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或許福爾摩斯會抗議說:“別杷我和人類那種東西相提並論。”


    她是一隻母的三色貓,正確年齡無法得知,不過從她那富有彈性的身體、色澤光滑的毛,以及敏捷的動作,可以知道她正當年輕。肚子的毛是白色,整個背部是茶褐色相間,那張銳利的貓臉是白、褐、黑三色兼俱。此外,右前腳全黑。左前腳則雪白,這麽特殊的顏色搭配也許是絕無僅有吧!


    片山義太郎看著先吃完晚飯的福爾摩斯。她正不停地舔前腳擦臉,重複著這種“貓式洗臉”動作。


    “不知從哪裏學來這種冼臉方式。”片山義太郎滿臉嚮往的神情說:“真好,隨時隨地都能洗臉。”


    “別把話題岔開。”晴美說道。


    “你還要繼續談?”


    “是呀。根據我的第六感,我認為那個比賽是有危險,一定會出事。”


    “難道是某一把小提琴忍受不了主人日以繼夜的虐待而起來革命嗎?”


    “你……人家是認真在談這件事!”


    “算了吧!不要把那種電話放在心上。”片山義太郎安撫晴美,“一定是競爭對手的惡作劇什麽的。”


    “哥哥沒有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才會這樣認為,那聲音真的充滿惡意,我能感覺出來。”


    “就憑你的感覺,你想調查一課的刑警會出動去追查嗎?不要做無理的要求。而且,你並不知道那些女孩的住址。”


    “那還不簡單,打電話問問史塔維茲比賽大會的事務局就知道了,我去打電話。”


    “等一等。”片山義太郎連忙阻止。隻要心想到,馬上付之行動,這是晴美的行動主義。


    “放心,這麽晚打電話也不會有人接。”


    片山義太郎這才安心坐定。


    “那就好……可是,我不認為課長會答應去辦這件事。”


    “那麽,就在你不上班的時侯,以個人的身分去辦這個案子。晚上下班以後到第二天早上,這一段時間夠長了,可以利用。”


    “那我什麽時候睡覺?”


    “不要緊,我替你睡覺就是了。”晴美一本正經。


    “又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怎麽去查?”


    “我覺得當時在餐廳附近的那個女人很可疑……應該去跟蹤她。”


    “喂,拜託你不要去做一些沒頭沒腦的事,再遇到危險我可不管。”片山義太郎裝出受不了的表情。


    晴美曾經有過好幾次主動捲入事件裏,差點把小命給丟了,做哥哥的當然擔心極了。


    “我是不要緊的,因為有福爾摩斯跟著我,你說對不對?”


    福爾摩斯對晴美的讚美毫不領情,兀自走到房間的角落。蜷成一團睡在棉墊上。


    “喲,好冷談呀!”


    “那種話要在餵飯以前說才有效。”片山義太郎笑道。


    “真的沒有辦法嗎?”晴美表情認真,“難得舉行的比賽。希望能平安無事順利完成。”


    “你的意思我了解……如果她們向警方請求保護,也許能採取適當的措施。”片山義太郎說道。


    “那不行,必須在暗中保護。”


    “在暗中保護?那樣更不可能。”片山義太郎瞪大眼睛頗不以為然。


    “因為讓她們知道這樣的事,一定會影響比賽心理,就不能充分發揮,達到演奏水準。”


    “這條件太困難了,不可能做到……”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晴美伸手正要拿起電話筒,聽到片山義太郎說。


    “如果是根本先生打來的,就說我不舒服己經睡覺了。”


    晴美拿起話筒,


    “喂,我是片山,啊!原來是根本先生。我哥哥常常說起受您照顧……您找哥哥嗎?他在這裏,他叫我告訴您,他不舒服己經睡著了。”


    片山義太郎從晴美手中搶過話筒,


    “抱歉,我妹妹胡說八道……什麽?我沒說過那種話,是妹妹瞎編的……什麽?又是兇殺?地點呢?知道了,我馬上去。”片山義太郎神情緊張地放下話筒。


    “誰叫你不答應我的請求。”晴美仍不死心。


    “還說。”片山義太郎準備出門。


    “怎麽啦?是有什麽特別的案……”


    “你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什麽?你是說……”


    “參加音樂比賽的一個人,被人用小提琴的弦勒死了。”


    “不得了啦——”晴美驚叫起來,“福爾摩斯!快起來呀,出任務啦!”


    “騙你的。”


    ——晴美齜牙列嘴撲向片山義太郎。


    “不要這樣,喂,快住手。”


    正在做著春秋大夢的福爾摩斯被吵醒,露出被幹擾的不悅表情,看著兄妹兩人拉拉扯扯,它打了一個大哈欠,又躺回棉墊,繼續剛才的睡眠。


    “來得這麽晚。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不,沒什麽……”片山義太郎輕輕摸著臉上刺痛的傷,“被貓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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