢。”


    “即便如此,私生活是一對一,他可以保持沉默嘛,但女方不應該不說。”


    “一定是熟悉的大主顧吧,或是戀人?”


    “倘若是戀人,不就更沒有必要隱瞞了嗎?”


    “也可能是不合社會道德倫理的情人呀!”


    “現在小川朝枝還沒有劃入涉嫌圈內,因為兇手無疑是男性。但是,兇手和被害者、小川朝枝之間是三角關係,這能不能考慮?”


    這一推測,在搜査會議上還沒有人提出過。


    “倘若處於三角關係,該殺的難道不應該是男子嗎?”


    “不一定吧!男子嫌棄被害者追遂小川朝枝。被害者不同意。對兇手和小川朝枝來說,被害者就成了一種障礙。這不能考慮嗎?”^


    “那麽,如此一來,兇手和小川朝枝正在旅行,表示他們不在現場。”


    “也能裝作去旅行的樣子,返回來殺人呀!”


    “倘若被害者的存在阻礙了兩人關係的發展,他們要殺害被害者,但還偷走被害者的貼身衣物,而且還強姦她,即使是臨走時順手牽羊撈個便宜,這不是也太過分了嗎?”


    “這一點,我也考慮過了。被害者和室友,兩人夾著一位男性構成一個三角關係,這樣的假設很牽強。隻是,小川朝枝以隱私為擋箭牌,沒有說出旅行的同行者是誰,我總覺得很蹊蹺。我認為有必要盯上她。”


    “現在小川朝枝還沒有被盯上。”


    “至少小川朝枝能告訴兇手,說自己出門旅行,被害者一人在家。”


    “稍稍逼一下小川朝枝呢?”


    “看來她一定知道什麽。”


    “假設小川朝枝和被害者一樣也在當應召女郎,就有必要調査一下與她交往的客人吧?”


    “是啊!也可能是兩人遇上了同一位客人。但是,朝枝隻要不開口,我們就沒有辦法查找她的客人啊!”


    “沿著應召女郎俱樂部這個線索調查一下怎麽樣?”


    “這一線索要查一查。但是,應召女郎倘若不通過俱樂部直接與客人交易,我們就沒有辦法査了。”


    “被害者那些名片的主人,大多是直接交易的吧。”


    “因為直接交易就不會被俱樂部扣去介紹費,能提高本人的實際收入啊。”


    正當牛尾認定必須查找朝枝的旅伴時,差不多同時,被害者的父親向警方提供了一份情報。


    “我和妻子以前去歐洲旅行時,曾在巴黎購買了一個打火機型的香水盒。在女兒過二十歲生日時,我們將此當作禮物送給了她。女兒非常喜歡,倍加珍惜。我們將她的遺物帶回家後進行整理時,沒有發現那個香水盒。”


    “你說的打火機型香水盒,你們最後見到香水盒是什麽時候?”牛尾問。


    “最後一次是去年放暑假時,她回家探親。當時她還帶著。”


    “以後,她有沒有說起過遺失了?”


    “沒有聽說過。”這是一份意外的情報。


    倘若被害者沒有丟失那個打火機型香水盒,就有可能是送人了,或是兇手帶走了。將父母特地從歐洲帶來的禮物送給他人,這簡直難以想像。


    有關香水盒一事,小川朝枝受到了警方的盤問。


    “對了!是那個噴香水的東西吧。模仿打火機的,構造非常精緻,在石頭上一磨擦,它不是噴火,而是噴射香水的霧氣。她平時非常珍惜,說是父母送給她的禮物。”朝枝證實道。


    “你最後看到香水盒,是什麽時候?”


    “是我出去旅行之前。”


    “你沒有記錯嗎?”


    “沒有記錯。因為我在出門旅行之前,還借用過那個香水盒。”


    這一事實令人大出意外。就是說,這件物品,被害者在被殺之前不久還的確帶在身邊,現在它從遺物中消失了。小川朝枝是案發當天下午5點左右離開公寓的。5點以後丟失的概率極低。


    很有可能兇手作案後,將香水盒誤以為是打火機帶走了。兇手盡管對首飾熟視無睹,卻也許對無意中瞥見的打火機引起了興趣。


    “貼身衣物和打火機,這真是一個很奇怪的組合啊!”牛尾喃語道。


    “兇手隻是帶走物品,卻沒有留下任何什麽東西。”


    估計兇手侵入房間時戴著手套,現場隻是留有幾個無法對照的模糊指紋。


    被害者的爻親提供的情報,沒有給調查帶來任何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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