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說暫時還沒有東西,要他們選幾幅字畫,兩個人不肯要,老謝說要過兩天,老太監已經約好了要來,應該有好貨。


    王直把新家和鋪麵的地址給了他,讓他有好東西就送過來。


    離開書畫店,兩個人又來到瓷器行,劉掌櫃迎了下來,一番客套,二哥又選了一個元代青花大瓶,一個宋代汝窯碗。


    問劉掌櫃有沒有宋代鈞瓷,劉掌櫃的說少見,不過如果真想要,他能給想想辦法。


    原來他的店,用現在的話來說是全國連鎖的,中原、江南、西北都有分店,他可以通過分店和同行給找。


    二哥、王直拿出了交換的東西,兩個大貼花玻璃碗,一個玻璃托盤,和一個小圓鏡。


    劉掌櫃還想要上次的補妝鏡,二哥說下次。


    他們私下商量過,雖然補妝鏡搶手,但為了維持高價,不能輕易拿出來,其實,現在包裏就有好幾麵。


    離開劉掌櫃這裏,又連續轉了幾家瓷器行,都沒發現有宋代鈞瓷,看來,清初宋代的鈞瓷,就已經很珍貴了。


    兩個人轉來轉去,忽然看見了路邊一個漆器行,二哥拉著王直,拐了進去。


    這家店也是個小二樓,夥計過來招呼見禮,二哥轉了一圈,有點失望,搖了搖頭。


    問夥計貨都在這裏嗎,夥計說要上貨,樓上有,於是兩個人上到樓上。


    果然,二樓擺滿了上好的漆器,二哥眼睛又發亮了,七挑八選,選了三件,


    一個是明洪武、剔紅瑤池祝壽圖菱花式盤,一個是元、剔紅三友庭園圖方盤,一個是宋、剔彩牡丹雙鳳紋大香盒。


    換了一麵補妝鏡,兩個燙金彩光雕花玻璃瓶,二哥心滿意足。


    路上拍著王直說,這回又有的賺了,這三個漆器至少也能拍兩千萬以上。


    王直皺了皺眉說:“怎麽才這麽點,太少了吧。”


    二哥搖了搖頭,一臉苦笑,兩個人中午草草吃了口飯,又接著轉。


    找了家玉器行,又用掉兩麵鏡子,換了一個漢和田玉鏤空雕龍,和一尊北魏玉佛,二哥說,這兩個沒準有可能上億了。


    王直說:\"這還差不多,現在如果不能賣個上億,都沒臉出門見人\"。


    兩個人走到了新租的鋪麵,張偉和李飛正在這裏,他們在商量如何布置店麵。


    按張偉的意思,有心從後世搞一些鋁合金櫃台過來,王直聽了後搖搖頭。


    說:\"這樣太招搖了,本來我們的東西就很超時代,如果店麵的裝修再太出位,容易引起太多關注,這未必是好事。


    咱們在這裏,目前還沒有任何依靠,這裏畢竟是滿人占領下的北京,是清朝。\"


    二哥也同意王直的說法,還是低調一些穩妥,掙錢不是最重要的,安全平穩才是首位的。


    最後決定,一切還是按傳統的格局布置來,都交給李飛操持。


    說話間天色已經將晚,王掌櫃差人來請去赴宴,幾個人鎖好鋪麵,跟來人走去。


    今天酒席設在大名鼎鼎的“柳泉居”。


    張偉、二哥先到的,王直去院子裏找狗健,時間不長,也趕到了。


    一幹人在二樓的包間裏坐好,點了兩個大炭火爐,把房間烤的暖洋洋的,窗子都打開著,防止炭火煤氣中毒。


    夥計開始陸續上菜,這個“柳泉居”,在後世也是響當當的北京大飯莊,是新中國首批百年老店。


    在那個時代,更是名冠京城的頭牌飯莊,在這裏宴請,可以說是給足了麵子。


    還像上次一樣,一開席,王掌櫃的就連幹三杯,哥幾個也都陪著。


    “菜爆三樣、糟溜三白、果料魚骨、火爆腰花”夥計一邊高聲報著菜名,一邊端著托盤上菜。


    王掌櫃的親自給幾人斟酒夾菜,大家紛紛致謝,張偉站起來回敬三杯。


    狗健也是個酒簍子,馬上也跟進敬酒,一時間你來我往、觥籌交錯。


    大家喝的正在興頭,突然,樓下傳來一陣陣人喊馬嘶,接著就是叱罵聲,眾人一驚,都向樓下看去。


    隻見大街上來了三個人,牽著三匹馬,馬上坐著三條彪型大漢。


    中間馬上的一位,明顯是主家。


    一身錦花長棉袍,頭戴貂皮帽,肩披狐狸尾,身高比張偉不相上下,體格健壯、虎背熊腰,一臉的連鬢胡子,打著卷。


    兩邊還有兩個騎馬的大漢,明顯是親隨,短衣打扮,也是身高體健。


    三個牽馬的,穿著就明顯是包衣奴才了,粗布麻衣,身體也不健壯,但起勁叫罵的正是他們,原來是有個食客出飯店,擋了路。


    “趕緊滾開,擋了國公爺的路,活得不耐煩了!”話音未落就是一鞭子。


    那食客一聲慘叫,鞭子正抽在了他臉上,立時臉上起了一道血印子,疼的蹲在了地上,另一個牽馬的奴才,上來就是一腳。


    食客滾倒在地上,奴才吐了口痰,繼續將馬向拴馬樁牽。


    飯店夥計趕緊迎了過去,點頭哈腰幫著牽馬、拴馬,拴好馬。


    隻見那三個奴才,都回轉身,齊齊跪趴在了馬鐙旁,馬上人踩著他們的後背,下了馬,一甩辮子,大搖大擺的走進飯莊。


    “媽的,什麽東西!”狗健不禁罵了一句,王直趕緊踢了他腳一下。


    王明軍也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小聲說:“兄弟,咱別惹禍行嗎,這可是滿人、是國公,聽見了,你我腦袋都要搬家。”


    “大爺的,來的時候怎麽跟你說的,忘了?不行下次別來了”王直最擔心的就是狗健惹禍。


    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這話音還沒落呢,撩爪就忘了,有點惱火。


    “得,得,怨我嘴欠了,我不言語了,行嗎?”狗健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連他老爸對他都沒轍。


    可從年輕遇見王直,就一直都聽他的,這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行了,行了,繼續喝酒,別讓他們掃了興”王掌櫃又端起了酒杯,幾個人應和著,又繼續相互敬酒吃席。


    菜還沒完全上齊,忽然,走道裏又傳來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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